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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凡人毫无想法，单纯厌恶这个干燥的废墟城市。
至于完成他的心愿，将这里变成汪洋后，凡人们有个什么下场，他压根没考虑过。
兰加更是没想过这些。
“无所谓。”塞耶尔说道。
语气透露出来的自信，让人心惊。
洛凌和多米尼克不由深思。
塞耶尔的自信是油然而生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但毫无疑问，只要有人信了。宗教需要信徒，正常的宗教对信徒的质量和数量都有要求，有了量的积累，总要寻求质的突破，如说，感化几个有话语权或者有财力的大人物。
然而，塞耶尔没考虑这一点。此时的金城，也没有大人物。
他只是在潜意识里知道，他需要信徒，只要是人行，什么样的人，如他所说，无所谓。
这其的含义，最浅显的，是他能够改变那些凡人，更有可能的是，他仅仅需要一种信仰力，来提升自己。
第1340章 众神黄昏（121）
洛凌没有继续藏着掖着重要情报，塞耶尔似乎是投桃报李，也透露出了一些讯息，多米尼克紧跟其后，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实际，三人所透露出来的情报在接下来行动的作用很有限。
与之相，什么想法都没有的兰加好像印证了塞耶尔之前的分类，她只是在秩序规则下行动的神灵，可能凡人要强，但没有强到掀翻牌桌，重开牌局的程度。
要仔细照起来，洛凌和塞耶尔、多米尼克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不过，洛凌能成为“作弊者”，这点给她增添了一些砝码。
兰加感觉到了危机，但又有种无力感。
她插不话，是胡扯出一些自己的感觉，估计也骗不了塞耶尔他们三人。
兰加陡然意识到，真让洛凌推进了游戏原本的进程，真如洛凌所料，进入下一阶段，他们这些参与者恢复了神灵的能力，自己和其他参与者之间的差距只会变得更大。
兰加握紧了方向盘。
现在杀死同车的三人也不是一个好主意。
她单独一人，一点胜利的把握都没有。
兰加陷入了两难境地，这种两难，完全是因为实力。无力感让兰加挫败和惶恐，更恐惧的是自己可能死亡的事实。
在此之前，兰加一直有信心，握着金库底牌，和洛凌相互挟制，她是有很大机会获得最终胜利的。可是现在，她没了这种信息。
兰加的心跳和呼吸都乱了一拍。
塞耶尔和多米尼克都注意到了兰加的情绪变化，洛凌同样注意到了。三个人，也只有洛凌看了兰加一眼。多米尼克对兰加一直冷淡，塞耶尔对兰加的平静温和更像是一种对陌生人的客气疏离。
兰加的变化只是让他们三个在心记了一笔，防止兰加轻举妄动，影响到了他们的计划安排。
“你们的想法呢？”塞耶尔询问多米尼克和洛凌。
这个同盟，他需要征询意见的，也是多米尼克和洛凌两人，这个同盟也只是他们三个人的同盟。
“无所谓。”多米尼克说道。
塞耶尔将那些凡人收为信徒，搞什么宗教崇拜，多米尼克一点儿都不在意。即使塞耶尔因此提升实力，他也很有自信自己能更胜一筹。
洛凌却是明确反对。
“至少要有所区分，我是指敌人和可以拉拢的对象的区分。”洛凌说道。
多米尼克看了眼洛凌。
“张天天他们找法伊报仇，照这个逻辑，那些人里面有我们每个参与者的敌人。现在有一个问题，那些提前出局的人，有没有敌人存在。”洛凌说道，“还有是，其他幸存参与者的态度。”
“你想要扩大这个同盟？”塞耶尔很意外。
“游戏已经结束了。”洛凌淡定说道。
“哦……”塞耶尔沉吟着。
这点是他原本没有去考虑的。
其他幸存者是什么态度，什么性格，他完全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合作，倒是正正好好。多米尼克对凡人无所谓，洛凌态度模棱两可，他对环境无所谓，洛凌依然是模棱两可的态度。但其他参与者则未必了。如说，多米尼克想要将这里变成海洋，万一有另一个参与者神灵想要将这里变成火海，两人很难达成一致。同样的，如果有一个参与者神灵也需要凡人，他和对方有可能对立。
一人一半这种做法，换在其他场合可以，在神灵之间，塞耶尔不认为能做到。
至少他从心里抵触这种做法。
反倒是什么都模棱两可的洛凌，支持这种做法。
塞耶尔说道：“前者我支持，后者得看情况。”
多米尼克点头表示附议。
洛凌耸肩，算是默认。
兰加听他们三个讨论，完全排除自己，不禁更加着急惶恐。
