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之封已经下来了,但是柳离还是没离开。
说是到时候顾庭与姬凡大婚,他还要入京祝贺,柳州路途遥远,来回麻烦,不如等到姬凡二人大婚再回柳州。
另外,柳离之前不曾到过京都,如今作为西周臣子,自是要了解一番京都的,顺便与朝中同僚熟悉熟悉。
这番理由,西周帝定是应允的。
第一日上朝,柳离便受了乔大学士与辅国公一番照顾,这些天,自然也与大学士府以及辅国公府走的比较近。
柳离作为世袭侯爵,虽说是外封爵位,但是在京中还是该有自己的侯府。
这侯府还在建造,所以柳离还居住在使者馆舍中。
此时使者馆舍,柳离也得到了顾庭二人回京的消息。
柳离本坐在屋内,闻言正想去寻顾庭一趟,但是刚走到门口,却是突然脚步一顿,问来传消息的人道:“这几日,柳贤去了哪些地方?”
随从恭声道:“二爷去了原太常寺卿,以及鸿胪寺少卿、礼部侍郎等大人的府中拜访过。”
柳离闻言,眸色微暗。
原太常寺卿如今的职位便是西周帝派往柳州的监督使,他虽过几月再去柳州,但监督使实际的身份自然是不如侯爵的,储君大婚也轮不到他回来参礼,所以监督使大抵过几日就要启程前往柳州了。
至于其他几人,他前几日在乔大学士那边被补习了一番朝中几个小势力的划分,若是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几人似乎与第一日上朝嘲讽自己的人是一丘之貉的吧。
微微勾了勾唇角,柳离便只问了一句,没再多言,似是对此毫不在意。
随后,便出门了,准备去一趟丞相府。
正巧这时候顾庭难得并没在未央宫,与姬凡一同都在丞相府。
主要还是祁央以为北戎来使的事情,得知姬凡二人回京之后,第一时间就来了丞相府。
姬凡便索性与顾庭回了丞相府,此时正与祁央在讨论北戎来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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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庭已经去见柳离了,所以就姬凡与祁央两人。
姬凡看着一旁坐着的祁央,开口道:“你来信于本殿,言北戎使之事。如今北戎使已在路上,本殿若是相助,届时北戎使抵达西周却是不得回国,岂不是让西周替皇子背了黑锅?皇子事成倒好,若是不成.........”
祁央知道姬凡定不是怕麻烦之人,大抵是怕他能力不足,拿不到想要的利益罢了。
便开口解释道:“殿下放心,北戎王背德弑兄,西周作为中原大国,站在礼法的道义上,此为定是不会惹得其他各国异议。
再言,届时在下出面,站在北戎正统的立场上求助西周,北戎更是不能对西周有何不满。
另外,此次北戎使乃是北戎王之左右手,北戎王其人无智,登位多靠此人谋划,只要殿下能助在下留下此人,北戎朝位更替,不在话下。”
姬凡闻言,敛眸掩住眼中的深色,良久才道:“既是如此,本殿早前已答应了皇子,自然是不会食言,到时候皇子行动之前知会本殿一声便可,本殿自会派人相助。
至于北戎那边,本殿自也是不惧其人来讨说法的。”
祁央方才保持严肃的神情这才微微一缓,对姬凡淡笑道:“又殿下此言,在下便放心了。”
主要的事情谈完,祁央便要离开丞相府了。
毕竟姬凡虽说会帮助他,但是北戎使之事还是主要是他先安排,况且全靠姬凡,他自己也不会全然放心,此事可是关乎他返国大计,此时自是要早些准备。
所以既然与姬凡约定好,便准备离开了。
而姬凡要去寻顾庭与柳离,便也与祁央一起离开了书房。
两人一同走到会客厅那头才分道扬镳,祁央走前转头对姬凡微微颔首,笑道:“便劳烦太女了。”
姬凡点点头,没有多言,转身就进了会客厅。
而会客厅中的顾庭与柳离,自是能看到门口的二人,当时祁央站在外侧,转头朝姬凡的那一笑正好被二人看个正着。
柳离本还没注意,就见上座顾庭突然眼神一狠,微微握紧手中的杯盏,也顺着顾庭的视线看去,刚好看到祁央那一笑。
他来了京都那么些时候,自也是听闻不少顾庭姬凡这一对的不少事情。
顾庭这人坑别人的时候道貌岸然光风霁月,又有时候神经兮兮,柳离也是第一次见顾庭这模样。
那男子也不过是朝顺安太女笑了一下,就一副与人家有夺妻之仇的样子,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
再说,在他看来,要是有人能从顾庭手里抢走东西,那也是了得。
到时候他定要在一旁拍手大笑,给那人鼓掌助威。
顾庭一转头,就见柳离幸灾乐祸的样子,冷哼一声,道:“小屁孩懂什么,看你这傻样儿,日后你爹定是要为你找媳妇儿操碎了心。”
说完,也懒得看柳离的表情,顾庭就起身,瞬间变脸,笑容满面地迎向姬凡。
柳离听到顾庭之言,确实瞬间面色一黑,但见顾庭起身,也看到姬凡进来了,便也缓了缓神色,站了起来。
姬凡走进来,看了眼顾庭,视线停在柳离身上,道:“这便是父皇新封的柳侯了吧,本殿早知柳侯年少,竟不成想还未及笄,日后定也是我西周的一大能臣。”
柳离也对姬凡行礼道:“臣见过顺安殿下。”
顾庭在一边却是轻嗤一声,拉着姬凡去上座坐着,边走边道:“这臭小子就不用说什么客气话了,也算他聪明,不然那时候我可不虐得他哭爹喊娘,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一旁在二人入座后,刚有坐下的柳离,“.........”
