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根本没有仔细看那药丸的样子,谢谨画送入唇间,他便直接吃下。
血脉都仿佛在蒸腾,那从内里往外散发的温度,让秦铮的额头冒出了汗,也让他刚刚冷下来的冲动又升了起来。
他无奈的望着淡笑的谢谨画,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
“我去外面巡查一下,你先睡吧。”
别说是在这种荒郊野外,众多兵士环卫的时候,便是在更适合的地方,若是不和谢谨画成婚,秦铮也不会和谢谨画走到最后一步。
“你不想陪着我吗?”
谢谨画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要和秦铮睡在一起,不舍得他自己打地铺,此刻却有点儿戏谑的样子,想要为难对方一下。
谁让秦铮这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呢?
女人都是小心眼的。
“我们说好了,要成婚时候在洞房里才能”
才能什么,男人不好意思说出来后面的话。
“才能什么?”
谢谨画逗弄秦铮逗弄的有些上瘾了。
秦铮望着谢谨画那带笑的眸子:“别再故意挑拨成吗?男人的意志力,是经不起试探的。”
这句话,秦铮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
谢谨画望着轻轻晃荡的帐篷帘子,扑哧一声笑开。
男人是不能够轻易试探拱火,但是秦铮与别的男人不同。
男人没有意志力的时候,是因为比起在乎女人的名声,他们更加在意自己一时的快乐。
而秦铮,他从来在意谢谨画比在意他自己还多的多。
所以,谢谨画从来不担心秦铮会真的冲动到做出什么。
“我现在怎么就这么喜欢欺负人呢?”
谢谨画单手拄着下巴,笑的得意。
她觉得自己现在变得似乎有那么些坏。
谢谨画有些无聊,也不知道秦铮什么时候回来,她想要等等他。
铺盖边是张矮踏,上面放着一卷图纸,谢谨画眼睛瞥到,顺手拿起看了看,是张地图,上面标识着从这里过沙漠用最快速度到达西北那边的路线图。
谢谨画想着打发时间也不错,而且地图多看看也有好处,将地图放到眼前铺展开,研究了起来。
夜色更加深沉,秦铮进来的时候,谢谨画一手放在地图上,半边身子都歪斜在矮踏上,睡的正香,她的眼底下方是一点点青黑色。
秦铮小心的环抱起谢谨画,将她放到铺盖上,然后拿起披风,披落在了她的身上。
其间谢谨画始终沉睡不醒,她的警惕性一向高的很,再是高手,只要接近她,都会瞬间清醒,现在被自己这般搬弄,却没有丝毫反应,可见是累的狠了。
才只是一日的急行军,谢谨画就如此受累,何况要穿越沙漠,到了西北之后更是困难重重。
谢谨画不能够随自己去西北。
秦铮眼底闪过一抹决断之色。
——
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谢谨画就起来了,她的身上披着秦铮唯一带着的一件披风。
秦铮没有在帐篷中,她的床铺边上秦铮当做铺盖的厚衣服没有了踪影,还有矮踏上的地图也没有了踪影。
也许是秦铮收拾起来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又离开的。
谢谨画跟着秦铮这一队人骑了整整一日的马,昨夜里秦铮还在外面的时候,她看着看着地图就忍不住睡着了。
一睡还睡死了。
若是往日里,身边稍微有点儿动静,她就醒了。
谢谨画皱了皱眉,将身上盖着的披风掀开,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发,走到帐篷帘子前,掀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外面有点儿安静的过分了。
谢谨画蓦然瞪大了眼睛,望着空无一人的前方。
猛的掀开了帐篷,也顾不得自己现在有没有易容。
谢谨画站在帐篷前,转目四顾,周围的那些士兵,那些帐篷,还有马匹,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一切都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也不是所有东西都消失了,她自己骑着过来的那匹马,还有马背上的食水包裹全都还在,甚至比她来的时候准备的东西还多。
就被拴在后面一棵枯树之上。
谢谨画的手紧紧的攥住,一瞬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冰凉了。
“阿铮”
谢谨画低声念着男人的名字,眼中有些酸。
她知道自己偷偷过来不是秦铮愿意的,知道秦铮想要把她送走。
可是她以为自己昨夜已经和他说清楚了。
她以为他们两人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
她以为他默认了她的跟随。
可是秦铮怎么能够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将她扔在这里。
谢谨画咬了咬牙,披上秦铮的披风,抬脚便走向那匹孤零零的啃着零星青草的黑马。
翻身上马,却是猛的一挥马鞭,向着沙漠中而去。
她虽然不是过目不忘,却也有把好记性。
起码记住了秦铮昨晚上放在矮踏上的地图标注的路线。
秦铮想要就这么甩开她,不可能!
