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厕所, 洗澡,刷牙。收拾停当出来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祁欣正在做早饭。
他俩原本商量的是早晨谁愿意动弹谁做早饭,可架不住现在俩人都想在对方面前表现表现,所以做早饭在这个家竟然成了先到先得的香饽饽。
“叔叔,皮蛋粥我放姜了啊,我没切姜末,切的姜丝,不想吃别忘了挑出去。”祁欣搅着锅里的粥叮嘱沈庭舟。
姜丝?沈庭舟能想象到祁欣嘴里那粗如筷子的姜丝是个什么德行,不过好处也有,好挑,他能吃姜味儿,但不吃姜。
祁欣做的饭菜其实味道尚可,就是那刀功有些惨不忍睹。
沈庭舟在一旁摆碗筷,又从冰箱里夹了两小碟咸菜。
转身看到厨房里,祁欣围着围裙,用勺子搅拌锅里的粥,不时捞出来尝尝咸淡。可能是觉得淡了,她拿了盐盒过来盛了半勺,想想又觉的多,在盐盒边磕下去一半,把另一半撒进锅里,继续搅,然后又尝尝,这回满意了,祁欣抿着嘴笑了起来。
浅浅的笑意,却让沈庭舟觉得温柔缱绻,他发现,原来这就是他一直盼望的生活,平淡的,却处处透着温暖安逸。
如果这个时候,他能走过去,从身后拥着祁欣,然后在她侧脸上落下一个吻,似乎会更完美一些。
当他想到这里的时候,人已经不受控制的进了厨房,来到祁欣身后,恍然惊觉为时已晚,他已经伸出了手。但在祁欣诧异回头时,机敏的他由抱改扶,将双手撑在台面上,把祁欣圈在了怀里。
毕竟不是小家碧玉,祁欣个头不低,沈庭舟用手臂圈出的范围对于她来说有点小,两个人的前胸后背就这么帖到可一起。
祁欣:“……”
沈庭舟硬着头皮说:“……粥好了吗?”
祁欣纳闷,但对于能跟沈庭舟亲近,她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要尝尝吗?”祁欣盛了一点转头递给沈庭舟,对方往前凑头,咫尺间的距离,沈庭舟的唇轻轻擦过她的侧脸,祁欣整个人都硬了:“……”
沈庭舟所无其事地呲溜了一口粥,咂咂嘴评价:“不错。”然后就这么松开手走了。
祁欣撑在台面上平复呼吸,心跳太快,她腿软的有点站不住。
而沈庭舟在走出厨房后脸上崩裂出了慌张神色,他坐在餐桌旁,不停地搓着大拇指,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兴奋。
一顿早饭平白晚了半个小时,后半段就听见祁欣在厨房叮呤咣啷,不是掉了勺子就是摔了碗。
磕磕绊绊吃完饭,未免晚上吃饭出现碗盘不够的情况,沈庭舟把间歇性手脚抽筋的某人赶去换衣服,自己在厨房收拾残局。
上午的菜相对新鲜,所以两个人商量着上午把一应物品都买回来,下午只需要安安稳稳在家收拾食材就好了。
祁欣拉的菜单被沈庭舟挑挑捡捡删掉不少,两个人直接驱车来到超市,沈庭舟推车,祁欣负责照着菜单一样样往车里捡。
“叔叔,锅底料小嫩羊和大太阳的,要哪个?”祁欣低着头一边嘟囔一边研究。
“你看着办。”沈庭舟也顺手拿起两包对比着看了看:“一样拿一包吧,辣和不辣的,一会儿咱去买个鸳鸯锅。”
“就这么定。”选择困难的祁欣高兴地把两包都扔到了购物车里。
“祁欣?”一个带着不确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祁欣回头看到一个女孩儿正站在不远处,看到祁欣正脸后松了口气,笑了:“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了呢。”女孩说话期间,眼睛不时地往沈庭舟身上瞟。
“你是?”祁欣没认出对方。
“啊?”没被认出来,女孩儿有些尴尬,解释道:“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高袁慧,咱俩高中一个班。”
“……哦,是你啊,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没认出来。”经过高袁慧的提醒,祁欣也想起了一些。
不是她记性不好,而是她重生的时候已经高中毕业,高中同学对于她来说那是上辈子的事情,记不住也情有可原。
得知高袁慧也考来了阳市,不过是在一个专科学校。
当听到祁欣考来阳市的时候,高袁慧略带惋惜的说:“啊,好可惜啊,还以为你能上A大呢,考试没发挥好吗?”
祁欣看着她,微微蹙了下眉:“我高考成绩学校挂过红榜,你说我考没考好?”
