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它们可以,但是以后我的话你一定要听,不能有异议,明白吗?”
“明白,明白。”画扇连连答应,生怕风策子反悔,从他手中抢过那只眼睛受伤的小狐狸,连同怀里的几只都抱到白狐身边。那白狐虽然内丹已碎,但是灵智尚存,也知道是画扇求情救了它们,抬起头来向她示好。
画扇见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看到风策子在一边擦剑,偷偷默念老槐树教她的法术,口中默念,只一会儿功夫,周围的花草树木皆伸出了枝干,把白狐跟小狐狸裹住,轻柔但是速度地往深林里拖去。
风策子一回头不见了白狐,心头疑惑,只当是那白狐还有些气力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消失不见,丝毫没有怀疑到画扇身上来。、
接下来的几天,画扇开始了“整蛊”计划,她不想害人,但是如果只是吓吓他们,她还是应该可以做到的。夜深人静,百姓好梦正酣,她站在窗户边上,持续不断地敲窗,待到有人战战兢兢来开窗,她突现青面獠牙,张牙舞爪,登时将人吓得昏了过去。
她便逃走,她觉得这个方法不错,接连几天都是如此,她逃跑速度又快,没人能够抓住她。她此番行为闹得县城里人心惶惶,描述起她的样子来都是身高九尺,三头六臂,巨长獠牙,凶残邪恶,更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亲眼看到过她生吃人肉喝人血,徒手就撕裂了几个壮汉。
画扇跟着风策子在人群中听到的时候一开始还很气愤,想反驳,觉得这些人睁眼说瞎话,明明她根本就只是吓了吓人,没有吃过什么人肉。风策子拦住她没让她去跟人争执,反而对她说,人就是这样,如果她实在生气,可以做的更多,比如真的杀些人,反正已经被冤枉,不如坐实这个罪名。
画扇还没被愤怒冲昏头脑,自然没有这么做。只不过是注意了一下究竟是谁在冤枉她,晚上多去几次那人的家里罢了。如此又过了几天,风策子看着房间里越来越多的奇珍异宝和门外请求他去捉妖的民众,觉得时机已到。
晚上的时候安排画扇去了县令的家,他则带着一批人在最恰当的时机出现,救了一府的人。用烈焰网将画扇抓住,画扇心里对烈焰网十分害怕,险些就要逃走,风策子又祭出了符箓,双管齐下,画扇被死死网住,挣脱不得。画扇犹如置身火海之中,浑身剧痛,面目更加狰狞,所有人举着火把看着画扇,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怪物真真可怕,风策子道长真是厉害,简直就是我们的救星。
众人看着风策子的眼神更加热切,风策子得意洋洋,为了增强效果,取出蛟龙鞭,一鞭一鞭打在画扇的身上。那蛟龙上次被画扇打败了,一直还在耿耿于怀,现在画扇困在烈焰网中,无法还手,它立马发动攻击,利齿啃咬画扇的魂识。
画扇闪身躲避,口中痛苦呜咽,身上和魂识同时受到攻击,她恨不能就此死去。但是眼中蓝眸渐现,她只觉体内力量暴涨,魂识也变强,再蛟龙再次扑过来的时候,画扇魂识骤变,却是一条五爪金龙,与那蛟龙交缠在一起,龙爪一下子拍到蛟龙的头部,断掉了它两只角。
蛟龙自知不是金龙的对手,还想反身回去,被金龙死死按在脚下,只消再用一爪,定可以叫这蛟龙魂识破裂,灰飞烟灭。但是金龙突然收起了爪子,放了蛟龙,蛟龙得了自由,立马退出去几步远,后来又慢慢上前,在金龙面前低头,俯首称臣。金龙一仰头,蛟龙甩甩尾巴,灰溜溜地回到蛟龙鞭里去了。
画扇魂识入体,身上更痛,她双手一扯烈焰网,那网眼被她越扯越大,围观的人都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生怕她就这样出来了。风策子一看不好,这死僵尸这个时候反倒力量增强了,忙投掷了七枚朱砂枣核钉,钉住了画扇的四肢,用出一道遁地符箓,把画扇送回了自己的居所。
对围观百姓说,那僵尸已经被他封住,运回去要在炉内焚烧,才能彻底毁灭。众人自然深信不疑,拍手称赞,那县令还要再留风策子住几晚,风策子只说打扰良久要去静修,县城里已经没有怪物作祟,他是时候离去了。
风策子最后在百姓们的齐相送下,收获颇丰地离开了这个县城,只是无人处他眼中寒意森森,对画扇他是决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了。
