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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斜睨着时之境。这话听着就像是说她没下限一样。“你也不是小心眼的人啊。”
岂止不是小心眼，简直就是没心没肺啊！
时之境笑了，“那是因为我有足够的实力让自己顺心，也有足够的经验让自己洞察人心。”
洛凌这下说不出话来了。实力和经验，这两方面她根本无法和时之境相比。
两人说着话，就顺利从后山进入了凌天宗腹地，躲开了门派内的弟子。
“凌天宗内部应该有一处秘密的藏书阁，记录一些不能公开的东西。”时之境说道，“外界比较觊觎的是凌天宗的绝密功法。如果凌天宗有保留林家的原版功法，肯定也放在了那里。”
“你知道位置？”洛凌问道。
“我看过了那个凌天宗长老的手札。”时之境回答。
“这种东西也有？”洛凌惊讶，“还放在外面？这不是泄密吗？”
“不是泄密，而是痛苦纠结后的良心发现。”时之境意味深长地说道。
洛凌心头一跳。
“凌天宗能坐上修仙界第一门派的位置，可是走过了一段很艰辛的路程呢。”时之境呵呵一笑，“有些事情外界不可能知道，也不能对外说。凌天宗内部的知情人中，就有因此饱受折磨的。”
洛凌没吭声，只听时之境继续说道：“家族和师门，对所有世家子弟来说是一种艰难的选择；师门或家族和自身心境修为，这其中也有需要做出二选一的时候。有人最终能够坚定信念，做出无悔的决断，也有人理智和情感相冲突，最后只能牺牲其一，还有牺牲之后，也无法释怀的，只能用其他办法来让自己好过。”
“你到底都读到了些什么？”洛凌叹了一声。
“一些黑暗故事而已。”时之境无所谓地说道。
“这都能被你找到，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洛凌又问。
“你不会以为幸运属性只能用作决定穿越来的时间点吧？”时之境反问。
洛凌一惊，“难道还真是‘幸运’了？”
时之境点头，“这就比较抽象了。但的确会影响到神灵工作的进程。十大神灵中，就有以幸运属性取胜的一位。”
洛凌下意识地思考、比对、排除，眼睛亮了起来，“debuff之神？”
时之境再次点头。
“这可真是……”洛凌想想debuff之神那个坑爹的debuff光环，若是再配上他的幸运属性，那他堪称逆天啊。
“如果哪天你遇到了那个家伙，躲远一些。”时之境提醒道。
“嗯？”
“debuff光环对神灵也是有效的，只不过不太容易被发觉而已。”
洛凌吓了一跳，“也是永久性的？”
“自然不是。”时之境鄙夷地看了眼洛凌，“你在神界图书馆到底看了些什么东西？”
“呃……”洛凌也回过神来。
神灵在神界使用技能，都不可能是永久性的，而神灵在下界位面受到的技能，作用力也会在回到神界后清除。
洛凌深感自己在时之境面前的脱线，一反省，就不禁怀疑起来。
时之境说自己是洛神，但谁都没见过洛神长什么模样。debuff之神不算神秘，但神灵属性和神灵的模样是两回事，神灵的模样都是神灵付愿力在神界商店靠脑洞塑造的，再者，说不定就有技能能够改变神灵的外貌。
洛凌想着想着，就瞥了眼时之境。
要是时之境是debuff之神，那也解释得通。
“到了。”时之境忽然开口。
洛凌连忙收回视线，抬眼看去，就见时之境领着她到了一栋小楼前。
这小楼平平无奇，还有点破旧，不知道是凌天宗多少年以前修建起来的老建筑了，附近的灵气也有些稀薄，环境还有些荒凉，没有一个弟子会路过此地。
“这是哪里？”洛凌问道。
“这是凌天宗最早建派的时候筑造的建筑。凌天宗的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时之境说着推门而入，“这栋楼还是凌天宗初代掌门，也就是拈花夫人那位兄长亲手建造的。”
“但这位置……”洛凌跟上时之境的脚步。
“我说了，凌天宗的发迹有很多不光彩的事情。这座山、这片地，本来可都不是什么聚灵之地。”时之境一挥手，屋内亮起光芒。
洛凌眯了眯眼睛，就看着小楼内灰蒙蒙的，和外表没什么区别。一楼是一个大堂，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时之境带着洛凌上了楼梯。楼梯吱呀作响，摇摇欲坠。
二楼有一排排书架，塞得满满当当。深处的书架上面放着的不是修仙界常用的玉牌，而是大量的竹简，直到近前的书架，才能看到玉牌的光芒。
