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怎么了?
容月沉默了半晌,终于整理好了要说的话,却见薄幽已经走了出去,留给她和洛辰二人空间。
她赶紧对洛辰说:“我承认自己做过那些荒唐事,但绝不是喜欢你!即使过去对你有过好感,也仅仅是被你的脸给迷惑了。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没有喜欢!你以后,不要再提起以前的事了!”
说完,容月匆匆忙忙跑出去追薄幽。
留下面容阴翳的洛辰。
他的脑中不断地回放容月方才的话语——
“我现在对你只有厌恶,没有喜欢!”
记忆里,初三那一年,有一个女生,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
“洛辰,我们分手吧,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被初恋女友给甩了。
而容月,肯定是喜欢他的,方才想着他的时候,她还露出了开心又羞涩的笑容。
一定是因为,她还没有消气,他只要耐着性子,多哄一哄便好。
只不过6班的傻大个和方才的杀马特,虽然没有什么威胁,看着却十分碍眼。
尤其方才容月追出去的急切样子,让他心里很不爽。
那种渣滓,等容月气消了之后,再慢慢收拾吧。
那一头,容月已经追出了校外,却没看到薄幽的身影。
都是因为洛辰,害她被男神误会!
洛辰让她生气,薄幽却让她难过。
——她喜欢谁,谁喜欢她,薄幽竟是一点都不在意。
失神地站在路边,容月苦涩地抿紧了唇。
“容月!”
有人叫她。
侧头看去,高大的少年露出洁白的牙齿:“你不是说有事要先回去吗?怎么站在这儿发呆?”
“我等人。”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让季凌有些担忧。
他走上前,倾斜着身体,轻声问:“怎么啦?看你心情不好的样子。”
“我没有不高兴,你快回去吧,我还要等人。”
怕他看出端倪,容月还故意扯出一抹笑容,推着他健硕的身躯催促他离开。
季凌心下疑惑,却还是乖乖过了马路,走到对面,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少女站在路灯下,神色有说不出的寂寞。
明明她拿了金奖,为什么反而不开心呢?
胡思乱想间,他瞧见一个人从暗处走了出来——潇洒的马尾,身形精瘦,看不清楚脸,虽穿着简单的休闲服,却有种迫人的气势。
那人走到容月身边,原本还垂下头的少女,立马朝前迎了两步。
这个人是谁?
季凌猜测着,便瞧见二人往这边走来。
怕容月误会自己在偷窥,他下意识地扭头快步朝前走。
只是脑子里,却不停地猜想着那个人的身份。
26.第二十六章
他的身后, 容月正在向薄幽解释刚才的事——
“刚才那个人,我不喜欢他,你别误会。”
薄幽没有说话。
容月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又补了一句,“以前的确做过一些蠢事, 但我并不喜欢他。”
薄幽遥望着远处的霓虹, 那样美,却美得不真实,就如同这个时代,梦一样的景致, 梦一样的生活, 就连身边唯一熟悉的容月, 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他到这一刻才明白,自己对她所知甚少。
她的过去,她的时代, 他一无所知,也格格不入。
她还是他的光, 却在不经意间变得遥远起来。
他绷着下巴,一字一顿:“容姑娘,你若是心悦那位公子,我便奉上贺礼,提前祝福。”
毕竟, 他很快就要回夜安了, 怕是没有机会看她艳红嫁衣, 坐上花轿,与她挑选的良人举案齐眉的模样了。
容月闻言,心中越发凄凉,连声音都低了下去:“无论如何,请你信我,我心悦之人,绝不会是他那种自负的小人。”
她心悦之人,近在咫尺。
她却无法,将心意传达给他。
薄幽当她是救命恩人,是生死之交。
若是知晓了她的心思,也许会念在两人的情分上接受她,甚至娶了她。
可那不是她要的。
她不要他因为恩情和自己在一起,所以哪怕落荒而逃,也不曾开口告诉他自己的心意。
一路无言地走在夜色中,有诱人的香气从快餐店里飘出来。
容月已经没了胃口,但她不能饿着薄幽,强打起精神来,问道:“要吃炸鸡腿吗?”
薄幽以为她饿了,便颔首,跟她走了进去。
“你洗个手找个位置坐吧,我去点餐。”容月说完,自顾自地走到点餐台前。
点了几份炸鸡和两杯可乐,薄幽指着吸管问:“这是何物?”
