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柔眼底仍然是有几许迷蒙:“可是摄政王的样儿,真好看啊。”
江氏冷冷说道:“可是摄政王,他可多瞧你一眼。”
刘柔眼中的梦幻之色,却也是不觉淡淡的消散了。
她想起了端木紫麟那冷冰冰的眼神,顿时不觉打了个寒颤,心中却也是好生不是滋味。
瞧着女儿回过神来,江氏内心却也是不觉稍稍安稳了些,不觉几许劝道:“这世上漂亮的东西,谁不多瞧两眼。摄政王有绝世之姿,如今你见到了,不免多瞧两眼,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有些东西,你见到了,却也是得不到。便算你想做妾,可你难道能争得过摄政王妃?摄政王跟前,什么样子的女郎没有,除了王妃,又有谁能让摄政王多瞧她一眼。比如那崔清芜,还有景轻衣,哪个不是十分出挑,眼高于顶的人物。可是摄政王呢,却也是没有一个放在心上。”刘柔心里那缕凄念顿时烟消云散:“母亲放心,女儿只是一时瞧糊涂了,并不敢存有什么非分之心。从小到大,您都教导,我要本本分分,不该有的东西,就不去求。”
江氏满意无比的点点头:“果然我的女儿,就不会不通透。你柔弱懦弱一些,也是没什么打紧,可是自以为是,借着真情之名,去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算对方不是摄政王,也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说到了这儿,刘柔心口最后一缕异样的心思,如今却也是不觉烟消云散。
“母亲说的话,女儿可也是永远会记在心上。”
行宫之中,卿卿就这样子的趴在了王珠的腿上。
王珠轻轻的顺着她头顶软乎乎的毛发,卿卿觉得很舒服,那水润的眼珠子不觉眯起了了。
也是没有多一会儿,顿时也是呼呼的睡起来。
那孩子睡在了王珠的腿上,让王珠觉得她软乎乎的。
这个小东西,调皮起来是混世魔王,可是一旦打瞌睡,那可是让人瞧着打心眼儿里爱啊。
王珠含笑,轻轻的挂了她的鼻子一下,亲呢说道:“小东西。”
端木紫麟轻轻的走过来,从后轻轻的扶住了王珠的肩头,却不觉说道:“若不是为了这个小东西,只恐怕呀,小九也是不会千里迢迢来清云郡。”
“王爷,那可是你的错了。若非女儿有那清云郡君的封号,也不会挡着有些的人道。因为那些个利益纠葛,说我女儿的不是。”
端木紫麟淡淡一笑:“当年中辰开国,那些个世族归附,本朝太祖故而也是许诺,免除这些功臣名下产业的赋税。可谁能想得的,两百年后,这些世族名下的产业,可是越来越大啊。甚至于,有地的百姓,宁可买身为奴,成为别人的家奴。只因为,只需上供世家财帛,而不必向国家免除赋税。而当他们以为你要跟这些人争时候,居然口口声声的,说什么不要与民争利。甚至,还传出谣言,说我们家卿卿,恣意吸血,小小年纪,已经有亲娘为她敛财。”
王珠一双眼睛里面,顿时流转了几许淡淡的寒气,口中却嗤笑,甜甜的说道:“王爷,还是你厉害,别的人呀,只敢说亲娘为她敛财,可绝不敢说亲爹为她敛财。怎么这做坏事的,却也总是妾身?”
端木紫麟与她耳鬓厮磨,不觉甜蜜蜜的说道:“然而别人都知晓,摄政王妃背后撑腰的是摄政王。”
王珠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儿:“卿卿年纪这样子小,她白玉无暇,又怎么能沾上什么污秽呢。我虽然不在意自己名声,可是如今啊,如今却让我升起了一股子做慈母的冲动。哎,王爷,你说有了女儿是不是就是不同了,居然开始计较起这所谓的虚名了。”
端木紫麟睁眼说瞎话:“王妃这名声,又什么时候不好了。本王怎么从来没听到有人议论王妃的不好?每天都在我的耳边念叨,说什么我的妻子多贤惠,又多美貌,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可就算是这样子,本王也是一点儿都是不会觉得腻味。”
王珠明明知道他说话儿讨自己欢心,可是仍然是听得心里面甜甜的。
王珠含笑:“王爷可当真会说话儿,可是,饶是如此,妾身却觉得王爷对清云郡早就有所盘算。清云郡的人都是这般议论,说我等爱财,可对于王爷,甚至对于如今的我,所谓的财帛已经是根本不算是什么。王爷,可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端木紫麟手指头轻轻一拢,拢起了王珠的发丝,贪婪似的轻轻的亲吻这发丝。
“我的小九,这个世上我最爱的就是你了,和你一比,这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尘埃。除了你,我最爱的就是权势了。喜欢那种,高高在上的,操纵别人命运的感觉,这是最美妙不过了。”
端木紫麟并不在王珠面前避讳这些,他从小长于碧灵宫,倘若没有往上爬的劲儿,只恐怕早就没了性命了。
端木紫麟喜欢将这一切死死的拿捏在手中的感觉。
若没有王珠,他只能贪婪的赚取权力,一颗心宛如沙漠,没有一棵绿树。
