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你听我说,”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好言好语地安抚,“你放心,就算怀孕也没事,他说要跟我结婚。”
“但你们现在结了吗?你父母甚至都没有同意吧?”她犀利地反问,一贯的清醒理智,“男人想上你的时候,什么甜言蜜语都说,但我们能信吗?只有做到了才算,没做到就都是屁话,懂吗?”
温应汐说我懂,“所以我跟他领证了。”
陈易澜稍稍平复,“证呢?”
温应汐好脾气地笑了,“结婚证当然不会随时带身上,但那天我拍了,给你看。”她掏出手机。
陈易澜一看,还真是。
“那婚礼什么时候办?”她问,“要想娶你,上门、提亲、叩拜、婚礼、蜜月一个都不能少,但凡缺一个流程,我都不答应。”
温应汐软软的,“知道你疼我。”
陈易澜叹口气,“你爸妈同意了?”
作为好友,她一直清楚对方在这段感情里最大的坎儿,所以一下就问到点子上。
“还没跟他们讲。”
“伯父跟阿姨要是发现,你没经过他们同意就领了证,大概会打断你的腿再关禁闭。”
温应汐垂下眸子,“嗯,我知道。”
她说的可一点都不夸张,温家的家教严苛到矫枉过正。
陈家父母也严,但是很开明,陈父在女儿上高中时就跟她说,恋爱本身只是一种调剂,如果它使你身心愉悦,那么可以,但如果它对你的学习和生活造成负面影响,那这种调剂就不该要。而且母亲从她来例假的那天起,就时不时跟她普及性知识,所以她很早就知道,女孩要保护自己。或许正是因为放开了,她对性反而没有那种好奇,因而自制力很强。
“阿澜,我这几天去你那儿睡,可以吗?”
陈易澜说当然可以,“你直接过来,还用得着跟我说。”
“他想跟我同居,我没答应。”
“你做得对。跟他同居啊……不出一个月,估计你会怀上。”
温应汐脸红了一下,“哪有那么夸张。”
“我怕你跟韩纵已经开始谈了,那我过来住就不太好,所以还是事先问一下。”
“就算谈恋爱,我也不喜欢同居,再说了,我不会跟他在一起。”
好友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突然定定地看着她。
陈易澜:“怎么?”
“刀枪不入的样子很酷,”她目光柔和,“但也很想看看,阿澜爱上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陈易澜挑挑眉,“当然还是这样。”
温应汐笑了笑,“进去吧。”
☆、灼热
5
俩人晚上睡一起,敞开心扉说私房话,陈易澜就把韩纵提亲的事讲了。
“他这样逼我,我越不想。”
温应汐调笑:“的确是他的风格,想什么就一定要得到,他以前不就喜欢呼风唤雨么。”
“所以我跟他真的不合适,毕竟结婚是踏实过日子,跟他在一起是过山车。”
“让他改改?”
陈易澜果断摇头,“本性的东西很难改,而且一旦改掉,他也不是他了。”
“其实他这种,倒很受小女生欢迎,保护欲很强又帅。”
陈易澜点头,说对。像是想到什么,她顿了顿还是道,“其实我以前也被他迷过。”
温应汐一点也不意外,“我知道啊,那时候你看他打球会脸红。”
陈易澜从小就略显内敛,不像那些活泼的女生,会为他尖叫甚至主动示好,她就默默看着,然后甜甜微笑。
韩纵后来发现了,所以每次下场都会主动在人群中搜寻她,视线锁定后,给她回一个大大的笑容。
她觉得那时候挺好,纯真又温馨,同时又有一定距离感,是个令人舒服的状态。不像现在,总觉得俩人的关系有点危险。
“对了阿澜,你上回跟我说,他搬到你对门来了?”
