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谢家二小姐殊不知,有些人,做了恶事,若是一时枉纵,最后从来都会被更加恶毒的反噬。
谢家三小姐,根子上已经坏了。
想到谢谨瑶当时那偶然看到的一瞥恶毒的眼神,林太医正感叹着,便有内侍宣他去为皇帝请脉。
林太医平日里不多在皇帝的面前走动,若是走动,定是皇帝有事相询。
不敢怠慢,稍微收拾一番就跟上了内侍的脚步。
“陛下的身子康健,只是最近有些劳累,还需注意休息。”
林太医小心的将手从皇帝的腕子上放开,小心道。
皇帝看了林太医一眼:“听说你今日去尚书府了?”
林太医听到皇帝提到尚书府,直接躬身站起,将尚书府的所见所闻一一对着皇帝道来。
谢谨瑶话语中齐王对尚书府太过的亲近,谢家女在瑞王府出事,谢家两位小姐之间的暗潮汹涌,没有丝毫隐瞒。
只是林太医也是人,总也有些喜善厌恶的心思,忍不住的话语中便微微带了些偏向,多言说了两句谢谨画对妹子的维护。
皇帝没有发现林太医的小心思,他皱眉想着对方的话。
谢尚书掌握着户部的大权,是朝中重臣,若是站到哪边,哪边便是得到了有力的臂助。
皇帝近来感觉身子越发的疲乏,他的年纪大了,可是下面一个个的却是不省心,当年谢家大小姐及笄之后,好几位皇子求娶,最后皇帝选了齐王这个没有什么母家后台,又看着没有野心的娶了谢家的大小姐,只是没有想到,齐王与尚书府已经熟悉到那般程度,让谢家三女一口一个大姐夫的叫的亲热。
皇帝的眼眸幽深,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尚书府若是再要你去看诊,你便去好好看看朕的好儿子究竟是个什么章程。”
这便是要林太医留意齐王了,若是他不怎么出入尚书府还好,若是他其后频繁出入被遇到的话
皇帝的眼神有些凌厉。
帝王之心难测,林太医深深的弯下了腰,低头应诺。
“倒是没有想到,一向家宅名声不错的尚书府,也是暗藏污垢龌龊,那谢家二女朕偶尔听闻跋扈不恤姐妹,倒是没有想到她最后还会给那妹子求情,可见真的是有些事情不能够只看表面,你且尽力看诊吧。”
皇帝随意的说着,却是想到了齐王一向的表现,他便真的没有野心,真的一心做个贤王吗?
世上如同谢家三女那般的人才是最多的,名声经营的尽好,却比谁都龌龊多心。
——
“小姐,你怎么还给三小姐求情,三小姐明明就是故意的,您就应该让她去跪祠堂。”
百合给谢谨画喂着药,看着她苍白的面色,眼中忍不住的带了一分的怨色。
自家小姐若是真的留下什么病根,影响了子嗣,便是再美,日后也没有个好归宿,谢谨瑶做的那般的亟不可待,谁还看不出她的那些个心思。
“三妹年纪尚小,我这个做姐姐的,无论如何都要护着她一二分的,这次,可能是我与她有些什么误会吧,说开了也许就好了。”
谢谨瑶望见了门口露出一角的身影,望见了对方腰上那块通透的鲤鱼玉佩,眯了眯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苍白的笑,如此道。
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这副白莲花的作态,毕竟前世谢谨瑶用的多的让她有些恶心,但是对此刻的她而言,只要能够让谢谨瑶不好过,她便尽量忍忍罢了。
黄氏罚谢谨瑶跪祠堂算是惩罚?笑话!
那祠堂中虽然阴冷,但是只要生上暖炉,铺上被褥,点上熏香,送上热水热食,那惩罚也便不是惩罚了,谢谨瑶每次闯祸,可都是如此这般应付的。
谢谨画要的是让谢谨瑶这次好好的受一次教训,更何况,就算不能够让谢谨瑶再受到一些教训,让她对自己这个二姐继续看轻也是不错的。
有一句话谢谨画一直很认同,预先使人疯狂,必先使人张狂。
谢谨瑶前世闯祸自己都会淳淳教诲,在她心中便是看不起她,折磨她,现在她不教诲她了,不折磨她了,便让她看看谢谨瑶还能够走多远,凭借着黄氏对她的宠溺!
父母父母,只是却是不知道,母亲已经这么偏心,父亲又是如何,谢谨瑶在她死前的那一番话像是最恶毒的诅咒一般烙印在心间,从来不曾有一刻或忘。
她想要知道真相,想要看清楚,看明白,即便是失望的,她也要清清醒醒的失望,而不愿意糊涂半生。
谢谨画笑着,垂低的眼眸中却是凌厉之极的光。
——
“呜呜,娘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也是二姐想不开,怎么就会吐血,不过林太医不是也说了没有大碍吗?娘亲你相信我,我真的就是一时震惊,忍不住想要让二姐知道真相。”
谢谨瑶看着黄氏半天不理自己,有些惴惴不安的看了她好几眼,最后牙关一咬,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了下来。
黄氏本来是打算好好教训她一顿的,让她长个记性,可是看到最疼爱的小女儿那泪珠子,心底就是一软,冷硬的面色再也无法维持,罢了。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对着谢谨瑶轻轻招手。
谢谨瑶眼睛一亮,立马冲到了黄氏的怀中:“娘亲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
“瑶儿,听着,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黄氏直接打断谢谨瑶的辩解,她伸手抚摸着女儿的发丝,望着小女儿面上的不解:“母亲不需要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母亲总是会帮你的,只是有些事情做之前要想想自己能否善后,能否让人站在你这一边,若是能够让所有人或者你想要拉拢的人站到你这一边,你便放手去做,不要犹豫,若是结果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那便不要去做,便是忍不住做了,便将事情彻底掩埋,让所有人忘记你的错!”
