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番挫折倒还是有些用处。”
月妩华点点头,但是眼神还是有些幽深,“那让他一同去吧,与柳氏同时挂帅,此次若还是失败,那他也不用再回来见本尊了,本尊这里也不是个会一而再再而三收留废物的地方。”
大长老对月妩华简单行了一礼,“属下会多多警醒他,此次定不让族长失望。”
“如此最好。”
差不多说完事,大长老便退了出去,这圣殿之中的灯光似乎又更昏暗了几分,月妩华缓缓躺回自己的软塌之上。
悄无声息,只有微弱的烛火的鸣响声,月妩华连带着软塌渐渐隐入黑暗中,殿里更像是空无一人。
大长老离开圣殿之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府里,就见一道身影早等在了府中。
是昌仪彧。
相比三年之前,昌仪彧更高大凛然了些,不够身上的傲气倒是被磨平了不少,五官分明的轮廓也更立体了一些。
看见大长老进来,昌仪彧上前微微行了一个晚辈的礼节,“大长老。”
大长老对他微微点头,视线看向另一处房屋,边走边道:“去书房说。”
“好。”
昌仪彧抬步跟上。
进了书房,大长老先行坐下,也示意昌仪彧坐下,这才缓缓开口道:“你父亲与我有救命之恩,当初他惨死许昌,我听闻消息也是痛心不已。
如今眼见着南北疆战事又起,西周大抵也会参与,你莫要再辜负我与族长的信任,也顺便可一报当年之仇。”
昌仪彧闻言,眼中微微动容,看向大长老,“族长,她同意让我前往?”
大长老点点头,“不是族长同意,这本就是族长先提出来的,可见族长还是对你抱有期待的。
此番你与柳氏共同挂帅前往边境,族长还让我挑选一人看着柳氏,你二人可相互照应,另外军中也有我与你父亲留下的人,柳氏与我虽无交集,但这回算是有利益冲突,你莫要让他们算计了。”
毕竟,如果这回边境之战顺利,帅领有两方,到时候功劳可就难算了。
又或者不幸失败了,他们也不能给柳氏背锅。
昌仪彧有些郑重地道:“侄儿会谨记,这次虽说是族长先行提出让侄儿与柳氏共同领帅之事,但侄儿也明白定是世叔时常在族长面前美言的结果,侄儿万分感谢,定会牢记世叔恩情。”
大长老随意地摆摆手,但是眸底还是流露出对昌仪彧的满意,毕竟谁都希望自己好心好意帮助的人是个懂得感恩的人。
虽然,他这回帮助昌仪彧也有为自己谋利的打算,但是南疆又不是就他一个昌仪彧,所以昌仪彧这番感恩他受得起。
东昭盛京
燕绥刚下朝回东宫,就感受到天空又开始飘落下来淅淅沥沥的小雨。
这雨断断续续已经下了好几天了,如今正逢东昭春季的梅雨季节,盛京的情况还算好,不过是下雨天多了一些,但是在东昭南方的那些城池,特别是一些靠近河流的城池,便是容易发生水患。
而十二皇子燕凉在梅雨季之前,就领着燕绥的命令前往了苏阳。
苏阳是南方那片区域的主城,也是历来那些城池中发生水患最严重的地方。
但是在三年前,十二皇子前往苏阳治理水患失败,而宣王派去的人在苏阳建立了水库,在第二年大量减少了苏阳水患造成的损失,另外在降雨不怎么怎么严重的时候,水库的建造还让苏阳那片地方完全避免了水患的发生。
宣王的这一政绩大大得到了东昭帝与朝野上下官员的好评,暗里来说,有此等一劳永逸的办法,这番燕绥再让十二皇子前往苏阳,在外人看来,未免有些多此一举的味道。
宣王旗下的部分谋士,得到消息暗中对燕绥微微有些不屑,但宣王却是没有放松警惕。
他与燕绥斗了那么多年,也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别看他如今微微压了燕绥一头,但燕绥在原来还是胜了他拿下了太子之位。
另外,后面又为东昭取得了北齐的四城,他也不过是在内政上有些功绩罢了,再加上燕绥这几年不知为何一直没什么大动作。
所以,宣王丝毫不敢小看燕绥,反而心里是更加的忌惮。
你预估你的敌人有比你更强大的实力,但是如今他表情现出来的样子却是比你弱,只要不是个傻子都知道人家说不定就是在蓄力给你致命一击。
所以宣王当机立断,在得知十二皇子前往苏阳的第一时间,就派了人共同而去。
不过宣王心里没小看燕绥,可他手底下的人却并不是都和他一个想法的,这三年里,宣王的势力看着压了燕绥一头,也让他手下的人有了些心浮气躁。
上面有说宣王的谋士中大部分对燕绥的这一行为持不屑的心理,恰巧,宣王派往苏阳的那些人中,差不多都是这种心理的人。