高袁慧僵了一下,然后讪笑着说:“是啊,你看我,忘了,你还是全校前三呢,这么好的成绩怎么来阳市了,好可惜啊。”
连续两个“好可惜啊”把祁欣说的有些恼,说真的,她跟这高袁慧不怎么熟,上学下时候就不熟。
高袁慧是差生那一波的,不是她歧视差生,而是高袁慧上学期间逃课逃的祁欣都想不起来她长什么样了。
“全国大学我可以随便挑,当然要选一个自己喜欢的。”祁欣无所谓的说。
沈庭舟站在一旁不说话,但祁欣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嘴角无意识地弯了弯。
高袁慧被怼的说不出话,只能假兮兮地寒暄了几句,末了还说什么常联系啊,然后连个电话都没互相留就各自分开了。
沈庭舟看了眼高袁慧的背影,说:“你这同学挺有意思。”
祁欣撇撇嘴不置可否,她也没往心里去,接着挑食材。
“叔叔,你收拾海鲜我洗菜。”祁欣换了鞋,直接抱了两大包菜进了厨房。
沈庭舟实在不理解祁欣的兴奋点在哪里,他有些无奈的说:“欣欣,咱们先吃饭吧,下午再弄也来得及。”
祁欣从厨房探出头,脆生生的应道:“好啊,你想吃什么,我弄。”
沈庭舟:“随便吃点面条吧,瞅你这样,还是留着肚子晚上吃吧。”
祁欣冲他吐吐舌头,笑呵呵地缩回去煮面条去了。
Kelly和老石在下午三点左右准时登门,一进门老石感慨:“我说庭舟啊,你这金屋藏的可够深的,啧啧啧,瞧瞧,还有婴儿房,啥时候结婚呐。”
沈庭舟:“……”
Kelly一旁搭腔:“结婚哪是他说了算,不得看看人家被藏的小娇人儿同不同意,是不是。”她说着还贱兮兮地冲祁欣挑挑眉。
祁欣脸红红的:“……”
Kelly扭着小腰,领导审查似的里屋外屋地转,完了低声问祁欣:“你俩真睡一起?”这房子就一张床,在Kelly的理念里,没有睡沙发一说。
祁欣点点头,一到真格的,她就怂,让Kelly一问,她自己就先不好意思了。
Kelly拿肩膀顶了顶祁欣,贼头贼脑问:“哎哎!爽不爽?”
“……”祁欣顶着冒烟的脑袋,小声回:“没,没那回事……”
Kelly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瞪她。
祁欣解释:“我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就是为了我能睡个安稳觉……”
Kelly仰天长叹:“君子啊!”傻子啊!!!
热腾腾的火锅支起来,四个人俩俩对坐,把酒言欢,老石虽然人怂,架不住他嘴贱,Kelly是嘴欠人胆大,两个人掐勾刨缝的打趣祁欣跟沈庭舟,一顿饭俩人被臊的都是大红脸。
祁欣发现沈庭舟有些欲言又止,好几次对着她,似乎是想说话,但最终又都咽了回去。
可能是打消了沈庭舟会对她告白的念头,祁欣也没多想。
“Kelly,咱聊两句正事吧。”祁欣有点吃不消了,拉着Kelly转化话题。
Kelly:“哦,对了,差点忘了正事。”
她说完跑到门口玄关,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沈庭舟,说:“要不是欣欣,我可真懒得费这劲了,好好看看啊,欣欣为了这个可是费尽心思了。”
沈庭舟纳闷,接过文件看到名头,神情一僵。他抬眼看了看祁欣,对方正跟乖宝宝似的安静地坐在那。
Kelly递给他的是一份土地租赁合同,就在阳市近郊,占地面积不亚于他原来的厂区。
沈庭舟原本还含着笑意的表情,随着纸张的翻阅渐渐凝固起来,最终他合上合同,沉默不说话,甚至有些烦躁的搓了搓脸。
Kelly疑惑的看向祁欣,对方也是一头雾水。
石正秋皱皱眉,不太赞同地叫了他一声:“庭舟?”
沈庭舟脸色越来越难看,仿佛这不是送他厂房,而是跟他要厂房似的。
屋内气氛忽然变的无比尴尬起来,祁欣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她觉得有点冷。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儿们,明天,明天给你们一个甜甜的惊喜!!!
