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齐昭远有微不可见退开弯腰的动作,宁微澜就知道这个终于要来了,心跳很快,像是要破开胸腔冲出体外,她微抿着唇等待他的凑近,见他在嘴唇前一厘米定住,就在她松口气以为原来是借位的时候,他吻了下来……
密密实实,缝隙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亲了,欧耶~
ps.最近严重卡文,每天都要写吐了。。。心很累/(ㄒoㄒ)/~~
第三十六章
她的嘴唇很凉, 和身体炙热的温度截然相反, 单就这样清浅触碰,他发现了她下意识的咬紧牙关和僵硬, 也不着急,循序渐进。
按照他最初的,以及和副导演讨论过后的想法,这个吻只需要碰一下就足够, 后期都可以制作,可真实碰到的时候,他却不想放开了,只想要深入一些, 再深入一些, 将她占为己有。
而宁微澜呢?
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震惊,不敢置信,她想逃,可四周不知何时全方位被他锁住,加之她自己手脚发软,连这一点可能性都完全消灭,被动地杵在他怀里, 任由他舌尖渐渐探入……
全片场屏息。
觉察到她的不专心,齐昭远隐在暗处的手扶正她的脸,唇舌含糊地近乎无声:“专心点。”
宁微澜说不出话,只能很轻很轻地嗯声,恰逢他退开几寸, 她低喘着去看他的眼睛,险些迷失在那深邃双瞳里。
他继续念台词,说完这一句,脚步便踉跄着往后退,终是再也站不稳,轰然倒下。
时间静止三秒后——
片场发出欢呼杀青的,此起彼伏的叫声,还有不少人对着两人在鼓掌,热闹非凡,宁微澜看着齐昭远自己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灰尘有走过来的倾向,没敢看他,落荒而逃。
反锁休息室的门,宁微澜跑至化妆台前,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襟口和掌心都是他身上沾来的血浆,艳红的一大片,她胡乱地想要抽纸巾擦净手,一个手抖不小心将纸巾盒翻落在地。
那声闷响在安静的休息室如同被放大了无数倍,似还有回音一般,声如涟漪圈圈扩开,宁微澜愣愣地看,半晌蹲下/身捡起,捂住脸抱膝。
她没有看错。
那和她眼底一直努力隐藏的,相同的情意,她不会看错。
之前觉得的那些不可能,在此刻全数被推翻,她收紧手指,竟觉那些开心雀跃,已经快要压过心底根深蒂固的胆怯,一遍遍告诉她——
勇敢一点,没有关系,他和宁兆华不一样,她不会重复母亲的老路。
他就是他,或于公众前冷漠少言,或于圈中人行事淡淡,于她而言,就是个让她想要勇敢一次的人。
不顾一切。
“微澜,在不在里面?”
庄雯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她,宁微澜怕被任何人看见她现在的模样,忙不迭站起整理好,走过去开门。
“我找了你好久,”庄雯嘟囔,环视了一圈空无一人的休息室,“不是杀青了么,赶紧准备准备,有一个通告要赶。”
“……哦,好的。”
戏服不算太复杂,她一个人也能脱下来,换上便服后,宁微澜顺手把妆也给卸了,才跟着庄雯往保姆车的方向走。
途径片场时,人还很多,但不复方才喧闹,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宁微澜正要收回视线,冷不丁和一道目光远远对上,四目相交的那一刻,她心脏重重一跳,那种名曰互相喜欢的情绪,再一次在胸口流淌,暖彻人心。
可惜两人没能对望太久,是他先转开视线,宁微澜低头走路,刚坐上保姆车,手机就进了短信。
也不知道是不是预感,还没看宁微澜就知道是他发来的,偷瞥了眼副驾毫无所觉的庄雯,她倚着车门,指尖点开。
齐昭远:“晚上剧组有杀青饭,不要忘记。”
还是他一贯冷淡的口吻,可加了“不要忘记”四个字,就成了专门为了她而发的提醒,宁微澜抿唇,心情陡然更好,很快回了个嗯字,收起手机闭目休息。
*** ***
片场事务一结束,齐昭远就回了工作室,于泽早早就在办公室等他,两人一道忙完,齐昭远正在看文件,于泽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几声,环胸后靠。
“听说,你今天打破从不接吻戏的惯例,不仅拍了,还真吻了?”
齐昭远动作一顿,不紧不慢地在文件右下角签上自己的名字,才回以一个冷冷的“嗯”。
于泽当即兴奋地吹了个口哨,居然是真的!
