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丸。”
顾庭挑挑眉,“没了。”
闻言,姬凡放下笔,抬头看向顾庭,有些不信地反问道:“没了?”
顾庭认真无比地点点头,又道一遍,“没了。”
姬凡神色一顿,拧了拧眉,“那亏大了。”
她还以为顾庭还有私藏,所以就把那颗送出去了……
算了,她有顾庭的医术在,也不缺这一颗药丸。
顾庭看着姬凡纠结的神色,噗嗤一笑,随后伸手捏捏姬凡的小脸,兴然道:“骗你的。”
姬凡眸光一闪,伸手在顾庭腰间一拽,顾庭猝不及防身子一下站不稳,往姬凡那侧倒去。
手撑着椅背,好不容易稳住,抬头就见姬凡一脸似笑非笑。
顾庭灿灿一笑,道:“凡凡今日那么热情啊。”
姬凡敛眸,手还放在顾庭的腰带上,沿着边缘慢慢划了一圈,语气却是淡淡,“是啊。”
顾庭闻言眸子有些发亮,看着姬凡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颤,颤得他心间也有些痒痒。
视线盯着姬凡淡红的唇瓣,将身子慢慢倾下。
就差一指距离,顾庭的心间好似漏了半拍。
可是想象中熟悉的柔软触感却没出现,他只感到胸上一股力道,然后那道淡红的唇抿出一道好看的弧度,而他则离那唇瓣越来越远。
姬凡推开顾庭,起身俯视着仰躺在桌上的顾庭,笑道:“逗你的。”
说完,姬凡扔下一脸委屈懊恼的顾庭,就这样施施然离开了。
姬凡刚出门就撞上了来找她的姬韶,见她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便开口问道:“何事?”
姬韶这才支支吾吾道:“那个,老大,豫章王是不是快要回昌仪了?”
“嗯。”
豫章王为了策应姬凡入京平反贼,也顺便看看西周帝,已在京逗留了好几日,也是时候回去了。
“我,我也想去。”
姬凡不语,就这样看着姬韶。
姬韶最怕姬凡这好似看透一切的眼神,只好老老实实地道:“我和阿鱼三年就见了那么一面,老大,你就让我去嘛~”
说着说着,姬韶就上前拽着姬凡的袖子,一脸可怜样地撒娇。
姬凡,“………”
她有说不让她去吗?
“上次昌仪之行,你觉得昌仪如今发展如何?”
姬韶见姬凡还不松口,却是问她昌仪如何,便仔细想了想,认真道:“百姓安居,税赋稳定,还不错。”
姬凡点点头,“昌仪兵力随你调动,今年拿下南疆柳氏,可有问题?”
“啊?”
姬韶闻言皱了皱眉,南疆柳氏算是南疆境内第二大氏族,管辖地也没在西周边境附近。
而且南北疆分裂后,南疆的实力大大下降,若是再失去了柳氏,可算是断了月氏的手脚。
姬凡说是让姬韶一年拿下柳氏,实则是要她一年内将南疆差不多都控在手里。
所以,姬韶也不敢轻易应下。
“若是不行,等我得空了,再一同前往昌仪。”
姬韶微微握拳,心中一权衡,便道:“可以!”
姬凡知道姬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逞强,对于姬韶的能力,她也是了解,给了些压力,说不定还会有奇效。
“那你届时与豫章王一同过去罢。”
“嗯嗯。”姬韶点点头,“那老大你不要想我噢。”
姬凡,“……”
姬韶说完看姬凡眯起眼,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连忙往后退一步,准备回去。
“那个,老大我先回去准备准备。”
姬凡看姬韶跑得比兔子还快,暗暗摇摇头。
然后转回身,就见顾庭扒拉在门框处,露出个脑袋,一脸幽怨地望着自己。
姬凡上前捏捏顾庭的脸,“还骗我吗?”
顾庭连忙摇头摇得似拨浪鼓,“不敢了不敢了。”
姬凡轻哼一声,复走回屋里。
本来是想出去透个气,姬韶一来一回的,她也就没了兴致,还是尽快将今天的奏折批批完吧。
顾庭屁颠屁颠地跟在姬凡身后,见姬凡继续批折子,也去端了个凳子坐在一边,手撑着脑袋,就这样凝视着姬凡。
姬凡淡淡瞥他一眼,顾庭就咧着嘴朝她笑。
天色渐渐晚了,姬凡的折子也批的差不多。
顾庭见姬凡合上最后一份奏折,便起身到姬凡身后,殷勤地给姬凡捏肩。
姬凡眼底闪过一丝好笑,“金秋会试的事如何了?”
