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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博今天上蹿下跳了很久。海蒂·彭斯已经知道了这消息，也答应见方浩博了。”时之境说道。
洛凌站起身，走到了时之境身边坐下，“海蒂会怎么对付方浩博？”
金毛开心地挤到了两人中间，洛凌开口就看洛凌，时之境开口就转头看时之境，无比忙碌。
“你在人性这方面的判断很优秀。”时之境笑了起来，侧过身面对洛凌，一手支着脑袋。
洛凌被时之境的视线弄得不自在。
神灵的属性中存在着一条隐性属性，那就是“意志力”，用直白的话来说，就是坚韧不拔的精神，能抵抗外界种种诱惑。这条属性没办法加点，只能靠着神灵经过一次又一次工作来磨砺。所谓见多识广，当神灵经历无数次工作后，任何诱惑都变得稀松平常。这是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在天赋上，人人不同，但在一件事情上耗费无数的时间，总能有所成就。而神灵，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没有时间的神灵，都是被末位淘汰制给刷掉的家伙，天生的意志力再强也没用。
应对神灵的魅力也是如此。
洛凌和时之境接触了三次工作，也算是有些时间了。要是哪天她碰到个魅力值不如时之境的神灵，即使帅得惊为天人，她也能和对方坦然地相处。
洛凌深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转头看向时之境的眼睛。
一秒、两秒、三秒……很好！洛凌的小练习完毕，迅速移开视线，仿佛刚才是不经意的一次对视。
“噗！”时之境笑了起来，肩膀颤动。
洛凌面不改色，“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呵……”时之境弓起身子，趴到了金毛背上，整个人都笑得不停颤抖。
金毛很茫然地看看时之境，又看看洛凌，发出疑问的哼哼声。
洛凌有些恼羞成怒，清了清嗓子，“你笑够了的话，我们可以谈正事了吗？”
时之境长叹一声，很放松地躺在金毛身上，倒着仰望正襟危坐的洛凌，“不用那么严肃。”时之境摆摆手，“我真的挺中意你的。之前的邀请任然有效，你可以再考虑考虑。”
洛凌颔首感谢，但没有接受。
“方浩博已经对海蒂没用了，大概会被杀掉。你在网上做的不错。我也受到了很多质疑。”
方浩博的“罪名”定得特别快，因为有实验室多人的“证言”，也因为有常郢这个更热点的话题，没人有心思去掰扯方浩博的事情。想要掐常郢的直接定死了方浩博的罪，如此才好继续掐常郢。而那些支持常郢的，忙着给常郢说话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有心思给方浩博洗白？要给方浩博洗白也是大工程，这会儿转移了注意了，常郢就给人定死了，即使之后再翻案，印象已经留下，翻案了也没多少意义。
“你准备怎么做？”洛凌问道。
“军部的意思是把送车的人推出来，常郢根本不知道飞车经过改装。这一点，从飞车的使用数据也可以看出来，常郢从来没把速度加到正常飞车以上。”时之境说道。
“我问的是你。”洛凌翻白眼。
“我的话就容易多了。我之前就说过，我要去彭斯当卧底。”时之境摊手，“你不配合，我只好另想办法。”
洛凌诧异地看了眼时之境，“你还真想着当卧底？”
当卧底辛苦又危险，尤其是海蒂那种睚眦必报又阴狠毒辣的小人，落到她手上能有什么好？洛凌觉得时之境那会儿就是说说，反正计划是分两步走的，到时候时之境把她推到海蒂手上，他进不进行第二步，完全可以再做决定嘛。说实话，只要她落到海蒂手上，彭斯帝国发动战争，时之境完全没道理再去当那劳什子卧底。为了恶心她，说不定时之境还能大义凌然地在联邦发表点儿“舍小家为大家”、“搁置争议齐心协力”的发言。
“小菜鸟，你明不明白神灵是做什么的？”时之境抬眼看向洛凌。
洛凌沉默了片刻，“知道一点儿。就是为许愿者服务。”
时之境嗤之以鼻，“你觉得作为上界的神界是为下界服务的？”
洛凌犹豫起来，“可是按照许愿规则，神灵就是为许愿者服务的。”
时之境挥挥手，“许愿规则是为了神灵服务的。这就是一个教育和管理系统。天生天养的神灵拥有这无比强大的力量，却没有父母、亲长。你觉得要是没有许愿规则，神界会变成什么模样？”
洛凌一怔，脸色微变。
“先是弱肉强食，按照自然法则进行优胜劣汰的残忍竞争，在一段时间中，新生神灵会不断死亡，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当有年岁的神灵不再满足于每年数量不一、但始终塞牙缝都不够的新生神灵时，彼此间的厮杀开始。这段时期过去后，有开窍的神灵会发现，神界不能满足他们没关系，在下界，有无数位面、无数神灵存在，他们可以敞开了吞噬那些弱小的蝼蚁。”时之境平静地叙述着一个恐怖的过程。