“你不是从来不接吻戏的么?你知道以前和你演对手戏的女明星对你都是又爱又恨的,爱在剧中和你是一对,恨在清水啊,别说拥抱接吻了,牵手都很少。”
“总会有第一次。”
“少来,”于泽嗤之以鼻,“我还不了解你?就算是第一次尝试,按你的行事方法,顶多就是借位了,不可能真上。”说及此,于泽笑眯眯靠近,想起之前传过一段时间的绯闻,问:“你和那个宁微澜,是不是真有一腿?”
话音刚落,齐昭远便沉了眸色,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于泽,他面色丝毫无异,说出的话却让于泽错愕。
“有一腿,指的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齐昭远淡淡,“而我对她,是正当的,且正大光明的追求关系。”
于泽:“……”
“你还有什么问题?”
于泽喉口一塞,连忙问:“追求关系?这么说,你还没成功?”
齐昭远睨他一眼,就嗯了一下。事实上,虽然他一直都在等待合适时机,做的并不明显,但理论上来说,的确如此。
于泽再次:“……”
“好吧,那祝你早日成功。”
“谢谢。”
“……”
……
宁微澜下午只有一个杂志采访,先拍摄了一组照片,然后她坐在角落里慢悠悠喝水,等待采访开始。
期间庄雯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带了几张纸过来,塞到宁微澜手中。
“这是等会儿要问的问题,可能还会随即增加一两个,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她一个个看下去,其实采访的问题大多时候都是大同小异,该怎么回答她自己心里都有了数。而且宁微澜不管接受任何形式的采访,都有一个和齐昭远一样的习惯,就是公事怎么问都可以,私生活不希望被过多干涉。
因此这几张纸上,问的大多都是关于电视剧一类,真正涉及私人的问题很少,宁微澜认真看完,放在一边。
采访正式开始。
按照那张纸上的顺序,小编问的顺利,宁微澜也对答如流,回答到最后,小编根据场外粉丝的互动,临时加了一个问题。
“微澜,最后一个问题,和齐昭远一路合作下来,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众所周知,《一世烟离》已经杀青,作为一个新人演员,且签在齐昭远工作室下的新人,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直接和老板合作出演这种十年畅销书改编的电视剧,自然会多受到大众关心些。
“我觉得……”宁微澜想了想,斟酌着语句回答:“他很敬业,是一个非常好的合作伙伴,当然他也是个很严苛的上司,教会我很多……”
最重要的是,在她心里,他是她除了母亲之外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结束采访后,宁微澜就和庄雯一道赶回b市,车子行驶在高速上,她有些累,就抱了庄雯的手臂,倚着她肩头眯眼。
本来留好了大把空余时间,谁知道下高速进入城市主干道就碰上了大堵车,又适逢下班高峰期,当真是一步都移不了。
这么一来,到达酒店就变成了踩点,庄雯临时去接电话,宁微澜只能跟着服务生上楼。
“小姐,就是这个包厢。”服务生指了指面前,房门留了很小的一道缝隙,依稀能听见里头的高声畅谈。
她点头:“谢谢,你去忙吧!”
服务生下去。
随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宁微澜敲了两下门,刚应声推开,那连坐的三人骤不及防闯入视线,她手一僵,愣在原地。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在剧组的杀青饭上,见到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尤其在宁兆华一副熟人姿态自居,说“微澜来了,快坐啊”时,她顿时有一种从心底泛上来的恶心,让她几乎想要夺路而走。
可上天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因为背后被人以温暖掌心贴着向前推了一步,她偏头,听见他沉声:“怎么不进去?”
宁微澜抿着嘴没说话,低垂着眼没看任何人,固执地不动一步。正当齐昭远疑惑时,耳内传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他循声望去,眼底的光一寸一寸冷下。
“听说剧组杀青了在这儿聚餐,我们一家人刚好也在这儿,就想着过来一起吃,”宁兆华笑道,“没有叨扰齐导吧?”