第27章 得以解脱
画扇一身是伤被裹成个粽子一样回来,起先吓了老槐树一跳。
待听到画扇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槐树用树枝探过去,发现她身上全被灼伤,但是内里却无损耗,不禁诧异。它动用全部力量用了离魂术,进入画扇的识海,发现她的识海很是宽阔,而且里面郁郁葱葱,一点儿也不像是妖物的识海。
看来,虽然画扇落到风策子这样妖道的手里,但是还是不自觉一直在修正道,所以她的识海才能这么干净。这样的人,噢不,是僵尸,心性可谓坚韧,如果能够逃出去以后好好修炼必定能够成为僵尸王,让人闻风丧胆,不用再受这样的苦。
它正想施些春风化雨术来给画扇疗伤,不料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风策子回来了。忙抽回树枝,回魂于体,依旧坐躺在笼子里,双眼无神地低着头。
风策子推门而入,看到地上的画扇还被符箓定着蜷缩在一团,他上前就是一顿猛踹。大脚毫不留情地踹在画扇的肩膀,腹部,后背和胸口上,画扇只觉撕心裂肺,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清,全身痉挛,抽搐,浑如濒死。
所有的精怪看着,都目露不忍,有几只被画扇经常照顾的还嗷嗷叫着,发出威胁的怪声。风策子毫不在意,等他踹累了,就一下子把画扇踢到笼子里,他已经决定了,饿她个十天半月,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
他果然这样做了,连着饿了画扇五天,这五天来他时不时就抽出鞭子来抽打她,她衣服上的血干了变成褐色,凝结在一块,有些衣服紧贴在伤口处,就像长在她的肉里了一样。风策子有时会拿些酒来喝,他的酒量似乎并不好,经常喝醉了就说胡话。
说什么自己也是有师傅,但是他会比他师傅还要厉害,这么些年,他不停地捉妖,用了很多阴险的方法来助长功力就是要超过他师傅,来保自己的命。
他说的颠三倒四,画扇有时痛的意识模糊也听得不清楚,只是见他经常拿出一个小小的玉牌,面上表情复杂,忽而癫狂大笑,忽而涕泪齐流,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发狂的时候就拿精怪取乐,鞭打都是轻的,有时还会拿着小匕首用精怪当靶子来投掷,看着妖物战战兢兢,惊慌失措的样子,他分外愉悦。在这样残暴的折磨之下,老槐树是一日也忍不下去了,拼着同归于尽的想法也想将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结束。
它总是趁风策子不在的时候去给画扇疗伤,也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画扇听了,画扇同意了。但是画扇的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全身更是被打的惨不忍睹,老槐树用了春风化雨术,画扇被雨露滋养,伤口慢慢长好。
老槐树对画扇期望很大,它也知道画扇心地善良,会说到做到,怕画扇的力量不足以对抗风策子,它一狠心居然将自己的内丹一分为二,吐出半颗,喂给画扇。画扇起先不知道,但是内丹入喉,浑身就像树木浸润在和风细雨中,是那样的舒适。她觉得这跟老槐树平常施的春风化雨术不一样,便问了,得知自己居然吃了老槐树的半颗内丹,她很是恐慌。
本来老槐树就被锁链穿骨,形容枯槁,这下半颗内丹给了自己,它还能够撑住吗?
老槐树知道她心中所想,安慰她说:“不用担心,好歹我还是千年老槐,半颗内丹还在体内,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也不须要内疚,毕竟我也是为了自己,还有身后其他的精怪,我们一定要打败风策子,逃出去,你说对不对?”
画扇连连点头,还没待他们再商量一下,风策子突然推开门,神情兴奋,手里拿着一颗红色的丹药,直直朝画扇走来。
画扇直觉不好,站在笼子里不安地后退,风策子把笼门打开,进入笼子,一把掐住画扇的脸颊,画扇的嘴不由自主地张开,风策子把丹药丢进她嘴里,下巴一抬,那丹药顺着她的喉咙就下去了。
风策子这才放开画扇,画扇不停干呕,想把刚刚的丹药吐出来,但是哪里还吐的出来?
