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派了小车送他们过来的,当小车驶进巷子里的时候,引来的周围邻居的围观,大家本来就对这新搬来的住户好奇,看他们大包小包的把车上的东西搬到房间时,过道和门口都有人站着好奇的打量。有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有磕着瓜子的妇女、有穿着破洞背心抱胸看热闹的大爷。
严聪聪全程黑着脸,面无表情,汀兰进房后,看着站在门口向里打量的邻居不好意思把门关上,干脆敞着门收拾起东西,也阻止了严聪聪要关门的动作,她知道现在邻里关系很重要,如果第一天搬过来直接把邻居隔离在门外,以后都难搞好关系了。
她把包里带过来的喜糖拿出来,分发给邻居,笑着对大家道,他们结婚不久,今天刚搬过来,希望以后邻里多照顾。
邻居们高兴的接过喜糖,见新人挺客气他们也笑着应承。
有人主动进到他们新房参观,有人带头后,后面陆续有人进来,严聪聪和汀兰说了一声出去逛一下直接跑掉了。
“你们这房子收拾的挺整齐的呀!哟,这家具怎么都刷成白色的呀,不过也怪好看的嘛!”一个着花色直筒睡衣的阿姨里面看了一眼道。
“听你的口音不是我们上海人吧?你那个爱人刚才都不吱声,脸色好凶的呀!”抱着孩子的年轻女性把糖纸剥了给孩子塞嘴里去。
“你们小两口都是外地来的吗?”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问话,汀兰笑着回答道:“我是Z省人,现在在上海上班,我爱人是上海人。”
“哎呀,你样貌好看,怪不得能嫁到上海!你爱人就是样子凶一点,长的挺是不错的。”
“你在哪里上班?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面熟?”
“我现在在电视台上班。”汀兰一边收拾一边道。她发现一个袋子里有好几瓶罐头、饼干、麦乳精、水果等,这应该是严奶奶放进来的。她拿起一个苹果塞给吃着糖果的小男孩,孩子愣愣的看了汀兰一眼,然后才伸出双手抱着苹果,朝他妈妈高兴的咧牙笑着。
他妈妈也高兴的一直说太客气了。
“难怪我觉得眼熟,你就是电视里主持普通话比赛的那个姑娘!”直筒睡衣的阿姨拍着手掌惊呼道。
她朝旁边的人大声道:“我们这石门弄可是来了一个名人啊!”
大家纷纷惊呼。
本来有认为她靠长相嫁到上海的邻人现在也都没了优越感,电视人现在在普通百姓心中还是很高大尚的。
有好奇的人继续打听道:“那你爱人是做什么的?”
现在邻里之间就好打听,如果遮着瞒着反而会引起他们无端的猜测。
“他是XX分局的公安干警。”
这下邻人更高兴了,身边住着个警察总是让人更放心一些,对于严聪聪刚才的黑脸他们都认为是正常的了,警察应该有威严。
本来这群人今天围观新住户也是想打探一下底细,他们担心搬进来不三不四的人或是外地流民那就麻烦了,之前装修时他们也来看过,一直没碰上新房主,前两天倒是来了一大批人参观,但是也没多停留就走了,他们也没机会上前问话。今天见他们终于搬进来,看到新住客是两个长相上佳穿着时髦的年轻人以后,他们已经放下大半的心了,现在打听又是高尚的职业,他们更满意了。
终于把邻人打发走,汀兰到外面接了水把房间家具地板再重新擦了一遍以后才把东西都拿出来归置。
她和严聪聪的行李大部份都已经搬过来了,今天带过来的是一些亲戚送的礼物和余下的一些小物件。
现在两个房间,里面的小房间她就打算做衣物间和杂物间处理了。里面也做了一整排的柜子,放了严奶奶准备的几床棉被、她的鞋子、皮包、各式的服装、风扇等等。
外面的这个大间,和门口呈直线的,放着一个柜子,上面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旁边一台录音机,下面是玻璃移门,里面有果盘等零散杂物。
柜子对面放着一张席梦思大床,铺着粉红色的床单被罩,床的左手边是一个白漆亮呈的衣柜,边上有一张两人座的沙发,右手边窗下放着一张梳妆台,白色的梳妆台搭配粉色窗帘,显得很清爽。梳妆台旁边还放一张圆桌,可折叠的,当饭桌来使用。房间主要是以白和粉为主,当时遭到严聪聪强烈的鄙视和反对,不过他和汀兰较劲最后肯定败北了。
汀兰杂物间里的锅子煤炉都拿了出来,放到了过道对面的公共灶片间。
到了灶片间,有一个收拾出来空着的位置应该是属于他们这一户的,汀兰把这地方又重新收拾了一次,把旁边黑乎乎的油渍都铲掉,用刷子把这里重新刷洗过,才放上新的炊具。
都收拾好以后,她见严聪聪还没有回来,不知道这家伙跑哪里躲着去了,正想着出去买点菜回来自己烧的时候,严大少爷晃悠悠的回来了,手里还提了一串香蕉。
看着人群都散了以后,他才吁了口气,把香蕉放在圆桌上,自己一屁股坐到床上,拉着汀兰坐到他的腿上。
汀兰顺手环着他的脖子,两个人亲昵了一会儿。
“你那里好了吗?”严聪聪问道。
汀兰红着脸不作答,当严聪聪要伸出魔手的时候,汀兰及时阻止了,问道:“我们中午吃什么?要不去外面买点米和菜回来我们自己烧?”