听宁兆华说“一家人”三字时,齐昭远下意识用余光看了眼身前她的表情,尽管没有任何变化,但他知道,她并不开心。
瞬间便产生了干脆直接带她离开的念头,可手还没伸出,她竟跨步走了进去,他眉角一跳,默不作声在她身侧坐下。
其实宁微澜也是想走的,可是她思来想去没想到能马上转身的理由,就安慰自己说,就坐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明明饿得不行,看见满桌子的菜却没有丁点胃口,她食不知味地咬着碗里青菜,在眼角余光不经意看见宁兆华所谓的“一家人”开心吃饭的模样,那些刚建立起来的,想要全部告诉他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被打回原形,分毫不剩。
第三十七章
饭桌上, 宁兆华和副导演相谈甚欢, 聊着如今娱乐圈中演员和歌手的形势,宁微澜不想去看, 就安静地垂着眼睫,只吃转到自己面前的菜。
但不看,不代表声音不会自动跑进耳朵里,那些她一点也不想听见的阖家欢乐和父女关爱, 跟魔音一般环绕在耳边,她闭了闭眼,止不住内心隐痛。
勉强自己待了十分钟,宁微澜以“还有通告要赶”为理由先行离开, 她没打车, 就一个人沿着路边慢慢走,所幸遮的严实,加之路上行人来往匆匆,倒也无人认出。
包厢里,拒绝了宁兆华三番二次递来的酒杯,齐昭远神色隐隐不耐,掐着时间给于泽发了条短信, 让他给自己打个电话。
于泽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立马打了过来。
手机就握在掌心,一振动齐昭远就接了起来,无视于泽的“什么事啊突然让我给你打电话”,直接说:“嗯, 我马上过来。”
于泽:“……”什么鬼?
不给于泽提问的时间,齐昭远干脆了当地挂了电话,起身。
宁兆华最先反应过来:“这是?”
“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他淡淡说,看也没看宁兆华一家一眼,“大家慢慢吃,记在我账上,先走一步,抱歉。”
说罢径自就离开,他的车就停在酒店侧方的停车位上,猜测她应该是直接回家,他便顺着路开,没多久就看见她纤瘦的背影,孤独而落寞。他想停车让她上来,又觉周遭人太多怕被认出,一直到她走偏了,才轻按喇叭。
宁微澜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喇叭响了好几声,她才恍惚察觉,好像是在叫自己,回头。
是他。
他眼神很定,穿过挡风玻璃不错一步地看着她,意味明显。宁微澜心里很乱,推拒说自己马上打车回去,可他竟纹丝不动,坐于车内毫无遮挡,偏偏这时远处有不少年轻女孩子结伴过来,宁微澜怕他被认出,只得妥协。
副驾那侧车窗降了一半,徐徐凉风吹入,宁微澜看着外头不断倒退的路人和行道树,觉察到车子渐渐行驶到了人迹罕见处,而后停下。
四周的车窗都已关上。
车子里安静的只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宁微澜揪着膝上裤子沉默,突然觉得有一道阴影倾身过来,紧接着安全带啪嗒一声被解开,她抬头,盈盈目光里他双手撑在她身侧两边,就着这样不退不进的姿势,垂眸看着自己。
她嗓子干涸,哑声:“齐昭远……”
他嗯了声,声音压得很轻很低,大概是觉得现在这样的姿势不太舒服,手又抬起撑在她耳边的靠椅上,无形中离得更近。
她下意识后退,但已无处可躲。
“微澜,”忽的,他轻唤了她的名字,“你在害怕?”
四个字一下戳中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宁微澜攥紧手指,蓦然回想起方才饭桌上的种种,明明知道这种一家三口的生活早就不属于自己,还是有那么一刻天真地希望现在的一切全都是假的,没有婚内出轨,没有母亲离世。
至少她也能像谢蝶仪一样,一旦喜欢一个人能够勇往无前,而不是一边奢望着靠近,一边却次次退缩。
咬着的嘴角传来一丝痛感,眼睛里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水雾,轻轻一眨就落下,她愣了下,怕被他看见,连忙低头就要擦掉,可他的手比她更快,指腹搭着几下抹去,话音依旧淡,她却听出那深藏的温柔。
“哭什么。”
突然就不想再躲再掩藏,那些压抑在心底太久,压得她近乎无力喘息的东西,全部都想要告诉他。
只告诉他。
“宁一纯是我的妹妹,宁兆华是我的父亲。”她低声说:“但是我讨厌他们。”
在宁微澜对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记忆里,一家三口的生活只占了三分之一,大多都是宁兆华出轨离婚,母亲带着她搬走后的影像。她那时候还那么小,明明应该是父母捧在掌心的公主,却在家庭破碎中,过早明白了婚内出轨的定义。
但她是庆幸的,最起码母亲还陪在身边,她比正常孩子只是缺了一个父亲,生活倒没有太大的改变。
直到那场足以天崩地裂的地震到来。
那次父亲带着陈秀丽和宁一纯去w市旅游,但她不知道,所以在母亲以“带她出去玩”为理由跟去时,在酒店撞见才会显得那么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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