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7

大唐探幽录——八月薇妮

时间:2017-12-12 16:05:50  作者:八月薇妮
  听了此话,十八子眼前仿佛又出现那双颤抖带血的手,当下再也待不住,便拱手道:“大人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告退了。”
  袁恕己一愣,他本还有别的话,可想了想似已说了不少,何况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
  于是只叮嘱道:“也罢,你去吧,不过你若在外头打听到什么消息,记得务必要来通知本官,可记住了?”
  十八子抬头,同他目光相对,终于应道:“小人遵命就是了。”
  待她退后,袁恕己方站起身来,他踱步走到门口,目送那道身影匆忙自廊下掠过。
  旁边左永溟走来,瞧一眼十八子的背影,道:“那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将军何必对他如此留意?”
  袁恕己目送那纤瘦身影消失在月门处,喃喃道:“这桐县虽小,也看似风平浪静,但为什么先后折了那许多官员而查不出原因?我正愁没个下手的地方,不想偏送来这桩命案,倒要借此试试这桐县的水有多深。你我都是外来之人,本地又无心腹,必要找个可靠眼线才好行事。”
  左永溟恍然:“原来将军是想让这十八子当我们的眼线,但是,这小子可靠么?”
  袁恕己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笑意:“很快就知道了。”
  左永溟又念叨:“十八子,十八子,谁家的乳名起的这样稀奇古怪?人看着也古怪极了。”
  袁恕己不由笑道:“虽然古怪,但很有趣。”
  且说十八子——阿弦离开了府衙后,左右看看无人,便加快脚步,往县衙方向而去,但在距离县衙一条街的地方却陡然转身,拐了往南的巷落。
  她飞奔了顷刻,耳畔依稀听见高声调笑之声,扬头往前看,原来前方已经是千红楼的后门了。
  阿弦见后门虚掩,便悄然闪身而入,她有意避开人,不料才近廊下,就见一个七八岁的小丫鬟探头出来。
  见了她,便亲亲热热招呼:“三哥这里来,连翘姐姐正等着你呢,催我出来看看,我还不信呢,不想姐姐果然是神机妙算。”
  这孩子却是连翘的贴身丫头,当下领着阿弦,一路来至房中。
  才推开门,便嗅到一阵异香扑鼻。
  原来屋正中摆着一桌酒席,酿鹅酥肉,八宝丸子,红烧肥鱼,盘盘皆是浓油赤酱,口味爽烈,都是阿弦向来喜欢的。
  虽然心事重重,乍然见这许多好吃食,仍是让阿弦咽了口口水,这才想起已经过正午了,自个儿还没吃午饭呢。
  那小丫头又送了一壶甜酒,便自带上门退了。桌子后连翘笑盈盈道:“怎么还不坐下?”
  因见阿弦一直站着,连翘便起身走到她身后,伸手推着,一路到了桌边,又用力按她坐定:“难道还跟我见外了不成?”
  阿弦微微回头,看见屏风后的雕花床,薄纱隐约,如斯眼熟。
  耳畔顿时又想起王甯安那句“你也太薄情了”,如坐针毡。
  连翘在她身侧坐了,亲自斟了一杯酒,道:“你许久不曾来楼里了,昨夜仓促又兼有事,不曾留意。方才在府衙里细看,见你比之前又清瘦了好些,让姐姐好生心疼,今儿姐姐就给你补补。”她举手提箸,夹了一块儿红烧蹄髈,殷勤递来。
  美食当前,美色在侧,阿弦本饥肠辘辘,但是想起两人欢好那幕,哪里能吃得下?
  又见她春葱似的手指,蔻丹如血,府衙里手碰血衣之时的所见所感齐齐涌现,一时胃口全无。
  阿弦深深呼吸:“我有事想请教姐姐。”
  连翘道:“什么事?先吃口再说。”举箸想将那肉送到阿弦口中。
  阿弦勉强饮了一口甜酒以压住心头涌动:“方才在府衙,你说并未看见那袭血衣?”
  连翘手一僵,却笑说:“我当然不曾见过,不过衣裳却是认得的,非但是我,跟王甯安相识的,都认得是他的衣物。”
  阿弦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找你?”
  连翘放下筷子:“我还当你是想我的好吃食了呢,怎么,竟不是?”
  沉默过后,阿弦轻声道:“我知道是你把血衣塞进包袱里的,你……你莫非是想嫁祸王甯安?”
  在袁恕己亮出那袭血衣的时候,阿弦所看见的,并不仅仅是幻象而已,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她有这种天赋,从小便有,“感知”能力异于常人,甚至太过“异常”了,几乎到达神惊鬼骇的地步。
  直到在遇见陈基之前,她都以为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连翘暗暗握紧了双手,想笑,嘴角却只是不自然地抽动了两下。
  先前陈基仍在桐县的时候,跟连翘有些交情,关于“十八子”的“能力”,连翘知道的,甚至比桐县的其他人更多一些。
  连翘只得做了个僵硬的笑的表情,却低下头去。
  阿弦道:“我只问姐姐一句,是不是你杀了小丽花?”
