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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是恐惧的来源。
慕白来到冰牢门前，看到了封浔顶上摇摇欲坠的寒冰锥。
马上要坠下了吧。
慕白心念一动，那寒冰锥就落下了，只听噗地一声闷响，封浔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可见寒冰锥已刺入，而他胸前，已被不知多少寒冰锥染红，鲜血浸了出来，流到了地上，触目惊心。
“将门打开。”
慕白沉声命令，身边看守的魔族应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慕白施施然走了进去。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封浔想要扭头看看是谁，无奈寒冰镣铐将他的脖子都固定住了，连转头都不能，只能动了动僵硬的眼珠子。
一袭火红出现在视线中，封浔愣了愣，眸中涌起愤怒的神色，“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
苏慕白淡淡瞥了他一眼，“这冰牢的滋味，可好受？”
“……哼，这是你的地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封浔咬牙，如果可以扭头，他根本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呵，你比你小师妹识时务，这是好事。”
苏慕白故意弯下身，用柔软的指尖抚摸他的脸庞，缓缓吐出了让封浔脸色大变的话。
“湄儿……湄儿来了？！她怎么样！”
封浔一扫刚才颓然不甘的模样，他看向慕白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和焦急。
“没怎么样。她走了。”
苏慕白觉得有些无趣，便放开了他，拂袖站定，淡淡道，“反正在这也是无聊，不如打个赌。”
“……打赌？”
“嗯。就赌，你的小师妹，会选择让你成仙，还是成魔。”
慕白的唇角勾起妖娆的笑，看向封浔的眸中有着捉摸不定的深意。
“你什么意思？我自然是要修仙的，与她何干！”
封浔脸色一白，吼道。
“成仙者，必须抛弃七情六欲，你自问能了却红尘往事，毫无挂念地飞升么？”
苏慕白凑近他，魅惑般地低声道，“你的小师妹，可是宁愿牺牲师门，都想要救你呢。呵呵，当真情深义重。”
第349章 高冷男神，不好骗 9
封浔脸色惨白，“你是说师门来这里了？为什么？”
苏慕白“咦”了一声，“原来你不知道为什么啊，当然是因为妖兽的事情，要围剿我这个女魔头啊。”
“妖兽的事果然是你！”
封浔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告诉师门，不用顾及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你是不是傻！我作为被围剿的对象，你觉得我会这么告诉他们吗？”
苏慕白冷笑，“而且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妖兽的事和我无关！你要是再血口喷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的小师妹的一言一行，现在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要是想玩什么花样，都是不可能的。你说，要是我利用她来威胁你师门，你那些长老们会怎么做？”
“……你、你敢！”
封浔一听慌了神，他想到凌华派的长老们自小教导的神魔不两立，为了保全凌华派的声誉，一旦有了什么弟子和魔族牵扯到一起，那是不顾一切都要扫地出门的。轻则废弃修为，重则秘密处决。
封浔不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师妹柳之湄其实是天上的仙子，凌华派的人就算是为了仙界的面子，也不会对柳之湄如何；他只当她是寻常弟子，若是发现她因自己和魔教有染，那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自己考虑清楚。”
苏慕白冷笑，正要拂袖离开，封浔就叫住了她。
“等等！”
苏慕白的脚步顿住了。
“小师妹来见我的事，我的师门有人知道吗？”
“当然，就是你们长老，一个叫什么三清真人的，让她来魔族刺探虚实的。而且还说，让她放弃你这颗棋子。只不过她太在乎你了，没有答应。”
苏慕白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封浔咬唇。
“湄儿……”
他眸中闪过一丝痛苦。
此时的封浔，对柳之湄的感情尚未明朗，还处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时候，而他自己也清晰地知道男女之情是阻碍他修道的，他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对谁动心。
在他心中，人间正道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什么儿女私情都该抛诸脑后。
可是在这一刻，当他知道柳之湄的选择不是遵从师门，而是打算冒死救他的时候，他的心狠狠地震撼了。
第一次他想到她，有了心疼的感觉。
魔族和眼前的女魔头何其危险，她不会不知道，甚至在他被关押的这段时间，她只身一人来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用想也知道。
苏慕白法力高强，小师妹还没有他修为深厚，肯定不是对手。
那么苏慕白说小师妹全身而退，必然被威胁着做了某些事情。
