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宝贝女儿还是那么可爱顽皮。
......
姬凡点点头。
接着西周帝又问了些琐事，姬凡也一一应道。俩父女难得有一次可以这样和谐的坐着聊天。
“马上又要九月了。”西周帝突然感叹道。
姬凡默了默，九月三日是她母后的忌日。
“凡儿，父皇知道你每年都会去灵山寺为你母后点长明灯，灵山寺离京都那么近，你怎么就不回来看看父皇？”西周帝又道，声音有些沮丧。
姬凡没有说话。
“父皇知道你在怪父皇。”
姬凡淡淡地应了声：“嗯。”
西周帝委屈的声音就突然尬住了。
女儿，要不要那么实诚！
想了想，西周帝假咳了一声，准备转移话题，正了正神色，又问姬凡道：“凡儿对金秋会试可有兴趣？”
金秋会试就是朝廷广纳贤才的方式之一，分文试武试两门，每门分初试、复试、贡试、殿试。
初试在各乡县举行，复试在各重点城镇举行，通过初试才可参加复试。贡试只有三百名额，在京都举行，同样通过复试才可参加贡试，但贡试还有一例外，就是朝中二品以上大员、将军及王侯都会有一个推荐子弟直接参加贡试的名额。
然后贡试前三名参加殿试，殿试乃帝王主考。帝王还会委派专人，根据各位参加贡试考生的表现对落榜殿试的人择优进行分配。
以西周帝的想法，他以后不会再有子嗣，所以他就打算让姬凡入朝。
西周自创立以来，没有明文规定女子不可为官，所以之前也有少数女子为官的先例，但没有公主像太子一样直接插手朝政的例子。
西周帝让姬凡借金秋会试入朝，不仅可堵住朝中攸攸之口，也可让朝中众人见识一番姬凡的能力，使其无话可说。
但令一方面，西周帝又有些忧心，他这样也算是将姬凡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了，所以，那些事必须加快步伐了。
姬凡听到西周帝提到金秋会试，眼神闪了闪。
父皇自母后去世后广纳宫妃，至今却无一诞下子嗣，她先前就隐约有些猜测，如今倒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姬凡也算是早有准备，而且入朝之后，她行事也更方便一些。
此时，就问道：“名额何来？”
“太傅府中今年无子弟入仕。”西周帝肯定地说道，一副他已经将一切准备好，你就直接去就好了的爽快样。
姬凡看着西周帝那张俊脸上的得瑟样，不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再细看西周帝的脸，见他脸色较她初见红润不少，也没见他老是断断续续地咳嗽，暗道顾庭家的那株千年雪莲还真挺有用，不知他还有没有。
而且，依她的鼻子，自是能闻出顾庭身上极淡的药香味，知道他定懂医术，就是不知和莫琮相比如何了。
这也是姬凡不会还顾庭草药的原因，作为顾家二公子，还是个玩医术的，怎么可能会缺药，家里也没什么生病的人。
☆、第十六章 小侍卫
距离姬凡回京也差不多过去了大半月，要离在姬凡回宫没多久，就被姬凡派出去调查那日回京时遇到的奏笛人。
那日那奏笛人的手段，俨然是南疆那边的。
姬凡用指腹磨了磨手中的茶杯，眯了眯眼，呢喃道：“南疆月氏。”
算了算日子，这几日要离也该回来了。
姬凡正想着，就见要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要离上前对姬凡行了一礼，道了声“主子。”，随后将这些天搜罗来的资料交给姬凡。
资料很厚，姬凡一页页看得飞快，却也没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要离见姬凡看完了资料，又开口道：“主子，属下命暗部的人去查近几月是否有南疆人入境，并未查到任何消息。却查到，近几年江湖上新出现一股势力，其中门人擅长巫法毒药，手段阴狠，显然不是中原人的手法。但这个组织却很低调，若不是有心查探，不会有人关注他们。”
暗部是由帝王默认、谢府培植的暗中势力，当年谢皇后的哥哥在镇国大将军退隐后就入朝为将，谢府暗部就随即由谢皇后接手。
谢府暗部本来是作为谢府私兵的存在，帝王虽默认，但数量却不多，能力也有限。
直到谢皇后接手暗部，谢皇后在不让先皇发现的情况下将暗部发展壮大、势力遍布全国，能力比得上帝王近卫拱卫司。
先皇昏聩无能，当初西周帝是在谢皇后及谢府暗部的帮助下围困帝宫，斩先皇登位的。
先皇的拱卫司也是一个不留。
近年，谢皇后逝世，西周帝病弱，朝中众臣也早已淡忘了当初帝宫被鲜血浸染的模样，尝到权力美妙滋味的他们也越发的想不起如今被他们忽视的这位帝王曾经也有如此残暴冷酷的一面。