“哼,几百年前,大陆的势力,是由着那世家阀门所把持,那时候的官儿,靠的是名望,靠的是举荐。可伴随科举制度的兴起,那些个世家却也是渐渐没落了。饶是如此,一些属于权贵的权力,仍然是触目惊心。比如,这清云郡。借着所谓的民意,将这游离于国家的财富,却也是狠狠拿捏在自己的手中。而这些,不是我要的次序。”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我要,在中辰建立一个次序井然的国家,我要为中辰创立一本律法。我要将整个中辰都纳入我建立的次序之下,如此一来,中辰就会变得十分的强大。小九,皇帝虽然称之为万岁,可是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况且长生不老也是无甚趣味。而一手创立的国家,也终究有覆灭的一天。可我所创立的社会次序,如果能带给一个强大、锋锐的国家。这样子的国家律法,就会传承下来。这才是能长长久久存在的东西。”
中辰皇朝,是他心爱的东西,他不想让自己心爱之物,是自己的瑕疵。
王珠侧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这个男子当真好生狂傲啊,他自诩自己乃是神明,高高在上。
可他身上就似蕴含了一缕光彩,灼灼生辉,令人不觉动容。
王珠瞧得为之心动。
也唯独这样子的强者,方才能让王珠的心彻底被折服。
王珠甜甜一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和卿卿,都是会和端木紫麟一道的。
伴随王珠来到了清云郡,也不多时,那些谣言顿时也是不觉传遍了整个清云郡。
王珠身份尊贵,高傲无比,为了生下来的宝贝女儿,居然要搜刮民脂民膏。
据说这位摄政王妃,当初也是在东海贪婪无比,刮地三尺。
如今到了清云郡,居然也是如此行事。
当真是,令人格外的不齿啊。
院子里面,因为天气渐渐闷热了,朱若白却也是不觉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她白腻的肌肤透出了红晕,轻轻的叹了口气,搅动碗中的酸梅汤。
“师太,如今我虽然是命人放出了风声,却也是效果不佳啊。这民意虽然可用,可没想到在这摄政王妃跟前,其效果却也是不佳。”
朱若白也是一阵子的郁闷,她是朱家女儿,又嫁到了蒙家。
当初在朱家做姑娘时候,她就有贤惠的名声,等到了蒙家,名声也是越来越好了。
这好名声,就是朱若白的一种武器,更帮朱若白战胜了许多敌人。
然而饶是如此,如今朱若白却发觉自己惯用的这样子的武器,似并没有从前那般有用的。
毕竟私下也有人议论,王珠到了东海,虽然有种种传闻,可东海却变得更加富庶和繁荣。
据说东海百姓,也是十分感激王珠啊。
甚至于一些未曾依附世族的百姓和富商,也并不怎么在乎王珠和世族争权。
想到了这儿,朱若白越发的动怒了。
她不觉给自己口中送了酸梅汁,生生的压下了自个儿胸中的一股子恼火之意了。
她不觉恼意浓浓:“这清云郡的百姓,当真是有些不知道好歹。这些年来,为何清云郡居然能够如此的富庶,如此的繁荣,还不是我们这些世族用心治理,费尽心思。可是他们呢,却也是不知好歹。以为摄政王妃那样子爱才的,居然是能够不搜刮他们。”
可能吗?哪个猫儿不贪腥,自己都跟王珠说了利益均沾,却没想到王珠居然还是这么不依不饶。这样子贪的妇人,还当真是难得一见了。
玉秀师太也不知晓在想什么,顿时眉头轻皱。
如今听到了朱若白这样子一说,方才也是回过神来了:“是了,这些百姓愚钝,不知就里。我可是到过东海,当时这位摄政王妃还是大夏的九公主,她的狠辣,可当真是令我万分的印象深刻啊。”
那时候,她已经瞧出王珠并非是纯善的人,却没想到王珠居然是能够变得这样子的狠辣。
第438相互陷害
玉秀师太心中充满了气恼。
要知晓,若非端木紫麟瞧中的王珠,这摄政王妃也是翻不起这样子的风浪。
原本清云郡一派祥和,次序井然,上下和谐,百姓安居乐业。
如今摄政王插手,还不是将此地顿时闹得天翻地覆。
这老子所言,治大国如烹小鲜,要顺其自然。
如今这些清云郡的百姓,甚至那东海百姓,都不知道王珠的狠辣,却被王珠那虚伪的一面所蒙蔽了。这可是,令人心疼啊。
玉秀师太认定,唯独自己的聪慧,方才能瞧出王珠的虚伪。
寻常的人,必定是被王珠伪善名声所欺骗。
说来这摄政王妃倒是个厉害之极的人物,原本名声都是给毁掉了,却不知怎么,如今却也是好起来。
她在中辰明都,斗倒了太后李如拂,阻止李如拂为恶,这桩事情被引为美谈。甚至王珠从前种种妖孽的名声,都是没什么人相信了。
玉秀师太却不以为然,这都是权力斗争罢了。王珠只不过是想要斗倒太后李如拂,又怎么会是当真为百姓着想呢。
再者,王珠还做出了那等恶毒的事情——
玉秀师太顿时不觉沉溺思绪之中。
“师太,师太!”朱若白微微动容,又唤了玉秀师太几声。
玉秀师太却也顿时回过神来。
朱若白不觉拢眉,流转了几许惊讶之色:“清隐庵在民间影响力巨大,而师太,更是个智慧颇深的人。既然是如此,又为什么连连失态了?”
