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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妻缘(穿越)——绿药

时间:2017-10-09 16:40:06  作者:绿药

  那时候肖折釉还没有跟陆钟瑾有打过交道,对沈不覆的说话十分疑惑,不过后来她和陆钟瑾有了些接触,才深信这的确是个逍遥自在的……怪人。
  不,应该说是一家子怪人。
  再后来的相处中,肖折釉慢慢听说陆钟瑾的事情。原来当初他的舅公是皇帝,可不知为什么他舅公把皇位给了他的祖母,而她的祖母做了几年皇帝平定战事后,潇洒退位,又将皇位给了他的父亲。然而他的父亲也是个懒得当皇帝的性子,偏偏把皇位塞给了他。彼时陆钟瑾岁年尚幼,却毫不犹豫地直接把皇位给了他父亲的表弟,也就是当初第一任皇帝的儿子。
  可没想到,陆钟瑾的父亲和他的舅公后来离开辽国四海游荡时,偏偏又分别在两个国家称了帝。
  陆钟瑾的父亲只他一个儿子,这太子之位跑不掉。
  陆钟瑾的舅公指责当年陆钟瑾的父亲把辽国的皇位扔给了他儿子,所以也想把自己的皇位扔给陆钟瑾。
  据说,这两人为了陆钟瑾到哪里继承太子之位的事儿还打了一架。
  当时陆钟瑾尚在辽国,辽国的皇帝笑着说:“当年朕这皇位便是你给的,这些年朕也当够了皇帝。要不然再还给你。”
  于是,陆钟瑾连夜劫持了长公主的女儿逃出了皇城。
  肖折釉听完这个故事后,拿着笔在纸上理了好久的关系表,才将这一家子的关系理清,最后只惊愕这一家子的人都是怪人。
  “娘!救命!”不弃推开门,一股脑冲进来,直接躲在肖折釉的身后。
  一年多了,肖折釉和沈不覆分别已有一年多。如今不弃已经快三岁了,能说能跑,更能闯祸。
  肖折釉无奈地将他拎出来,抱到腿上,蹙眉问他:“又闯什么祸了?”
  “也、也没什么!就是抓了只虫子放进陆叔叔的茶碗里……”
  肖折釉顿觉头疼。
  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因为吃狼奶长大的,性子野到搬不回来。肖折釉曾仔细想过,即使是沈不覆小时候都没他这么闹腾……
  起码肖折釉记忆里七岁的沈不覆性子比不弃好多了。
  “姐,你得给我做主!”漆漆气冲冲的跑进来。
  她的脸上用墨汁画了两个圈圈。
  漆漆一进来看见不弃在这里,眼睛立刻瞪起来。
  她一手掐腰朝不弃冲过去:“臭小子,本姑奶奶睡个午觉,你居然敢在我脸上画画!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
  不弃死死抓着肖折釉的胳膊,大声喊:“娘亲救命!”
  肖折釉偏过头,不想看他。
  不弃见求救自己娘亲没用,黑黑亮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立刻笑嘻嘻地抱着漆漆的胳膊,朗声说:“小姨!小姨!我听说如果在仙女的脸上画圈圈,仙女就会原形暴露,露出仙女的本身,身子会发光的!小姨这么漂亮,一定是天上的仙女!所以我才试一试!”
  漆漆抬高的手举了半天没法打下来。
  不弃抱漆漆的胳膊更紧,更甜地说:“虽然小姨不是天上的仙女,可也是天下绝色!唔……碧玉羞花、沉鱼落雁!”
  漆漆想要揍他的手放下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问:“你小子跟谁学的这些东西!”