严聪聪想着就觉得麻烦,“我们外面吃一点得了,再去洗个澡,这两天累了,都没有好好休息。下午我们哪也不去,就在家躺着。”
汀兰白了他一眼,不过她也懒得自己烧饭收拾了,两个人又腻乎了一会儿就出门觅食了。
她坐在严聪聪自行车后到大马路上找了一家饭店,两人吃了碗面条就回来了。回到新居的时候,邻居们都正在烧饭,从灶间往家里端着饭菜,看到两人都客气的问他们要不要尝一尝手里的菜肴,汀兰连忙笑着婉拒了。
等两个人拿着洗漱用品出门去澡堂的时候,又引来邻居的问询,这天都没黑怎么这么早就洗漱了。汀兰红着脸,偷偷拧了严聪聪一下,都是他非要拉着她大中午的去澡堂。
不过汀兰今天上午收拾了一下以后,她身上粘乎,也是想洗一个澡了。两人喷香的从澡堂回来以后,就关上房门,拉严窗帘在家里不再出门了。
录音机里大声地放着邓丽君的磁带,床上的两个人在交缠着,尽情的释放自己。严聪聪这时候又感觉到新居的好处了。
晚上两个人相拥着靠在床上看着电视。
“明天下班后我接你一起到奶奶家吃饭吧,吃好我们再回来。”严聪聪建议道。今天出门前严奶奶几次的叮嘱,让他们以后下班去那里吃口热乎饭菜。
“明天我争取早点下班,我给你烧一顿饭吧,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汀兰道。
“你能把东西烧熟吗?”严聪聪调侃道。
汀兰咬了他手臂一口作为报复。
“你这拧人和咬人的毛病也就我能受得了!”严聪聪吡牙道。
“你皮粗肉糙呗!”汀兰笑了起来道。
“你细皮嫩肉让我咬一口试试。”严聪聪说完轻轻的咬上了汀兰的耳垂,她痒的嘻嘻笑了起来。
严聪聪心里一激荡,拥了上来,两个笑着又闹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新婚二
汀兰早上来单位的时候,是提着一大袋喜糖过来的,笑迎迎的逢人就发一把,很多不熟悉的同事现在也都知道她刚刚新婚了。
汀兰和同事们应酬完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台长的秘书就把她叫过去了。
周娟悄悄走到她身边笑着道:“你在婚宴的时候冷落我们台的一把手,这下要秋后算帐了,自求多福吧!”
汀兰朝她吐吐舌头,跟着去了台长的办公室。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间办公室,上次还是李颐要见她,台长着人把她叫来的。
这次她刚一推开门,台长就热情的从位置上起来,把她迎到了沙发上坐下来,亲切的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汀兰诚惶诚恐的接过,连忙道谢。
“小岳啊,你来我们电视台快一年了吧,我都没有时间找你好好聊聊,这是我这个领导工作失职啊!”陈台长五十来岁,圆脸,眼角笑纹颇深。
虽然历经两世,汀兰还是不习惯官方的客套来往,她心里琢磨着应答的话语,最后还是化为微笑,等着台长接下来的讲话。
“上次李处长来找你,我就知道你可不是一般的职工,没想到你竟然是严老的孙媳妇,小岳,你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哇!”
