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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伊人归

时间:2017-10-09 16:50:09  作者:伊人归

  “可能是宁王殿下自己,也有事要求观音吧……”
  退避的马车之中,议论之声被抛在脑后。
  马车停在南海寺山门之外,并不进寺,而是从山路绕到后头。
  香火的气息从寺中飘出,浓重得呛人。
  一路走上山林,靠近山脚的地方还有些小路,并附近山民开垦的菜畦。
  再往后头的荒山走,小路狭隘了起来,林间鸟鸣也清幽异常。
  元魁在前头开道,一面走,一面用佩剑劈开路两旁的荆棘。
  “这条小道杂草丛生,殿下才一个月没来,荆棘就把路没住了。”
  他一面劈,一面朝身后的宁王抱怨。
  每回来都要披荆斩棘,宁王就是不肯让他们修好路。
  “无妨,若是把路修缮好了,反而会有人去打扰母妃清静。”
  宁王耐心地跟在后面走,一面打量着附近山林的景致,和自己年初来的时候还是一样。
  这片荒山,除了他们和法源师祖孙,也不会再有人来了。
  过了山林茂密处,眼前豁然开朗。
  一处断崖边上,一座小小的孤坟立着。
  坟头有两株松柏树,与整个山林之中,枯得只剩躯干的树木格格不入。
  一看便是有人刻意移植的。
  身后跟随的侍卫,将手上的提篮送过去,宁王接过提篮,在坟前矮下了身子。
  元魁朝身后一挥手,众侍卫都退避到不远处。
  “母妃,孩儿来看您了。”
  提篮里头,是一小捧带着芬芳的兰花。
  宁才人喜欢兰花,总是在春天的时候,摘下来别在发鬓和衣襟上。
  她的周身,便带着兰花的香气。
  当时太过年幼,他几乎都记不得了宁才人的容貌,只记得那一袭兰花的香气。
  出宫建府后,他便在府中的暖房里,一年四季种上兰花。
  每回来看望宁才人,便带上一把。
  “小时候,我以为您就是喜欢兰花。那么香,那么甜。后来才明白,是因为那个兰字。”
  楼兰的国号里,带的正是这个兰字。
  她从来没有提及过自己是楼兰人,却在喜好上,掩不住她的思乡之情。
  “那个时候我总不明白,父皇为何对您如此狠心。明明知道您是清白的,也知道您并非自焚而死,却不肯追查。甚至,把您葬在这个小小的荒山。”
  他曾怨恨过,以为是宁才人出身太低,才使得圣上待她如此轻率。
  乃至于对自己,也从来没有舐犊之情。
  一直到,那封带着六瓣兰的信,送到他的手中。
  六和兰,音同楼兰。
  他在接到信的一瞬间,以为是楼兰人的诡计,要分崩大周的皇子挑起事端。
  他在心中嗤笑,打开了信封,却再也笑不出来。
  “直到接到舅舅的信,孩儿才知道。原来父皇对您的轻率、凉薄,甚至是无情,都是因为您出身楼兰。”
  即便她文才再好,汉话再精通,也改变不了血统的真相。
  圣上可能待宫中任何一个嫔妃真情,唯独不可能给她半点真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是每一个帝王,都深谙的道理。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孩儿被寄养在贤妃膝下,受的种种委屈父皇不闻不问。他明明知道的,整个宫城都在他掌控之下。他只是不想知道,所以装聋作哑。”
  楼兰女生下的孩子,虽是圣上的亲生骨肉,也注定低人一等。
  在圣上心中,从未将自己,视为亲生骨肉。
  所以他再怎么努力,圣上也不会夸赞他,对他只有一个冷冰冰的称呼,宁王。
  年关大雪,圣上让他离京去抚恤灾民,看似恩典,实则让他饱经风霜。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因为,他身上有一半楼兰血脉。
  “母妃,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也许我早就不会奢求,父皇还能宠爱我、夸赞我了……”
  从前,他对圣上敬畏,疏远,心里却藏着期待。
  总是期待有一天,圣上会看到他的好,会心疼他的委屈。
  如今想想,真是笑话。
  哪怕他现在在朝中声名鼎盛,圣上也从未想过,把储君之位交给他。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让晋王学会争斗,更加强大。
  上天待他轩辕泽,何其不公。
  坟前的兰花甜香四溢,他模糊的眼前,依稀出现了宁才人的身影。
  她一袭白裙,飘摇若仙,发鬓兰花清雅。
  细看那面容,却和沈风斓沉在莲花池底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那一日长公主府里,一身白裙春裳的沈风斓,和他记忆中的母妃——
  太过相似。
  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开始念念不忘,求之不得。
  ……
  兴庆宫中,卫皇后饮下了参汤,慢慢陷入了沉睡。
  太医做了个手势,福王妃把哭得快断了气的福王,用力地从地上扶起。
  福王抬起头来,面上糊着一大把的鼻涕眼泪。
  见是太医有话要说,这才用宽大的衣袖抹抹鼻涕,跟着福王妃走了出去。
  “福王殿下,王妃娘娘。皇后娘娘睡着了,一时三刻,还不会有事……”
  太医又说了一大串话,暗示福王夫妇,卫皇后的大限会来得很慢。
  “快则明日,慢则拖上两三日,也是有的。”
  她中的是慢性毒,五脏六腑慢慢衰竭而亡,不会那么痛快。
  福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卫皇后这样的死法,还不如痛快死去来得好。