东宫
燕绥回了屋里收拾了一番,换下了被微雨有些淋湿的衣服,随后就见一人匆匆忙忙地从屋外跑了进来。
顶着一身雨水与寒气,燕绥身边的人立马将那人拦住。
那人停下,也知道自己身上脏乱,免得冲撞了燕绥,便远远地对燕绥道:“太子殿下,苏阳出大事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苏阳水患(二)
燕绥闻言,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不过敛了敛眸,缓声道:“你说。”
来报的侍卫理了理脑中的思路,才开口道:“这几日梅雨季节,苏阳再次发生了水患,这回的水患可以说是历年来最严重的,苏阳那边三年前宣王派人建造的水库,在水患发生的当日,就发生了严重的崩塌。”
燕绥屋里的其他人听到侍卫的言语,都不由面面相视,每个人眼中都是惊讶与凝重。
屋子里无人言语,静默凝肃的气氛有些沉重。
虽然,苏阳水库崩塌,东昭帝首先责怪的会是苏阳负责建造水库的官员以及宣王那些人。但是,这次事件直接受罪的还是苏阳那一片的百姓。
那是东昭的百姓,不是宣王的百姓。
燕绥照样不变声色,“继续。”
侍卫听到燕绥指令,这才继续道:“幸亏在水患发生的前几日,十二皇子拿着太子殿下给的诏令,强制将苏阳河下游的百姓转移到了别处,所以,这次的苏阳水患虽然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但是多是财物的损失,受伤死亡的百姓倒是不多。”
众人听完,这才松了口气,只要人没事就好,东西没了还是可以再造的。
至于燕凉前往苏阳的一切行为,基本上都是燕绥授意的,他也考虑到了那些人不明所以,估计不会轻易跟着燕凉转移,所以特意给燕凉了一卷太子诏令,强制这些人离开。
而宣王派去的那些谋士本就难以理解燕绥这些人的行为,都是抱着看燕绥燕凉笑话的态度前往的苏阳。
他们对于建造水库的这一决定自信非常,所以燕凉遣散百姓的行为,他们更乐得看见,到时梅雨季过后,若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们便可让人在东昭帝面前参燕凉一本无事生非之责。
但是,却是真的出事了,如今的燕凉却成了最大的功臣。他们也要感谢一番燕凉,不然的话,他们身上背的罪责只会更重。
燕绥听完,淡淡一笑,转身进了里屋,出来后手上多了一卷纸张,递给身边的修安。
道:“拿去给合适的人,然后交给父皇。”
修安点点头,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看向燕绥,“殿下,这是?”
“苏阳地界是我朝官员腐败最甚之处,官商合流,奸猾狡诈,一直以来难寻证据,这是他们当年贪污修建水库银财的证据。
因为钱财不足,水库修建后的质量并不如预想。几月前,本宫收到这些资料,就特意派专人前往了苏阳检查了一番三年前建造的水库,水库的寿命已至,哪怕这回只是个小水患,那些水库也支撑不了。
但本宫没料到,这回竟是历年来最严重的水患,那么那些水库自然是要崩塌的。”
屋中的其他燕绥手下的侍卫与谋士们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他们之前还以为燕绥是有预言的能力呢,竟能在水库崩塌的几日前就让十二皇子提早带人撤离了。
但是,即便燕绥没有预言能力,这般缜密的心思也是让他们佩服之至,当场众人在燕绥话音落下,都不由齐声道:“殿下英明。”
燕绥眸色淡淡,只是对修安道:“你先去吧。”
“是。”
随后,燕绥又唤了一位近卫出来,“你拿本殿的令牌前去东宫库房,清点出合适数目的钱财,亲自带人押送前往苏阳赈灾。”
“属下领命。”
第二日的东昭早朝,可说是十分的热闹了。
太子党的大臣,都不需要燕绥的提醒,一个个纷纷气势汹汹的开始指责宣王在水库一事上的失责,好像是要一泄三年来被宣王一党压制的憋屈。
而事实摆在那里,宣王一党的人无从辩解,也只能将责任大部分推到了那些苏阳的官员贪污上去。
至于苏阳官员贪污之事,在昨日就由大理寺卿传达给了东昭帝,东昭帝大怒,当场下令革职的革职处斩抄家的处斩抄家,而那些抄家所得也大部分被用于了苏阳的赈灾,因为在水患发生时燕绥的一系列得当的举措,所以这件事东昭帝也交给了燕绥去办。
