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哼了一声,甩着袖子一摇一摆地就进了王府。
门前人寥寥无几,大门口仅两个守卫站着,门一关,一阵风过,带起地上尘土,高进觉得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天!!!
他没听错吧?!五皇子妃竟然当众打了宸王妃!还能不能愉快了!
宸王可是出了名的宠妻,他简直无法想象五皇子知道这事会是什么表情。
会打他出气吧?
一定会的……
想到这,高进欲哭无泪,拖着比来的时候还要沉重的步伐往宫中走去。
……
“气死我了!没用的废物!”
凌王府,心兰院内,一阵噼里啪啦后恢复安静,可不过眨眼的时间,一道尖锐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施燕然拿起桌上的玉壶重重地摔到地上,玉壶应声而碎,在屋内响起刺耳的声音。
紫苏紫叶二人跪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
施燕然摔完东西看着她们,瞪着眼,一脸怒容,连带着指着她们的手指都在发抖。
“没用的废物!都是没用的废物!本妃养你们何用!”
说着,上前便对着紫叶的膝盖就是一脚,紫叶吃痛,倒吸一口冷气,却是丝毫不敢反抗,“王妃教训得是,奴婢甘愿受罚!”
“好!”施燕然气得胸前上下起伏,二话不说,对着门外的人便道:“来人啊!把紫苏给本妃拉出去,重责三十!”
真是气死她了!
在大街上被人冒犯不说,竟然还好巧不巧的遇上什么王爷?
如果早早地把人给抓起来不就没事了?竟然害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这口气,她实在咽不下去!
“王妃息怒,王妃息怒!”紫苏跪着走到她脚边,拽紧了她的裙摆,说道:“事发突然,奴婢等人实在不知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您打也好骂也好,可千万别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滚开!”施燕然一脚将她踢开,力道大的立马将人给踢倒在地。
“息怒?”她怒极反笑,重重地在凳子上坐下,头上的珠钗因她的动作大幅度地晃着,“你让本妃怎么息怒?五皇子不来心兰院,你们连一点法子都想不出,出门在外又帮不到本妃一点忙,你自己说说,本妃要你们何用?!”
好不容易,在杀死那个扫把星以后她成功被过继到周氏名下,成了嫡女,也如愿以偿地嫁给了她想了很久的人,可偏偏老天就是要给她开玩笑!
嫁进来不光有她,还有那个本不该随她一起来的,施矜月!
周氏的亲女儿,尚书府的正经嫡女!同她一天被送到这凌王府,一个为妻一个为妾!
在得知她才是正妃后她心里的高兴和激动无以言表,毕竟对于她来说,她只不过是个被过继的名不正言不顺的嫡女,竟然能坐上这凌王妃的位置,比一个正经嫡女还要有幸,这怎么能不让人高兴呢?
虽然她有猜测过周氏这么做的目的,但不管如何,结果如她所愿就是好的。
五皇子,那个在朝中名望颇高的皇子,凭着非凡的外貌和满身的才学在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朝中人皆在猜测,将来的太子定当非五皇子莫属,若真是那样,那她岂不就是太子妃,就是以后的皇后了?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以至于在出嫁的前几天整夜整夜都睡不着。
那个男人,从她见到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心动了,成为他的妃子,为他诞下子嗣,是她此生的梦,而如今这个梦分明已经实现一半了,可偏偏就有人来挡她的路!
“王妃息怒,”站在一旁从一开始便未发一语的孙嬷嬷在这个时候开口。
施燕然眸眼一眯,抬头看她。
孙嬷嬷上前,眼睛一瞥,示意紫苏退到一边,而后说道:“王妃,您应该庆幸今天紫叶那丫头输了,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本妃的脸都让她给丢尽了,你还让我庆幸?孙嬷嬷,你不是老糊涂了吧?”施燕然气得脸都红了,欲继续发作,孙嬷嬷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奴婢是老,可这心里明白得很,”嘴角勾了勾,孙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而后松开了手,继续道:“王妃,这逞一时之快得一世之悔,这个道理,我想往妃您应该明白。”
闻言,施燕然身子一震,捏着茶杯的手松了松。
孙嬷嬷见状,上前去将房门关上,折回后看着施燕然,额上的褶子因为她皱眉的表情更深了,“先不说当时如果真的把人给抓住了惩罚了,您心里倒是痛快了,可您想过那之后的事吗?”
“之后的事……”施燕然喃喃,心里渐渐平静下来。
趁着此时,孙嬷嬷点头,“王妃可知今日拿下紫叶那丫头的,是何人?”
