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泽听夏珍说着,心里涌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悠闲自在,可以随意支配自己人生的日子。他的童年被各种各样的计划充斥着,压抑着,但听着夏珍的描述,他似乎跟着她,过了一个这样的童年。
在夏珍的描述中,他也下水摸鱼,上树摘果子,下地播种,光着脚丫在田地里狂奔……
他不禁听得入了迷,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半了。
“还痛吗?”夏珍担忧地看陶泽的胸口,“我去叫人来吧。”
陶泽用手指摁了摁胸口,还有些微微的痛感,但比起之前说话就咳嗽胸闷来说,情况大为好转。
从昨晚开始,陶泽第一次从地上起身了。
干的头一件事就是要拿信号弹,不过又被夏珍发现。
这回她没有阻拦,只是从自己包里拿了一枚信号弹,对陶泽说:“能成为第三名,对我来说也已经很够了。我妈的手术费二十万绰绰有余,你帮我到现在,是时候我付出了。信号弹,就用我的。”
不等陶泽拒绝,夏珍就发射了手中的信号弹。
白光从信号弹从窜出来飞上了天际,霎时炸开,远在笑道另一个方向的节目组刚刚醒来,就接到了信号,半睡半醒顿时被吓飞,开始锁定位置,分配人手之类。
另一边。
“你这是什么表情啦……”
夏珍跟在陶泽身后,暗戳戳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看,颇有些心惊肉跳的。
她不明白陶泽为什么看起来不是很高兴的模样,她走了,他就是前二啦,至少是亚军了。
想到这里,夏珍忽然记起来她手里还有两个银牌,是从孙帆和陈一铭身上搜刮来的身份牌,有了这个,陶泽就妥妥冠军了。
夏珍忽然兴奋起来,好像得冠军的人是她一样。
陶泽冷眼旁观夏珍忙里忙外,神神秘秘地掰开他的手掌,将冰凉的东西放在他手掌心。
他定睛一看,是两个身份牌。
“好啦,冠军非你莫属了。”夏珍拍了拍手,“你是我搭档,就算我当不了冠军,你也必须是。”
在夏珍看来,昨天晚上,没有陶泽,夏珍是绝对没办法全身而退的。
退一步说,如果不是她白天招惹了那条蟒蛇,晚上也不会让陶泽受伤。
于情于理,她都不该独享这份成果。
夏珍是个看事情很明白的人,正因为她总能清清楚楚看到别人对她的好,所以总是有很多人愿意环绕在她的身边。
这是她的好。
☆、099-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一更
昨晚热到没睡,今天补了一天觉,等下把第二更补上……_(:з」∠)_
第32章
陶泽捂着胸口, 面露痛苦之色。
夏珍连忙伸手扶住他,焦急道, “你没事吧?还痛吗?你不是说好很多了?”
陶泽低声应了下,没有说话,但手仍旧是一直捂着,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他们怎么还没来, 都过了……怎么才过了十分钟啊!”
夏珍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那个药膏明明说涂抹三次后就会有效果的。
昨天晚上还说舒服了许多, 为什么突然又变成了这样。
难不成药膏没效果?!
不行不行,她要去差评!
“咳……”陶泽又咳嗽起来,原先是刻意的做戏,但咳了两声, 却是真的又忍不住,咳的胸口隐隐作痛, 陶泽过了好半晌, 才停下来, 有了刚才的剧烈咳嗽,这下连呼吸都带着淡淡的疼。
作过头了。
夏珍紧张的扑过来, 陶泽伸手格开了她,“你觉得, 我这样还能比赛?”
夏珍傻眼了,“那、那怎么办?信号弹都发出去了?”
她都做好打算了,等下工作人员来了,把陶泽交给医生, 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离开家也有一个多月,不知道妈妈的身体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旧病复发?
在发送了信号弹后,夏珍想回家的心都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了。
之前全身心投入比赛中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有时候只要人的戒备心一放下来,没了压力,顿时心里克制的一些情感就弥漫了上来。
结果现在听了陶泽的话,夏珍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发就发了,小事情。”
他们都已经明白了发生在吴建波和陈一铭之间的事情,陈一铭设计调换了吴建波的背包,后来吴建波发射了陈一铭的信号弹,但是走的人却是吴建波。
这就说明了,信号弹并不是特别绑定了谁。而是谁发射的,谁就走了。
到时候,只要他承认,这个信号弹是他发射的不就好了?
