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松口气,还好当日自己等人并未对这前辈有半分不敬。不然,自己只怕是早已就去见了先祖。经此一事, 几人心中更为谨慎,往后行事绝不以貌取人,待人温和有礼,倒是免去了诸多祸端。
正当墨宁踏空而来寻仇之时, 叶凌天正苦逼兮兮的被亲爹好一顿胖揍。偏生叶稹积威甚重, 即便叶凌天如今的修为早已与叶稹相差无几, 却在叶稹的盛怒之下, 愣是没敢还手,老老实实的挨了这顿揍。
叶稹下手可是没有半分留情, 直把叶凌天揍了个半死, 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看起来颇有几分可怜。
墨宁循着气息而来,恰好就看到这副场景,心中暗爽, 就这么抱胸凌空而立,笑看叶凌天倒大霉。
叶稹丝毫不觉自家屋宅上空站了个看热闹的女修,正一门心思的专心揍儿子,倒是叶凌天被揍得直翻白眼,眼珠一抬,正对上墨宁带着笑意的双眼。
叶凌天当即“嗷”的一声大吼,瞬间起身惊讶至极的望着墨宁,叶稹被叶凌天突如其来的这声大嗓门差点吼成半聋子,登时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一巴掌拍向叶凌天的后背,怒道:“你鬼吼鬼叫什么呢?”
话一出口,叶稹顿觉不对,顺着叶凌天的眼神望去,就见一个笑得万分灿烂,比日光还耀眼的女修正眉眼弯弯的看着自己。
叶稹不由一愣,正欲开口询问墨宁来者何意,却听得一旁那个不孝子惊惧的开口:“流云,你怎么在这里?”
流云?叶稹不由皱眉,而后脑中灵光一现,一把将叶凌天拖到自己身后,对着空中的墨宁笑道:“原来是即墨道友,不知道友此番前来,有何贵干?”
墨宁微微颔首,嘴角含笑的望着叶凌天,眼中却是一片森冷:“自然是为了叶凌天而来。”
叶稹皱眉,心道这即墨流云还真是半分客气都不讲,心下不由微怒,然而一看身旁的小儿子,不免又有几分心虚,到底忍了这口气,对着墨宁强笑道:“即墨道友远来是客,不如进屋喝杯淡茶?”
墨宁恍若未闻,嘲讽的看着叶凌天,上下欣赏了好一会儿他的狼狈之态,这才笑眯眯的开口道:“瞧瞧你这凄惨的样儿,哪里还有半分当日在修真界叱咤风云的风采?可真是伤眼。”
叶凌天的怒意再也忍不住了,双目赤红的望着墨宁,恶狠狠地道:“即墨流云,你别太过分!当日胡娘子和依依几人惨死在你手里,我已经说了再见之日你我便是仇人,你都忘了吗?”
“当然没忘。”墨宁诧异地扬眉:“我们不是一直都是仇人吗?难不成你还以为这回来是找你玩的不成?”
叶凌天心口一堵,对墨宁的行为万分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即便是我当初对你穷追不舍招你厌恶,却也不至于让你踏上凌云界来找我寻仇,我俩之间,真的有如此大的血海深仇吗?”
当然有!墨宁的眼眸一黯,想起了原主的种种遭遇,所有机缘尽数被夺的郁闷,被死缠烂打的恶心,以及临死前的不甘。再加上修真界一整界生灵的性命,这还不算血海深仇,什么才算呢?
墨宁当然想立马就宰了叶凌天,然而同原主即墨流云一样,叶凌天同样身负着凌云界的存亡。倘若自己动手,叶凌天固然身死道消,凌云界却也会如同前世的修真界一般分崩离析。墨宁又不是杀人狂魔,前世种种说到底都是点家天道的锅,万万没有让这一整界生灵赔命的道理。
因此,在与修真界那个废物天道沟通后,墨宁找到了另外一条和平摧毁点家天道的道路。
念及至此,墨宁望着叶凌天的眼神就格外渗人,直将叶凌天看得心头发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今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平静了。
叶凌天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乌鸦嘴这技能!只因自己这不太美妙的想法稍微一冒出头,就听得空中的墨宁忽然对着自己开口:“贵府这演武场倒是好生气派,我俩不若来比试一番,如何?”
