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定然尽力而为。”
谢谨画行抱拳礼,眼底全是坚定,美艳至极的容颜上,带着的却是凛然锋芒。
——
在皇帝下令比赛开始的一刻,几乎每一个会骑马射箭的男女都各自上了马匹,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有超过一半的人直接冲入了林中。
谢谨画没有立刻带着人进去,因为她被人挡住了。
“画儿,我跟着你一起过去吧。”
齐王面上全是温和的笑,望着谢谨画,眼中情意几乎不加掩饰。
秦铮在谢谨画身后望见对方的眼神,眼底一阵阵的发沉,充斥着阴鸷之气,手握紧了缰绳,唇角抿的死死的,像是在看着侵入自己领头的敌人一般望着齐王。
“不劳殿下了,若是一会儿见了猎物,却不知道谁先出手,猎物算哪个的了。”
谢谨画对齐王的眼神视而不见,的马儿动了动,巧妙的挡在了齐王与秦铮之间,笑着回了他一句格外无情的话语。
齐王叹了口气:“林中猛兽众多,我只是担心于你,画儿从前从不会与本王这般生疏的。”
却没有回谢谨画猎物究竟算谁的。
皇帝的一个要求不止那些少年公子小姐动心,便是齐王这般的王爷也是颇多心动的。
齐王可以自己动手,也能够让手下亲近官员的公子得到第一,却不能够让谢谨画得了这个第一,因为谢谨画现在对他的态度。
“王爷还是担心真正应该担心的人吧,小女自诩还有些自保之力。”
谢谨画望向齐王的身后,唇角笑容颇多讽刺。
“姐夫。”
齐王意识到什么,皱眉正要说话,一道欢喜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却是穿着一身桃红色骑装的谢谨瑶,她头上身上戴着许多叮当作响的首饰环佩,打扮的格外贵气耀眼,却与现在身处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若不是那一身骑装,别人还以为谢谨瑶是来郊游的呢。
齐王的眉头一皱,有些厌烦:“瑶儿,你”怎么也来了。
齐王的话音未落,那边的谢谨画猛的伸手一抽鞭子,喝了一声:“跟我来!”
她和身后的那些谢府侍卫如同利箭一般从齐王的身侧跃过,窜入了林中。
即便齐王躲避的及时,也还是被马蹄扬起的漫天尘烟沾染了衣袍发丝,一时间,有些狼狈。
“姐夫。”
谢谨瑶也已经冲到了跟前,人一到便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想着齐王擦去头脸沾染着的尘埃。
齐王一个侧身躲过,面上虽然还是温和的笑,眼底却是凉薄:“不用”
“姐夫,二姐也真是的,你明明好心要与她一起帮她的忙,她却那般待你,回头我一定说她,姐夫我身手不像是二姐那般好,你能够保护我一起进去林子吗?我害怕。”
谢谨瑶故作无事的收回手,对着齐王满面娇羞。
见识了谢谨画的凛冽风华,倾世无双,再来看谢谨瑶的故作娇羞,就不是那么让人心动了,齐王垂低了眼眸,掩去里面的厌恶,将嘴边差点儿冲出来的既然知晓没有本事,便别进去给咽了回去。
“等会儿别离了我左近。”
——
“朕的皇儿和爱卿的两个女儿看来都算相熟,也怪不得京城中会传出那般谣言。”
齐王和谢谨画谢谨瑶的对话只是短短几句,皇帝却早已经看到。
忍不住叹了声,眼底的神色有些莫测。
谢尚书躬身:“齐王殿下娶了老臣的大女儿,对余下两女只是身为亲戚的照应之情,再无其他。”
皇帝笑了笑:“你家二姑娘风华无双,倒是真不愧是盛京第一美人,若是齐王动心,其实也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最多娥皇女英罢了,爱卿别这般紧张。”
皇帝说的轻松,谢尚书却是额头悄然渗出了冷汗:“陛下”
他正要再解释些什么,皇帝已经转过了话头:“小儿女的事情自然有小儿女自己解决。朕现在有些期待的,却是今日一场,究竟哪个能够拔得头筹。”
谁都没有发现,方才一直像是隐形人的永安公主从另外一侧入了林子,追着谢谨画的踪迹而去。
——
谢谨画一入了林子便勒住了缰绳。
“你们几个,去周围四处探查一下,若是有小型的猎物,随心猎取,若是有大型的,发号为信,若是遇到危险,鸣镝示警,不要超出十里范围。”
谢谨画吩咐了周围跟着的几个侍卫一声。
那几个侍卫方才对没有在永安公主面前保护谢谨画心底多少有些愧疚,听到她的吩咐,没有一人耽误,四散而出。
只是一忽的功夫,谢谨画身侧便只剩下了秦铮一人。
“我要在你身边保护你。”
在谢谨画出声之前,秦铮先开了口。
谢谨画眉眼盛着笑意:“我何时说要让你离开的,我们也走吧,今日若是能够多得一些猎物,便尽量多得一些猎物吧。”
与那些个侍卫在一起,她才不安心呢。
谢尚书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到现在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方才永安公主的事情虽然她能够理解几个侍卫的选择,却到底是对那些尚书府出身的侍卫不能够尽信了。
他们能够保护她,但是更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候捅她一刀或者把她卖了,除了几个特定的人,谢谨画不相信任何人。
谢谨画想要多得猎物,宁愿自己去寻去猎。
“姐姐一定能够取得第一的。”
秦铮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容颜上一片坚定,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人的光芒可以超过谢谨画。