但是，雄狮终究是雄狮，即便他如今陷入了沉睡。
谢皇后去世后，暗部就由七岁的姬凡接手。
听到要离的话，姬凡皱了皱眉，眼神莫测，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要离看姬凡的样子，继续说道：“另外，我们去调查的时候发现有些东西与我们这几年调查的有关夫人当年之事有重合之处。其中细节，属下已在资料中注明。”
姬凡点点头，眉头皱的更紧了。
顾庭偷偷摸摸来未央宫的时候，就看见姬凡皱眉的模样，就随手用手中的扇子打算敲一下姬凡的小脑袋。
姬凡当然没让他敲到，不善地扫了他一眼。
要离本来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出现在未央宫，就开始暗中警惕，但随后见主子没什么反应，也就放松了下来。
主子比他厉害多了，既然主子没反应就应该是主子的熟人。
要离就见着一位翩翩佳公子立在眼前，本来顾庭能躲过皇宫的层层守卫来到未央宫已是让他惊奇，这时见他还欲想要打主子的脑袋，就不由惊讶地微微张大了眼睛。
顾庭看见要离那副呆样，不由撇撇嘴，对姬凡道：“你这小侍卫可真够呆的，不如不要算了。”
一个大男人整天跟着他家凡凡算什么事儿啊。
姬凡可没理顾庭的胡言乱语。
要离见顾庭和姬凡讲话的语气那么熟稔的样子，就默默退了出去。
顾庭看到姬凡放在桌上的资料，没问姬凡，就自个儿拿来看了起来。
姬凡也没阻止他。
看完，顾庭就知道姬凡是在调查她母后的事情。他细细回忆了一下，现在西周的朝堂可算是一团浑水，这些自以为是的臣子们恐怕还不知道自己早就是入网的鱼儿了。
他转念一想，难得正经地对姬凡道：“九月初三，你是不是要去灵山寺？”
姬凡点点头，眼神有些莫测。
“我与你一起去如何？”
姬凡没回答，看着顾庭，似是在问顾庭，理由呢？
顾庭抓了抓鼻头，道：“迟早是要见岳母的，早些先去给岳母点灯，还显得我有诚意点儿。”
然后顾庭就见姬凡握着自己送给她的錡飞快地刺过来，慌忙间躲过，衣袖上还是被擦破了一道口子，有血珠渗出来。
姬凡似是很满意錡的使用效果，灵活地摆弄錡在掌心转了几圈。然后愉快地看着顾庭夸张地对她呲了呲牙，手忙脚乱地掏出一个瓷瓶打开，将药撒在伤口上。
瓷瓶打开，姬凡就闻到一股独特好闻的药香，又见顾庭将药撒在伤口上，就见伤口马上止了血，还以肉眼可见去的速度在上面结了一层淡淡的肉色的痂，顿时，姬凡黑沉沉的眸子也不由亮了亮。
没想到，顾庭的医术还挺不错，哪日拉他去和莫琮比试比试。
顾庭见姬凡定定的盯着自己手上的那个药瓶，就不由好笑。
“喏。”就直接将手里的瓶子丢给了姬凡。
姬凡也不客气的就收在了怀里。
顾庭又笑道：“本少爷就不和你这小丫头计较了，少爷那多的是好药，你若想要，我改日拿些给你。”
姬凡听到顾庭叫她小丫头，一下子黑了脸色，但又听到他说给自己拿药，就打算不和他计较了，算他识相。
顾庭又想起要离来，想了想，对姬凡道：“你让你那小侍卫去一趟苍桐镇。”
姬凡皱皱眉，道：“郑城的苍桐镇？”
郑城位于西周南边，隔了彭城就是西周和南疆的交界线。
顾庭点点头，又道：“让他注意苍桐附近的地方，特别是山林。”
姬凡想了想，刚刚顾庭是看了他桌上的资料的，他知道自己在查些什么，或许他手里还了解一些自己这些年忽略的东西。
关于那件事她是不会容许自己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的，即便顾庭在胡诌，她也要让人去苍桐镇看一遍才放心，当即就应道：“好。”
顾庭弯了弯嘴角，小侍卫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那九月三号那日我再来寻你。”顾庭对姬凡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离九月三号还有一段时间，顾庭也想天天见姬凡，但他今日看了姬凡手中的资料，知道事情发展比自己预估的要快一些，那他的那些事也该加快进程了，所以，九月三号前的几天，他就真没什么空闲的时间再来见姬凡了。
姬凡听到顾庭的话，愣了愣，她什么时候答应顾庭带上他去灵山寺了。
算了，就算他去了也没什么大碍。
姬凡不再多想，叫回了要离，将苍桐镇的事和他讲了。要离就刚到京都没多久，又要整理整理行李离开了。
随后姬凡想了想，又吩咐了要离从暗部中抽调几人随他一块去苍桐镇。
☆、第十七章 九月初三