陶泽打的一手好算盘,他将计划说完,就把手里的银色身份牌重新放回到夏珍手掌心中,“收好,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
其实看到这个身份牌的时候,陶泽是有一丝讶异的。
比赛这么久,他都已经忘记了,肖衫曾经说过,如果比赛到了最后难以分出结果,就以谁取得的身份牌子多,谁就是冠军。
不知道那恒有没有收集这个东西,他是把这件事给忘记了,他注定了与冠军没有缘分。
将它还给夏珍,在他看来是理所应当之事。
夏珍看着手心里静静躺着的身份牌犹豫了几秒,终于下定了决心将它们塞到了口袋里。
如果说到了现在,她还不明白陶泽的意思,那么夏珍就真的白跟陶泽搭档这么久了。
很明显,他就是要将留下来的机会让给她。虽然受伤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但又绝不仅仅是受伤。
如果只是受伤,那么何必将拱手送给他的第二名再让出来?
陶泽的好意,夏珍只能接受。
不接收,那就太不解风情了。
夏珍接下了陶泽送来的好大一个人情,照顾起陶泽来更加的尽心尽力。
她把之前送给陶泽的药膏借口说将来有可能还会用到,给收了回来。免得到时候陶泽离开了,这药膏要是到了别人手中,那这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要是曝光了就非常难办了。
对于这个方面,夏珍一直是很在意的。
将他们所在的地方收拾了一圈,又看了一下那条躺了一晚上的巨蟒,它似乎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差不多又过了几分钟,远远已经能够看到过来的工作人员了。
夏珍和陶泽就待在南边沿着海的外岛地带,而节目组扎营的位置也在比他们更加前边儿一点的海边,只要绕着外边走,到他们这里还是很快。
第一个是因为靠的很近,第二个是有了上一回孙帆的事情发生,只要肖衫不是特别忙,就会跟着一起去现场。
他们还没站定,远远就看到地上盘着一条……蟒蛇。
队伍里有人直接尖叫了出来。
“蟒蛇啊!!他们不会出事吧?!”
“不会吧,我看那个夏珍没事啊??”
“但是陶泽要是出事了,我们不是死定了,快点啦快点啦,别拖拖拉拉的了。”
肖衫是走在他们后面的,听到有人这么说,才心里一惊,去找那条蛇。
但蟒蛇哪里需要他们找,腿粗的盘成一团瘫倒在泥土地上,可明显了。
肖衫整个人僵了一下,大吼道:“快点!别聊了,医生呢?!胡医生呢,赶快的先过去!”
胡医生是一点也不敢怠慢,他一直待在节目组的营地,不像那些去岛上分布在五个地方的医护人员,算是吃好的喝好的,这下子有事了,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攥进了背着的医药箱,小步跑着过去了。
“你们有事没事?谁受伤了没?”
胡医生将手里的医药箱放下来,在他看来,夏珍走来走去,脸色健康,陶泽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原地坐了下来。
夏珍见来的医生是老熟人,脸上一喜,连忙跑过来拉着他手臂指着陶泽说:“胡医生,你快点给陶泽看一看,他伤着了。”
“什么!伤到哪里了?!”
随后赶来的肖衫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要跳起来了。
他是知道陶泽身份的人,一听说陶泽受伤了,简直比他受伤了还让他紧张难以接受。
如果是伤在他身上,那倒还好了,起码他请个病假就可以解决,但是陶泽受伤了,如果这伤重一点,上头牵连下来,他很可能直接丢了工作!
“陶先生啊,你——”
有人咳嗽了一声,肖衫要跑过来的动作才僵了一下,放慢了脚步走过来。
他明白,刚才他说错话了。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到时候后期剪辑掉就好了,都不要紧。
“快点帮忙看一下,有没什么大事!”
胡医生哎的应了一声,立马开始询问陶泽身上哪里不舒服。
这种事情当然是当事人最有发言的权力,所以夏珍就只好站在一旁,担心地看医生和病人一问一答。
同时,心里生出了一些疑惑。
为什么肖衫要叫陶泽陶先生?在节目中,他都是叫他们本名的,这么客气的叫法,还从来没听过?
或者仅仅是这段时间没见,生疏了?客气了?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夏珍甩了甩头,觉得自己这个没由来的念头实在是太无聊了,不过就是一个称呼问题,有必要思考这么久吗?