浑身是伤的叶凌天顿觉自己身上没有哪一处不疼,脸色登时就垮了下来,一旁的叶稹正欲开口拒绝,却见墨宁的右手一挥,一阵柔和的红光便布满了叶凌天的全身。父子二人同时一愣,而后便惊讶的发现,红光所到之处,所有的伤口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作为被治愈的对象,叶凌天感觉尤为惊骇,随着红光的隐去,自己的伤势已然全部完好,内伤暗疾也被红光一扫而空,竟是不多时便回到了巅峰状态。
望着缓缓来到自己面前的墨宁,饶是对自己有蜜汁自信的叶凌天也开始苦笑了:“流云,你来了这么一出,我明显不是你的对手啊!还有什么好比的?”
“我说要比就要比!”墨宁的眼睛一瞪,见叶凌天好的差不多了,再次毫不客气的开口:“我也不占你便宜,如今你已经恢复到了实力巅峰,同为仙阶,倒也算公平。我再让你十招,出手吧!”
又扭头对一旁想打断自己的话,抢救一把叶凌天的叶稹说道:“叶族长你放心,比试点到为止,我不会要了他的性命的。”
叶稹紧绷的神色顿时就松了下来,心知墨宁这回是要来出口气,好好教训小儿子一顿。不过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叶稹也就不再开口阻止,说来他也觉得小儿子挺欠揍的,刚才还揍得正欢呢!如今有人代劳,叶稹也就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看着小儿子被虐。
唯有叶凌天内心憋屈,满脸郁闷的望着墨宁,心中梗了一口血。本想好好的给墨宁一点颜色看看,让她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强大,万万没想到装逼不成反被打脸,迅速被墨宁揍成狗。叶凌天的心中别提有多窝火了,又隐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某种属于自己的东西,飞快的消失不见了。
墨宁则负手而立,连噬魂剑都没出动,就这么随意地站在原地,一掌又一掌的将叶凌天拍到在地,脚步都未曾移动半分。
便是旁观者都忍不住同情了一把叶凌天,太虐了,实在是太虐了,被人找上门来这般羞辱,简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尊心强如叶凌天自然愤恨不已,目呲欲裂的望着墨宁,咬牙切齿一遍又一遍的对墨宁扔去无数攻击符篆与法宝,再配上自己凌厉的剑意,恨不得将墨宁当场宰杀,以报这奇耻大辱。
墨宁则笑眯眯地出手虐渣,再一看叶凌天每次失败后,从身上泛出的细小金光,墨宁的心情就更高兴了。这便是当初修真界额的废物天道告诉她的办法,每一界的主角都承载了这一界的气运,主角的安危与本界的存亡息息相关。墨宁不想让凌云界的生灵面临消散的结果,那就只能辛苦一点,一点一滴的剥夺出主角身上的气运金光。
办法很简单,让主角一直受挫,打击他的自信心,心生颓丧之意,气运金光便会从他身上离去,就如同前世的即墨流云一般,气运尽数被叶凌天所夺。即便是天道,也无法阻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中,叶凌天过得别提有多苦逼了!
那要命的祖宗即墨流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成天跟在自己身后,每当自己碰上了大好机缘,立马便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坏了自己的好事儿!