“有人来了。”多米尼克忽然说道。
心情烦躁的兰加这才注意到前方有一些摇摇晃晃的黑影。
兰加有心开车直接撞过去，但背后的三人给了她压力。她深呼吸，放缓了车速。
洛凌三人已经端起了武器。
随着双方靠近，洛凌他们心生出了怪异的感觉。
那些身影有着人形的轮廓，但是，他们行走的姿势极为怪异，好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也像是受了重伤，只能蹒跚而行。
洛凌甚至想到了其他物种这种可能性，对方有可能是生活在其他环境下的物种，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行动艰难。真要如此，只能说他们倒霉。
然而，等到鱼缸车的鼓风机吹散火山灰，车头灯照亮了前方，看清了对方的模样后，洛凌他们不禁愕然。
正在走过来的不是其他物种，而是丧尸！
打扮是金城时代人的打扮，泛白的眼睛是丧尸的证明，但他们没有丑陋地爬行，而是丑陋地行走！
塞耶尔忽然说道：“如果你之前的推理正确，杀死丧尸，能让不同位面的凡人，以及我们自己恢复一点力量，那要是杀死那些凡人呢？”
洛凌脸色阴沉。
塞耶尔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睛也有风暴凝聚。
凡人，可是他计划的力量来源。
多米尼克并未多想，直接开了鱼缸车的车门，开枪扫射。
子弹打了丧尸，打得他们踉跄不已，但他们依然在前进。
需要花更多的子弹将他们打烂，才能阻止他们行动。
洛凌果断道：“开车冲过去！”
兰加没迟疑，踩下了油门，加速冲刺，撞开了前方的丧尸。
车子碾压而过，丧尸摔倒后，好似毫无所觉，爬起来转身，继续摇摇晃晃地追击着鱼缸车。
兰加不禁骂了一声。
多米尼克扔掉了空弹夹，也是一声咒骂。
“那些白痴死了多少人？”多米尼克怒声质问。
仅仅是他们杀掉的一些凡人，照张天天含糊述说的见闻，不过是沧海一粟。是其他参与者大发神威，拥有法伊还厉害的武器，人数也摆在那里。没用导弹和海量炸药，没弄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都不可能一举杀死大量凡人，根本不可能让丧尸的实力提升那么多。
“还有种可能是你之前的推断错了。”塞耶尔说了句公道话，“标准可能不是数量，而是时间。”
“那也不是好消息。”洛凌回道。
第1341章 众神黄昏（122）
金城银行，如米斯坦他们所料，有些头脑的聪明人都聚集到了这里。
然而，这里没有变成人群拥挤的菜市场，也没有不同势力、团队间的谈判，这里已经变成了战场。
惨烈的战斗自丧尸和凡人之间展开。
凡人本来是占据优势的，可他们像是大多数战争缺少训练的新兵，在伤亡出现后，大多数人因为恐惧而崩溃，丧尸迟缓的行动都能称之为摧枯拉朽，将他们击溃。
更糟糕的是，这种混乱溃败导致了其他理智冷静之人无法发挥。他们的喊声，只有少数自己人能听到，是自己人，对于陌生的指挥者，也没有多少认同，更谈不服从。
语言不通，缺少默契和训练，让他们变成了一滩散沙。
在丧尸站起来后，局面变得更加糟糕。
用尸横遍野来形容这里的情况，也绝不夸张。
原本他们认为来到这里的人太多，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变成了尸体，这里的环境依旧是拥挤不堪。
在这种情况下，逃跑都变得困难。
皇甫绝在逃跑溃散的人群之。
他复活了，看到了自己的两段人生。书角色的身份让他羞愤暴怒，然而，这都不洛凌和时之镜对他的羞辱。
时之镜并不在这里，可是洛凌在这里。皇甫绝决心报仇。
他没有和来自同一位面的其他人共同行动。身为一书的主角，这个身份虽然让他不满，但他依然骄傲自负，对配角不屑一顾。哪怕是对于这本书的另一主角苏风，在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读者，在现实世界，只是一个崇拜虚构角色——也是皇甫绝——的普通人，皇甫绝看不他了，更不用谈两次人生经历，让他看到了苏风的外强干，他更不可能如原本的命运那样喜欢苏风。
苏风惶惶不安，心的愤恨不现实的危险局面。他一方面想要报仇，一方面也担心自己的安危。皇甫绝的拒绝，让他不知所措。其他人对他也是不假辞色。
没有人能在知道自己是书角色后，还能对更高纬度世界的读者心存好感。尤其是这些被挑选出来的凡人，都恨着洛凌，可以说是“恨屋及乌”，厌恶同样来自于更高纬度世界，改变过他们命运的苏风。