见他要把吸管和盖子拆下来,容月赶紧按住他的手:“这叫吸管,你直接对着它吸气就能喝到里面的可乐,可乐是一种类似果汁的东西,你尝尝。”
薄幽依言喝了一口,只觉甘甜中有股冲鼻的辣,入口时觉得味道怪异,回口却觉得美味。
“你咬一口鸡腿,喝一口可乐,快活似神仙!”
容月将她的经验吃法告诉他。
薄幽发现没有筷子,迟疑着没有下手。
却见身边的人已经抓起一根鸡腿,啃了起来。
这里明明不是野外,吃法却颇为豪迈,薄幽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学着她的样子吃起来。
哪怕是吃鸡腿,薄幽也帅气得让人心跳如鼓。
容月偷偷凝视着他的侧颜,原本以为,喜欢上薄幽是因为他的盛世美颜,可见识了国师的倾城容貌后,才发现,天下之大,她却只因薄幽一人心动。
——这就是喜欢吧。
哪怕遇见再好的人,也无法取代他的位置。
因为他就是最好的。
吃过饭回到家,容月照例给薄幽放热水,拿干净睡衣。
在看到新的一条内裤后,薄幽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他轻咳一声,商量道:“亵裤…我自己拿便是。”
听他这么一说,容月拿着内裤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突然一抖,手里的东西滑落在放衣服的篮子里。
“我,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容月埋着脑袋落荒而逃。
等薄幽出来的空档,她翻开书,准备月考复习。
月考的范围比较小,她有了过目不忘丹,学起来轻松不费劲儿。
刷完题,她去浴室洗澡,刚穿好睡衣,头顶的灯就啪地一声灭了。
楼下传来居民们的抱怨——“停电了!傻.逼物管!”
容月有一瞬间的惊慌,暑假也停过几次电,不过一会儿物管就会用备用发电机发电,恢复光明十几分钟的事情,所以她立马就镇定下来。
打开门走出去,黑暗中,被人拉住了手。
薄幽温热的指腹,让人莫名安心:“别怕。”
“没事,一会儿就亮了。”容月回握住他。
方才四周突然就黑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就去浴室寻她。
他记得她很怕黑,就连睡觉都要留一盏灯,有一次风卷灭了蜡烛,她吓得惊声尖叫,哪怕他重新为她点上灯,她也不肯放开他的胳膊。
他只好坐在床榻下,哄着她入睡。
第二天她觉得不好意思,特意多点了几盏灯,避免了之前的失态。
在沙发上坐下,意识到自己还牵着她的手,薄幽赶紧松开,在离开她的一刹那,他感觉到指尖挽留的力度。
诧异地侧头,黑暗中只能瞧见她微闪的眸光。
两人的呼吸交错着,窗外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却都被强烈的心跳声所覆盖。
容月咬住下唇,鼓起勇气去抓薄幽的手。
有黑暗作遮掩,她才敢做平日里不敢做的事,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有点怕。”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她的指尖有点凉,衬得他的掌心越发滚烫炙热。
“薄幽……”
她轻唤了一声。
“嗯?”
他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微微用了力,然后又是一句:“薄幽……”
“怎么了?”
黑暗中瞧不见她的表情,只能从声音里判断她的情绪。
她掩饰地笑了笑,笑声却不那么明媚,有些怅然地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多喊喊你的名字,毕竟以后,喊再多次也不会有人应我。”
他绷紧唇,没有说话。
容月戳戳他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说:“你一直都叫我容姑娘,很少唤我的名字,叫两声来听听!”
她知道他尊重她,才会总喊她“容姑娘”,只是,这称呼却显得有些疏远了。
薄幽顿了顿,才开口,声线清冷正派:“容月。”
“嗯。”她应着,鼻尖微酸。
“容月……”这一声,尾音缱绻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容月眨眨眼睛,只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她多想,听这个人喊她的名字,一喊就是一辈子……
楼下不知谁喊了一句“来电了!”
头顶的吊灯立刻亮了,驱散了浓墨般的黑暗。
容月赶紧松开他的手,埋低了头说:“有光了,我回房歇息了,你也早点睡。”
她飞快地跑回卧室,再抬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圈……
第二天还是照例早起十分钟,好给薄幽准备早点。
起来后却发现客房的门敞开着,房内无人。
她慌乱地喊了一声:“薄幽?”
没有人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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