他一定会帮她的:“如果有人猎物多了,我可以帮姐姐抢走他的猎物。”
秦铮这话说的不是大话,背后阴人,他是强手,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等会儿在哪里等待动手比较合适了。
谢谨画望着秦铮那认真到极致的眼神,扑哧一声笑开,伸手揉了揉少年与性子完全相反的柔软发丝:“好了好了,哪里需要你那般认真,得了第一自然是好,若是没有得了第一,那也是我技不如人,无可怨尤。”
秦铮抿紧了唇,没有应声。
有些事情他决定了,即便是谢谨画也不能够改变。
谢谨画想要那个第一,想要皇帝的一个承诺,那他便一定她达成。
第四十四章袭杀
枝叶悉悉索索声响起,一只獐子小心的从隐蔽处探出脑袋,左右望了望,确定附近无人之后,慢慢的探出了一条腿,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然后在十几步外停住了脚步,张嘴向着面前一块看起来不起眼的石头啃去。
在野獐子垂下脑袋的一刻,身后仿佛有异样响动,獐子的耳朵一动,后肢使力,便要往旁边躲避,“嗖”的一声,利箭穿空,长箭准准的扎入正要躲避的獐子的脖颈,就像是正好迎上那长箭一般,多一分减一分都达不到这般的效果。
锋锐的箭头透骨而出,哀鸣一声,獐子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埃。
少年从后方迅速的窜出了身形,方才就是他刻意的弄出响动,将獐子的注意力吸引,让早就瞄准好了的谢谨画一箭建功。
少年单手将獐子直接拎起,寻到了方才长箭射出的位置,猎物重重的扔到地上,一张沾染了点点灰尘草叶的面上全是钦佩,眼底都带着晶亮:“姐姐,已经是第十只猎物了,那石头有什么奇特的吗?这么多动物都被吸引了过来。”
即便已经看到了不止一次,秦铮面上也全是惊叹,本来以为需要自己帮忙,哪里知道根本没有他的用武之地,谢谨画带着他寻到了这个地方之后,就这么守株待兔居然等到了不少猎物。
那些野兔之类小巧的动物谢谨画都没有猎,猎取的全是獐子野鹿野猪之类比较难猎物或者比较大的猎物,甚至还猎取了一只狐狸,比起那些呼呼呵呵一大片人出动,却只是猎取了寥寥几只猎物的人来说,真的是不可同日而语。
谢谨画望着秦铮那亮晶晶的眸子,望着他脸上因为隐蔽协助自己沾染的尘埃草叶,忍不住伸手从怀中摸出了帕子,仔细的帮着秦铮擦拭了下脸上的尘埃草叶。
她的动作格外的轻柔,秦铮的身子僵住,一时间都有些忘记了自己方才问的什么。
秦铮忘记了,谢谨画可没有忘记,确定秦铮脸上擦拭的差不多之后,她将脏了的帕子重新叠好,收入了袖子中,顺手摸了对方的脑袋一把,唇角微微勾起:“有人曾经告诉过我,那种石头叫做盐石,就像是人生存少不了盐分一般,动物也要偶尔汲取一些,想要得到猎物,比起在动物饮水的地方狩猎,找到一块盐石守株待兔更加容易,而且风险小。”
谁都知晓河流溪谷边最不缺少动物,只是那些地方动物的警惕性也是最高的,更何况大型的野兽也会去那种地方饮水,谁能够担保自己狩猎的时候不会惹到那些大家伙。
这样子的经验,是前世的秦铮教给她的。
谢谨画从前喜欢骑射,却不是这般精于骑射狩猎,也就是在贵女中展示些花巧的技巧罢了。
真正让她掌握了安神保命的本事的人,是前世的秦铮。
此刻看着眼前小小的少年,仿佛还能够想起那个已经初初展露头角的峥嵘少年,在她没有听他的劝告终究选择嫁入齐王府后,每一夜悄悄的来到她的身边,强硬的教给她这些身为齐王继妃以为永远也用不到的东西。
“你蠢的看不清齐王的真面目,非要往火坑里跳,我拦不住你,我能够做的,也只是教给你一些保命的法子,只希望,哪一日他将你推入险地,让你深陷死地之时,你能够多坚持一会儿,坚持到”
坚持到什么,前世秦铮后面的话,谢谨画想不起来了,也有可能是后面的话,他没有出口吧。
许多的东西恍如昨日,许多的记忆,却早已经在岁月中模糊。
谢谨画的眸子中,闪过点点惆怅。
那个教会你这些的,告诉你这些的,是谁?
秦铮猛的攥住了少女的手,他用的力有些大,让谢谨画瞬间清醒了过来。
“好了,别说这些了,这里已经狩猎了不少动物了,再等也等不到了,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谢谨画以为少年是不想要自己一直摸他的脑袋,有些讪讪的收回了手。
秦铮这个年纪的少年,有许多不喜欢别人将其当做孩子看待,而她总是摸他的脑袋,可能是这个动作让他不自在了吧。
看着秦铮眼底的微微不满,谢谨画弯了眸子,自以为将对方的心思尽数解读了个清楚,觉得对方真真的越发可爱了。
只是这两个字也就是在脑子中想想罢了,若是真的当着秦铮的面说出来,小少年估计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秦铮自知自己反应过度,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方才下意识攥住谢谨画腕子的手,他的眼中全是沉郁之色,望着走到一边解开拴在一边的马,直接翻身上马的谢谨画,眸中翻卷着远远不应该是一个少年人应该有的复杂。
方才,她透过他在看谁,她又在怀念谁?
那样的眼神,秦铮并不陌生,毕竟,将他养大的老妪,很多次都会看着他晃神,偶尔还会说起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父亲。
“阿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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