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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那个人就真的那么好么？值得你为他费心费力？！
林源微微一愣，但很快点了点头：“霍昀不仅仅是对我好……在我最困顿的时候，他是唯一了解和包容我的人。倘若没有霍昀的话，就不会有现在的我……所以，我欠他的东西，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所以，她也想努力对男朋友好。
很快，航班到了。
告辞了林正哲，林源就登上了飞机。
林正哲目送着她的飞机加速，加速，收起了前后轮，然后冲上了瓦蓝瓦蓝的云霄。
却是，没有喜悦，只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
据他所知，三天后，霍昀要在北京打的官司，是和苏家的股权纠纷一案有关的。
霍、苏两家的战争，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
另一边。
半日后，林源走出了候机大厅。
——今天，A市一如既往地车水马龙，好像无论离开多久，这里都是如此繁华的模样。
打了车，林源先去了北城区的霍氏集团大楼。
在来之前，她没跟霍昀打招呼，满心想着给男朋友一个惊喜。
但她没想到的是，即将会看见怎样的一幅景象——
只见在北城区的边缘地段，在二十七层楼的霍氏大厦广场上，站着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日光的炙烤下，这些人持着各种钢管武器，愤怒地站在大门口，和楼内的保安形成了对峙的阵势。
——整个场面十分的危险，双方的人群都带了武器，气氛一触即发，阵仗搞得如同黑道火拼一样。
不远处，还有看热闹的人群在谈论着：“这是第几次砸场子了？”“不知道！这个大公司真的欠了这么多工人的钱？！”“是啊，听说欠款了好几亿呢！”“你说，他们会不会真的冲进去？！”“嗨，上次要不是警察来的快，说不定就要闹出人命案……”
林源站在taxi下车的地方，盯着前方愣了好几分钟。
她万万没想到，霍昀的面还没见着，先见到了此生难忘的场面。
***
半个小时之前——
本地的政府会议大厅里，一场霍家与苏家的谈判正在举行。
——今天这场政府主导的听证会，目的是调解两家的矛盾的。要知道：霍、苏两家都是本地的龙头企业，万一双方自相残杀了，对整个地区的GDP都会有影响。
然而，苏博青并没有到场，但是，他的心腹手下一个不少，统统来和霍昀“讨工资”了！
最近，霍昀吞并苏家的步伐，是越来越快了。
与此同时，苏家的那些老股东，老董事们，都开始联合对付霍昀。
毕竟，苏博青多少年的老江湖了，也不可能干坐着等死，就想出了这阴险的一招——
“……在座的各位政府领导们，下午好。耽误大家一点时间……我们是苏氏集团的合伙人，董事会成员……我们有一桩冤案，不得不上诉！”
“……早在三十年前，我们就在苏博青的手下工作了……苏氏集团的崛起，离不开我们的大力投资……但是如今，霍家占有了苏氏集团，就把我们这些参股的老员工，像是扫垃圾一样扫地出门，而且不给我们足额的赔偿金！”
“比方说这位仇女士，她是御苑记珠宝店的投资人，御苑记品牌的注册资本是1.2个亿。仇女士拥有12%的股份。按道理说，就算撤销仇女士的股东职位，也要将御苑记的股权保留。但是，霍昀却让她把这12%的股权吐出来，一分也不留！”
“我们当年辛辛苦苦投资了全部身家，到头来，霍氏集团却想白吃干净了我们！”
“我们的股权怎么办？！我们不拿到合理的赔偿金，我们绝不会向霍家妥协的！”
台上，这个“原告”发言人慷慨激昂。
在他口中，霍昀是十恶不赦的混蛋，是吞并苏家的罪魁祸首。
而他们，既是苏博青的心腹，也是被霍昀清洗的对象，更是苏家坍塌之际，最大的受害者。
他们的手中，多多少少占有苏家产业的股权。他们不甘心沦为丧家之犬，也不接受等额的赔偿金，所以，他们就开始漫天要价！甚至高到霍家出不起的地步！
他们要一个亿，两个亿，甚至是十个亿的赔偿金……
他们为了苏博青在闹事，势必要将事情闹大，要让全国的人都知道：霍昀欠了他们的钱，霍昀把他们这些“老臣”给扫地出门！
他们想让霍昀成为过街老鼠，甚至想勒索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要他为整垮苏家，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