  “还能有谁。”肖折釉无奈地摇摇头,指着门外。
  门外,陆钟瑾右手握着长笛,一边慢悠悠敲着左手掌心,一边往这边走。
  不弃一下子挣脱开漆漆的手,快动极快地搬了个椅子到窗前的桌子旁,他踩着椅子爬上桌子,又从桌子爬上窗户,从窗户翻过去,窗外有一个小梯子,正是他前几天贪玩让纸片儿摆在那的。
  不弃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得不像个还不到三岁的孩子,看得漆漆目瞪口呆。她望着窗户的方向,问:“姐,姐夫什么时候来接你?他现在可又变成追随者无数的玄王了!可威风了!”


第127章
  “我答应你,即使相隔千万里, 也让你知道我的消息。”当初分别时, 沈不覆曾这样说。彼时肖折釉只当他随口安慰她。毕竟战事纷纷, 哪里能送信。
  可是肖折釉却没想到沈不覆居然真的做到了,不是给她写信,而是用另外一种方式。在这分别的一年半里, 肖折釉没有收到沈不覆寄来的一封信, 却对沈不覆的行踪了如指掌。
  因为, 他太高调了。
  夺了哪座城, 杀了哪个将领, 大军行到哪里……天下皆知。
  “嗨?”漆漆伸出手在肖折釉面前晃了晃, “姐, 你这是想姐夫想发痴了。”
  肖折釉瞪了她一眼,轻斥:“又没大没小的。”
  漆漆无所谓地耸耸肩, 说:“我可是为了你好!上个月姐夫攻下多阳城,城主大开城门, 携着满城百姓夹道欢迎,又是酒宴又是让出府邸……姐,我可听说了他们这些当官的人与同僚相交或巴结权贵, 酒和美人儿是必不可少的!”
  漆漆越说越来劲,她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肖折釉面前,继续絮絮说:“军中那种阳盛阴衰的地方,你说这个时候他们送姐夫美人儿可怎么好!姐,现在不是当初姐夫独身一人的时候了, 现在姐夫走到哪里,起码也是十几万大军追随着。我觉得姐夫还是应该早点来接你比较好!”
  肖折釉静静听着漆漆说话,目光一直落在漆漆的脸上。她等漆漆说完了,才说:“你也不小了,就不能洗了脸再来?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还讲究人赃并获呐?”
  “啊?”漆漆愣了一下,她本来很认真地跟肖折釉分析正事儿呢,倒是把自己的脸给忘了。她摸了摸脸,又使劲儿张了张嘴,脸上紧巴巴的。
  “成吧。反正只有你管我的份,我说的道理在你这儿都是废话!我走了!回去洗脸!”漆漆拉着脸起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来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陆钟瑾把不弃抓到了,正拎着他敲他脑壳。敲了几下,不弃却恼了,趁陆钟瑾不察,伸长了胳膊在陆钟瑾额头敲了一下。那动作也是学陆钟瑾的。
  陆钟瑾微愣的时候,不弃挣脱开陆钟瑾的手,跳到地上的时候还不小心摔了一屁墩,可是他很快爬起来,立刻朝着远处跑了。
  “姐,姐夫是不是给不弃留了教武艺的师傅啊?我怎么瞧他这胳膊腿儿又壮实又敏捷的。”漆漆回过头来问。
  “他才这么小,你姐夫怎么会安排人教他习武。”肖折釉扶额,这小子是真的太淘了。看来今日又得好好教育一番才好。
  虽说陶陶也算是肖折釉带大的,可是肖折釉在对待他们两个孩子的时候完全是按照他们的本来性子教导。陶陶小时候,她会温声细语跟他讲道理,教她怎么做。等到了不弃这里,就不得不成为严母了。
  肖折釉两辈子没打过人,她总觉得打人、杀人又累又脏手,所以她只会让别人出手。然而在面对不弃的时候,许是也舍不得别人动他一根手指头。
  她握着藤条在不弃的屁股上使劲儿抽了一下,不弃白花花的屁股上立刻裂出一道口子来。他趴在板凳上,咬着绛葡儿塞给他的帕子。
  虽调皮,虽油嘴滑舌,可每次肖折釉生气的时候,他都不敢说话。就那么闷声忍着。
  肖折釉不忍心看他屁股上的伤,别开眼绕到他面前,冷着脸说:“把嘴里的帕子吐出来,把你这几天干的错事一件件说出来。但凡少一件,就是一鞭子。”
  “在小姨脸上画圈圈……”
  “抓了只虫子放进陆叔叔的茶碗里,还敲了他脑壳……”
  “弄坏了七音姐姐的风筝,还把她养的小鱼放进池子里了……”
  “绊了绿果儿一跤……”
  “在祖母的经书上画了只小王八……”
