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自得,仿佛得道高僧。
“倒霉悲催的,”凤儿低啐一声,偏过头恶狠狠的看着皇甫元澈道:“你现在受伤这么重,如果在你内力恢复之前不幸遇上刚刚那会儿子的人,那我们是不是都不用飞上去了,直接跳下去反而更省事儿一点?”
皇甫元澈竟然认真道:“理论上如此。”但是那些追杀过来的人并不傻,若是稍微对他们有所了解,那必然是知道这里是尸洞。
所以他们最为理智的事情,就是放弃追下来,然后到所有有可能是尸洞出口的地方蹲着。
凤儿哀呼一声,满眼哀怨的看着满身狼狈走过来的古宛伶道:“丫头,你能不能,带着我跟青丫头,一起飞上去?”
古宛伶身子微晃,忍不住轻咳一声,嘴角微抽道:“不能。”
且不说这山壁能不能飞上去吧,即便能,以她现在的状态,她有那个将两个人都带上去的可能吗?
她古宛伶向来强悍霸道,直到遇到凤儿,才明白什么叫无可奈何!
“青丫头,”凤儿忽然抹了一把眼泪:“一会儿真不得已要跳下去的时候,我会抱住你,垫在你的身下。但我有个遗愿.....”
楚青偏过头去:“等你跳下去再说。”
凤儿嘴角一抽,就听古宛伶颇为鄙视道:“你脸上的皮要掉下来了!”
凤儿大惊,赶紧伸手摸了摸,见真的起了一层皮,赶紧将背影对着众人,很是仓促的模样将脸上的皮给贴好。
古宛伶忍不住道:“我说你整天戴着个皮累不累。”
若说她没有被发现吧,那还好,她权当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个世外高人,有着不得已的秘密。可看着凤儿这模样,哪里又有世外高人的气场?
都揭发了她脸上盖着皮的事儿了,她竟然还能做到无视他人的存在,心安理得的开始整弄自己面上的皮?
这该说她是心大呢,还是当她们这群人蠢呢?
古宛伶的面色有些沉。
她活了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让她觉得自己蠢的!
古宛伶那看着凤儿的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小手指微微痉挛的抽了抽,她的心中竟是有了要将凤儿脸上的那层皮给撕掉的冲动!
然而她现在武功还没有恢复,这凤儿看着是个没什么大本事的,但每每遇见,她所展露出来的惊人之举,往往能让小看她的人,吃不少的苦头!
凤儿此时已经转过身来,面上的皮有些褶皱了,她似毫不在乎。颇为挑衅的看了一眼古宛伶,这才走到楚青的身边道:“青丫头,你可别当我是在开玩笑。”
“这叫皇甫元澈的男子虽然说的有道理,但你要知道,人心,在黑到一定程度上的时候,往往是最不顾后果的时候。”她微微抿唇:“正所谓不疯不成魔,不狂不成性。这道理,对好人如此,对坏人,亦是如此!”
楚青右眼忽然微微一跳,一道极其尖利的尖哭划过山壁的声音自她们不远处传来。在场众人皆朝着那声响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透露进来的光线中,远远的,就瞧见她们所坠落下来的地方,忽然跳下来好几道的身影。
那明晃晃的刀闪着无比冷艳的光芒,众人面色大变,古宛伶心中第一次骂了娘,她猛的转过头来,看着同样脸色不太好的凤儿失声厉喝道:“你刚刚说过什么!?”
凤儿咽了口口水,第一次觉得乌鸦嘴这回事儿是真的存在:“跳下去。”
楚青眼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然而让他们真的跳下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皇甫元澈重重的咳了两声,一双妖冶红眸极速的扫了一圈洞内的情景,忽然指着一方道:“往那里走!”
然,当他们这行人还没来得及往皇甫元澈指的方向跑的时候,那前方忽然传来一道沉重的,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接着,便是好几个举着火把的看不清身影的人与那滑下洞口的人一起,朝着他们飞奔而来!
楚青银牙微咬,一把拽过凤儿和古宛伶:“走!”
凤儿被吓的有些六神无主,终于有些崩溃了:“我们去哪儿啊?”
难道真的像她之前所说的那般跳下悬崖?拜托!她那只是说说而已好吗!她还不想死好吗!
虽然她年纪大了些吧,但好歹还有人生还没有过完啊!
凤儿面上流下两条眼泪,楚青冷着眼瞪着皇甫元澈,低喝道:“我对你是否重要我不知道。但对于南域的子民来说,你一定是最重要的!国破山河在,若人不在,要山何又有何用!?若人不在,守卫山河又有何用??”
皇甫元澈定定的看着她,然而身后很快的围上来无数的黑衣男子,那是将他们的身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前方已然无路,再跑下去,别说插翅难飞了,那结果,根本就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拖着极度沉重的身躯,皇甫元澈放弃了对楚青更进一步的探究。他转过头来,于凤儿与古宛伶的吵闹声中,忽然轻笑一声:“好象不管在什么样的地方,你总是保持这样的冷静。也不管他人如何做掩饰,你总是能瞧得清人的内心。楚青,若你是敌人,那该是多么的可怕。”
在随处而见的谋略中,楚青似乎总能分得清里面的真真假假。那一双没有感情的淡漠眸子,于君臣来说,是多么的令人心生愉悦。
可睢在他的眼里,却又是那么的痛彻心扉!
真亦掺着假,假中透着真。在寻寻觅觅的人心当中,就连自己什么时候将这颗跳动的心给弄丢了,他都不知道!
然而那眼前的女子却是清楚明白的知道,又清楚明白的拒绝!