即便水库的崩塌大部分是那些苏阳官员贪污的结果,可是宣王还是有个监管不怠的责任,毕竟是他负责的这件事,却是没将事情的后续都处理好。
再加上,这回的苏阳水患虽然百姓的伤亡不大,但是造成的财产损失却是巨大,毕竟苏阳那片区域算是东昭最为富裕的区域之一。
东昭就算是再有钱,也是经不起天灾的这般折腾。
幸亏,在事后宣王还算是聪明,没有一味的否认与推卸责任,认真诚恳地向东昭帝承认了自己的过失。
不过,有燕绥在一边对比着,东昭帝这三年对宣王有多期待,现在对他的怒气与失望就有多盛。
这番早朝结束,宣王的封号也就被褫夺了。
而燕绥如今的风头一时无两,原宣王燕熙,现在该叫四皇子了。
早朝结束,百官纷纷离去,燕绥与燕熙却是留了下来。
燕熙看着一如既往淡漠如水的燕绥,却是笑了起来,道:“这回,是皇弟胜了。为兄三年来的一切努力倒是就此付诸东流了。”
燕绥看向他,也是微微一笑,不过眼中的淡漠却是一点都没有消融,“皇兄不该感谢本宫吗?若非十二去的及时,皇兄恐怕不是褫夺封号那么简单。”
燕熙点点头,幽幽叹了口气,“是该谢谢皇弟啊。”
燕绥嘴角微勾,“不客气。”
说完,燕绥转身就离开了,只留下燕熙一人,站在原地看着燕绥远的背影眸色暗沉得厉害。
燕绥背对着燕熙也能感受到他视线里的锋芒,不过他却是毫不在意。
毕竟,他的敌人一直都不是在东昭国中,他的目标也不只是东昭罢了。
燕熙那般人物便是任他蹦跶十年,他也可瞬息拿下。
他真正的敌人.....
想到三年前的那人,燕绥的胸口又有些微微泛痛的感觉,他的伤早好全了,只不过是心理作用。
还真是无情,那一下扎得也是狠,几乎穿透了他的胸腔。
脚步一顿,视线不由微微转向西北方向。
那是西周之所在。
☆、第二百三十九章 天下我有
西周京都
姬凡等人也是知道了东昭水患之事,实在是东昭此次的水患实在是严重。
即便是伤亡人数很少,但是东昭损失的财产数目却是十分庞大。
姬凡与顾庭,也因此聊起了燕绥此人。
自从三年前,他们伤了燕绥离开东昭之后,燕绥便是一下子低调了下来。
如今的苏阳水患,大概是燕绥三年后,第一次的大手笔,却是一下将本可与他平分秋色的四皇子燕熙踩在了脚下。
谈到燕绥,顾庭可没什么好脸色,想到那个人,他就想起那时盛京外,燕绥想劫走姬凡的事。
顾庭看着姬凡眨眨眼,“凡凡,三年前我们拿回来的东西还在吗?”
姬凡点点头,她知道顾庭在指什么,西凉拿来的早用了,剩下的自然是从东昭带回来的那两样东西。
她先前在西周帝那边看完东西,就直接存在了西周帝那里,但还是和顾庭说了一声那两样是什么,毕竟是他们二人共同拿回来的。
顾庭沉思了会儿,最后莫名一笑,又对姬凡道:“把玉龙玦给我吧。”
姬凡看着顾庭眼底的不怀好意,就有些明白顾庭的用意,也不多问,直接道:“我一会儿去问父皇拿了给你。”
顾庭乖巧地点点头,随后又笑着问姬凡,“你不问问我拿去干什么?那东西可是号称得者得天下。”
姬凡身子微微前倾,脸凑到顾庭眼前,紧紧盯着他,“若是让你选我和玉龙玦,你怎么选?”
顾庭想也没想,直接道:“当然选你啊。”
这不废话嘛,眼前这是铁定的未来大周女帝,那玉龙玦带着那句话也不知是真是假。
说完,顾庭看着姬凡狡黠地笑了笑。
女帝在手,天下我有。
姬凡不知顾庭重生,却是能看懂他的意思。
无非是觉得指望一块令牌带着的不知真假的预言,还不如她可靠得多。
歪歪头,“我竟不知你这么相信我?”
顾庭一脸傲然,“这是自然,我还指望你给我个皇夫做做呢,天下间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姬凡,“……”
忍不住眼中有些鄙视,人家大好男儿都是指望坐天下之主。
他倒好,竟然以做她的皇夫,从而再坐拥天下为荣。
顾庭接收到姬凡的视线,伸手捏了捏姬凡的脸颊,道:“夫人都那么厉害了,我再厉害干什么。以后你可得好好保护我。”
姬凡翻个白眼,拍开顾庭的手,“谁是你夫人,晚着呢。”
顾庭闻言,一下泄了气,心里不由祷告姬韶那家伙这回可要给力一点。
姬凡看着顾庭的样子有些好笑,正欲说什么,就听秋水姑姑来报,说是丞相府有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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