“这里就是凌天宗最机密的地方，存放了凌天宗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时之境介绍。
“这纱衣连这里的禁制都能破解？”洛凌摸了摸身上的罩衣。
“没错。任何人要进入这里，不穿上特制的纱衣，就只能看到破败小楼的幻境。这两件，是那位长老偷偷制作的，并没有记录在案。凌天宗内部，从建派至今，也只有五六件这样的纱衣，现存的大概只剩下两件，就在紫曜真人和风长老手上。”
第174章 炉鼎世家的小炮灰（五十）
洛凌心头一凛。
难怪紫曜真人面对风长老的时候总有几分避退的意思。
“这岂不是说，风家知道凌天宗的所有秘密？”洛凌问道。
“风长老也不是蠢人。这种东西怎么会交给风家？风家可不是他的一言堂。”时之境随口说道，行走在那一排排书架之间，抽出了一个竹简，对洛凌摆了摆。
洛凌连忙上去察看，就见那上面记载的功法正是林家功法之一！
“真的有！”洛凌激动了。
她的工作有望完成了啊！
时之境只笑了笑，似乎被洛凌的高兴情绪感染。
“你早就知道这些？”洛凌反应过来，忙问时之境。
“我得到了那手札就来这里看过了。”时之境并不隐瞒。
带着她去风家果然是另有目的啊！亏她还以为自己提供了线索呢。洛凌心中腹诽。
两人在这小楼里看了很久，主要就是洛凌在记忆。因为是竹简，不是玉牌，只能一点点看，花了不少时间。
时之境忽然一伸手，扯着洛凌到了楼梯口，还捂住了她的口鼻。
洛凌一时有些懵，但或许是因为被时之境这样强迫惯了，也没了本能的反抗挣扎，就被他给带了过去。
时之境的胸膛贴着洛凌的背脊，有股温热的触感。他身上那若有似乎的香气也充斥了洛凌的口鼻，呼吸轻抚她的耳畔。
洛凌一时有些晕，忽然感觉到时之境的手在自己胸腹处画了什么。她这回知道挣扎了，但挣扎了一下，就被时之境镇压，也感觉到那手指的动作并不猥亵，而是在画符。
洛凌一怔，发现身上的纱衣亮起莹莹绿光，有些渗人，但她整个人的气息和灵气波动都因此消散了。
时之境画好符就收了手，另一手也从洛凌的脸上拿开，很自然地架在她肩膀上。
“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紫曜真人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洛凌这才知道时之境刚才所作所为是什么目的。
“师兄，林家的事情你应该比我清楚。风玄那孩子现在很不对劲，是不是就和林家有关？”风长老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带着压抑着的焦急。
紫曜真人长叹一声，“明熙霜没有冤枉他吧？”
风长老没吭声。
“他采补了林家的女儿，是这样吧？”紫曜真人进一步问道。
风长老这回恍然大悟，下意识地接口：“是因为林家那双修功法？”他的声音阴沉了下去，“好一个林家！好一个拈花夫人！”
“这是他自作孽，可怪不了林家和拈花夫人。”紫曜真人淡淡说道。
“师兄，这功法可有破解之法？”风长老直截了当地问道。
紫曜真人沉默。
“师兄，你那小徒弟已经和罗之易跑了，不可能再回凌天宗。你的其他弟子有多少能力，你自己也清楚。凌天宗这下一代弟子中，能有机会飞升的只有风玄了。你是想要凌天宗从此没落不成？”风长老喝问道。
紫曜真人又是一声叹息，“风玄他并不合适。”
“那你觉得谁合适？明熙霜？”风长老冷笑，“你我都清楚，明熙霜是君子，他不易有心结，修为不会受阻，但以他的心性，可没有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勇气！即使过了雷劫，他也入不了仙界！”
洛凌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时之境。
时之境脸上神情平静，好似早就知道这事情了。
“那些闭关隐居的老长老们为何迟迟没有渡劫？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清楚，他们即使能通过雷劫，也入不了仙界，不如在凡间照看师门，只等寿元将近之时，给仙界传一些消息。我凌天宗已经有一千四百年没有人入仙界了。天德老祖离世前就说，仙界的师尊们已经支持不住，殒命过半，要是再无人支援，我凌天宗在仙界的基业就彻底完了！”风长老大声说道。
紫曜真人终于动摇，第三次发出叹息，“你说的不错。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要为难林素素？要是助她入仙界，这事情就迎刃而解。那林家的仙人看在她的面子上，总不会再为难我凌天宗。”
