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反握了下妻子的手,安抚地看着她说:“我知道的,放心吧,你应该也休息一下,好吗?”
“……我会的,去吧。”梅婶推了推丈夫,看着他走远后卸下了脸上的笑容,眼眶里又再涌上泪水,她擦了擦眼角却怎么都没能擦干不断涌出泪水的眼眶,终于捂着嘴锁着肩膀呜咽起来。
自己也算看着苏西那孩子长大,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说没了就没了,前几天才宣布了跟彼得恋爱了,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有机会成为她家的成员,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本书端着那碗麦片粥从厨房出去路过了客厅,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那天之后自称神盾局特工的人把他们一行人带到了这里来,这栋楼原本就是一间酒店,帕克一家有幸跟斯塔克先生及他的女友佩珀小姐分到了一家豪华套房,应该是个家族式的套房,卧室有四间,并带有厨房餐厅客厅,设施配套齐全完善。
但本知道,这其实是神盾局对于他们变相的监控,他们出入并不自由——可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做,本·帕克就没往下想了,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并不太好。
所以连带着苏茜为什么突然就死了,本也不敢去往深处想,他只是担心着他的小侄子,大概没人比他更清楚小彼得有多喜欢苏茜,太喜欢一个人是很难接受自己要失去她这样可怕的事,这不会比要杀了他更让他恐惧,有时候甚至超越于这一点之上。
传达苏茜死讯的特工有着冷漠的嘴脸,连说话的口吻都非常漠然,仿佛死去的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而是路边的花花草草被碾碎了。
斯塔克先生在听到消息后放弃了战斗,他的盔甲早在战斗里变得磨碎破烂,当他从盔甲里出来,浑身上下更是尘土满面,他原本干净整洁的西装有些褴褛,脸颊和手臂上都有伤,战斗太久对他的身体有着极大的负担,他离开盔甲的时候甚至有些步履不稳,佩珀红着眼眶架住了他的胳膊,才避免了他踉跄狼狈的模样。
此后直到现在,本都没在听到斯塔克先生开口说过话,仿佛孩子的离去带走了他所有的言语,他甚至不怎么出现在人前,大多时候都是佩珀小姐把食物端进他们的卧室里,但多半端了多少进去,就会是多少又被端出来……
佩珀小姐会跟梅互相安慰对方,总是很勉强,说到后来两个人都相顾无言红了眼眶,本反而成为了这群人里唯一最为冷静自持的长者……没办法,总要有个人足够坚强,成为饱受摧残的人的依靠。
本敲响了彼得的房门,过几秒后才听到里头传来彼得疲惫的声音:“稍等一下……”
“当然,我会一直等你开门。”本想调侃这让气氛能好些,显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彼得开门后脸上挂着一些疲惫的笑意,可他红彤彤明显刚哭得眼睛却瞒不过任何人。
本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把手里的那碗麦片粥递过去:“你婶婶做给你的,你要好好吃完,连着两天没好好吃东西,你让她很担心知道吗?”
彼得有些歉疚的笑着点点头,伸手把那碗粥接过来:“替我跟她说谢谢……”
“我认为你该自己去说。”本叔抱起了双臂好整以暇看着他;“以及……我想苏茜也是这么认为的。”
彼得表情微微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忽然就撑不住,他端着碗的手都开始发抖,几番努力才把快喷涌的情绪咬着牙关紧在胸口,太费力了以至于有些低喘,从咽喉里挤出了声音:“……不是苏茜,苏茜不会想我怎样……”
本叔听得微微蹙起眉头,他不太懂彼得这话的意思:“我听不明白,彼得?”
彼得眼中弥漫着厚重的水汽,他在努力让自己别再像孩子似得学不会控制情绪,可是胸口疯狂撞击着想要喷发出的悲恸却越来越磅礴:“她是苏秦不是苏茜……我喜欢的人是苏秦,那个站在洪水滔天面前的人是苏秦……所有的一切都是苏秦……”
他有些语无伦次,不停地重复的说着‘苏秦’那个词,眼泪不停的涌出来,从他的脸颊上落进他的衣襟,他两手开始发抖捧不住那碗热乎乎的麦片粥,在他把麦片粥打翻之前,本叔握住了他的手:“好了我知道了,是苏琪,我没读错吧……这名字有点饶舌……苏瑾?”