距离九月初三本就没剩下几日，自是一下子就过去了。
虽说到时候姬凡一般会同镇国将军府的人一块儿去，但秋水姑姑依旧早早准备一切姬凡出行事宜，以作万全之备。
顾庭那日说要和姬凡一块儿去，但到九月初三的时候，姬凡在未央宫等了他一会儿，他却没来。
姬凡就不再管他，直接带秋水姑姑去了镇国将军府。
镇国将军府自是将一切准备妥当，姬凡来了就可以马上出发。
镇国将军府准备了两辆马车，姬凡跟着将军夫人坐前一辆马车，秋水姑姑和将军夫人的贴身侍女坐后一辆，将军和谢尧卿自是骑马跟在一边。
一路上众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谢皇后一直是镇国将军府不能提及的存在。
将军夫人看着坐在身旁的外孙女，瞧着她越来越像记忆里自己女儿的容貌，不由叹了口气，伸手摸摸姬凡的脑袋。
灵山寺位于距离京都不远的四明山上。
此时姬凡一行人已经出了京都，九月的天气还是有些热意，姬凡掀了掀车帘，让车厢透透风。
京都到四明山上的路不算平整，即便是镇国将军府的这种较为高级的马车一路上也是颠簸的有些难受。
姬凡本就不喜欢坐马车，此时虽颠簸，但因为要陪着将军夫人，她倒也能忍受。
回头看了眼将军夫人，见她蹙着眉头，恐怕有些难受。姬凡拉住将军夫人的手，用暗劲帮她稳一稳身子。
将军夫人也是会武之人，但年纪有些大了，所有才会有些难受。
行了小半天，眼见着就要靠近四明山。旁边开始少有城镇多是树林，今日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路上前去灵山寺的人也不多。
突然，就见赶路的马匹竟是停了下来，不肯再前进，在原地用蹄子扒拉着尘土，显然焦躁不安。
谢尧卿和镇国大将军见马匹如此，有些凝重地环顾四周。
姬凡在马车里，看不到马匹焦躁的样子，感觉到马车停了。用感知细细探查了一下四周，不由皱紧了眉头。
将军夫人没有姬凡那么强的感知力，见马车突然停了，就有些疑惑地看向姬凡。姬凡握紧了将军夫人的手，没有开口。
随后，就见一只只弩箭从四面八方射来。
谢尧卿和大将军也马上反应过来，带着府卫抵挡。
姬凡在弩箭射出之前，就听到了箭支搭上弩座的声音，立马带着将军夫人，躲在车厢避开窗口的地方。
过了段时间，姬凡挑了箭支破空的声音不那么密集的时候，揽着将军夫人飞身出了马车。
这些人若是为了自己而来，这时要是为躲箭一直呆在马车里，恐怕再过一会儿就要受制于人了。
谢尧卿和将军的马匹早已被乱箭射死，两人本带人围着马车防守，此时见姬凡飞身而出，就带着人挪到了她们身边。
姬凡将把将军夫人放在众人的包围圈里保护着，自己取出顾庭给她的錡，独身向茂林中奔去。
而那边原来姬凡和将军夫人呆的那辆马车，在姬凡带着将军夫人飞出的后一秒，就被一支夹带的强大内力的箭支射中，炸了开来。
这些人的目标还就是姬凡，秋水姑姑和将军夫人侍女的那辆马车，此时除了车板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其他的都没什么意外。两人只要乖乖呆在车厢中就应该会安然无恙。
而现在，姬凡远离了众人进了茂林，那些箭也开始消停了。
将军夫人看着姬凡离开的方向，知道她定是去将人引开，顿时，气红了眼，怒道：“这些人害了桐儿还不够吗？凡凡还那么小，怎么就碍了他们的眼？”
将军也是气极，但也只能将将军夫人揽入怀里，安慰道：“凡儿是陛下和桐儿的女儿，是西周唯一的公主，我们要相信她。”
谢尧卿和将军都不敢追上姬凡去助她一臂之力，他们不仅要留下来保护将军夫人，也怕自己追上去害姬凡还要顾及他们，反而被束了手脚。
那边姬凡潜入茂林中，暗里的那些人就失去了姬凡的踪影。
姬凡在那些人发现自己之前，就隐藏身影，绕到另一个方向。
这些人都分散分布在各个方向，对那边的马车成包围之势，姬凡走后，就渐渐向姬凡离开的方向聚拢，此时对姬凡离开之处成半包围的局势。
也因为他们原先分散了开来，还未来得及聚拢，到现在已经被姬凡暗中无声无息逐个击破了好几个落单的人。
等到姬凡又一次用那把錡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扎进对方的脖颈中时，那边分散的人也都聚在了一起。
姬凡干掉一人，就又快速地隐入了身周的林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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