“苏慕白，你为什么要和我打赌？”
封浔咬牙，问了慕白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将决定他是否要正式柳之湄对他超乎师兄弟之间的情感。
“因为我想知道，女人在大义和儿女情长面前，如果不能兼得，她会选择什么。”
苏慕白勾唇弯出一个冷笑，“毕竟你们自诩正道，总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我们可不像你们，才不管什么正不正道，自己快活才最重要。”
第350章 高冷男神，不好骗 10
“哼，若这世间都是你们这样的人，那么人间正义谁来维护？你们魔族就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
封浔听到了慕白的言论，十分不屑地扬起了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就算是这样吧。可是人生就那么几十年，若是从未为自己活过，不是很可悲么？”
苏慕白顿了顿，突然幽幽地吐出了这句话。
其实这句话并非是她说的，而是她刚才感应到准备背水一战的柳之湄心中所想的。
柳之湄作为百花仙子的玉露琼浆，在天庭待了太久，早已忘了岁月流逝的感觉。她永远都不会老去，更不会死亡，慢慢地，已经丧失了七情六欲，直到遇见了封浔。
她本想助他渡劫，就像先进带后进那样，帮助一个道友得道飞升，位列仙班，可是谁会知道，自己却动了凡心。
一切也不知道是劫是缘。
封浔听了苏慕白这句话后，明显有些生气了。
“什么叫不为自己而活？难道守护人间正道和大义，就不是为自己而活么？我自小就发誓，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能够在人间除暴安良，降妖伏魔。我的个人理想和人间正道是统一的，这正是我最想要做的事，又何来不为自己活之说？”
“你这么想，你的小师妹可要伤心的。”
苏慕白撇了撇嘴，佯作不经意地说。
“不，湄儿和我心有灵犀，她曾与我深入探究过这个话题，我们的观点是一致的。她也是那种愿意为了人间大义舍生取义的人。”
封浔说到柳之湄，整个人瞬间就不一样了。原本因被关押而痛苦的神色消失不见，眸中熠熠生辉。
苏慕白看在眼里，知道他此时对柳之湄，早已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只是自己不自知而已。最终才会酿下大祸。
“她在遇见自己心仪之人之前，也许是这么想的，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子，女子自古都是很痴情的。”
苏慕白的声音很淡，很轻，可是封浔一听又炸了：
“湄儿她……她有心上人了？”
“……”
苏慕白黑线，嘴角抽搐。
这个封浔是不是脑袋有点不正常？还是他以为柳之湄冒险对抗师门，只身一人来到魔界和她单挑，甚至愿意打乱自己的计划牺牲妖兽事件选择救他，是吃饱了撑着么？
这摆明了就是柳之湄看上他了呀！
但是想归想，苏慕白可没那么多余去告诉封浔这事。
因为她可是打算来拆CP的！
开玩笑，她的原主心愿可是要夺回魔尊之位并且让两人付出代价，她当然要首先阻止他们俩联手把魔界弄得生灵涂炭啊！
更何况，像封浔这样口口声声说着天下大义来自诩清高的修仙弟子，最讨厌了。
要当他们心爱的女人很累的，因为永远都只会被排在最后面。
这已经有无数血的经验告诉了慕白这个事实。
比如说在灵异位面的青谣。
想到青谣，慕白心头浮起一丝难言的苦涩。
青谣是个好女孩，可惜莫南弦明白得太晚。就算明白了，他身上背负的东西也太多了，要他就这样放下一切随她海角天涯，是不现实的。
第351章 高冷男神，不好骗 11
因此当青谣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不愿意再妥协成就他的大业之后，他们的结局只能是分开。
分开，对彼此都好。
而眼前的柳之湄，跟青谣相比，虽然没有青谣心地善良，可那份对爱的执着是一样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以说是痴情女子最大的悲哀吧。堵上自己所有，只希望最后能和他比翼双飞，白头偕老，可却只换来一滴心碎，一无所有。
“苏慕白，你这个奸诈的女魔头，你说啊！湄儿的心上人是谁，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连这个你都知道！”
封浔痛苦地挣扎着，想要摆脱寒冰镣铐的束缚，镣铐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苏慕白眸子冷了下来。
“你既然如此在乎，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我知道，就有义务告诉你么。”
“……你！”
封浔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苏慕白是诳他的，可看她自信满满的模样，真不像是在说谎。而且也没有必要说谎，他的心一下子乱了。
湄儿，一直以来跟在他身后像个粘人精一样的小师妹，已经有自己的心上人了么……
到底是谁？是他们隔壁弟子房的阿三，还是凌华派小卖部的阿四，还是……三清真人？
封浔越想越多，也越来越害怕，他的身体忍不住抖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他对柳之湄的关注，居然那么少！他甚至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为什么在凌华派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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