  “不是!”连翘立刻答,她攥紧双拳,脸上透出悲愤交加的表情,“不是!我问心无愧!”
  阿弦道:“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连翘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你说的没错,是我把血衣放进包袱的,我的确是想嫁祸给王甯安,不……不是嫁祸,根本就是姓王的禽兽杀了那蠢丫头!”
  她咬牙切齿,话音刚落,门扇被“啪”地用力推开,几个县衙公差站在门口,为首的正是陆芳跟吴成两人。
  陆芳冷冷地望着连翘,厉声道:“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书记:你背叛了我,你这小骗子~
  阿弦:长安里果然没一个好人!
  
 
第8章 真凶
  阿弦腾地起身,她看看陆芳,又看向吴成,明白自己是被人设计利用了。
  多半是她在府衙的时候露了破绽,那个袁恕己虽然看了出来,却不动声色,暗中派人跟踪到千红楼。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转身挡在连翘跟前,阿弦道:“陆捕头,你做什么?”
  陆芳道:“连翘有杀害小丽花的重大嫌疑,奉代刺史命,将她拿回受审。”又略将声音放得缓和:“阿弦,你立了大功,这里没你的事了。”
  阿弦惊怒交加,连翘反而淡定:“陆捕头,您可真是为‘他’操碎了心。”她又问道:“可你凭什么说我杀了小丽花,就凭方才鬼鬼祟祟偷听到的两句话?”
  陆芳冷笑:“当然不止于此。”说罢挥手,身侧公人一拥而入。
  阿弦本欲阻止,但看这般饿虎扑食之态,贸然劝阻不过螳臂当车,于是且看陆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然而连翘的脸色却渐渐地有些泛白,神情略见局促,目光游弋不定。
  很快,有公差叫了声:“这里不对!”将被褥掀起,却见床尾放着个灰布裹着的长条形物。
  连翘面若死灰,缓退至桌边。
  阿弦眼睁睁看着,见公差将那物取在手中,却不打开,走回陆芳跟前双手呈上。
  陆芳将布揭开,便见里头一把雪亮的刀刃,上头还沾着干了的血渍。
  陆芳略露得意之色:“你可还有话说?”
  连翘已垂首落座,缄默无言。
  其中吴成乃是袁恕己贴身的人,打露面起,他便一声不吭,只看众生之相。
  却见陆芳冷觑连翘,连翘似是个事情败露,心若死灰的模样,动也不动,若不是那桌子支撑,只怕她已经跌倒在地。
  而那十八子立在屏风之前,眼睛却看着陆芳手中的匕首。
  吴成得了袁恕己的吩咐,叫他好生盯着十八子的一举一动,如今自加倍留心,却见她终于似下定决心,双拳一攥,竟走了过来。
  陆芳警惕:“十八,你做什么?”
  阿弦道:“捕头,凶器借请我一看。”
  陆芳瞥一眼吴成,见他点头首肯,才将刀子倒转递交。
  凶器仍是躺在灰布之中,可就在阿弦接过来的那一刹那,便觉一股极大的疼痛自腹部传来,她低下头,骇然看见那刀子正没入腰腹之中,鲜血如溪流似的汩汩而出,落在脚下猩红的地毯上,浸出深深浅浅的斑驳痕迹。
  ——不,不是她自己,正是受害者小丽花。
  小丽花躺在地上,双眼瞪得极圆,直直地看着前方,她急促地呼气,却好像呼吸困难,身子开始抖动若风中秋叶,血丝从口角沁出,斜入地面。
  鲜血乱流,像是她体内所有的鲜活也随之消散,她的眼睛开始发直,眼珠不能转动。
  直到一只戴着猫儿眼戒指的手探过来,迟疑地握住刀柄,然后用力拔出!
  小丽花身体里最后一股鲜血随之喷涌而出,女体猛然弹动了一下,像是要做最后的挣扎,然后她呼了一口气,放弃了……所有。
  只有那只紧握凶器的手,依旧嚣狂般乱颤,猫眼沾血,迷离诡异。
  这就是此刻阿弦在凶器上见到的所有。
  陆芳见阿弦一声不响,小心翼翼将刀取回来,身后公差会意,便去押拿连翘。
  阿弦正因方才刀中影像骇然惊心,——先前连翘说并不是她杀的小丽花,但如今凶器在她房中搜出,血衣也是她嫁祸给王甯安,再加上方才所见,简直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差人押着连翘往外,将出门之时,连翘忽地沉声说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这句话没头没脑,也不知是对何人所说。
  她面前正是陆芳跟吴成,陆芳问道:“你是承认了杀人?”