“嗯。”
温应汐偷笑,“他也太傻了,应该买到咱们对面那栋,”然后抬手指着窗外,“这才是最佳战略位置,每天晚上只要拿起望远镜,就能看到卧室的一举一动,多香`艳。”
陈易澜听完,便起身把厚重的窗帘拉上。
她穿着一件淡紫色的及臀吊带裙,纤直的锁骨完全露出来。
温应汐看着这样的她,突然开口,“我知道韩纵为什么那么缠你,可能他真不喜欢倒贴的软妹,就爱挑战你这种冷艳的,而且阿澜你既冷又诱,的确是他心头好。”
陈易澜略带疑惑地摇头,“我没有诱过他。”一边说一边坐下。裙子遮住她的腿,若隐若现。
温应汐笑道:“你觉得没有,他可未必觉得。”
她刚想接话,门铃突然响了。俩人在一小时前刚点好宵夜,差不多也是外卖送过来的时间。
温应汐这个吃货立刻就说:“咱们的小龙虾到了。”
陈易澜便起身去拿。
结果一开门,外面竟是韩纵。
他没料到门一下就开了,因为往常摁完门铃,陈易澜总要在里面问一句,谁啊。韩纵说我,然后她未必会开。先问有什么事,如果没有正经的,她不一定会理他。
今晚真是惊喜。
陈易澜也有一瞬间的意外,不过下一刻就平静地问:“找我什么事?”
“想问问你今晚没生气吧?”
陈易澜没有回答,只是垂眸又抬起。
韩纵说:“如果你生气,那我道歉。”
不知道是否因为今晚喝多了酒,他原本深邃的眸子现在略微发着红,整个人的气势一点都不亲和。
“不用了,”她说,“我没有生气。”
“我太想跟你在一起,所以……就用了些手段。”
陈易澜平静地嗯了声,不置可否。
韩纵看着她,心里变得愉悦起来——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从来不需要人哄,每每让他感到非常宽心。
他习惯性往她屋里一看,第一眼就发现客厅茶几上放了一个礼物盒,但她这儿平常都是空无一物,结果这回有茶杯还有果篮、甜点。
再一看鞋柜,拖鞋果然少了一双。
她家里来了人。
“屋里有谁?”他突兀地问。
“朋友。”
“这么晚还赖在你这?”他语气变了,带着凌厉和质问的意味,“男的女的?”
这种反应让陈易澜很无语,但还是耐心回答,“一个好朋友,你别胡思乱想。”
退一万步讲,她跟韩纵并没有在一起,就算带异性好友回来难道不行吗?
可是醋王的坛子,说翻就翻,“我看看是谁。”说完就试图闯进来。
陈易澜下一句本来想说,是应汐。但韩纵这反应、这语气……她当即就把话咽回去,挡在门口。
“不是什么男的。”
“那就让我看一眼。”他一贯地坚持,甚至有点强硬。
上纲上线的,有必要吗?就算男女朋友也不能太过干涉隐私吧,更何况还不是。
陈易澜的嘴角微微沉了下来。
“韩纵,你要没别的事,那就再见。”她立刻伸手关门。
眼见着门又要关,他心里一急,竟突然把脚卡进去。而且下一刻,他就用力把门给扳开,整个人一下就站到门槛上。
陈易澜被他正面顶了一下,痛地“嘶”了声,差点都没站稳。
她只穿一件裙子,里面是空的,这么撞上去,真是疼得慌。
韩纵眼疾手快地去扶她,一把捞住她两只光滑的小臂。
那一刻,俩人挨得很近,他甚至闻到了她身上沐浴液的香味,似乎是淡淡的花香……
站稳后陈易澜迅速挣脱,并且往后退了一步。真不怪她平常不喜给韩纵开门,他时常这么冲这么蛮,妹子很容易被吓到。
倚在玄关的柜子旁,她微微喘着气没说话,只是眉心细细地拧着。
“你到底还有什么事?”
当然没什么事,他就是习惯每晚都来拍拍门,不拍心里不舒服。
陈易澜忍着胸口的闷疼,“你现在可以走了吗?”
他一听这话就不乐意,“没事我就不能过来看你?”
可这哪里是“看”,明明是骚扰。
陈易澜性子好,忍着不想发火,只是双手抱胸,冷冷道:“现在看够了吗。”
韩纵被说地一顿,勉强将视线从她胸上挪开。
“抱歉,我不知道你们女孩子这么娇弱,我看你手上那印子还没消,去给你买药好不好。”
可她根本不想废话,“麻烦你现在出去。”
韩纵却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灼热的眸光在她身上来回逡巡,“把你撞疼了?快让我看看红了没。”
居然还想看?