“文试还是交给苏太傅与外祖父,武试的话,凡凡有好的人选吗?”
相比文试,姬凡还是对武试比较感兴趣。
如今这个世道,虽然文治安内也重要,但是武御外敌更不可少。
姬凡略一沉思,便道:“我来做主考官。”
顾庭手上动作一顿,“那届时怕是有很多人要落选了。”
姬凡知道顾庭是说自己眼光高,但是这回金秋会试主要也是为了填补朝中文官的缺职。
那次姬楼的反叛,参与的人中文官占大多数。
☆、第二百二十五章 殿下不许
顾庭给姬凡捏着捏着,又忍不住头凑到姬凡耳边,问道:“凡凡,我手艺好吧?”
“……还可。”
顾庭眨眨眼,“那你亲我一下嘛。”
姬凡,“……”
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顾庭,姬凡正要说“想得美”,哪知顾庭直接一下贴近,堵住了姬凡要说的话。
西凉雍门
那日公仪玉酒醉来了一次百里墨的院子后,又再无了音信。
百里墨一日日养着伤,闲得很,就是时时在院子里逗逗不知何处飞来的鸟儿。
这些鸟也不怕生,百里墨问送饭的侍女要了些米粒,这些鸟也敢来百里墨的身边啄米吃。
过了好几日,玉容丸也送到了。
公仪玉看着手里用礼盒瓷瓶包裹完好的玉容丸,沉思了会儿,还是打算亲手拿给百里墨。
起身前往百里墨院子之前,公仪玉看着手里的东西,问身旁的泠吾道:“殿下,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主子让公主以大局为重,真正对佟氏与皇后下手的是西凉帝,百里墨用的好也是一把利刃,请公主深思。”
公仪玉微微点头,“本宫明白。”
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从姬凡与她提及玉容丸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姬凡不会再允许她动百里墨。
百里墨如今对姬凡来说,与她一般,是有价值之人。
她见百里墨跪地求她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对百里墨,再也下不了手。
拿着玉容丸盒子的手微微收紧,将这东西给他后,他们便再也不相欠。
桥归桥,路归路,他们往后最多也只能是合作关系。
公仪玉到百里墨的院子的时候,百里墨一如往常,在逗鸟。
看着这些欢快扑腾翅膀不惧生人的鸟儿,公仪玉微微凝了凝眸。
感受到有人走进,百里墨转过身来。
公仪玉将盒子递给他,“玉容丸,顺安殿下所赠。”
百里墨接过,他明白公仪玉的意思,东西是顺安太女给他的,这人情他还是要还。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瓷瓶,百里墨抬头对公仪玉淡淡一笑,道:“如今你我可算合作关系?”
公仪玉面无表情,“不算。”
“顺安殿下大抵知道我们间的事,她笼络了你,又怎肯帮我?
不过你我虽有过节,目标却是一致,都为公仪皇室。”
西凉丞相的才智还真是无双,公仪玉嘲讽地勾勾嘴角。
“你为公仪皇室,本宫为公仪皇室与你,何来一致?”
百里墨闻言,身子一僵,见公仪玉转身要走,连忙又拉住她。
公仪玉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拽住的袖摆,“做什么?”
“我再求你一件事,我们间的事,待南越外戚了罢,我任你处置。”
公仪玉转头,看见百里墨眼底的小心翼翼,不由道:“任本宫处置?”
“是。”
“那你说说看是何事。”
“是淳儿。”
“百里淳?”
百里墨微微点头,“南越宫中具是景太后的人马,防不胜防,淳儿此次命在旦夕也是景太后所为。”
公仪玉拽回自己的袖子,“所以?”
百里墨微微抿了抿嘴,良久才道:“我想将淳儿托付给你。”
公仪玉听了,不由笑出声,“百里墨你没搞错吧?你还当我们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你就不怕本宫暗里将百里淳弄死?”
“你不会。”
百里墨神情坚定道。
公仪玉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后冷声道:“你说不会就不会?”
