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蓁心一沉:“嗯,知道了。”
是季菲说的。
宁蓁心情复杂,季菲这个人,原本都要从他们生命中淡去了。没想到上次运动会以后,还能再听到她的名字。
另一方面让人庆幸的是,这事和晋家没有关系。
她怕腹背受敌,和陆执重复上一世的悲剧。
~
陆执到了晚上才等到宁蓁回的消息。
很简短的几个字,他点进去的时候愣住了。
【分手吧,别来找我了。】
他眸子黑沉沉的,最后笑了,只不过那笑容很冷。
【小同学,别开这种玩笑啊,我会生气的】
那边始终没有回。
陆执皱眉打电话回去,已经关机了。
他的心沉下去。
这辈子他最受不了的事,就是宁蓁和他说分开。
然而他们之间,连生与死都经历过,她怎么会轻易说分手呢?
不可能。
他扣了扣桌面,转而打电话给刘威:“你们那边看到宁家是什么动静?”
刘威说:“中午的时候宁海远去了医院,其余人都在家。”
陆执沉思不语。
刘威忍了又忍:“陆总,你还是回来吧,现在多事之秋,您跑A市去做什么呢?那里也不是陆家的地盘,你在那里危险。而且这次晋氏栽了一个大跟头,不做什么都不科学,当我求求您,先回来吧。”
“晋氏还能撑多久?”
“顶多一年,您那手神资料简直绝了,晋家一个跟头接一个跟头地栽。”
“你把晋家现在的情况说给秋灵听听,然后告诉她,晋家彻底垮了以后,我给她一笔钱,让她和秋淼去M国重新生活。看看她有什么法子能让晋家快点倒台。”
“您真的会放过她?”
“是啊。”陆执笑道,眼里很冷。
陆明江死前,差点给他这个做儿子的跪下了。
这辈子秋灵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
他倒是可以考虑给她一条生路,换他和宁蓁快点在一起。
~
宁蓁晚饭还是在房间里吃的。
她有点焦虑。
不仅仅是陆执的事,还有外公、爸爸。他们也是她的亲人。
从某方面来说,宁海远的考量没有错,因为上辈子她只活到了十九岁,也是因为和陆执在一起。
但是当感情压过理智,她不可能轻易放弃。
重来一辈子不是让她妥协的。
她想得出神,却听到了窗户上的敲击声。
她心一紧,拉开窗帘,看见男人阴沉沉的双眼。
“陆执!”她吓了一跳,一看他顺着梯子爬上三楼,至今还悬在半空,心都颤了,“你做什么?这样很危险!”
“宁蓁。”他喊她一声,却久久没有开口。
她被他这疯狂的举动吓得不行:“你先进来吧,小心一点。”
她打开窗户,对他伸出手。
“你不会和我分手的对吧?”
宁蓁愣了愣,点点头。
他突然笑了,驱散了之前的阴霾,身手敏捷地跳进来。
下面的伸缩梯子被守着的人带走。
他两辈子第一回 来她的房间。
粉白的墙面,头顶吊了个水晶灯,床头一个小熊娃娃。
少女得不行。
他忍不住笑:“怪不得有个词语。”
“什么?”她现在还在紧张。
“叫香闺。”
她被他这几近下流的词一说,还是忍不住害羞。
随后才想起一个问题:“你的梯子被收了,你待会儿怎么出去?”
他凑近她:“不出去行不行?”
她伸手去推他:“不可以。”
宁海远本来就要讨厌死他了,要是在这里看到他,杀了他的心都有。
男人无赖道:“那你说怎么办吧,我跳楼?”
“……”她抬头看他,“你让他们把梯子拿回来。”
他眉眼弯弯:“来不及了,我让他们干完今晚这一票就放假,不许来打扰我,估计已经走远了。”
他乱七八糟的用词她才不信,想骂这个无赖,但是词汇实在单薄:“陆执你骗人。”
“那你上当不小同学?”
他竟然还承认了!