陈易澜尴尬极了,想避开,但身后是柜子,根本无处可退。
韩纵心跳加速,摸上她的肩,双手发力,将她紧缩的小肩生生扳开。
“你真美……”他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暗沉,同时双手从肩头滑走,顺势捧起她的脸。
刚要吻上去,突然被打断。
“韩纵!”
温应汐大步走来,并用力扯开他的手。
“怎么是你?”他语气透着不满。亲昵被打断,谁都不爽,但心里那块石头倒放下。
“怎么不能是我?难道我到她这儿来,还要跟你报备一声?”
温应汐一步上前,将韩纵不停往后推。
又没亲到,他开心不起来,但呼出一口气,还是主动松开。
陈易澜解脱后,当即扭头就走。
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下意识地竟然还想跟,还好被温应汐一把拦住。
“韩大少爷,你可别去,她不舒服呢……”
“我看她好好的,”韩纵后知后觉,“哪里不舒服?”
温应汐脾气好,耐心解释一句,“胸口啊,你自己都没发现吗?”
韩纵当然没发现,只知道应该马上道歉。
温应汐摇头,“现在跟我道歉也没用,你啊,还是赶紧回去,我跟阿澜还要睡美容觉呢。”
他觉得万分可惜,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却又被生生截断。
陈易澜走了,他也失了兴致,一径转身离开。
他以为出了那门,心绪就能很快平复,结果洗澡的时候,脑海里还是不停回放刚刚的画面。
最初,她的两团饱满还是柔柔的,后来被自己撞了一下,丝质的裙子竟被顶起两个点,颤巍巍的小豆蔻。
他也具备正常性知识,知道女的跟男的不一样,她们放松状态下,的确是软绵的,但如果紧张就会变挺。
这种再寻常不过的身体变化,在她身上发生,竟然就变得格外诱人。
温应汐进去的时候,陈易澜正靠在床头,安安静静的,脸色也十分平和。
“没事吧?”她走过去,“现在还疼不疼?”
陈易澜并不娇弱,甚至比一般妹子更耐痛,只是女性的确有一上一下两个脆弱器官,里头完全没骨头,都是细嫩的腺体和丰沛的毛细血管,一旦磕磕碰碰,很容易发红变肿,严重时还可能会淤血。而且她例假快到了,胸本来就有些涨痛。
她对好友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好多了,就刚开始那阵子麻得厉害。”
温应汐把细细的吊带从她肩头拨下来,当即瞪大眼睛,“怎么这么严重,红了好大一片。韩纵真是……真是跟疯牛一样,长了犄角吗,到处横冲直撞,凭着一股蛮力。”
细嫩的皮肤透出红血丝,像被宽大的手掌狠狠揉过、捏过。温应汐以为韩纵故意掐的,忿忿道:“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他是喜欢蹂`躏的变`态吗?”
陈易澜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没有,他没强行碰我。就是……就是撞了一下。”
温应汐没有接这句话的茬,只坚定道:“阿澜你做得对。”
陈易澜看着她。
“以后指不定有家`暴倾向,不跟他谈恋爱是明智之举。”
陈易澜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下意识为他解释:“可能也是不小心,他今晚喝多了酒,跟那帮同事……”
“喝醉了就能没轻没重?”
温应汐把薄荷膏拿过来,给她抹上,“腕上的印子还没消,现在又给你添新伤,按他这种直冲冲的个性,以后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事故,离他远点也好。”
陈易澜没吭声,只是慢慢垂下眸子。
☆、疼惜
6
后来的那一个星期,温应汐都跟她一起,韩纵注定干不了什么。并且那件事情发生后,她愈发避开他,有时候上班碰到也不打招呼。
中午吃饭时,韩纵想跟她坐一块,顺便道个歉再哄一哄,但陈易澜看到他过来就推开凳子起身,哪怕才吃了几口,她都会撤盘离开。这种事发生两次之后,韩纵对她的心疼就超过了自己那点小郁闷,想要她好好吃完东西,于是忍着没有再去打扰。
住对门还是有好处,上班出门经常碰到一起。
他有个习惯真不好,一早起来就是尼古丁和□□。
西装革履的韩纵,指间夹着半支点燃的烟卷,快步经过楼下餐厅时,只要了一杯拿铁就离开。
她看他只喝咖啡,就买了两份三明治,结果付完钱韩纵已经不见。
这大概就是,他明明起得比她晚却还是到得比她早的秘诀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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