施燕然抬眼,眸光狐疑。
☆、第112章 惊艳,这个男人很漂亮
她于两月前嫁进凌王府,除了皇上和皇后以及宫中几位后妃,她见得人并不多,且身为女眷,是不能擅自和其他男子私下有来往的,今日只听那人自称“本王”,一时慌了心神,竟也没去追究其身份。
孙嬷嬷一看,无奈地摇头,而后叹气,“据两个丫头描述,如果奴婢猜得没错,当时出现的定是颉王殿下。”
“颉王?”施燕然疑惑地看着她,心里开始回想。
“没错,”孙嬷嬷颔首,“颉王性情阴晴不定,宫中鲜少人和他有过多的往来,差不多四个月前,颉王对外称有恙在身,于是皇上特赦他可在家休养,待身体痊愈后再上朝,王妃嫁过来两月,不知道此人也是情有可原,可依奴婢看,那颉王殿下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颉王,宫中出了名的放荡不羁,桀骜不驯,当时封王的时候,年仅五岁的他便想以“桀”字来作为自己的封号,可皇上觉得此字着实不吉,硬是按照封王的惯例,将封号定为他名中一字,恰巧也同音,小孩子好哄骗,于是也就这么过了。
“不罢休,他还想怎样?”施燕然说的话开始有些底气不足,“本妃左右没有将那个女人怎样,他又没有真凭实据,难不成还能治本妃的罪不成?”
被封为凌王的五皇子长期不来她的院子,明明她才是正妃,可偏偏施矜月那个贱人却得独宠,外人都道她和王爷夫妻情深。
可那分明就是假象,如果每日只一起吃两顿饭便是夫妻情深的话,她宁可饿死,她不过是觉得烦闷上街了一趟,竟然也能遇上麻烦,难道,全世界的人都要和她作对吗?!
孙嬷嬷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又气上了,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你啊,从小性子就急,万事都学不会隐忍,也就只有对小芩”
“嬷嬷。”声音陡然转冷,抬眼,施燕然的一双眼中正泛着冷意,模样似是只要她说出接下来的话,就会连她这个陪嫁的嬷嬷都不放过。
孙嬷嬷噤声,转而说道:“王妃,依老奴之见,颉王一定会因此事找上王爷,而王爷届时必将来找你,到时候你可千万别说其他话,只管认错就是,说自己只是一时被人气到了,所以才会出手,请王爷原谅,如此一来,王爷只会觉得你是因一时不快才会和人起冲突,即便是罚,也不会有多重的。”
身为下人,主子的地位和权势才是影响他们 ,只有主子好了,他们这些下人才会跟着好,且她身为陪嫁嬷嬷,也是眼前这位的奶嬷嬷,她哪里真的忍心看她在府中被人说三道四。
“认错?”施燕然很是不甘心,抱怨道:“如果他能真的像外界说的那样对我好一点点,我也不至于这么暴躁了。”
走了一个施小芩,来了一个施矜月,她施燕然还真是和施家的那些小贱人没完没了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孙嬷嬷说,“何况你现在是正妃,府中的女人还有谁的位置比你大,你得学会忍,这样才不会被人看笑话,也免得了那妒妇之名,长期下来,王爷必然会看到你的好。”
闻言,施燕然抬头看了看她,咬唇,眼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却是没再说话。
……
“锦娘!你可算回来了!”锦娘刚被南苍术抱进王府,正感叹于王府的精致构造,没想只不会儿功夫就到了正厅,才进门,她家娘的声音就传来了,一抬头,就见她冲这边跑了过来。
“娘。”
“怎么样,这小子在路上有没有把你弄疼,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曲柔一上来便关切地在她身上看了一遍。
锦娘看着她,笑了笑说:“娘,我又不是小孩子,哪有这么脆弱。”
说着,敛起了笑,问道:“听苍颉说你遇上麻烦了,到底怎么回事?有没有被怎么样?”
而且,不是说正在里头哭上了么,看她这样,连眼睛都没红一下,不像是在哭啊。
说起这事曲柔就满肚子火,抬眼嚷着让自家儿子把人抱进房间放到床上后就开始抱怨上了,还不忘添油加醋把那五皇子妃说得罪大恶极。
“锦娘你说,那种人是不是就该被雷劈死?”抱怨到最后,她抬眼,气哼哼地看着自家儿媳,如是问道。
锦娘看她这摸样忍不住笑,“好了娘,你别因为这事把身子给气坏了,依我看啊,这种人根本就不值当你气成这样,没准你在这气得不行,人家还在暗处笑呢。”
前世的她不就相似吗?