但是——
法院的另一头，霍昀的反应却很冷漠。
他看着这些苏家的“心腹”，宛如看一个个跳梁小丑的表演。
以为用这种方法，就可以给苏氏集团续命了？那也实在太天真了。
在他看来，今天的这一招，不过是在掩盖两个事实而已：
第一，苏博青已经黔驴技穷了。他只能想出这种无赖的手段，煽动所谓的心腹手下来闹事。真的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放过苏家了？！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第二，所有的闹事者，只不过是在掩盖他们内心的软弱而已。
真的把台账摆在明面上，没几个人的赔偿金是过五千万的，更别提是过亿了。
所以，他淡淡吩咐了韩律师：“把这些人的话全部录下来，我们做我们应该做的。”
韩律师点了点头。
他们也在整理资料，要告苏博青当年赶走霍庆楠，是如何侵犯了霍家的权益的……
两场官司，都是大后天开庭，都在北京第一人民法院进行审判。
霍昀已经迫不不及待地想要去北京了。
如果不是官司缠身，他早就去见小女朋友了。
台上，那个所谓的发言人还在历数他的“罪状”，台下，坐了一排市里面的领导。有工商局的，有检察院的……
可笑的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在思念她。
——想源源此时在做什么？
如果知道这些事，源源会不会为他担心到睡不着觉？
仿佛这样的思念，已经深入骨髓，成为一种习惯了。
他改变不了很爱她的习惯。
又过了十分钟，苏氏集团的原告，终于发言结束了。
霍昀好整以暇，准备代表霍氏集团，在市区领导的面前发表意见。
然而，秘书小王匆匆赶了过来。
仅仅一句话，就让他淡定自若的态度，变了。
***
十分钟前——
林源望着不远处的人群，一脸的懵逼。
结合围观群众的谈话，可以推测出来：这是讨工资的农民工们。
她思忖了一会儿，准备打个电话给霍昀，问问你拖欠谁的工资了。
没想到，就在她掏出手机的这会儿时间里，不远处，对峙的场面忽然激化了开来。
刚才，霍氏集团的一个姓王的主任走了出来，他原本是想遣散这些人群的。没想到，推搡之间，有人把一口痰吐在了这王主任的身上。
王主任顿时火了，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们……你们就是一群讨债的流氓！活该跟着苏博青那个白痴，赔得倾家荡产！”
这下，人群的情绪彻底激动了。
——王主任既骂了苏博青是白痴，也骂了他们即将要赔钱了。
要知道，他们都是苏家的老工人，跟着苏博青干活儿的，多的人都三十几年了，少的也有一二十年了。
在他们的心里，苏博青是个十分和蔼的大老板，从来不摆董事长的架子，是本地很有口碑的儒商和慈善家，是员工心目中的完美领导。
如今，苏博青在非洲出了事，听说和什么走私人口有关。但他们不相信这些流言蜚语，觉得，这一切都是霍家为了霸占苏家，而捏造出来的谎言！
所以，他们对霍家是同仇敌忾。
加上赔偿金的问题没谈好，霍家强行收回股权，这些人早就满心的愤怒了。
如今，这个王主任一嘴贱，人群的不满情绪终于爆发开来了。
“哐啷！”一声响，是旋转玻璃门碎裂的声音。
门里的人墙，和门外愤怒的人群冲撞到了一起，场面顿时就混乱了开来。
林源举着手机，眼睁睁地看着：
不远处，发生的那一场大型斗殴——不，该说是大型械斗了。
这些来霍氏总部闹事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带着棍子，榔头等武器的壮汉，如今，这些“挺苏派”和霍家的保安混战成一片。
很快，就有人受了伤，地上淋漓开来鲜红的血迹。
路边围观的人群都尖叫了起来：“哎呀！那铲子砸到头了！”
“警察怎么还没来？！”
“嗨！人家在路口排了一排的大卡车，就是堵警车的！等警察来了，这边早就闹出好几条人命了！”
林源听见了不远处的惨叫声，却是霍家那边的人挨了打。
她的手掌心里全部是冷汗！
那个王主任被揪出了人群，满头满脸都是血！
再打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这时候，她却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对面的马路上，对这一切都隔岸观火着。
——偏偏那个女人她认识的：御苑记的褚经理。小时候，苏伯伯曾经带着她去过御苑记的总部，褚经理还给过她一个玉观音的。
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这是苏家和霍家的人在……火拼？！