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代郡的一抱之恩?
有当着别人的面,这样贬低别人提高自己的吗??
而姬凡听到顾庭的言语,想来他前去南疆时,与柳离相处的不错。
不过这样也好,南疆相比西周不大,但是如今作为西周的一地域,却是算得上一较重要一处,又地处边境。
柳离作为柳侯,自然是与皇室关系好些比较妥当。
☆、第三百四十九章 盛京之变
至于顾庭在姬凡眼里自然而然是算皇室之人,要是算作顾氏?别开玩笑了,成婚那日可是她娶得顾庭。
几人说话间,就见青竹犹犹豫豫地在门外徘徊。
顾庭见了,好像知道青竹所谓何事,并没有想要让青竹进来一说的打算。
而姬凡与顾庭一趟面朝门外,自然也看见了,不由看向顾庭。
顾庭自然明白姬凡眼中的意思,对姬凡灿烂一笑,道:“那小子肯定就一点屁大的事,晚些在听也无碍。”
姬凡与顾庭相识那么就,见顾庭与她说话实,笑容格外灿烂,眼神却是不敢直视她的眸子。
就知青竹所说之事恐怕顾庭不想让她知道。
柳离就见上座的两人眼神交流,打着哑谜,实在好奇。
最后的结果就是,姬凡不过淡淡的视线凝着顾庭几瞬,无论顾庭说什么都不回话,顾庭只好让青竹进了来。
在让青竹进来之前,顾庭便看向柳离,有些不耐烦地道:“你先回去吧。”
柳离摸摸鼻子,见姬凡也看向他,只好道:“那我先走了。”
姬凡礼貌地点了点头,而顾庭还是不耐烦地对柳离挥挥手。
柳离出门,刚好青竹进门,柳离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青竹。
青竹进来后,看了眼姬凡,又看了眼顾庭,脸上的五官都快皱到了一起。
顾庭看着青竹,微微挺了挺腰板,道:“什么事,直说吧。”
青竹又看了眼姬凡,半响,才道:“少,少爷,先生在老地方,想见您一面。”
顾庭面色不变,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
“噢噢噢。”
下去前,青竹又看了眼姬凡,才慢吞吞地挪下去。
青竹下去后,顾庭才转向姬凡,一脸自然地笑笑,好像在说,看吧就是没什么特别的事。
而姬凡却是眯了眯眸子,道:“先生?”
顾庭马上接上,“就是之前认识的一位世外友人。”
姬凡是知道顾庭认识不少这样的人物,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好遮掩的事,为什么顾庭刚刚看着很不想让自己知道一样。
心中有些疑惑,但是暂时又挑不出顾庭的错处,她也不能刨根问底的,毕竟他们直接也不用做到事事透明的地步,所以姬凡便先将这疑惑埋在了心底。
而青竹走后没多久,姬凡的暗卫又进了来。
姬凡看着来人挑了挑眉梢,就听竟是东昭那边的事。
原是燕绥在外领军的期间,朝内四皇子与五皇子合谋,联合半数朝员,在朝会上中伤燕绥,又加之燕绥在与西周对战的过程中失了三城,那些人便夸大其词,言燕绥征伐无数。
另外与西凉的战事,处理不当又挑起了与西周的战事,导致丢失三城。
但是东昭虽失了三城给西周,但是燕绥在大邺为东昭取得的城池可不止三城,所以东昭帝刚开始并未将这些言辞放在心里。
但是,随着那些人提及此事的次数多了,又加上前几日,南越也突然再派兵马,东昭在西凉侧的战事越发的紧张,东昭帝也不得不偏向于那些人的说辞,对于燕绥的能力产生了一定的怀疑。
所以东昭朝内对燕绥的形势十分不利,东昭帝隐隐有收回燕绥兵权的意向,故燕绥那次离开东昭与西周的边境之后,没再去大邺,而是回了盛京。
姬凡的暗卫在报告东昭的这消息的时候,顾庭一直在旁边注视的着姬凡的神情。
见姬凡认真地在想着事情,没注意到自己,心中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但是,真当他准备假意开口说几句话的时候,就见姬凡突然抬头看向他,道:“你.......”