“……苏秦,SUQIN……”他哽咽着矫正叔叔的发音;“她来自中国……”
彼得眨了眨眼睛,伴随他的动作眼泪从眼角滑出,他很想笑一笑,他很清楚苏秦很喜欢他没心没肺的笑,但是此时此刻他办不到:“……我希望她回来,不管她从哪里来,我只想要她能回到我身边……”
安静漂浮在时间宝石中的以太粒子,在忽然间颤抖起来,它们像是遭遇了漩涡一样螺旋着转圈,许久之后又在归于平静。
*
于是混杂着酸臭味的空间里,苏秦睁开了双眼,脑海里还盘旋着彼得的声音,那好似隔着无尽海水缓缓抵达意识海中的声音,让苏秦十分艰难才能分辩出他到底说了什么,然后胸口沉重的压迫感使得她中沉睡中清醒,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灰扑扑的天花板,过几秒后才逐渐恢复完整的意识,把耷拉在自己胸口的手掌拿开,顺带动了动肩膀想把靠着自己的那个脑袋撇开。
巴基因为感觉到脸颊被什么戳来戳去而揉着眼睛抬头醒来,结果就跟自家妹妹漠然的双眼对上了,心里一突之后他坐起来:“几点了……哎不对!”
他一拍脑门转身去摸苏秦的脑袋,苏秦不耐烦的避开他的手:“我没事……”她甚至挪了挪身体尽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以及我在此郑重声明,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你最好送我去教会……”
“好了莉莉!”巴基揪住了妹妹的脸颊,小姑娘瘦瘦的脸上也没什么肉,他感觉怪难受的,就改成了揪鼻子;“这游戏别玩了啊,你要不是我妹妹你还能是谁?”
他说完跳下床朝着前头的煤炉走去:“我去把煤炉烧起来,家里还有些土豆跟胡萝卜,等会我回去买点肉回来,煮一锅汤怎么样?”
苏秦觉得烦躁极了,她很认真的说实话怎么就不愿信呢,这让她气得坐起来朝着少年吼道:“我没跟你玩游戏,我说了我不是莉莉!不是你妹妹!我就是个外来的怪物你快点把我送教会!别等以后再来质问我你妹妹去哪了我又是谁!”
巴基被妹妹愤怒的咆哮给震住了,他放下了煤炉转身去看坐在床上冲着他怒目圆睁的妹妹,披散着一头深褐色的长发的少女脸上满是疯狂,一种陷入绝尽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疯狂,这让他心里刺痛起来,他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看不得妹妹这样仿佛被一切抛弃所以自己也要抛弃自己的疯狂。
他冷静的思考了一番,觉得是不是顺着妹妹她就会高兴一些,于是巴基深吸了口气后耸了耸肩膀:“哇哦……好吧,我相信你……嗯,你不是我妹妹……所以你是怪物?嗯…但是怪物也有名字吧,我可以知道你名字吗?”
苏秦感觉微妙的打量着这个男生,总觉得他太镇定了,难道不是该问她既然不是他妹妹,那他的妹妹呢这之类的吗?
“……你就不关心一下你妹妹去哪了?”苏秦有些尖锐的冲着巴基反问过来。
巴基脸色僵了僵,随后挠了挠头:“……唔,好吧,那我现在问你,我妹妹呢?”
“死了。”苏秦吐出这个词的时候感到心底一阵畅快,这种诡异的快活感让她在露出笑容前,及时的刹住了嘴角上扬的动作,而是蹙起了眉头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巴基被她这个词打得头痛不已,胸口极快的蓄起了怒火,但最终因为看着少女苍白脸上困惑的表情,又再缓缓熄火:“……所以你就来了?”
苏秦有些怔然的看着巴基,她十分想不通为什么少年即便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很冷静,除非——“你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我相信。”巴基努力做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事实上他脑子里有点乱了,妹妹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可如果她没说谎……这一切未免太过荒唐,真有这种事?
巴基揉了把脸,反复的深呼吸来让自己冷静些:“……好吧其实我,我不知道……你懂的这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
苏秦冷眼看着少年仿佛要崩溃的来回徘徊念叨着‘不,这不可能的,不会的……’,冷漠而笃定的说:“我不介意伪装成莉莉活下来,但前提是将来当你终于意识到我确实不是莉莉,你不能对我进行指责,更不能认为是我杀死了莉莉……”
“对了!”巴基忽然恍然大悟的走到了窗前看着她,那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血色,充斥着怀疑不安恐惧还有更多的是仇恨;“莉莉是怎么死的!?”
苏秦平静地看着这双因为太多情感而通红的眼眸,她以为自己会觉的怜悯,可她却只感觉到了微妙的快慰,就像一只缺失的部分忽然被拼凑完整了,她听见自己冷漠而麻木的声音:“溺水导致的呛水,最终因为肺积水而死。”
巴基仿佛听见了另一个声音,那个软糯的声音拨开了哗哗的河水钻进他脑海——
‘巴基——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提要——
注意苏秦秦的心理变化0v0
以及注意阿戈摩托之眼0v0
永远在把大事干死的我今天也是帅气极了!