叶凌天简直一脸血啊一脸血,无数次在心中后悔,当初怎么就眼瞎的招惹了即墨流云这个祖宗呢?现在好了,报应来了,当初自己对她穷追猛打,另她心烦不已,如今换成即墨流云对自己紧追不放,以毁坏自己的机缘为己任,期间种种血泪史,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偏生自己还打不过她,只能由着这祖宗恣意妄为。
整整十年,墨宁不得不承认叶凌天身上的气运实在是太浓郁了,以至于自己费了十年的工夫才将他变为普通人。感受着点家天道的虚弱,墨宁不由冷冷一笑,所有的一切,终于要做个了结了。
当日自己的所作所为自是被点家天道猜到了自己的意图,以至于它几次三番的出手想要打断自己,却由于出手太过频繁,引起了大道的注意,只能老老实实龟缩了一阵。墨宁被她弄得心烦,直接将噬魂剑往空中一扔,时刻盯着点家天道的动作,再敢打歪主意便直接出手将它斩成齑粉。
此消彼长之下,点家天道自是虚弱不已,它本一片雄心壮志,想要吞噬其他天道以求脱离大道的掌控,却万万没想到在墨宁的手中栽了跟头,竟是想要不顾一切的拉着墨宁与修真界天道同归于尽。
墨宁怎么可能会让它得逞,眼见着叶凌天的实力一天不如一天,再次回到了他这具身体该有废物的水平,墨宁的心中毫无半点波澜,倒觉得极是解气。这样卑微的活着,对于眼高于顶自尊心爆棚的叶凌天来说,可真是生不如死。
至于还想疯狂一把的点家天道?墨宁的眼中冷意满满,终于不再管叶凌天的足迹,伸手抓开一道空间便来到了两方天道交界之处。
镇守在此的噬魂剑登时流光闪现,亲昵的蹭了蹭墨宁的手背,满是欢欣之意。
墨宁伸手握紧了噬魂,见双方天道僵持不下,点家天道已然处于暴走的边缘,正在酝酿令人心惊胆战的狂暴灵气,显然是准备拖着大家一块死。墨宁的眼中厉色一闪,瞅准了时机狠狠劈出了一剑,便见凌云界的天际出现了无数蛛丝般的裂痕,凌云界众人还来不及反应,又惊骇的望见天际红光弥漫,将那数不尽的裂痕迅速修补完好。
稳定了将要崩溃的点家天道,墨宁长舒口气,见新生的天道正在找寻背负气运之人,墨宁的眼珠一转,在修真界天道的帮助下找回了即墨流云的神魂,而后自己立马退出了这具身子,将它物归原主。
即墨流云一睁眼,便感受到自己浑身说不出的舒畅,隐隐能见到无数星星点点的金光汇入了自己体内。即墨流云不由一愣,虽然不知那些金光是何物,却直觉的自己占了个大便宜,一偏头,便见墨宁对着自己灿烂一笑。
“行了,我该做的都做了,叶凌天如今半死不活的颓废不已,想来你也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至于灭了骆仙宗满门的人,估计你也心中有数,报仇这事儿,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比较爽快。现在身子还给你,你该干嘛就干嘛,随你乐意。顺便说一句,你现在身负两方天道气运,随便你怎么折腾,倒霉的反正不会是你。”
即墨流云还来不及开口,便见墨宁爽快的一挥手,已然消失在这放天地。
第41章 被遗忘的主角1
穿过重重的空间通道, 墨宁还未睁眼, 耳边便是一阵聒噪之声, 女子特有的尖锐哭声简直比三百只鸭子同时嘎嘎叫还令人心烦。
墨宁被吵的颇为头疼,忍不住冷着嗓子低吼了一句:“闭嘴!”
哭声依旧, 连个间断都没有, 似乎对墨宁的斥责之声充耳不闻。
墨宁不由心生疑惑, 瞬间睁眼, 目光如炬的往哭声处看去。
入目便是一群满头珠翠的贵妇人正拧着手帕哭泣不止,一边拿着手帕拭泪,口中哀声唤道:“宓儿。”
一边用殷切的目光望着一旁的一位满头花白的老先生。墨宁见这老先生身着官袍, 正伸手为床上之人把脉,身后一侍从背着药箱恭敬而立,登时便明白了这位先生的身份,应当是宫内有品阶的太医。
这么说, 自己这回, 又是到了古代了?
