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老妇微微颤抖的身子,到底是出卖了他们一丝的情绪。
他们来之前听说的可是江御因为害了什么人才过来的,如今这么一看,显然并不是这么回事?
江母的肠子都悔青了,心里暗悔自己不该听信谗言就死活拉着老爷跑到皇宫里来当什么证人了。
夫妇俩偏过头对看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的悔意与无奈。
楚建成话音一落,老皇帝的面色微变。
江御身子不好,众所周知。但更为其他人所不知的是,江御曾为了救他而深受重伤,他曾经找大夫给他去医治,可派过去的太医回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江御无可救药的模样。
细问,竟然是那个深得他心的才俊竟然一心求死。
他自然是不同意的,于是就拿药吊着他的性命。但他又怕自己逼的狠了,那看着坚强实际上却是不求生的年轻人会做出什么傻事儿来。
有的时候把他给逼急了,那是灌也要将药给他灌下去的。
这楚建成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让老皇帝心中不得不怀疑,这楚建成是否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如今就是知道那江御不会来到殿里来,所以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跪在下面的两个人是不是江御的父母他不知道,不过看着几个人额头上的印记,倒是令他相当的头疼。
他有些不悦的看着楚建成,轻喝道:“江丞相乃我天陆皇朝青年才俊第一人。楚大人这般说,是否是在怪朕眼瞎,选错了当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楚建成面色一白,连忙伏下了身子:“老臣不敢。”
老皇帝重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
楚建成冷汗连连,他一心想让楚青没有好下场,却是忘了江御在老皇帝心中的地位。如今被老皇帝这么一说,他才惶恐自己到底是编排了何人。
也忘了那曾经被他看不起的落魄商户公子,如今已经变成了不是他一介三品官员所能够瞻望的存在了。
“皇上,”文潄轻声开口,看着老皇帝:“楚大人这也是爱女心切。所以才会口不择言。本宫倒是觉得楚大人说的情真意切呢。”
“好个情真意切。”君清宸忽然开口,他看着站在殿中一脸无所谓模样的楚青,轻笑一声,突然就朝着她伸手:“过来。”
楚青面上神色有些微妙,她现在的处境就是个聋子也知道万不该此刻与她有任何的关联,如今这君清宸叫她过去是做甚?
见她面上疑惑的神色,君清宸面上笑意不减:“你自己过来,还是本王过去?”
他话里意思颇深,楚青莫名的就哆嗦了一下,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朝他走过去。刚到他身前,他便伸手轻握住她的手:“为何到了现在,也不告诉他们当年的真相?”
楚青嘴角一抽。
当年的真相?什么真相,大下雨天的他们在破屋子里滚了一夜吗?
真这么说的话,怕是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皇帝了吧。
再看那君清宸,果然见他眼底露出一丝的笑意。他虽然只说了一句,但只凭这一句,也够殿中的众人震惊许久的了。
更何况君清宸现在还拉着楚青的手!
登时就让当年的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起来!
众人实在是摸不着头脑,那视线是在上方的老皇帝文潄等人的身上转了几转,又在跪在地上的楚建成和江御父母身上转了转,最后才落到那一直拉着手的君清宸和楚青的身上。
即便是极其聪慧的人,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的疑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楚建成是站在文贵妃那边,是确定的了。
“宸王殿下,这里还有众多的使臣在呢。”文潄嘴角扯起一抹笑意,那幽深的双眼盯着他们紧紧握住的双手上:“还是说宸王殿下,再次打算用自身的身份之便?”
“是否是用本王的身份之便,还轮不到文贵妃来操心。”君清宸嗤笑一声,在文潄僵白的脸色下只管盯着面色微妙的楚青:“是不是情真意切,只要将人带进来,问一遍,不就清楚了?”
他话音陡然一转,忽然冷喝一声:“将那个女人给本王带进来 !”
众人只觉得君清宸身边忽然闪过一道黑影,少顷,就见大门口处忽然又飞回来一道黑影。那黑影手里提着一个血人,正是那之前被带出去的慕容玉蓉。
她苍白着一张脸,身上已被血浸湿,宫里的下属显然很是听君清宸的话,真的是往死里下手。
“蓉儿....”老太后低呼一声,那血肉模糊的模样到底是让她心中微软了下来,她忍不住转头看向自己的哥哥,却见慕容大当家,依旧摇了摇头。
那是已经放弃她的模样了,这就是之前宸王要处死她的时候,他们慕容一氏没有开口求情的原因!
老太后心中哀呼一声,但比起权利来,那慕容玉蓉的性命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君清宸看着半死不活的慕容玉蓉,见她努力的睁开了双眼,试图寻找一丝清明的模样,淡然开口:“慕容玉蓉,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若说出那瓶药是谁你的。本王便饶了你这条性命。”
他忽然前倾身子,单手支起了下巴,眼角微挑,邪气异常的盯着她:“本王不仅会保住你的命,还会保住你在慕容家的地位。只要你将那个名字说出来,这一切,都会恢复如初。”
楚青有些诧异的垂下眼眸盯着他,那君清宸却是未看她一眼,只是握住她的手的手指轻轻的在她的手背上摩挲。
楚青感觉一股子的热气从脚底上升了上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君清宸更加用力的拉紧了。
那瘫在地上的慕容玉蓉闻言,那本来失去了大半意识的迷离双眸陡然迸发出一丝的光亮,她转着焦不了距的双眼,面带希望的抬起头。
只是那抬头的瞬间,那笑意便僵在她的脸上。她口中忽然喷出一口鲜血,头便重重的落到了地上。
血不断的从她的嘴角流出,只有那双瞪大的逐渐开始变的灰白的双眼意味着她死的并不甘心。
殿内登时慌乱起来,很多还未出闺阁的女子皆惊呼了起来。就是连那跪在一边的楚建成都吓的连连后退了几步。
老太后更是看的揪住了心,一双老眼浮起了水光,看着那死不瞑目的慕容玉蓉,她小时候在她膝前欢快的模样登时就在老太后的脑子里回放。
她重重的拍了一把龙头凤椅,戴着金指套的手指着楚青,怒喝道:“你简直就是个祸国殃民的祸害!”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无法遮掩的万丈光芒
“皇上!”老太后悲愤万分,带着痛心疾首和对慕容玉蓉之死的悔悟:“蓉儿就是真的有什么过错,那也不该在君家的大殿之上受到如此的侮辱!”