洛凌又是被惊到，半晌都做不出反应来。
“林素素能靠得住？她可是林家的人，升至仙界，还不知道站到哪边呢！”风长老不屑说道，话锋一转，“现在你唯一能选择的也就只有风玄了。风家和明家的事情我已经解决。风家会全力支持风玄，他修为上的问题，风家会拿出百香灵婴果，供他冲击元婴期。林家双修功法的反噬，你可有办法？”
“那也不过是元婴期。”紫曜真人避开了这话题。
“师兄可别告诉我你没有其他法子了。”风长老讽刺道。
紫曜真人又不说话了。
两人静默许久，紫曜真人才说道：“我知道了。你带风玄来吧。”
风长老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就离开了。
洛凌心念一动，抬脚就在那并不结实的木地板上踩了一下。
时之境并未阻拦，只看了眼洛凌。
“谁？”紫曜真人立刻发现，身影一闪就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见到洛凌和时之境，紫曜真人还有些发愣，尤其是看到两人身上的纱衣，更是难掩震惊。
“师父。”洛凌行了一礼。
紫曜真人动了动嘴唇，却是没说出话来。
“师父，我方才已经听到了。”洛凌继续说道，“也知道了凌天宗和我林家的关系。”
紫曜真人醒过神，无奈又疲惫地看了眼洛凌，“既然你都知道了，也该明白为师的选择吧？”
洛凌点头。
虽然知道得并不详细，但洛凌也听出来，仙界并非一片祥和，不是成了仙人就万事无忧了。仙界纷争不止，还和这个位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凌天宗在仙界的境况并不好，与之相反的，林家在仙界混得是风生水起。或许在凌天宗的门人使用着林家功法进入仙界时，就和林家飞升成功的那些子弟起了冲突。渡劫成功却未能进入仙界的大能们，将消息传回到这个位面，才会有那么多人对林家鄙夷又忌惮。凌天宗在仙界死了很多人，又一直没有新鲜血液输入，只能苟延残喘。所以他们急需有新的门人飞升成功。
林素素那回，风玄或许并没有死。那时候可没有洛凌，紫曜真人根本不用犹豫，就会选择支持风玄。
那么，风玄有飞升成功吗？
洛凌不禁想到了这个问题。
“你……有何打算？”紫曜真人温和地问道。
洛凌看向紫曜真人，“明师兄大概没和你说吧？罗公子若是不动手，等我修为足够，也会收拾林家。”
第175章 炉鼎世家的小炮灰（五十一）
紫曜真人没想到得到洛凌这样的回答。
“林家早就败了。甚至连‘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都不算，而是从里面烂到了外面，彻底没救了。”洛凌直言不讳，“拈花夫人若是在，恐怕也看不得这样的林家。与其让林家继续丢先祖的脸面，不如就此灭亡，也是死得干净。”洛凌认真说道，忽的嘴角勾起，“比起林家，凌天宗现在才是真正的拈花夫人一脉吧？”
紫曜真人被洛凌这惊人之言给震得说不出话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洛凌
“师父觉得如何？”洛凌问道。
“什么？”紫曜真人还没回过神。
“师父觉得我回到凌天宗如何？”洛凌更确切地问道。
紫曜真人深深地看了眼洛凌。
他这个掌门人当得极是辛苦。自他师祖开始，凌天宗就一步步走向衰落，只因为有渡劫期大能撑着，所以保证了宗门在修仙界的地位。但这都是虚的。凌天宗在仙界一直步步为营，此时终于到了穷途末路。接连三代掌门都为此殚精竭虑。他更是因此娶了林家女为妻，生儿育女，希望能挽回颓势。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上界仙人施法，凌天宗出生的林家血脉都不得好死，没有一个能活到元婴期的。
洛凌的出现，让紫曜真人看到了希望。但这希望转瞬即逝。过去一年，当真是让紫曜真人心力交瘁。
“师父，你觉得如何？”洛凌又问了一遍。
紫曜真人看向了时之境。
时之境搭在洛凌肩头的手都没收回来，见紫曜真人看来，还笑了笑，“我也算是得了凌天宗的传承。”
紫曜真人下意识地就看了眼那纱衣，略有所悟，半晌后终于点头，“好。只是有风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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