犹豫了一会儿，她就朝着那个褚经理走了过去——毕竟，霍昀和苏家决裂的导火线是她，她不能置之不理，更不能眼睁睁看着霍昀的属下被活生生打死！
林源觉得，自己也是个人才，不远处百人混战着，场面极度地危险，她却淡定自若地打招呼：
“褚经理，好久不见了。您还认识我吗？小的时候，苏伯伯带我去探望过您的，您当时还给了我一个玉佩，是观音像吧？”
褚经理愣了愣，很快，就把面前的美女和小时候那个乖巧的女孩联系了起来，也是十分惊讶：“林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因为苏博青没把更换养女的事情，透露出去（以防有损他儒商的形象），所以在一些苏家老员工的心目中，她还是苏家的大小姐。
林源却笑道：“我是过来给您带句话的，伯伯让您今天先把人撤走。”
“撤走？是霍昀答应赔偿十个亿了吗？”褚经理问道。
林源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居然敲诈霍昀十个亿？！这是试图掏空霍家吗？！
再看看面前的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复记忆中的温婉形象了，不知道岁月是如何的不饶人，让当年的美女董事长，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怂恿着属下去和霍家流血闹事的……可怕女人。
但面对着这样的处境，林源不得不先撒谎:“……霍昀已经答应了。”
褚经理点了点头，向属下吩咐了几句，顿时，对面就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他们真的以为：今天政府出面搞得这一场“听证会”，让霍昀服了软，答应赔偿十亿……
既然有了钱，而且是比原本的赔偿金高出几倍的钱，他们也就停住了手——
林源看见了：那个嘴欠的王主任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好歹，打架停止了。她也是暗地里庆幸着：要不是自己了解养父苏博青死要面子，绝不会说出认错养女，更换养女这桩家门丑事，她也不会冒险上来，和褚经理谈判的。
“褚经理，我得先走了。”
她得溜了，去找霍昀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但，褚经理却对她说：林小姐，我把人收了回来，那请你和我一起去见苏董事长交差。
“……”
她又捏了一把冷汗。简直要骂街了：奶奶的，这褚经理怎么这么不讲理？！于是继续忽悠：“伯伯让我去……人民法院一趟，就不跟你去见伯伯了。”
“法院？他们今天不是在市政府举行听证会吗？！”褚经理露出疑惑的神色。
“案，案子还是归于法院审判的嘛！”
褚经理点了点头，这也有道理。但今天的“示威”，是苏博青亲自跟她批示的，如今停了手，她还有些疑惑的地方。说什么，也要苏博青的养女和自己走一趟，于是拉住了她的手：
“去见完董事长，阿姨亲自送你去法院。”
“我……”林源张口结舌。
——褚经理眼中的疑惑更浓了，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苏博青的养女自作主张，于是强拉着她上了车。
林源欲哭无泪，褚经理手下三四个保镖都在，她一个弱女子想要活命……就别反抗。
于是上了车，她迅速给苏楷和林正哲发了短信去：苏楷可以压一压苏博青和冯丽娇的，而且，林家是她的后台，苏博青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然而，她唯一担心的是，事情传到霍昀那边去，霍昀会怎么想呢？！
她祈祷着，霍昀千万不要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源源有恃无恐……
捉几个虫：
①源源是看到霍昀的属下快被人拍扁了，才不得不站出来的。
②她想溜之大吉的，奈何敌人的警惕性很高。
第57章 057 讨好
一辆宝马车缓缓地停在“金维天澜”小区外。
下午时分, 小区周围没什么人, 刺眼的阳光透过树荫投下斑驳的剪影。
褚经理先下了车，林源跟随着她，在三个保镖的“看护”下……走向了苏家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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