她瞪向面色淡然,双眼冷凛的楚青:“如你这般的女子,哀家倒真是第一次见。先不说你之前的令人羞耻万分的过往,单凭你一出现,就让名誉天陆皇朝的丞相和王爷受尽指责。皇帝,难道单单这一点,就不能治了这个妖女的罪吗?”
“她纵然是唐府之后又如何?说起来,不过是楚建成的女儿。唐家再是有权有势,莫不是想翻了天陆的天?还是说想要违背世间常理,做那从古至今第一人?”
那老太后一番话说的很是凌厉,老太君面色微沉,握着龙头拐杖的手捏的生紧。若楚青站在她身边还好,她还有力一搏。
可如今楚青却是被宸王拉在了身边!
楚青也忽然意识到这一点,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君清宸一眼。之前她还疑惑君清宸为何让她过来,如今这般一看,这不是拉着她往坑里跳吗?
至于为何,这不摆明的将她与他之间紧紧的缠绕在一起吗?
“宸王,蓉儿说到底也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就算你未有将她纳入府内的打算。但她是在你的眼前死不瞑目,你就是再不喜她,也万不该在一个未出闺阁的姑娘面前,与这祸国殃民的妖女,做出如此辱国之举?”
君清宸眉头微挑,正想说更过分的都做了,然而楚青却是在一瞬之间轻轻的捏了捏他的手,引得他一阵的心神荡漾。
看着她的容颜,他忽然就觉得异常的安心了。
君清宸嘴角扯出一抹孤度,暗讽自己什么时候也变的如君亦佑那般,分明是看得清自己的心,却是怎么也不肯承认了呢。
楚青看着老太后,淡笑道:“太后娘娘总说民女祸国殃民,民妇愚钝,实在是不知道祸了哪个国,又殃了哪个民?”
这老太后是要与她辩证是吗?那她便如了她的愿便是!
“哼!”老太后冷哼一声,视线落到那死在大厅里的慕容玉蓉身上,很是悲泣道:“皇帝面前,你胆敢不跪。证据未现之前,你便仗着宸王的势折了我慕容家的闺女儿。如此蛇蝎心肠,还让哀家说你祸了哪个国?殃了哪个民?”
“皇帝,”老太后盯着老皇帝:“玉蓉好歹也是我慕容家未出阁的嫡女,身份尊贵,竟被楚青引来杀身之祸。撇开哀家的太后身份,哀家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姑母。哀家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慕容家是这般容易被一个小小的楚家嫡女都能挑衅的了?”
“还有你!”老太后看着跪在地上的楚建成:“你当真是天陆皇朝的好臣子!教导出这么一个女儿不说,还和她一起,害了我慕容家的嫡女!楚建成,你进宫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脖子上的脑袋?”
楚建成连忙向老太后磕起头来:“太后娘娘息怒啊!臣,臣也不想的。但是臣的逆女臣实在是管不住啊!臣也不知道为何慕容大小姐吃了那药之后.......青青,是否是因为你常年摸药,所以与那鬼医先生给的药相冲,才会一时之间让人说不出话来的?” 他也不等楚青回话,对着老皇帝道:“臣之前也感觉有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臣现在的这幅嗓音,便是最好的证明。”
楚建成的声音嘶哑的难听,很多人其实早就已经开始微微的堵住自己的耳朵。若非是他说的事情太过于戏剧化,怕是没有人愿意听他这么一副公鸭子嗓子的声音的。
只不过更令人惊心的,就是楚建成这副明着是拉楚青回头,暗中却是将楚青推向深渊的作为了。
那楚青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又何故于这般做了?
很多人都不了解,但那天在后花园的事情还是有不少人知道的。自然是知道楚青不肯医治楚轩的事情。
那楚轩是楚建成唯一的儿子,传宗接待的玩意儿都没了,楚建成这个极其重男亲女的混账,自然是急红了眼。
也是,若是自己的女儿是个神医,她能医治的了天下人,却唯独医治不了自己的独子。这事儿放在谁的身上,都不能够接受。
即便下意识里知道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将断了的子孙根给接回去。
“哼,就是连你自己的生父都劝你回头,哀家现在相信,蓉儿生前说的话一定是没错的!可是,”老太后忽然悲伤的轻泣一声,抬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看向楚青,也带着一股子的怨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蓉儿最后之言,定当是与你有关!楚青,事到如今,再做过多的辩解又有何用?你若真有良心,就该自愿去受那千刀万剐之刑!”
“太后娘娘今日的火气,似乎不小。”君清宸淡淡的看着她,拉着楚青的手未松,冰冷的语气夹上三分的杀气:“不过是个不争气的东西的言语,竟然就能让太后娘娘当作辱本王青儿的证据。本王倒是问问太后娘娘,你口中的东西,可有证据拿出来?”
老太后气结:“蓉儿的死难道没有说明一切吗?”
“她的死说明了什么?”君清宸忽然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没用的废物罢了。若是甘愿回去,日后还能寻得一桩本王看不上眼的姻缘。可她偏偏自己作死,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跑到本王的面前来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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