☆、告白
Kelly第一个开口说话, 语气愤然毫不留情:“沈庭舟你什么意思,欣欣都快要把整颗心掏给你了, 你现在摆脸子给谁看。你知不知道这块地怎么来的,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欣欣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你这么个冷血的东西, 我……你拉什么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一个坑里拉屎,少跟我这儿挤眉弄眼的。”Kelly彻底开了地图炮,把一旁想要劝架的老石一起给轰了个外焦里嫩。
沈庭舟表情很复杂, 心疼, 愧疚,愤怒, 自责,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凌乱的混杂在他脸上。
Kelly气不过还想说, 祁欣伸手拦住了:“Kelly别说了。”
祁欣的话音已经带上了点哭腔, 她不知道沈庭舟为什么会不高兴, 以她的了解,这个时候沈庭舟就算心里再不乐意,也是不会挂在脸上的。
说实话, 这让她很难堪。
“沈庭舟,你今天说句痛快话,我家欣欣不欠你什么,你要是真不要, 我现在就把她领走,别以为就你一个人是香饽饽,我家欣欣也是从小被宠到大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Kelly的嘴永远比别人快一步,她气哼哼地瞪沈庭舟,觉得对方是天底下最大的大傻/逼。
“我说什么?”沈庭舟抬起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眼珠子已经通红一片,他举着合同书说:“现在这种情况你让我说什么?”
电磁炉上的鸳鸯锅还在咕嘟嘟地冒着热气,混合着菜肉香味的汤汁在室内四处招摇,每个人的碗里都是一片狼藉,仿佛还停留在刚才的喧嚣嬉闹中。
三个人全都沉默地看着沈庭舟,有气愤的,有无奈的,还有委屈吧啦的,但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等着沈庭舟给个说法。
“我今天……”沈庭舟顿了顿,似乎在酝酿情绪:“我今天本来打算告诉欣欣……我,爱她,我想问问她,如果现在我同意跟她在一起了,她还愿不愿意接受我。可我还没说,你们就把这东西砸我面前,你让我怎么高兴。”
祁欣就跟戳了电门一样,瞪着眼珠子,脊柱僵直,梦游似的看着沈庭舟。
“我自认为我不是很在意别人的眼光和态度,但我在乎欣欣,我非常在意我在她心里的印象,我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因为钱而跟她在一起。我宁愿没有地,没有钱,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染指我的感情。”
沈庭舟说的很激动,“啪”一下把合同扔在桌上,砸的碗筷哗啦乱响。
他胸膛起伏,脸很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气愤。
不顾Kelly和老石瞬间变脸一副看好戏的贱样子,转身面对祁欣,郑重问道:“欣欣,我……我首先得承认,在很久以前我就喜欢你,我不敢说,原因你也是清楚的。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这些原因只不过是我庸人自扰罢了,我爱你,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我,知道在这个时候表白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第一我现在一无所有,第二我不仅拿了你的钱,现在你又帮我弄地,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不好说也不好听的。但我不在乎,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今天说的这翻话跟金钱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恨不得你收回这些东西,这不是矫情,而是态度,我不想你对我的表白存在任何质疑。”
沈庭舟抓住祁欣僵在桌子上的手,我在手里轻轻捏了捏,把某人捏回神。
他庄严肃穆的跟要做演讲似的,同样都是第一次,不紧张就有鬼了。但他已经挺直腰板,双眼直视祁欣,尽最大努力让自己没有一丝懈怠的情绪。
然后就听到他操着磁性悦耳的声音,磕磕绊绊地说:“欣欣,你听着,我爱你,爱了很长很长时间。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话能更动听一些,我只是想把我最真实的想法告诉你,而今天我能说这番话,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比起被你家里人谩骂拒绝,我更害怕失去你,一想到你会离开这栋房子,可我竟然没有挽留你的借口,我的心很慌你知道吗?我害怕你离开,我受不了你不在身边的日子,就连你去上课我都会想你。欣欣,我想听听你的意思,如果我现在想跟你在一起……还来得及吗?”
沈庭舟最后一句话说的小心翼翼,他紧张地觑着祁欣的脸色,目光中满是期盼和探究。
而祁欣……她整个人都傻了,就那么木木的呆在那里看着沈庭舟,但视线却似乎是穿过他定格在某个无意义的点上。
“欣欣?”沈庭舟谨慎地,轻轻地叫了一声,说罢还端起祁欣的手,在她手背上柔柔地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仿佛触碰到了某个开关,祁欣猛的一个激灵,就跟被火烧了一把“嗖”地一下抽回手,手背划过沈庭舟的唇,湿滑一片,
沈庭舟惊诧抬头,却看到祁欣慌张地站起来,还绊倒了椅子。
她目光躲闪不敢看沈庭舟,表情似乎是在强烈地隐忍着什么,就听她语无伦次的说:“那个,不好意,我……”话没说完便落荒而逃,“哐当”一声摔上了卧室门。
沈庭舟:“……!!!”
Kelly:“……???”
老石:“……。。。”
沈庭舟很失落,心里空落落的,他站起身走到卧室前伸手想要敲门,却听到屋里传来的,低低的呜咽声。
他没有着急敲门,而是就那么蹲下身靠着门,将侧脸贴在门上静静地等着。
祁欣的哭声忽大忽小,似乎是控制不住了,却又强忍了回去,那种委屈至极想要发泄的欲/望光是听着就能听得人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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