“你给我吃了什么?”画扇捂着脖子惊慌地问。
“自然是好东西,我取了几个邪物的内丹,炼成了这丹药,现在给你吃下去,应该能激发你的僵尸之气,到时引来高阶僵尸,我控制住他们,为我所用,到时候便可以肆无忌惮了,哈哈哈。”风策子仰天大笑,而画扇的身体也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身躯暴涨,四肢粗壮,头大如盆,指如腊肠,风策子也只到她腹部位置。体内气息不稳,画扇只觉得一股陌生的力量霸道地在体内流窜,极力想要控制住她。她想要抵抗,于是也使出全身力量来对抗,两股气流在她的体内激烈碰撞,那霸道的力量几乎将画扇钳制住。
她周身形成了一股漩涡,劲风疾速猛烈刮起,房间里的东西都被吹得东倒西歪,一张张符箓在空中上下翻飞,精怪们也被这劲风扫到,一个个惊奇地看着画扇。站在最前面的风策子首当其冲被风打了脸,他起先是淡定,接着就是兴奋,但是看画扇如此,他又有点担心了:画扇的状态明显不太对了。
眼珠儿之前是蓝色的,现在居然变成黄色的了,昏黄如残灯,盯着风策子的眼神是如此的冰冷。风策子心里暗暗一惊,面上不动声色,只念起咒语,手上顿时多了一根朱砂红线,用力一扯,画扇手捂胸口,疼得张大嘴,嘴里迅速长出两颗长长的獠牙。
原来还是能够控制的……
风策子这个想法刚一掠过,立刻被画扇打了一巴掌,风策子猝不及防,居然被打个正着,左脸登时肿成个馒头状,嘴里尝到浓浓的铁锈味,他噗的吐出一口血,画扇已经又双手招呼上了。
对着他的脸左右开弓,呼哧哧打了十几个耳光,风策子被她的巴掌扇得眼冒金星,耳朵轰鸣,根本来不及画符念咒。他身后的那些精怪见他被打,都兴奋地各种乱叫,有些开始挠笼子,想出来狠狠咬他个千遍万遍,让他也尝一尝被虐待毒打的滋味。
画扇明显闻到了血腥味,发了疯一样扯住风策子的两个胳膊,冲着他的脖子就要咬下去。她能看到那薄薄皮肤下面汩汩流动的鲜血,似是最香甜诱人的美味,诱惑着她用獠牙刺破皮肤,大口大口尽情地吞咽新鲜的血液。
那关在笼子里的僵尸似乎也受到了影响,狂躁不安地怪叫着,不停地破坏笼子想要出来。就在那些精怪都以为画扇会咬下去的时候,画扇突然停止了,体内霸道的力量退却,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清醒的画扇回来,看到自己居然要喝风策子的血,顿时恶心得想吐。
就在她这一愣神的功夫,风策子已经抓住时机,以咒语催动金钱剑,趁画扇不备,一剑刺到她后背。画扇只觉左肋处钻心般的疼痛,一回头发现金钱剑斜插在自己的左下处,那里还有几枝老槐树的树枝,如果刚刚不是老槐树及时地伸出树枝将金钱剑推偏,画扇此时已经被一剑穿心。
风策子也发现了老槐树的阻挠,一把推开画扇,毫不留情地拔出金钱剑,就要杀掉老槐树。画扇顾不得身后的伤,站起来扑到风策子的身上,死死抱住他,咬住他的脖子。风策子用手肘不停地撞击她的胸口,画扇咬的满口鲜血,仿佛感觉不到痛一样,就是不松口。。
纠缠中,风策子的钥匙掉在了地上,而画扇也被风策子一脚又踹飞,腰部狠狠撞到铁笼子上掉在地上。摸了摸脖子,结果却摸了一手的血,风策子暴怒,上前去一剑狠狠刺在画扇的腹部又猛地抽出。
画扇只觉得自己的肚子上破了一个大洞,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冷,真冷,痛,好痛。
风策子转身又想对付那困在笼中的老槐树,直接一拉锁链,老槐树忍不住就是一阵颤抖。拿着金钱剑在老槐树的伤口是一通乱搅,看着它疼得抽搐,风策子只觉得还不够,火焰咒正要贴上,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虚弱的叱喝:“住手!”
老槐树抬起头,看到画扇手里拿着集魄瓶跟聚魂塔,肚子上伤口还流着血,嘴边也满是血渍,她头发散乱,站着还颤巍巍的,但是腰背却挺得笔直,像是冬日里地冻天寒的广袤天地里一根傲然挺立的竹子。
“放了它们,要不然我就打破你的宝贝。”她紧紧盯着风策子,手里握着风策子最在意的东西,腿肚子其实已经在打转。
“你威胁我?”风策子轻蔑地说,根本不把如此虚弱的画扇放在眼里,“你难道不知道,我想要你死,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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