感恩戴德的以为全天下就只有那个人对她好,可谁能想到后来从她背后给致命一刀的就是她呢?
“她敢!”曲柔眼睛一横,浑身气质显露无疑,眼中肃然,看得锦娘微震。
果然还是皇族中人。
锦娘暗忖,随即安抚道:“娘,你可知那五皇子妃是何人?为何会当众如此嚣张?”
施燕然当初想方设法想成为嫡女嫁的人不就是五皇子?
不过依着她的身份即便是嫁过去也只能是侧妃,应该不会是她。
“鬼知道,”曲柔不高兴地瘪嘴,蓦地又勾起了一抹邪笑,“我已经让苍颉去查了,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报了。”
看着她脸上的笑锦娘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直觉那位什么五皇子妃估计要倒大霉了。
“启禀王妃,太医已经到了。”
外面响起丫鬟的声音,曲柔从床上起身,让人把人给请了进来。
来的是太医院的何太医,进屋便冲曲柔行礼,模样看着敦厚,约莫五十来岁,面貌慈和,给锦娘把脉诊断后开了药方,他的话不多,整个过程下来除了病情外并无过多的交谈。
待人走后锦娘被勒令在床上休息,曲柔吩咐了屋里的丫头好生照顾着以后出去了。
人走后,然而锦娘并无一丝睡意,身上的痛因为适才换了药后已经缓解了很多,她也想多多休息也好让伤好得快些,可一闭眼就是前世临死前的事,扰得她心神不宁的。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回乡情节?
因为她在这受的苦,所以即便是现在的她表面看着与施家并无过多的关系,但心里却总能因为那件事不安生,抬眼看着帐顶上的精致绣花,锦娘开始琢磨。
现如今她人已经到了京都,且现在的身份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就是她不知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施家发生了哪些变故,她必须得将现状弄清楚再说。
“娘不是叫你休息,怎么,睡不着?”男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锦娘收起心思看过去。
一身黑色锦服,腰间正黄色腰带,袖边银色祥云绣花,胸前赫然一条四爪金蟒,双目炯炯,似有万千气势,不怒而威,再往上,男人玉面白皙,面如玉冠,凤眼平静无波,一头雪白的头发上他显得更加显眼。
这是锦娘第一次见他这种打扮,一时竟晃了神,看得有些呆了。
这个男人,真的好漂亮。
南苍术的视线在她的双眼上定格了一下,顺势听到了他小妻子的心声,心中不免有些愉悦,可毕竟是男子,竟然被赋予“漂亮”一词,多少让他有些不舒服,于是上前,在床沿边坐下,刻意板着脸。
“又不听话,莫不是你想一直都躺在床上?”
☆、第113章 撒娇,夫君最好了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锦娘这才回神过来,而后惊觉自己竟然看得看得失神了,脸上一阵热,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忙去扯他的袖子,说道:“我哪有,何太医说了,这都是皮外伤,没有你们说得这么严重,腿上的伤过两天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一直躺在床上,那她一定会闲死的,她现在可是还有正事没做呢。
“所以你就胡思乱想,急着出府去?”
一看她的神情,南苍术压根不需要去听她的心声就猜想到,怕是他的小妻子现在身在曹营心在汉,一心想着报仇,恨不得马上就从床上飞出去。
“这都被你看穿了,”锦娘也不反驳,瘪了瘪嘴,松开手说:“也不是说马上就得出去什么的,就是心里总惦记这事。”
她原本想的是来了以后就能很快得知施燕然的近况,可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她得知了也没什么用。
“好了,”南苍术看着眼前因之前失血过多而导致的苍白的小脸,心中终究不忍给她冷脸,语气放柔了不少,大掌在她脸上摸了摸,说道:“你且不用担心过多,施家的事我自会让人去查明,这几天你先在府中好好休养,届时也好按你的想法去做你想做的事不是更好,切记,急则生乱,明白吗?”
小妻子要做的事他自然是要支持的,而且在来之前,他家小妻子就明言禁止他一来就使用暴力,没办法,那就只有由着她的法子去做了。
锦娘在他掌心蹭了蹭,点头,“夫君,谢谢你。”
这个人 ,在得知她的身世后不仅没有嫌弃,还一直在身边安慰支持,甚至还扬言要让手底下的那些兽们将施燕然给吞了,若不是她开口制止,怕是现下就去了。
她本以为此生的报仇只会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可没想到他会如此支持她,似乎只要他在跟前,她就无比安心,就如现在一样,方才还乱成一团的心,看到他,就安了。
“又来了,”南苍术不悦地瞪她,“不是让你别动不动就道谢么?又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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