苏风坠在队伍最后，不近不远地跟着，忍受一些人的谩骂殴打。
他知道，自己只有这样才能生存下去。
起这些书角色，他的眼界更开阔。
既然存在这样一本书的角色，那有可能存在其他书角色。
《反派和主角相爱了》只不过是一本耽美小说，重点不是打怪升级，其角色的实力虽然强到逆天，但本身仍然是人类，而且苏风现在观察，他们都使不出功法了。
换一本科幻小说呢？魔法小说呢？或者，干脆是神话故事呢？
可能都不用是小说，而是一个真实的位面，里面有能够移山倒海的神话生物，现在也到了这座城市，正准备杀死神灵。在这一过程，它或许不介意吞掉一些小零食。好多神话传说的神和怪物，神灵更残酷，直接拿其他生物当成是食物。
苏风选择忍气吞声，跟着这支自己唯一有可能加入的队伍。
这些来自于书的人物也着实没什么心情欺负苏风一个人，他们都想着复仇，也想着找回力量。
在他们看来，失去力量完全是因为洛凌的缘故，杀掉她，他们能恢复力量，重新使用功法了。
皇甫绝不愿与配角同行，可他的速度快不起来，大家前进的方向又都一样，只能说是拉长了队伍。
这支队伍的旁边，夹杂了许多相似的队伍。
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
有人提议和其他位面的人结盟，但因为言语不通，性格不和，结盟的事情不了了之。
在金城银行聚集了众多的凡人后，也有人跳出来想要搞大联盟，仍然收效甚微。
聚集了那么多人，如此显眼，又不合作，要伏击、要设陷阱，都不太可能。
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有新人过来，吵吵嚷嚷，没有一个决定性的计划。
苏风呆在人群，倒是觉得安全。看皇甫绝难看的脸色，还有些扭曲的快意。
只是，所有的混乱被脚下废墟爬出来的丧尸打破了。
这些准备伏击参与者的凡人，先被地下的丧尸伏击了一拨。
有些人明显有战斗经验，也有一定的肉体实力，在杀死了一些丧尸后，却是扛不住更多慌乱的人群，根本无法施展自己的战斗能力。
在混乱，苏风也不知道多少人是被丧尸杀死的，多少是被其他人踩死的。
他原本吊车尾的位置让他幸免于难，却是只能埋头奔跑，顾不去看皇甫绝他们的情况了。
皇甫绝想要鹤立鸡群，之前挤到了人群心，却是找不到发言的机会，更没有得到别人的高看。
混乱伊始，他是杀了几个丧尸的人，却因为混乱，被人撞得踉跄，站稳都困难，别说战斗了。
皇甫绝杀心，又不把人命当回事。撞了他的人，他直接当成丧尸，扭断了对方的脖子。
即使他能下得了杀手，却耐不住这么多人的横冲乱撞。
皇甫绝被丧尸抓挠了一下，心暴怒，一拳头打偏了丧尸的脑袋，却见丧尸好似只是被蝴蝶扇了一翅膀，毫不在意，抬手又抓了过来。
皇甫绝正要再次出拳，感觉到被抓挠的地方麻痒疼痛。他心一惊，动作慢了一拍，被丧尸一口咬。
疼痛的感觉从伤口传递到了心脏和大脑，他的意识昏沉起来，身体不受控制。
“他们会传染！他们会传染！！”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是皇甫绝本来听不懂的语言，但现在他能听懂了，却是反应不过来其的含义。
远处，听到更为恐慌叫声的苏风不禁回头，看清火山灰混乱景象的一瞬间，他头皮发麻，双脚发软，差点儿摔倒在地。
皇甫绝挥舞着手臂，有小鸟模样的光芒飞舞，穿透了周围人的身体。他双眼无神，黑色的瞳孔逐渐被白色覆盖，变得和丧尸相同。
苏风没看到皇甫绝瞳孔的变化，但光看皇甫绝攻击的方式和目标，能猜出那听不懂的语言是什么意思。
被皇甫绝击倒的人开始摇摇晃晃站起来，同样对着活人发动了各自的攻击。
传染！
苏风想到了这个词，看到那些玄妙神的攻击方式，更是感觉到了惊恐。
他们猜错了。恢复能力的方式不是杀掉洛凌，不是杀掉神灵，是自己被丧尸杀掉！
第1342章 众神黄昏（123）
苏风不是唯一想到这一点的人。
一瞬间，奔跑逃命的队伍出现了区分。一拨人继续拼命奔跑，一拨人脚步犹豫。
他们都想要恢复力量，可是，恢复力量的办法是失去自我，这有些得不偿失了。
苏风在穿书前是个普通人，对力量更加心醉神迷，可他同样更在乎自己的意识。这像是在书世界，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那也是因为他清楚认识到自己知道这个世界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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