转身甩袖,继续道:“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本宫。”
“不是,”百里墨摇头解释道,“你看到淳儿,你就明白了。”
那样的人儿,除了景氏那般丧心病狂的人,没有人能忍心害他,何况原先善良的阿玉。
不管公仪玉如今如何变,但百里墨都明白是针对他们这些有愧于她的人。
阿玉,不是一个会乱伤害无辜的人。
而他将百里墨托付给她,也是经过深思熟虑。
凭阿玉如今的能力,可以护得住淳儿,另外,他只是想还能和阿玉再多一层联系……
“百里淳远在南越帝宫,你还想本宫去将他带来雍门?”
“此事我会派人安排。”
公仪玉转头看了眼百里墨原先在喂食的那些鸟儿,又看向百里墨,神情似笑非笑。
百里墨也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迫,对公仪玉淡淡一笑。
“看来封了你的内力还不够,本宫该断了你的手脚的,如怀央那般,你就没那么多精力做这些事了。”
百里墨闻言,面色不变,“顺安殿下怕是不许的。”
毕竟,他的手脚断了还怎么还人家人情。
顺安太女能拿出玉容丸做筹码,到时候定要收回同等价值的东西。
公仪玉轻哼一声,“人到雍门,通知本宫一声便是。”
说完,公仪玉这回便真的离开了。
百里墨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淡。
让淳儿离开帝宫这是下下之策,也合了那些人之意,不过朝中父皇留下的老臣们大概还能支撑片刻。
环视了下这处幽静的院子,百里墨眼中有些失落。
若是可以,便是让他内力永远被封,只要能呆在阿玉身边便好。
虽然这些天能见公仪玉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只要一想到他们此时就在同一片府邸中,心中就有莫大的满足感。
百里墨转身回了屋里,再出来手中的盒子不见,多了张纸条,将纸条绑在院子中一只鸟儿的脚上。
静静看鸟儿飞去,百里墨的眼神有些幽深。
早些结束这些事吧,他再好好来求阿玉的原谅。
西周京都
豫章王抬头看了眼苏府的匾额,眸色中有些怀念的意味,随后便跨步向前。
苏太傅听闻豫章王前来,自是立马出门来迎接。
豫章王看到苏太傅的身影,便道:“叔父是与阿祁生份了不成,何必出来相迎。”
苏太傅摇摇头,“众人看在眼里,礼节是少不得的。”
豫章王知道苏太傅自来重礼,也不再劝说,只是眼中有些无奈。
两人相携往里走去,豫章王看着这府中熟悉的景象,不由道:“这府里倒是没多大变化。”
苏太傅点点头,“是啊,东西没变,人却变喽。
想当年你和陛下他们还常常来府里玩耍。”
苏祁抿嘴不语,他、姬越、谢桐,还有苏惠玉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
只是不知何时,什么都变了,走的走,散的散。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谋朝篡位
两人在客厅坐下,苏祁抿了口茶水,苏太傅开口问道:“此次来京都待多久?你也有近十年没回来了。”
“过几日就又要走了,昌仪那边暂时无人守着,不安全。”
苏太傅也懂昌仪那边的情况,南北疆时时战乱不息,总有一日会殃及西周的。
“阿祁可是还未成亲?”
苏祁听苏太傅此问,手上动作一顿。
“未曾。”
苏太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阿祁,你莫要嫌叔父啰嗦。
你看你只不过比圣上小了几岁,顺安殿下如今都十七了,你却还未有家室。
你父母早亡,家中只有你一个独子,难不成你真要让苏氏的香火在你这里断了?”
苏太傅与苏祁同属苏氏,但是血脉间相差的很是挺远。
苏祁是苏氏的嫡子,当初苏族长战死沙场,苏夫人殉情而死。
苏太傅虽与苏祁父亲血脉关系远,但是二人同朝为官,却是好友。
苏祁父母死后,苏氏嫡脉对族长之位虎视眈眈,苏祁年幼在苏氏中的日子越发难过。
苏太傅便做主将苏祁接到了太傅府,好生培养,任那些苏氏之人各自斗去。
苏祁长大后从军,得显赫功绩,又有辅佐从龙之功,这才再回苏氏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苏祁还真没怎么考虑过,一个人一直在边疆也习惯了,但是苏太傅说的香火问题,倒是让他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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