汀兰尴尬一笑。
“如果不是台里外出采访的人知道那天几个领导去参加你的婚宴,我都没机会赶上喝你的喜酒。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都不和台里提一声,这可不对啊!以后像这样的事情,肯定要和台里通气,单位也是半个家嘛,我们这些台里的领导也能算是你们的长辈了。”陈台长呵呵笑着道。
“主要是刚来单位不久,不好意思给同事和领导添麻烦,下次记住了,有事一定和领导提。”汀兰笑吟吟道。
“这就对啦!”陈台长满意的道,“你工作上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可以直接来找我,台里还是要多给年轻人机会,特别是像你这样优秀的电视人,更是要多挑起担子来。”
“我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的,我们组长也给了我很多学习和实践的机会。”汀兰回答道。
陈台长摸摸额头道:“我记得你参演过《西游记》的角色吧,我们台里下个月有一档栏目,是特别采访六龄童和六小龄童的,这个采访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汀兰微讶,这个节目之前的联系和接洽都是由台里一位资深的前辈负责的,肯定也是由他来主持采访工作,现在台长拍拍脑袋让自己去接手,这种摘果子的事她可干不了。
她笑着婉拒了,“谢谢台长给我机会,但是采访六龄童先生这个任务,我的经验不足怕有失误,还是多和前辈们学习一段时间再说。”
陈台长笑着道:“年轻人对自己要有信心。”
汀兰笑而不语,没有点头应承下来。
陈台长见此也不再多说了,和汀兰提到有机会拜访严老等话以后,就放她出去了。
汀兰走出台长办公室,长长呼了口气,和领导打交道可真是累。
不知道是不是消息已经传播出去,汀兰感觉现在台里的同事见自己客气和热情了许多,反而让她有些不适了。
虽然采访六龄童先生的事被她拒了,但是下午台里就出了调命,正式把她调到气象播报组,以后上海电视台的天气预报就由她播报了,得到这样一个每天固定的出镜机会,真像是陈台长说的给她加担子。
她毕竟不是播音专业出身,对于主播工作还是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幸好不是让她马上走马上任,汀兰觉得接下来她可要好好跟着前辈学习播音了。
晚上下班,她骑着新购的女式飞鸽牌蓝色的自行车回去了,路过家附近的晚市,买了一些菜和大米,放在自行车后座驮回家了。
汀兰回到住处,把自行车锁在房前的过道处,把大米和菜卸下来拿回房间,她把盆碗拿出来,把米菜都洗了,还把严聪聪奶奶放在袋子里给他们带过来的腊肠拿出来切成一小块,和大米一起放进电饭煲里焖熟。
电饭煲现在还是稀罕物,这是她办嫁妆时添置的。电饭煲平时都是放在房间里烧,放在外面怕有人会拿走。
她在洗菜的时候,这时这块公用的烧饭间也都挤满了人,各家下班的人也都开始着手准备晚饭了,六点多外面天色已经灰暗下来,这里面更是暗黑黑的一片,汀兰看着一小块地方,每家人过来都把自己灶台前面的灯开了,小小的地方顿时亮黄黄的一片,亮的都有些扎眼睛了。
她一边切菜一边心里纳闷,这时旁边一个人开口道:“小岳呀,你多方便,靠得我近,灯也不用点了呀。”说话的是搬家那天来过的那个穿直筒花睡裙的中年阿姨。汀兰听人叫她富洋姐,她的房子也是正好在汀兰隔壁,平时进出只看到她一个人,汀兰不知道她有没有其他家人。
“这里中间拉个灯泡点上就很亮堂了,怎么点了这么多灯?”汀兰不禁好奇问道。
“哎呀,这么弄,这电费不好算的呀,像你们小年轻烧饭少,平时用到电肯定少的呀,我一个人烧饭快,也是省的,有些人就不一样了,一大家子人,菜多烧半天,三顿都在这烧,这灯一天要用,那不划算的呀。”富洋姐和汀兰解释道。
汀兰脑子蒙圈了半天才算懂这笔帐,都说上海人计较,还真是的,宁愿一个小灶间各家都自己点灯,也不愿公共一个灯源,免得帐算不平。
她现在也才醒悟了刚才富洋姐的话,原来自己没有点汀,是借她灯的光,自己占了便宜了。她笑笑的开了灶前连接自己房间电线的电灯。
汀兰菜烧到一半的时候,严聪聪已经回来了,他看见房间半掩,饭桌上的电饭煲正在咕咕的烧着米饭,往灶片间一探头,那里黄澄澄的灯光里一群女人正在烧饭,汀兰穿着围裙也在锅前翻炒着,严聪聪心里满满的暖意,他拿出脸盆和毛巾,从房间里拿出笼头的拧子,到过道处自家水笼头上安上拧开,接了水把脸冲洗一把擦干净。再接了一盆干净的水,把汀兰的毛巾放进去,打算她进来的时候,也可以擦把脸。
汀兰把番茄蛋汤端进来的时候,看到严聪聪已经回来了,她高兴的笑了,刚要开口,严聪聪道:“外面还有菜吗?”
汀兰点头,“还有两个菜。”
“我去端进来。”严聪聪大跨步的到灶片间,一声不吭,也不和周围的人招呼,直接端上菜就回来了。
汀兰看见旁边脸盆里干净的水和边上挂着自己的毛巾,她会心一笑,搓了一把毛巾擦了一下沾满汗水的脸庞。
这时饭也烧好了,汀兰盛出腊肠蒸饭,配上一碗蕃茄蛋花汤、一碗香菇炒青菜、一碗红烧河虾。
“我本来是想买鱼的,可是卖鱼的人不肯给我杀好,所以只能买虾了。”汀兰以前去超市或市场买鱼,都是杀好装袋的,谁知道现在都是直接卖活鱼,她根本不敢处理。她知道严聪聪喜欢吃鱼和肉。
严聪聪扒了一口腊肉饭道:“下次你买回来,我来杀。”
汀兰噗呲一笑,她没办法想像严聪聪杀鱼的样子,恐怕最后他是直接把鱼剁碎了吧。
“你多吃菜呀!”汀兰看着严聪聪闷头吃饭,对青菜不屑一顾的样子,不满道。
“我又不是你,属羊的,喜欢吃草!”严聪聪笑着躲开汀兰夹过来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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