宁蓁还来不及和他贫嘴,门外敲门声突然响起。
她心跳漏了一拍,慌张看向陆执。
徐倩说:“蓁蓁,外婆来了,就在客厅,阿姨给你开门,你去陪她说说话吧。”钥匙插进门锁的声音格外清晰,她看着眼前气定神闲笑吟吟看着自己的男人,简直想把他打死算了。
别开别开!
“徐阿姨你等等!我在换、换衣服……”她憋得脸通红。
陆执笑死了,看她表演。
不管多少年过去,她还是不怎么会扯谎,一撒谎就脸蛋通红,紧张都要溢出眼睛。
看着可怜又可爱。
她小声道:“陆执你快躲起来。”
他扬眉:“光明正大了一辈子,躲不来。”
都这个时候了,你要点脸行吗?
徐倩问:“蓁蓁你好了吗?”
“没、没有。”
宁蓁要被陆执气死了,她压低声音:“躲一躲啊,你躲一躲啊!”
她像只找不着北的慌张小动物。
他忍不住笑,“欸,你这么怕啊?”
她忙不迭点头,他哪里知道她心里的苦……
陆执含笑低声道:“那你亲我,不然我不配合。”
我打死你行不行呐!
“快点啊小同学,你再磨磨唧唧徐老师要破门了。”
她快急哭了。
要是陆执真被发现了,就真的彻底完蛋。
陆执为什么……为什么要对这种事这么执着!
她主动亲他很羞耻好不好!
陆执勾唇:“要不我出去给宁叔叔打个招呼?”
“……!”
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脸已经通红了:“你……你低头。”
他眸中含笑,似漫头璀璨星光。
微微低头与她呼吸交织。
她心跳微微急促,唇在触到他唇的前一秒,陆执突然抬头后退了一点点,她蒙蒙的,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宁蓁抬头看他。
陆执坏笑:“我改主意了。”
别说,别说,肯定不是好事。
“换个条件,我今晚。”他顿了顿,坏的出奇,“和你睡。”
他唇角上扬:“同意不?不同意我去问问宁叔叔。”
宁蓁脸上的绯红一路蔓延到耳尖……
陆执!你心理年龄都27了!你怎么还这么讨人厌!
第69章 可怜可怜我
徐倩开门的时候, 宁蓁已经站到了门边。
陆执悠闲地靠在衣柜旁,恰好是徐倩看不到的死角。
他听到她们的对话。
“蓁蓁, 你脸好红, 身体怎么了吗?”
“不是,我没事, 我们去看外婆吧。”
她这会儿还很紧张, 生怕徐倩进她房间,宁蓁出门后, 立马把房门关上。
外婆坐在沙发上,半年多没见, 老人家看起来变化不大, 看到宁蓁时笑吟吟地:“蓁蓁啊。”
“外婆。”宁蓁轻轻笑, 挽住她的胳膊,“您还好吗?”
“好着咧,你外公也好, 别操心。”
外婆很少来宁家。
一方面是因为之前住得远,另一方面就是与徐倩相处分外尴尬。
但是经过这半年, 她也看到了徐倩确实是个好女人。
徐倩给她们削苹果,期间宁蓁絮絮叨叨和外婆说话。
她讲一些大学里的趣事,把老人家逗得直笑。
但是聊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联络外界的东西被宁海远收了以后,她用日记本继续完善记录前世的一切。
陆执还没有前世记忆之前,那个小本子还是短短几句话。但如今可谓是事事俱全,她把能想到的, 前世今生的干脆都记上去了。
有苦涩有甜蜜。
仿佛写下了他们的一辈子。
片刻前她被陆执爬梯子敲窗户的举动惊到,又和他谈了许久条件,她被他思绪带歪,竟然忘了那个本子还在书桌上!
现在这件事突然被想起,她坐立难安。
欲哭无泪。
陆执……不会看到的吧?