  “前街刘家迎亲,跑到花轿里抢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孙家那个白脸小子笑话我黑!我把他推倒了……”
  “把舅舅狼毫笔的笔毛剪光了……”
  不弃说着说着就哭了,疼哭了,他的小屁股一抽一抽的。他哭着说:“娘亲用绳子把我绑起来好了,那样我就不能闯祸,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肖折釉举着藤条的手无力放下,这才五天!这些事儿都是五天之内干出来的!第一次打不弃的时候,肖折釉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他太能胡闹了,每次揍他一顿,他就能安分五六日。这不,上次揍他是十天前的事儿了,又皮子痒了。
  那种一边在心里忏悔打孩子是不对的,一边又不得不下手揍他的滋味简直折磨人。
  肖折釉扔了手里的藤条,也不说话,闷闷坐下来。
  她真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可两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孩子。她有点没法子了,道理讲过,讲得口干舌燥。揍也揍了。然而揍他也是治标不治本。
  不弃等了好久,也没听见肖折釉的声音。他疑惑地抬起头望着肖折釉,见肖折釉一脸愁态,他愣了一下子爬下凳子,跑到肖折釉面前去拉她的手,特别诚恳地说:“娘亲,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要不然……要不然您再抽我几鞭子吧!”
  说着他就转过身,撅着屁股冲向肖折釉。他闭着眼睛等着挨打,连屁股上的肉也绷起来。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娘亲手中鞭子落下来,反而是一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肖折釉将白玉瓷瓶里的外伤药倒在掌心里,拍在他屁股上的伤口上。
  “啪啪啪!”
  拍得很用力。
  不弃提着裤子,疼得呲牙咧嘴。
  肖折釉给他涂完药,转身在绿果儿捧来的铜盆里洗了手。她拿起绛葡儿递过来的方帕擦手,将帕子扔到桌子上,说:“你以后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管你了!反正要不了多久就把你送你爹那,你去折磨你爹吧!”
  肖折釉说完就转身出了屋。
  “娘!娘!娘!”不弃伸长了脖子望着肖折釉的背影大声喊。
  可肖折釉脚步不停,完全不理他。
  不弃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他眨眨眼,歪着头望向一旁的绛葡儿,问:“绛葡儿!我爹打人疼不疼?”
  绛葡儿弯着眼睛说:“小少爷,你爹很少打人的,因为他一巴掌拍下去你的小命可能就没了。”
  不弃缩了下脖子。
  虽然一年半没有见了,可是不弃还是对爹爹有印象的,高高大大的,而且腿特别长!
  不弃想了想,又笑嘻嘻地朝绿果儿说:“绿果儿姐姐,你最好了,你帮我跟娘亲求求情好不好?”
  绿果儿“哎呦”一声,立刻弯着腰捶自己的膝盖。之前不弃故意绊了绿果儿一跤,使她膝盖破了皮。不弃咧咧嘴讪讪地笑,不好意思再求人了……
  肖折釉从不弃屋子出来以后没有回屋,而是去了沈禾仪那里。她这几日正和沈禾仪忙着一起给漆漆说亲事。
  如今已经是十二月了,马上就要过年。过了年,漆漆就十九了。
  肖折釉怎么能不愁漆漆的婚事。
  肖折釉去了沈禾仪那儿,认真听沈禾仪说着吴家幺子的情况,心里却犯难。这不是肖折釉第一次给漆漆说亲事了,漆漆都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时间久了,肖折釉隐隐明白这个妹妹心里好像一直装着一个人,你若问她,她便矢口否认,恨不得对你发誓。如此,肖折釉也不能多问。
  肖折釉真心盼着漆漆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不是师延煜。可是除了师延煜,还能有谁?