第56章 星际英雄传说（十七）
“作为上界的神界以及强大的神灵，要横扫这些位面很容易。人类讲究生态平衡，神界也讲，但那是无数位面的平衡。当第一个有实力、也有智慧的神灵发现这一点后，许愿规则应运而生。”时之境总结道。
洛凌浑身战栗，一股子电流从脑袋直窜到脚底心。
时之境所说的内容洛凌很熟悉，任何一个经历过现代高文明社会的人都会熟悉。这就是人类所讲的生态平衡的翻版，只是人类从环境保护者、动物保护者，变成了被保护的对象。
想想那些被保护的动物吧。
人人都羡慕熊猫的美好待遇，不愁吃喝，被人精心照顾着。但那是熊猫，在濒危动物中也足够分量，被一国列为国宝，最重要的是，人家要历史有历史、要长相有长相，所以才有这种待遇。其他受保护的物种呢？
下界凡人对神灵来说都不是濒危物种，因为凡人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说难听点儿，杀掉一整个位面的凡人，对凡人总数都不会有影响。就像是突然发生禽流感、口蹄疫，部分物价会上涨，某些事物从餐桌上消失，或许还会死几个人，但大多数人是照常过自己的小日子。
当然，没有神灵吃饱了撑着做这种事情。
洛凌的心里很闷。她毕竟和普通神灵不同，不是天生天养的，而是从凡人“晋升”成神灵的。她摆正了态度，但只是把神灵当做一种“职业”，而不是自己的“种族”。人类这种种族又一向把自己当做物种金字塔尖尖的存在，在地球上称王称霸了很长时间，还将继续称王称霸下去。
看这个星际位面，发展比洛凌生前的位面更远，扩张到星际了，还没发现另一个智慧种族呢。
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种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明显优越于人类，还管理着人类。人类这就是突然被一口气从金字塔上吹下来，还一路滚啊滚的节奏。洛凌不摔死就算好的了，鼻青脸肿、骨折内伤，那都是正常了。
最悲惨的是，洛凌还得装作没事人一样，小心避免被时之境发现自己差点儿摔死的事情——她现在在时之境眼中可是神灵啊，为下界凡人瞎操什么心呢？
“至于神灵之间，也少不了竞争。以末位淘汰制为基础的各种竞争规则也就跟着诞生了。”时之境没注意到洛凌的内伤，继续侃侃而谈，“比如掠夺规则，又比如位面战争规则……”
“位面战争是什么？”洛凌一个激灵，连忙问道。她所接受的知识中并没有这项内容。
“哦……我对你的评价要修改一下。”时之境认真说道，“在人性方面你可以被评个a，在进取心上面，我得评个d。”
什么玩意儿！洛凌暗恨不已，但虚心求教，或者说凑上脸给人扇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请能请您详细解释一下位面战争的事情吗？”洛凌深呼吸，挤出个诚恳的笑容来。
“可以啊。”时之境点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懒洋洋地说道，“属神和位面的关系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洛凌点头。
“当一个神灵在某个位面积累足够的资历，就能成为属神了。那个位面的许愿者只会进入属神的神灵殿堂。一般而言，成为属神，就会立刻召集人手，成为主神，将一个位面的资源分派到自己旗下的属神手上。所以，事实上，一个位面的属神是由一群属神组成的，其中有一个领头的主神。”时之境说道，指了指自己，“我就是主神阶层。”
洛凌配合地恭维：“您真是太厉害了。”
时之境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神界中的神灵等级是很鲜明的实力划分，但等级并不是全部的实力证明。一个神灵的具体等级旁人不知道，也不会去打听，只知道个大概。与之相对的，神界比较流行的划分方式是按照掌握的位面来。像你这样的新生神灵就是一个菜鸟，连掌握一个位面的基本条件都没达到；再往上的普通神灵则占了神灵中的大多数，他们在某些位面拥有了一定资历，但不足以成为属神——不管是通过神界规则成为无主位面的属神，还是被某位主神看上，选拔为属神。”时之境插了一句，“所以我对你这个小菜鸟发出邀请，你敢感激戴德才是。”
“您说的是。”洛凌敷衍。
“更高一层的就是属神了，他们都是资质比较好的存在，被主神看上，选拔成为自己的属神。属神之上是各位主神。神界最顶层的存在，高位神灵就是由这些属神和主神组成。这种分类比较粗糙，笼统来说是如此，但不管在哪一阶层，内部的强弱差距还是非常大的。最顶峰的几位神灵被其他神灵称为至高神，手上掌握的位面数量超过三位数。”