姬凡话未说完,顾庭就连忙摇头,道:“不是我!”
闻言,姬凡不由微微眯了眯眸子,“什么不是我。”
顾庭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姬凡可能并不是要说东昭之事与他有关。
讪讪笑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没,没什么。”
姬凡的眼神不由凌厉了一些,想到在边境的时候顾庭那般在意燕绥的言语。
“你是不是让人做了什么?”
顾庭抿着嘴,用力摇了摇脑袋。
他确实是做了手脚,但是可不能承认,之前他反对姬凡与燕绥合作,便是不想燕绥来得及赶回去处理这件事。
但是在姬凡答应燕绥的合作之后,他虽有些可惜燕绥能腾出手处理盛京之事,可另一方面,燕绥与姬凡所说的西凉日后城池之分又要一缓再缓。
所以,这结果他也勉强能接受。
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阻碍了姬凡与燕绥的下一步合作,妨碍了姬凡的一些计划,故绝对不能告诉姬凡实情。
但顾庭实在是不会对姬凡撒谎,或是隐瞒事情,姬凡一眼便能看出顾庭有问题。
顾庭不肯说,她也逼问,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让暗卫先行下去。
然后淡淡瞥了眼顾庭,只是幽幽道了句:“今日直到年后成婚,你都好好待在丞相府待嫁。”
顾庭tat,“!!!!我说!!!!!”
姬凡朝一脸沮丧的顾庭挑了挑眉梢,意思就是等着你说。
顾庭扭捏了半天,才开口道:“我就是给东昭四皇子与五皇子写了封信。”
姬凡还是面无表情,“信里写了什么?”
顾庭看一眼姬凡的脸,然后低下头,揪揪衣角,半天才道:“我,我和他们说到时候可以配合他们说燕绥通敌,联合西周,想要逼东昭帝退位。”
姬凡,“.........”
她虽然准备着和燕绥合作,但是并没有说完全信任燕绥这个人或是怎么样,不过是想要得到能通过燕绥得到的利益罢了。
但是这前提必须是燕绥还安然无恙,并且能帮她拿到那些利益。
他倒好,现在燕绥赶回了盛京,不说西凉那边的事,顾庭那一手就是想搞死燕绥,那她之前与燕绥签订的合约不就作废了吗。
虽说燕绥是储君,但是历年来在外将领与敌国的关系都会被避讳,况且东昭帝在位已久,燕绥在众皇子中排第七都已经二十好几,等不及想登位,联合西周先逼东昭帝退位这可能在东昭帝眼里也无不可,所以姬凡才说顾庭是真想搞死燕绥。
☆、第三百五十章 抓个正着儿
而且在权利地位上至尊已久的人便是越舍不得这个位置,在东昭帝这个年龄,独裁掌权早已习惯,最怕的便是别人夺权,哪怕是自己亲立的儿子,怕是也轻易容不得在不是他给的时机去夺他的东西。
顾庭在一旁看姬凡更冷寒了些的脸色,愣是不敢再说一句话。
垂着脑袋,好像要避开姬凡的视线似的。
姬凡看着顾庭鸵鸟似的,本来有些生气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好笑。
但还是故意沉着脸色,开口道:“你也知道我不喜你这般做?这是没脸见我?”
顾庭低着头轻微的动了动脑袋,算是回应姬凡这话。
姬凡倒是觉得更好笑了些,但是却不想轻饶了顾庭。
这次要是让顾庭轻易逃过了,日后便更会依着性子乱来。
虽然顾庭破坏了她原定的计划,但是顾庭这件事,其实姬凡也没有顾庭想象中那么生气。
在姬凡看来,她和顾庭的计划都是要收拾东昭,只是她的计划比较迂回,所求也多。
而顾庭的计划则是无所求,只想置燕绥于死地。
但是这些事在姬凡眼中,自是没有顾庭重要。
况且顾庭此次的耍小性子之为,最初的起因还是她。
姬凡见顾庭还是低着头,勾了勾嘴角,“抬头。”
顾庭又摇摇头。
姬凡直接倾过身子,素手伸过去,将顾庭的下巴抬了起来,让顾庭不得不看向她。
顾庭眼神自是躲躲闪闪,姬凡有些无奈,“你做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这事你既然做了那便做了就是,你又不是就这一回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理由做这类事。”
顾庭委屈巴巴的瞅着姬凡,他这不是怕凡凡一生气,又把他留在丞相府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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