他红瞳之中闪过一丝的凌厉之色,抬起头来时,眼底竟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倔强:“楚青,你该知道,本王之前所言句句属实,亦句句真心。时至今日,本王只想问你,你难道从来就没有感动过吗。”
不管是客栈之中那一刻的心软,还是泥石之中那带着焦急的预谋相救,亦或是此次明知有路却不指出的困境逼问。
作为一个女子,她难道就真的没有,一丝的心动吗。
他说完,妖冶的红瞳紧紧的盯着她,眸底之处似乎涌着一点点的光亮,照的他的双眼似西山沉轮的夕阳,染着漫天的红霞,像是世间最美好的场景,等着人去发现。
似破冰一般,他眼底的柔情波澜而开,溶化了他阴郁的妖艳容颜,溶化了他满是算计的冰厉双眼。
楚青定定的看着他,眼睑微颤,缓缓的收回了视线。
他不是在开玩笑!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奉古帝之命
身后黑衣人呈聚拢之势向着楚青等人包围过来,而他们所奔跑的地方,是一堵墙,是个绝境。
就连一向恬噪的凤儿都安静了下来,只瞪着一双眼睛,视线从皇甫元澈的脸上再转到楚青的面上。
蠢蠢欲动的想要开口问些什么,然而她终究只是微微动了动嘴,终究是什么话也没有问出来。
古宛伶微上扬的眼角看了一眼皇甫元澈,于黑暗之中,她的脑海里不知为何忽然就出现了皇甫元澈挡在她身后替她挨了一剑的场景。
那鲜血如彼岸花一般,朵朵的开在她的脸上。她心思微微一动,视线不由的偏过他的面庞,再看着楚青时,微拧起了眉头。
楚青定定的看着前方的死路,视线转向皇甫元澈,面上不是往日里冷漠的模样,透露着认真,透露着严谨:“我很感激摄政王殿下真心实意的相救。于大义上来说,我楚青欠摄政王一个人情。”
她抿唇,似乎是在斟酌如何用词会比较适合:“但这人情,并不是感情。”
她对感情这方面,一向很迟钝。若非皇甫元澈太过于明示,她怕是真如同皇甫元澈所言,直到现在,都在认为皇甫元澈是有目的性的来救她的!
毕竟有前例作为里程碑在那里,谁也不是傻子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当!
楚青话落,皇甫元澈的气息忽然莫名的一松。
尽管得到的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不过总比没有答案,整日让自己陷入不断的怀疑当中要好多了!
与他同样松了口气的,还有跟在楚青身边的古宛伶。楚青没有察觉到,凤儿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松了口气的古宛伶。
古宛伶没有注意到凤儿的视线,只是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就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在听见楚青说对皇甫元澈没有感情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她疑惑,也令她感到陌生。
她不由的偏过头看着皇甫元澈,见他还如同往日那般的死人脸,心底不由得涌起一股子的厌恶。
果然,刚刚奇怪的感觉,应该就是在听见皇甫元澈表白失败后的窃喜。但皇甫元澈好歹也是他们南域的人,这般被拒绝,她其实也觉得有些丢脸。
两种感觉掺杂在一起,所以才会让人觉得奇怪。
想通之后,古宛伶整个人登时就疏解了。
皇甫元澈听完楚青的回答之后,忽然低笑一声:“你这人情,是什么人都可以欠,还是除了君清宸?”
楚青微微噎住,然而皇甫元澈却是未再等她回答。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极速的向着前方飞去。
他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一用力,那血液便喷了出来,洒在空气当中,也洒在了楚青等人的面上。
凤儿颇为嫌弃的抹了一把。
他伤势未痊,就如此用尽全力,再这般下去,就算是有她的药,血管一旦承受不住压力,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留不住皇甫元澈的性命!
然而还未待她开口,皇甫元澈忽然回过头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他一向人中龙凤,纵然心中再喜欢楚青,被当面拒绝之后,总归是失了点面子的。
楚青一时无言,皇甫元澈已飞至那堵墙的面前,紧咬牙关,浑身气势忽然暴涨,他单掌瞬间打在墙上,便听见‘轰隆’一声,那墙壁便应声而塌。
强烈的阳光骤然洒进洞里,激的人睁不开双眼。楚青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提了起来。
耳边除了凤儿那小声的嘀咕声之外,就只剩下风刮过耳朵的声音。适应了那阳光的强度,楚青猛的睁开双眼。
就见皇甫元澈拎着她们向着洞外的崖底飞去,而那些同样适应了阳光的黑衣人则追了出来,凤儿自怀中迅速掏出一迷雾弹,引燃之后就向上方扔了过去。
那弹丸触地便爆,登时那厚重的云烟便遮住了黑衣人追过来的步伐。
凤儿哈哈大笑两声,一只手紧紧的搂住楚青,一只手指着上方那看不见的人影道:“想追我们,你们还太嫩了些!”
她话落,那参天大树枝繁叶茂的树顶便遮住了她们上方的场景。不过须臾之间,皇甫元澈带着她们落了地。
一落地,皇甫元澈便身子一歪,很是虚弱的靠着树干喘气。
楚青面色微变,伸手搭向皇甫元澈的脉搏。皇甫元澈本想拒绝,可奈何自己用尽了内力,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反抗了,也就由得这个狠心拒绝自己的女人继续撩拨他的心思了。
古宛伶瞧着皇甫元澈微白的面色,面上挂上一丝戏谑的笑容,几个阔步便蹲在他的面前,面上扬起一抹非常恶劣的笑容。
“我说摄政王殿下,你怕是没有想到,你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吧。”她上下打量了他颇为狼狈的身躯,嘴角的笑意加深,无视皇甫元澈投过来的带着威胁性的眼神,继续不怕死道:“你说,若本公主将你这般模样宣布天下,你说,这个世上,还有谁当你是南域的战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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