  “说起来,文陶和罗家姑娘的事儿什么时候定下来?”沈禾仪问。
  肖折釉回过神来,说:“之前一方面是如诗和她家里人走散了,也没法向她长辈提亲。而另外一方面我也的确是顾虑陶陶年纪还小。可我也不能只顾着陶陶,不顾姑娘家的年纪。我是想着……等过了年,陶陶也十六了,就算找不到如诗的家人,也把这事儿给定下来,不能耽误如诗了。”
  沈禾仪点点,道:“也是,反正眼瞅着就要过年,也挺忙。年后再说吧。”
  不出所料,漆漆又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门亲事。肖折釉提着裙子在满是积雪的陆府后院追她,她哪里跑得过漆漆?最后追得脸色发红、气喘吁吁。
  漆漆坐在一个小亭子顶,晃悠着腿儿。她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扶膝喘息的肖折釉,说:“姐,我不嫁人真不成?”
  肖折釉追得太累了,喘得开不了口。
  “姐,为什么嫂子就可以不嫁人?因为她嫁过?那我随便嫁个快死的人成不成?等他死了,我就又逍遥快活了!”
  肖折釉稍微好了些,她抬眼瞪着漆漆:“能、能不能不说胡话!”
  漆漆神情恹恹地嘟囔:“当年你不是还和嫂子说打算一辈子不嫁人吗?姐,你应该理解我支持我啊!或者你换一个角度,你当初不想嫁人的时候,别人不理解你、阻止你,你什么心情?后来你嫁给姐夫也是你心甘情愿的,我是不知道你为什么改主意,可你是自愿的啊!我就不能像你这样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
  漆漆停下来,忽然做了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我知道了!”她扯着嗓子假哭,“你这个破姐姐就是嫌我麻烦!嫌我吃你馒头喝你的粥!我以后给你当丫鬟还不成吗!我给你洗衣服做饭哄孩子!”
  肖折釉气极,握着帕子的手捶了一下旁边的树干,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来。
  “我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你了!”肖折釉转身往回走,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直到肖折釉走远了,坐在凉亭顶的漆漆才收起脸上嬉皮笑脸的表情。这青瓦亭子顶上堆积了一层积雪,坐在雪上有点凉。
  漆漆低下头,用手指头在一旁的积雪上写字。
  ——“师延煜。”
  写完以后,她轻轻“哼”了一声,扬着小下巴,又在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大大的叉。
  才不是因为他,才不是。
  过了年,肖折釉正和沈禾仪给陶陶和罗如诗挑黄道吉日,就传来了喜讯——沈不覆夺了袁顷悍的城池,收服近十万兵马,而袁顷悍则如丧家之犬般逃离。
  听绿果儿说完,肖折釉慢慢翘起嘴角,她知道他快来接她了。
  此时,沈不覆正在城楼上查看城防。下面有很多士兵来来往往搬运东西。最近他可能要驻扎在宝江城,那些士兵在收拾住处。城中百姓在城中自由行走,对于闯进来的玄军毫不抵触。这一座城池来来往往换了很多个主人,每换一次占领者,这些百姓就要担惊受怕一次,然而这一次却喜气洋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早就盼着沈不覆来这里一样。
  沈不覆从高高的城楼上下来,回到袁府。这袁府本是宝江城第一富商的府邸,后来几次换人,每一次的将领带兵攻下这里时都会占据这里,并且将府名更改。如今牌匾上的“袁府”二字正是袁顷悍占领这里大半年时改的。
  属下曾问沈不覆需要不要再换牌匾,被沈不覆拒绝了。沈不覆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他也不在意这些表面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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