越想越坐不住。
但是看着一旁慈祥的外婆,她又不可能冲回房间。
完蛋了完蛋了……
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好不容易送走了外婆,宁蓁终于能够回房间。
她深吸一口气,暗自祈祷陆执别看见别看见,他要是已经走了该多好。
然而现实残酷得让人窒息。
他靠在她床上,手里拿着一本天蓝色日记本,笑得肩膀微颤。
热力直冲脸颊,宁蓁忍了又忍,还得先分心思确认门已经锁好。
“你还给我。”她几步走到床边,伸手去拿本子。
陆执反应可比她快多了,手一扬,她连本子边都没碰到。
男人露出一张笑吟吟的脸:“哟,小同学,不看这个都不知道你爱我这么深?”
“胡说八道,陆执你快还给我。”
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笑得荡漾:“嗯乖,念一段给你听听。”
啊啊啊陆执你可闭嘴吧!
“不要!”
“201X年,约莫是七月。那时陆执二十岁,仍然是个满脑子想着恋爱的小混蛋。那是他不得不再次返回陆家的前夕,他放了漫天的孔明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灯,漫天飞舞的亮光,像小时候记忆里的星星。整个大学全是这样的景象,不知道他找了多少人,花了多少心思,那一晚全校都轰动了。”
宁蓁要羞耻死了:“别念了陆执!”
男人笑得不可自抑,继续念:“他非得把我叫出来看灯,然后他告诉我,都说一个孔明灯能许一个愿望,他在这里放了一千个,愿望却只有一个。他说‘你他妈就可怜可怜我,喜欢我一下呗’。”
宁蓁脸已经红了个通透:“好了够了,不许再继续了。”
“乖啊别动,精彩部分来了。”
宁蓁想把他打晕算了!
他低笑,接着念:“那一年他20,眼里的光很炙热耀眼,我心跳很快,觉得他真是好看。他眼里的感情比月色还要温柔,后来许多年,我念了那个场景千千万万遍,一直记得那样心动的感觉,可以让人奋不顾身,让人沉醉迷恋。”
宁蓁绝望到想用被子蒙住自己算了。
他偏偏还在笑!
还笑!
这样的文字写出来自己看没什么,但是被当事人看到,简直想和他同归于尽!
她恼羞成怒,一拳锤在他肩膀上。
然后陆执笑得更欢快了。
“来来小同学,给你打,再来几下不?”他还握着她的左手手腕,手一带她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你怎么可以那么甜?简直犯规。”
她要气死了。
打他不怕疼,说他说不过。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耳畔,含笑道:“你就可怜可怜我呗,一起睡个觉?”
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经过这么一闹,她短款的羽绒外套上缩,陆执啧啧感叹道:“真细。”
她简直要炸了!
“陆执,你……”
你无耻,不要脸,流氓!
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说,他一用力,两人直接换了个位子,他的手撑在她脑袋两侧,冲她坏笑:“试不试一下?”
他看着粉色迅速蔓延至她耳尖,她磕磕巴巴挣扎:“我才19岁!”
他嗯一声,一本正经回答她:“十九不小了,该有的都有了。”
“陆执,你这个混蛋!”终于骂出了口。
“然而你觉得这个混蛋真让人心动好看。”
可怕,绝望。
那是她自己的话。
“你这幅样子……”陆执偏了偏头,笑得痞痞的。
“好了你别说。”
“你意会到了就好。”
她一点都不想意会到……但是他的身体传达着亢奋。她又不是个傻的,意会不到才怪。
陆执瞎几把乱扯:“亲亲就好了,给亲不?”
你就骗人吧!
“不要,你快回去,要是让我爸知道……”
男人满不在乎,笑道:“那就知道呗。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和他对话简直分分钟进行不下去!
然而他也不需要她和他对话。
顺手把她外套拉链拉下去,“可怜可怜我啊小同学,给亲一下。”
他一吻落在她锁骨上。
一月的夜晚,他略冰凉的唇,灼热的呼吸,无不让人战栗。
她握紧了拳头,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犹豫着要不要挥出去。
她听见他的呼吸,喘得厉害。
他的那种亢奋,似乎隔着血液,隔着空气,沉默而剧烈地燃烧着。
仿佛只是一个瞬间,又仿佛过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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