最后!那些说好了给我长言平的人呢!!!宝宝都已经爆发过好几拨了你们呢!!!我连影子都没见到啊QAQ
你们这样放我鸽子真的好吗呜呜呜呜呜呜QAQ
我的红包都准备好了结果你们全不见了QAQ
_(:з」∠)_仿佛被无情的玩弄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太阳高挂的好天气,但实际上在这白雪覆盖的岛屿上, 即便日光在灿烂, 气温也不会超过8°, 但也已经足以让企鹅家族的成员们欢天喜地的在海滩上蹦跶了, 比起好莱坞电影里赶紧可爱的模样,现实里的企鹅们虽然也笨头笨脑,但绝对谈不上干净, 这海滩上布满着腐烂的海藻和它们的粪便, 这些笨家伙们偶尔欢腾起来还会直接在上头打滚,一路滚下来浑身都是不知道自己还是别人的粪便,看上去又脏又让人无语。
“嘿, 克拉克, 站长说后天会有个什么星球日报的记者要来,让你注意点别被她打探到我们内部消息!”雷克斯边嚷嚷着边朝克拉克走过来, 看着克拉克有些恍神的回过头看他,皱了皱眉然后靠近了这位同伴拍他的肩膀:“嘿伙计,你这几天不太对啊, 是不是还在担心你家里的母亲跟妹妹?”
克拉克在某个词汇冲进耳朵是颤抖了一下, 而后试图自然的微笑来掩盖自己心脏骤然的刺痛:“……不,我只是……最近有些睡不好, 可能是迟来的南极综合征。”
他这话巴雷克斯逗笑了:“你不是吧,都呆了三个多月了才出现症状?”
“……我一直比较迟钝。”所以才会那么多事都搞砸了——克拉克有些苦笑的说着,眉眼间的褶皱加深几分,这笑容越发像是要哭出来了;“不说我了……你呢, 你家里人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他们跑索科威亚旅游去了,大洪水上来的时候就在博物馆里,所以后来冰霜世纪,馆长带领他们烧了些展示柜取暖,没上没病救过来了,哈哈哈真是好运到我让他们回去就买彩票!”说到家里人雷克斯显得有几分欢快,毕竟这时尚在没有比家人平安更值得人满足幸福的事情了。
“确实很好运。”克拉克心里还是有些乱,他站起来朝着远处眺望,用不经意的口吻说:“我去走走,轮班的时候会回来。”
“……去吧,多走走能更好的适应这里。”雷克斯其实猜到了克拉克是想找个环境一个人安静一会,但他不会点穿,他想着克拉克家里大概是有人遭遇了不幸吧,虽然没见克拉克跟家里人联系过,但这位同事本身也寡言少语,不太合群,或许是在别人没看到的时候联系的呢……
克拉克与同事道别,迈着步伐朝远处走去,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海的咸腥味,还有企鹅们的粪便臭味,这些混杂的怪味让克拉克越来越头晕脑胀,沉淀的情绪都随之翻涌,脑海里属于那个人的眼睛也越发清晰。
在确定离开身后同时视线范围,克拉克终于敢放肆的狂奔,他的速度超越于任何常人,奔跑中带动的气流在耳边形成了呼啸的风,每一步踏在冰层上都形成了一个深陷的印记。
有声音在他脑海深处撕扯着他的灵魂,那毫无情绪近乎麻木般的声音就仿佛是一个诅咒,她不停地说——‘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字音连接成锋利的钢丝缠绕着他,不断的收紧勒着他的灵魂,钢丝陷入皮肉之中缓慢将他皮开肉绽,累积的疼痛到达了界线,他终于痛不欲生的一跃而起又在重重摔回地面,把自己整个人深埋在冰雪之下,刺骨寒冷无法撼动这疯狂的折磨,他即便无数次说服自己——‘是你先骗了我!你占据着苏茜的身体欺骗了我!’
可只要想起那双被拔出所有情感而木然的双眸,他就会心脏绞碎般的疼痛。
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意识到,最愤怒的不是因为她窃取了妹妹的身体自己毫无察觉,而是那不可言说连想一想都悖德的情愫刺痛了每一根神经,无从发泄就只能蓬勃着爆发去让她也痛。
未曾得知真相尚有边框分化界限不敢逾越半步,而就算得知真相,道德上的楚河汉界只会更加清晰无法跨越——是他的妹妹和偷窃妹妹身体的小偷的区别,只在于如果是妹妹至少还能接着兄长的名义温柔抚摸你头发,而如果是偷窃妹妹身体的小偷,却连温柔注视就都成了错。
他埋首在冰雪中过了许久,终于缓缓平复了所有翻涌咆哮的情绪,从冰雪中爬出,却看见了一大片绵延起来的警戒灯牌,恍惚想起来这里是新发现的坑洞,全球冰霜世纪时间结束后,他们站里的一支地质探测队发现了它,坑洞不仅深而且充满了分岔,站里的三支地质探测队人员有些吃不消,朝上级打了报告后,最近陆陆续续而来的了军方的人员,想必那个后天来的记者也是冲着这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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