  连翘不理,将行时却又回头,看着阿弦温柔一笑:“你哥哥不在这儿,这一顿饭,容我代他尽一尽心意,你吃了再走,不必着忙。”
  连翘被带走后,那伺候她的小丫鬟进来,见阿弦仍在,便怯生生问道:“哥哥,我家姐姐如何竟被带走了,她会无碍么?”
  阿弦不知如何回答。
  桐县西城,有个药师菩萨庙,因之前战火流离,来拜祭的百姓也自少了,经年累月,便透出破败之象,院中杂草丛生,石像歪跌,大殿上蛛网乱结,幔帐碎裂,那高高在上的菩萨像也掉漆败色,更加无人理会了。
  于是这个地方,便成了些乞儿聚集之处。
  这日,其他的大小乞丐都出去乞讨了,只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乞丐,因手脚不便,便独自斜歪在庙门口的石马旁边,趁着天色尚好,敞开棉袍晒日头。
  过午的日色极好,晒得人脸上有些热辣辣地,身上也略有些发痒。
  老乞丐经验丰富,探出如枯枝的手,在胸口掏来摸去,若是有幸摸出一个虱子,便双眼放光,忙不迭地放进嘴里,上下牙一怼,发出嘎嘣声响,十分惬意。
  正捉的兴高采烈,鼻端嗅到一股香气随风而来,老乞丐只当是做梦,眯起眼睛伸长脖子,只盼这梦迟一些醒来,多闻上一会儿,便是多赚了的。
  谁知那香气越发浓烈,老乞儿睁开双眼,却见蓝天之下日影当中立着一道人影,因是仰视,那人影显得格外高大。
  乞儿眨了眨眼,才咧嘴招呼:“原来是十八子,你今儿怎么有空来了?”问话间便看见阿弦手中提着若干油纸包,那些香气自然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老乞丐早已口水如涌,却不敢奢望。
  阿弦问道:“其他的人还未回来?我带了好东西请大家伙儿吃。”
  原先只想多闻些香气便心满意足,如今竟能吃上又肥又嫩的油鸡酥鹅,对老乞儿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光乍开,最好的美梦成真了。
  于是这个下午,菩萨庙里格外热闹,简直如过年一般。
  对比先前千红楼中的情形,当真是半边欢喜半边忧,几家欢乐几家愁。
  听闻连翘是直接被带去府衙,原先阿弦想去府衙打听,然而在府衙门口徘徊半晌,终究未曾入内。
  袁恕己竟想到派人暗中跟踪,陆芳跟吴成自然也都听见了她逼问连翘的那些话,倘若袁恕己问为何她会知道是连翘将血衣放进包袱的,她将如何回答?
  难道就说——“我看见的?”
  且不论袁恕己信不信,有关自己这些匪夷所思的“本事”,阿弦却是打心里头不肯提起,更不想因此节外生枝。
  另外,阿弦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若入内见了袁恕己又要说什么。
  如果她并没看见小丽花临死之前那幕,如果没看见连翘亲手将血衣塞进包裹,那么她或许还可以为连翘一争,可是她的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连翘就是杀死小丽花的真凶,尚有什么立场去为她求情?
  倘若一言不合,反弄巧成拙,到时候后悔就已经晚了。
  因又想起那个女声幽咽哭求“不要插手”的话,阿弦总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将要做错什么。
  在这进退维谷之时,阿弦越发想念陈基。
  当初陈基在桐县的时候,一切都有他在,遇上为难的事,他出头解决,阿弦自己拿不准的,他给出谋划策,有陈基在,阿弦自觉无往不利,虽于世道混乱,生存艰难之中,也自有一番乐趣。
  只是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阿弦发呆的时候,旁边一个光头圆圆的石佛像,佛像有张极圆的脸,圆润的肩,坐姿、通体都甚是圆滑,只有双眼弯弯地如一双弦月倒扣,显得喜气洋洋。
  不知这俗世里有什么好光景,竟惹得石佛喜欢如斯。
  阿弦眼带羡慕地看着佛像,却听到嚓嚓地脚步声响,她回过头来,见小乞丐安善手中举着块米饼,边啃着边走近阿弦。
  阿弦因时常来接济这些乞儿,彼此认得,见这孩子衣衫褴褛,脸上杂灰带尘,虽举着饼,并不狼吞虎咽,反而小口小口地吃,仿佛很不舍得立即吃完。
  阿弦心生怜惜:“怎么不快些吃,那边还有。”
  安善摇摇头:“我已经领了两块饼。”说着,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衣裳上那破烂的兜子,又自顾自道:“这块儿是要留着给小典的。”
  阿弦自忖没听说过这个名字,随口问:“小典是谁?”
  安善说:“是之前忽然来的一个孩子,身上好多伤,几乎要死了。”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