更何况,看到那么大一条蛇,肖衫紧张害怕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比赛不管噱头如何,始终都只是一个综艺节目。如果节目上除了什么人命啊重伤啊什么的,到时候舆论都可以把比赛压垮了。
总不可能付出了那么多,结果啥都没收回来,就惨淡收场?作为节目一份子,肖衫的反应也都算正常的了。
夏珍收了脑海里稀奇古怪的念头,开始仔细听胡医生讲话。
他收回在陶泽肋骨处按压的手 ,有点担心地说:“我看你是不能再继续了,赶紧回去检查一下,我怀疑你是肋骨裂了,严重的话还有可能是断了。但具体是裂了还是断了,最好是去拍个片子检查一下,刚才那个信号弹是谁发的?”
胡医生先是看夏珍,然后又看陶泽。
夏珍犹豫了一下,陶泽淡淡地说:“我发的。”
在旁边听着的肖衫松了一口气,此刻的摄影机已经开起来了。如果陶泽说是夏珍放的,难道他受着伤还要继续比赛吗?
现在他关心的就是陶泽身上的伤势,别的比赛节目统统靠后站排第二。
如果信号弹是夏珍发射的,肖衫他们也必须让比赛速战速决,不管是谁赢谁输。
好在,陶泽要退场了,别的都不用苦恼了。
“那个又是怎么回事?”
已经有工作人员走到那条蟒蛇边了,但是又很害怕,不敢靠近。
还是有个男工作人员,就是当初给夏珍提桶的壮硕男人。
他勇猛过人,之前上前用力踢了那条蛇一脚,迅速推开,确定了那条蛇没有意识了,才大神朝这边叫来:“已经死了——”
“不是。”听到的都朝夏珍看来,她立马解释道,“那条蟒蛇只是昏过去了,还没有死掉。因为没办法跟你们联系,说清楚这里的情况,就只好给你们发射信号弹,让你们过来了。”
“那它这是?”
夏珍说:“之前从孙帆那里换来了蒙汗药,我就抹在刀上,然后跟陶泽两个人弄伤了它,又纠缠了一会,它就昏过去了。”
“你们有带绳子吗?先把它捆起来再说!免得等下要是醒过来,就不好弄了。”
正好他们有带绳子过来,肖衫指挥着众人将蟒蛇捆起来。那条大的恐怖的蟒蛇昏的很彻底,一开始众人都非常恐怖,动作犹犹豫豫,但发现它一直没醒来,胆子一下子大了,飞快搞定。
将蟒蛇五花大绑捆了,这才有闲工夫来问夏珍具体过程。
肖衫:“你的摄影机呢?给我看看。”
☆、100-离开
第33章
“这……”
肖衫皱着眉, 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夏珍,给夏珍带来一股沉重的压力。
一个是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一个是人情练达的社会人,在他的目光中,夏珍只得坦白了,从昨晚开始她的耳夹摄影机就没有打开。
而陶泽, 也是同样的。
“毕竟晚上睡觉,谁会开着机子啊, 浪费电不是。再说了,我们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啊。”
那边的蟒蛇捆好了,肖衫走过去看大蛇。
很明显的,大蟒蛇的身上, 有很多琐碎的伤痕,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
而且这条蛇上下颚附近, 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 看起来伤势严重, 再加上地上流血过多,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了。
对于一个比赛来说, 噱头是很重要的。
夏珍和陶泽已经错过了录制精彩过程的机会,但是他不能错过。
这条蟒蛇如果能救回来, 那该是多么大的亮点。
所以肖衫立刻下了决定,要将这条蛇运回节目营地,然后给它上药,直到将它救好, 还能用来作为前期宣传的素材。
计划定下,就开始着手实施。
肖衫用卫星电话联系营地所在的人,让他们带东西过来运,剩下的就是处理陶泽。
“你等下就坐在担架上,让他们给你抬回去,要是磕到哪里,造成二次受伤就很难办了。”
陶泽没有拒绝。
有人过来要架住陶泽的肩膀将他扛到担架上去,被陶泽阻拦,“我是伤了肋骨,但不是腿断了,能走。”
他动作缓慢地爬起来,坐到了担架上。
在旁边的两个人将担架抬起来时,冲夏珍比了个大拇指,他嘴唇蠕动了一下,没有直接说话,但夏珍知道,他是在嘱咐她,一定要得冠军。
夏珍攥了攥口袋里的身份牌,看着陶泽走出去十几米,忽然招着手大声说:“等我出去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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