洛凌暗自咋舌。三位数是什么概念？哪怕是原始位面，里面的凡人只有三三两两的野人，那也是无比丰富的资源。
“下界位面资源无数，可是要熬资历，是很困难、很讲运气的事情。一个神灵需要碰巧能在某个位面接到大量工作，达到比例后才能成为属神，进而有了主神的资格，这和鲤鱼跃龙门差不多。但当他们成为主神后，就有了更快捷的晋升途径。只要不像你这样不思进取，都能想到这个新途径。”时之境批评了洛凌一句。
“就是你所说的位面战争？”洛凌挑眉。
“没错。熬资历的时候是随机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会接到哪个无主位面的工作。但是，成为主神，有了自己的地盘之后，就可以有针对性的扩张了。这就牵扯到一个关于位面的知识。”时之境看向洛凌，“你认为位面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洛凌想了想，眼睛一亮，“是相互接壤的，但位面之间无法交流。”
“正是如此。就像是有一堵墙阻隔，位面之间相互接壤，位面内的凡人却不能随随便便地自由进出相邻的位面。但当一个位面中有人打破这堵墙，两个位面就有了交流的可能。”时之境点头，“以目前的位面发展情况，某堵墙中间本来就有个洞；某个凡人意外性地从这堵墙的裂缝中穿过；某个位面发明了打破这堵墙的技术……这些情况都存在。主神可以利用这些，将自己的触角从一个位面伸展到另一个位面。相较而言，我所说的第一种情况是运气，第二种情况的意义得看那个幸运儿，第三种情况才是主神们要做的事情。甚至在很多时候，第一种情况和第二种情况就是主神一手创造出来的。”
第57章 星际英雄传说（十八）
“这……都是在完成工作的时候，通过下界凡人的身体做到的？”洛凌吃惊地问道。
“是的。这是主神的主要工作之一。”时之境点头。
对于位面之间的墙壁，洛凌只能想象，连近距离围观和触摸的资格都没有。能想到，也是因为神灵工作时需要穿越到下界位面，让她产生了一点儿联想。那些能够打破墙壁的神灵该是多么强大？
“而位面战争，就是主神这项工作的名称。目前神界最顶尖的高位神灵，都是掌握着很多位面的强者，其中大部分位面都是靠位面战争打下来的。位面战争也有难易，一方面是看两个位面的实力差距，一方面就是看要进攻的位面是不是无主位面。”时之境笑了起来，“对于位面来说，位面战争也是很重要的事情。胜者，扩张，败者，被吞并。历史上也曾发生过多次无主位面吞并了主神位面的事情。”
洛凌微微愣神。
“神灵不是万能的，尤其是在神界规则限定下，神灵很有可能被凡人击溃。无论是位面战争，还是工作，都是如此。”
洛凌的心情有一丝微妙的愉悦。她还是更多地把自己当做是凡人。
“就比如你这种菜鸟，输给某个凡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时之境紧跟着插刀，“这种事情连被其他神灵知道的资格都没有。”
洛凌郁闷，但时之境说的很有道理，她完全无法反驳。
“给你上完课了，我们回到正题。”时之境没有丝毫停顿，“小菜鸟，你的首要目标就是好好升级。这就需要效率了，也是对一个神灵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在神界，新生神灵、普通神灵、高位神灵，都是在同一竞技场上的，你已经输给别人很多时间了，再要效率低下，想要成为至高神，那就只能寄希望于****运了。”
洛凌心说，我也没想当什么至高神啊。
“你现在的效率就非常低下。”时之境鄙夷地说道，“完成一个工作花费下界位面几年，乃至于几十年的时间，即使各个位面时间流速不同，换成神界的时间，也要好几个小时，这完全是浪费。”
“我认为这样的时间消耗是有价值的。如果不是你中途杀了我，我会在这三次工作中掌握一些基本技能……”洛凌反驳。
“那些东西可以在神界商店买。”
洛凌呆了呆，“凡人的那种技术也可以买到？比如书法、编程……”
“当然。”时之境点头。
洛凌很忧伤，“神界商店还有什么东西？”
时之境眼神闪了一下，“这个么，就得你完成这个工作自己去看了。”说着，话锋一转，温柔地说道，“你在琢磨凡人人性方面的表现很好，但这方面的琢磨，让你对神灵的理解走上了歧路。普通新生神灵只知道按照规则去尽快完成工作，反倒不会像你这样重视凡人技能。其实凡人技能也是很有用的，相比神灵自己领悟的技能，你的思路很正确，嗯……性价比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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