她微微有些忧愁。
难道玉秀师太也是怕了惧了?
玉秀师太叹了口气,顿时说道:“却并非如此,只因为,贫尼有些私事不能释怀,却与这大局无关。”
朱若白顿时心领神会,这刘家的事情,她也是知晓一些。
甚至于,玉秀师太不可能不知晓。
据说如今刘家多了一个小妾,却并非寻常的小妾,那面相生得跟观音一样,可谓是宝相庄严,令人不觉见之而亲近。
甚至于,她有一手绝妙的手艺,做的刺绣可谓是妙绝。
那观音刺绣,更是栩栩如生。
刘家上下,都是称之为观音娘子。
况且这位观音娘子还年轻、貌美。
刘家的老爷,可是对之动心,放在了心尖尖,爱惜得不得了。
这可并不是寻常的宠,还是动了真心的宠。
朱若白不觉想,玉秀师太虽然是出家人,可是还是当真脱不开这凡尘俗事啊。
她看着玉秀师太眼角有些松弛的皱纹,又不觉想,玉秀师太到底年纪大了,纵然是风韵犹存,却已经是失去了过去的吸引力了。
玉秀师太心尖流转了几许烦躁。
从前自己只要站在刘家那个男人面前,用那饱含悲悯的眸子看着刘渝,那么刘渝就会怔怔发呆,甚至将自己说的一言一语,都是当成了天书圣旨。
可是如今,自己这样的魔力,却似乎是一下子消失了。
她如此的瞧着刘渝,刘渝却会躲开眼睛,含糊其辞,恣意应付。甚至,那个妾叫着为老爷准备了莲子汤,刘渝居然是为了这个理由逃之夭夭。
玉秀师太不觉微微有些恍惚,她好奇自己为何如此失落。
不是从来没有将这个男人当做人生之中的重要?
当初刘渝虽然是崇拜她、仰慕她,对她言听计从,当做圣女,当做神明。
可对于玉秀师太而言,刘渝只是个无能、乏味的男人。
自己纵然为刘渝生下了一儿半女,却仍然是坚决的离开了刘渝,去寻觅自己的未来。
然而如今,不过是自己不在意的男人,寻觅了美妾而已,为何自己居然是如此心神不宁。
耳边,却听着朱若白淡淡的说道:“师太,不必因为这些红尘俗事,扰乱了自己的心神。这男人,不就是如此。也许正因为你的离开,他方才珍惜你这么多年。就算你留在了刘家,一旦年老色衰,也会有美妾代替你的位置。而且,说必定这美妾还早些进门。如今,你至少还拥有别的,不会因为男人的移情,就一无所有,尊严尽失。”
朱若白容色冷漠而幽远。
不错,男人是靠不住的,女人要将东西拢在手中,方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所以,她需要财帛,喜欢钱,要很多很多的钱。
玉秀师太回过神来,却也是轻轻的点点头:“让蒙夫人见笑了,是我一时俗心未断。实则刘渝有无美妾,原本应该不必上心。”
朱若白轻叹:“也许,不仅仅是美妾,还有刘家的立场。五大世家同气连枝,可刘家在清云郡的利益不多,故而不乐意得罪摄政王。”
玉秀师太点点头:“可如今,不单单是刘家,又有几个人敢明着对付摄政王呢?”
朱若白俏生生的脸蛋微微一僵:“朱家私下议论过几次了,父亲和堂叔们都是达成意见,别人可以退,可朱家却不能退。否则元气大伤,说不定就会要退出世家之列啊。”
玉秀师太叹了口气。
虽然她口口声声是为了百姓,可是又何尝不知晓其中诀窍。
朱白两家的钱袋子就是清云郡的盐铁之利。
五大世家之中,刘、唐两家可以冷眼旁观,是因为两家涉及的利益较小。
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畏惧摄政王的权势,刘、唐两家未必会退让。
至于蒙家,态度中立,姿态含糊。
朱家去询问了几次,蒙家的态度就是是,身为军人,绝不站队。
朱若白听了,脑子也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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