黄氏的一番训诫让谢谨瑶有些愣怔,她呆呆的抬首望着黄氏:“可是那是二姐。”
她虽然恶毒,虽然看谢谨画不惯,可是她却还知晓谢谨画是自己的二姐,自己的母亲不应该会是这般的态度。
黄氏的面色有些激动,手忍不住一紧,拽住了谢谨瑶的发根,咬牙:“尚书府的小姐只有你大姐和——”
黄氏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房门砰然一声被重重踢开:“黄氏!”
第八章继妃人选
“老爷。”
“父亲。”
黄氏和谢谨瑶望着来人,面色同时一紧。
尤其是谢谨瑶,忍不住的抓紧了黄氏的手臂,不敢看谢父的面色,父亲是不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了,该死的谢谨画,定然是她告状的。
“爹你不要听二姐胡说,她今日如此都是她自己不小心,和我无干,我告诉她实话也是好心。”
“瑶儿,出去!”
黄氏眼看着谢父的面色越发的沉了下去,一推谢谨瑶的手臂,沉声催促。
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长脑子,才告诉她那一番话,又主动挑起,生怕别人忘记她的那些个错误。
“你教导的好女儿!”
谢父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忍不住瞪了黄氏一眼,眼中全是失望:“我以为将尚书府全权交给你管理是正确的一件事情,现在想来,却是有些欠考虑了。”
“老爷,妾身知晓自己做错了,妾身知晓自己没有管教好瑶儿,只是瑶儿终究是我们心爱的小女儿,她心性天真,没有多少心机,心直口快的,便是一时犯错也是无心,妾身定然会好好补偿画儿的。”
黄氏捏着手帕的指尖不断的掐紧,心底恨的要死,面上却满满的都是愧疚。
谢尚书望着黄氏的作态,眼眸深沉:“我不管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画儿是谢家的女儿,她要好好的。”
黄氏听着谢尚书这与警告无异的话语,指甲猛的狠狠一掐掌心,若不是手中的帕子,恐怕她的掌心都要被尖利的指甲戳出一个血坑。
“老爷放心,瑶儿是我们的女儿,画儿也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待她如何,老爷也看到了,比起瑶儿的吃穿用度都要好。”
黄氏心底恨的咬牙,面上却是一派恭谨。
谢尚书点点头:“我自是知道你用心,只是瑶儿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别任凭着她的性子来,她今日做下的冲动事情是在自家府邸,还可以说一句年少无知,到了别的地方,就是我们尚书府的家教问题了。”
谢尚书这话不冷不热的,带着些敲打的意味儿,黄氏在别人面前一向强势,在谢尚书面前,却是不敢多坑一个不字,连连认错。
谢尚书年轻的时候是探花郎,俊美,引得多少女子争风,黄氏则是容颜平凡无奇,当年对谢尚书一见钟情,凭借着自己的家世几乎是逼着探花郎娶了自己,只要见过谢家姐妹的人都说长的不肖母亲,而是肖父。
也幸亏肖父。
这么多年黄氏为着这个多有自卑,在谢尚书面前一向是退让恭敬的,只是谢谨画。
黄氏眼底含着一丝丝的愤恨与怨毒。
看谢尚书说完了话,迟疑了下,黄氏抬头:“老爷,画儿现在也已经及笄了,瑞王府中发生那种事情,她的身子又不知道是否能够调理好,却是需要尽早为画儿日后打算了。”
谢尚书皱眉,黄氏的意思是要为谢谨画打算嫁人事宜了。
半晌,男人开口:“你有什么打算?”
谢尚书问的黄氏是否有好的人选了。
“妾身确实相看了几个世家公子,各个都是好人才,本来凭借着画儿的容貌,即便她的名声有些瑕疵也是无碍,只是——”
在谢尚书疑惑的目光中,黄氏小心斟酌着自己后面的话:“老爷您也知道淑儿怀孕了,前段时日大夫诊断了,说是淑儿的身子有些不好,尤其是生产的时候很可能”
黄氏眼眶有些红,这件事情,她是真的伤心。
“不怕老爷说我这个母亲偏心,我就是想着若是真的有个万一,那齐王府中小郡主和将要出生的小世子可怎么办,画儿一向爱护姐妹,她的年龄正合,齐王又是人品贵重,近来看着对画儿有些心思,我便想着,若是不得已的话,便让画儿入了齐王府,做那正经的王妃,也替我苦命的淑儿照料孤苦无依的儿女一双。”
黄氏哽咽出声,拿着帕子擦拭了下眼角。
她其实不怎么想要谢谨画嫁入王府的,可是那时病榻上的大女儿千叮万嘱的,没奈何,黄氏只能够尽力。
谢尚书的面色很难看,他冷冷的望着黄氏,眼中满是猜疑:“真的是淑儿自己想到的让画儿入王府?”
为的却是这个,而不是自家大女儿要不好了的事情。
黄氏只觉得心底一凉,面前的男人即便到了这个岁数还是隐约可见俊秀风姿,可是她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此刻格外的陌生。
这算是什么!
“对,是淑儿自己要求的,她也是在病榻上冥思苦想才决定的,老爷,您就当做可怜可怜这个大女儿吧,再说也不一定便真的会要画儿嫁过去的。”
“我不同意,我不要二姐嫁入齐王府,娘我不要!凭什么那个狐媚子能够去齐王府,我也是大姐的妹妹,我才是应该接替大姐做王妃的人!爹娘你们好偏心!”
房门被砰的一声撞开,谢谨瑶手中捧着一本册子,本来是要在父亲面前表现的,此刻她的眼睛赤红,房中便直接摔了手中的东西,大喊大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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