谢谨画坐下的马匹看着一般,却是郑千秋专门给她挑的,只是转瞬间的功夫,谢谨画已经连人带马深入沙漠。
“不好,夫人进沙漠了。”
一道声音从一堆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砂石后面传来。
“公子吩咐我们保护人安全离开的,这可怎么办?”
“追!”
另外一道声音响起,一道口哨出口,哒哒的马蹄声从视线尽头冲了过来。
两道骑着马的身影随之了沙漠。
第一百七十八章沙暴
秦铮天不亮的时候便拔营集合,向沙漠进发了。
他在谢谨画面前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内心早就做好了决定了。
西北那块,谢谨画是绝对不能够去的。
那里太危险,随时都会发生战争,随时都可能短兵相接。
更何况西北那边不止外患不绝,内部更是混乱。
元贞传出伤重的消息,本来在他领导下各自安然铁板一块的西北军,瞬间便像是被穿出了一个个窟窿的蜂窝一般,各方势力都有所插手。
秦铮有把握让自己在那边站稳脚,却没有把握让谢谨画在那边一点儿不会遭遇危险。
只是不知道谢谨画若是起来发现自己就这么将她丢下了,会是如何生气了。
秦铮叹了口气,希望谢谨画好好的回去,他留下的两个人应该是能够护送她离开的吧。
正出神想着事情,身后上来一个侍卫。
“公子,刚刚那个向导说看这风候天色有些不对,我们等会儿可能会遇到沙暴。”
那侍卫面色不太好看,眼中带着些焦虑。
就算不是长年生活在沙漠或者沙漠边缘的人,也都知晓沙漠中最可怕的沙暴有多么可怕。
那是来自于自然的力量。
秦铮的面色也凝重了:“这附近后没有暂时躲避的地方?”
他一边询问,一边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地图。
“最近的避风处离着这边还有一里,辎重很多,我们的速度不快,更何况就算没有辎重,我们也不一定能够及时赶得及过去,向导说了,就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了。”
侍卫苦笑了声道。
秦铮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近的一处避风口确实离身处之地不近。
秦铮将地图往怀中一塞:“钱粮辎重四周围拢,中间留空!”
秦铮转头望向身后黑压压的人:“每人双手互相拉住,全部围成圈,大圈套小圈,毡布还有各种布料全都盖在身上,等待沙暴过去。”
秦铮决然道。
与其呼啦啦的就地跑,到时候被沙暴湮没大半的人走失大半的人,还不如直接就地休整准备。
这个时候跟着秦铮的一千八百人虽然从前不是他的人,但是确实各个都是精兵,秦铮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便迅速的按照他所要求的准备了起来。
辎重车在四周围拢,一个个士兵互相拉住围成圈。
秦铮没有去最中间,而是去了最外围的辎重车旁边。
这批辎重无比重要,不容有失。
望着天空中那滚滚而来的黑色烟云,他再一次的庆幸,自己没有让谢谨画跟着来。
卧在沙地上的马匹全都开始不安,跪地的马蹄不断的动着,昂首嘶鸣,那是对危险的预警。
若不是身边的骑士紧紧的压制住那些马匹,恐怕沙暴还没有来,马匹便已经全部跑走了。
在所有人刚刚将秦铮的命令做好没有一会儿,沙暴便来临了。
沙暴来袭的一刻,黄沙飞舞,黑云弥漫,整片天地全都被黑黄色所覆盖,呼啸的风声刺耳欲聋,便是有人在耳边大声喊叫,也是听不到什么声音的。
天空仿佛都塌陷了一般,飞沙走石,脚下的黄沙飞卷,没有人敢睁开眼睛。
此时此刻,生命仿佛很轻很轻,随时都会被可怕的沙暴带走。
有人承受不住沙暴的强劲,被迫松开了身边的手,惨叫着被拉走。
漩涡飞卷,一道道人影被卷入了风沙之中。
也有人寻找一切能够支撑住自己身体的东西,掰碎了指甲也不愿意放手。
从上方往下看,会发现一个黑压压的圈,在这片广袤的黄沙之间,一千八百人显得格外的渺小。
可是却又格外的坚定,仿佛是一枚钉子一般,牢牢的钉在那里。
——
在距离这里一里多的地方,谢谨画也正在躲避风沙,比起秦铮他们好的是,谢谨画此刻刚刚沙漠不久,虽然没有及时退出沙漠,但是这个地方风沙也不是太。
而且这里还有避风障碍。
她身后跟着过来保护她的两个侍卫也与谢谨画躲避在一起。
两个侍卫本来想着是要将谢谨画护送出去沙漠的,如果谢谨画不愿意,就是强迫也要强迫她离开。
哪里想到会突然遇到沙暴。
两个侍卫心底满是焦虑,若是谢谨画出一点儿事情,他们都没有办法和秦铮交代。
谢谨画心中却是更急,她担心秦铮。
秦铮带着那么多辎重和人,比起自己这三个人轻车简从的,更加难以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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