只是这情景着实有几分邪性, 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刚刚还冷声吼了一声,屋内这么多人, 竟是没有一个朝自己望一眼的, 未免太过诡异。
墨宁心念电转, 再抬眼往那雕花黄梨木大床上望去。便见一脸色苍白的女子闭目躺在上头,呼吸微不可闻,显然是出气多进气少, 说不准一口气没上来就得去见自家先祖了。
这女子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倒是好一番花容月貌。便是如今面色苍白,不省人事,却依旧遮掩不住那天姿国色。
落在墨宁眼中亦是暗自称奇,上个位面的即墨流云容色自不必说,乃是两方世界毫无疑问的第一美人,又因修炼之故,满身的风华更胜朝阳三分。如今床上这女子,虽双眼紧闭,满面病容,单论相貌,竟是丝毫不输即墨流云。
饶是墨宁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赞叹,没想到这平凡的人间界竟然能生出如此钟灵毓秀之辈。
只是,这情景,颇有几分眼熟。墨宁眉头微皱,心道这场景自己应当是在轮回镜中见过的,却一时没想起来。墨宁登时垂眸,仔细的搜索着自己的记忆,还未找到,便听得床上的女子樱唇微张,吐出一声低低的呻吟来。
屋内的哭声登时一止,那几个哭得墨宁头疼的中年妇女瞬间抬头,眼中冒出的狂喜之色简直能刺瞎人的眼。当头一个身着云水绸缎制成的天青色衣裙的妇人一把就将床上的女子抱了个满怀,口中心肝肉儿的一通喊,泪落如雨湿了女子的半个肩膀,连连喜道:“我的儿,我可怜的宓儿,你可算是醒了!”
女子一睁眼,一旁的太医便忍不住闭了闭眼,心道这萧国公家的女儿当真如同传言一般的仙姿佚貌。先时人事不知昏迷之时,便姝色过人,如今就这般简单的一睁眼,顿时便让人明白了何为满室生辉。怨不得萧国公一家看眼珠子似的爱护着呢!
倒是墨宁突然想了起来自己这回的身份了,一时间嘴角微抽,望着床上刚醒过来的女子,犹豫着是否立马一巴掌给拍死她。
原主名为萧宓,乃是阳盛阴衰的萧国公府唯一一位姑娘。既是唯一一位,那么现在正被世子夫人抱在怀里的那个,自然便是只鸠占鹊巢的斑鸠了。
要说这萧国公府也是京城一大谈资,每代国公都只能生儿子,儿子再生孙子,接连三代,愣是连个女娃的影儿都没有,颇是羡慕旁人家香香软软的闺女儿。萧家的儿媳妇,生儿子不算高兴,要是生了闺女儿那才叫扬眉吐气呢!
然而天不遂人愿,如今的萧国公生有三个儿子,每个儿子又生有三个孙子,只把国公爷和仨儿子愁的直皱眉,等到最小的孙子都十岁了,两代大老爷们儿也就认了命,暗叹自己府上就是没有那闺女命!
这么多年都认命了,却不料世子夫人张氏忽然老蚌生珠,以三十二岁的高龄产下萧宓,国公府得知生的是个软软嫩嫩的女娃娃,全府都轰动了!投胎技能满点的萧宓过得是什么日子就不必说了。
更兼萧宓生的花容月貌,又极是嘴甜,阖府上下无一人不喜她,素来要星星不给月亮,简直是生在蜜罐中的日子。
更为难得的是,即便在阖府这样如珠如宝毫不讲理的宠爱中,萧宓竟然半点都没长歪,生在武将之家,却长成了一个才貌双全的大家闺秀,全无半分骄矜之气。
待到及笄之年,更是与名满京中的长宁侯世子沈琛定亲。沈琛本就爱慕萧宓多年,如今成功抱得美人归,更是一心一意的守着萧宓,宠了萧宓一辈子,此生无二意,死后不分离。
教科书一般的人生赢家剧本。
然而由于天道之误,萧宓的命运便来了个大转弯。十五岁那年,萧宓受丞相家嫡女所邀,前去参加诗会,却不慎落水,病了将近一个月仍不见好,萧家人索性就拘了太医在家,成天关注萧宓的病情。却不料,萧宓醒是醒了,却换个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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