  可要是她一下子就去了,福王心中又难以接受……
  太医看了福王妃一眼。
  福王现在这个样子,也就只有她能劝慰一番了。
  福王妃点了点头,示意太医先行退下。
  “殿下,咱们先回府吧。明日一早沐浴更衣后,带着福昀一起来。”
  卫皇后今夜还去不了,他们待着这里,反倒不像话。
  福王仍是浑浑噩噩的模样,任由福王妃拉着他,走出了兴庆宫。
  身为人子,生母故去,他伤心也是人之常情。
  福王妃便一路小声劝慰,又是说理,又是哄骗。
  这才将他哄上了回府的马车。
  “王妃,母后要是真的去了,本王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他耷拉着脑袋,像个孩子一样沮丧。
  “殿下,母后年事已高,终有一去的。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总不能事事依赖母后。”
  福王却猛然抬起头来。
  “不会的,若不是贤妃那个毒妇,母后会长命百岁的!都是贤妃,她跟宁王母子两个,没一个好东西!”
  福王气愤地捏起拳头,面皮紫涨,恨不得打贤妃一顿。
  “殿下,难道您没看出来吗?母后是自愿的,这一回,并非贤妃设计陷害。”
  福王妃幽幽道来,镇定地看着福王。
  “那个霜冷是母后特意养着,用来反咬贤妃一口的。上一回马兜铃之事,是贤妃所为不假。这一回,却是母后的设计。”
  当时寝殿之中,圣上、萧贵妃,还有她福王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霜冷的所有证据,都是指控上一回的事,并非此次。
  上一回,卫皇后只是身体稍有不适,这一次却是致命的。
  谋害皇后这样的大罪名,贤妃怎么敢如此轻率而为?
  只不过是圣上对皇后还念一点旧情,加上他本就知道贤妃的某些恶行,才顺势而为罢了。
  在后宫之中,人心的争斗,从来不是靠什么证据。
  靠的不过是,圣上信任,或是不信任。
  想处置,或是不想处置罢了。
  福王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从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脑子有问题。
  经过了今天,他才真的觉得,自己十分愚蠢。
  只有他一个没看出来,这件事的真相。
  “你是说,母后为了拉贤妃下水,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母后怎么会这么傻呢?不会的,不会的……”
  福王妃叹了一口气。
  “并非如此。母后这些年,身体本就越来越差了。加上殿下被废,母后被软禁夺权,她先前又中了马兜铃的毒……一系列的事,让她心力交瘁,身子越来越差。”
  “我想,母后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了。索性最后痛快一把,把贤妃拉下水去,免得死了都不安心。”
  福王妃所言,句句有理。
  比起福王这个亲生儿子来,福王妃这个儿媳,对卫皇后的侍奉更加尽心。
  她明白卫皇后的身体状况,更清楚地明白她的心思。
  卫皇后在病榻之上,看着贤妃,露出的那个笑容。
  福王妃一眼便看懂了。
  “殿下,母后这是用她的性命,为她自己多年被蒙骗报了仇,也为殿下扫除了一个障碍。贤妃这个毒妇失了势,就不怕她再害咱们了。”
  福王妃握着他的手,耐心地安慰他。
  福王连连点头,他知道,卫皇后所作的一切,必定是为了他好。
  她或许冲动,或许狠毒,或许常常有昏招、败招。
  但她绝不会害自己。
  因为这个世上,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
  他也只有她,这么一个母亲。
  福王涕泗横流,呜咽的哭声,在黄昏的长街上显得凄凉。
  就像一个离家的孩子,找不到回去的归途。
  福王妃将他搂在怀中,像对待一个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的背。
  “哭吧,殿下。哭出来,就会好受许多。”
  他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抬起了头,对着外头的车夫大喊——
  “去晋王府,本王要去晋王府!”
  福王妃一时惊愕。
  “这个时候,殿下去晋王府做什么?”
  福王一把抹去自己的眼泪,红着眼,严肃地看着她。
  “母后就要去了,我不能让她死后还背着污名。我要去找沈侧妃,把那件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说清楚!”
  ------题外话------
  一个真相的揭开,伴随的是另一场风浪。
  宁王得知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储君后,会怎么做?
  第一次上鲜花榜,现在已经掉下来了,还是谢谢小可爱们这几天送的鲜花哟!


第154章 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晋王府中,正是厨房预备晚膳的时辰。
  黄昏的日光长长地投映下来,福王略显笨拙的身影,朝着晋王府里横冲直撞。
  “福王,福王殿下?”
  门房的管事有些错愕,不知道一脸眼泪鼻涕的福王,跑来晋王府做什么。
  卫皇后都快断气了,他还有心思到处瞎跑?
  “本王要见你们沈侧妃,快让开!”
  福王试图往里闯,可他身形肥胖,哪里闯得过侍卫们的层层阻拦?
  “殿下!”
  福王妃从身后赶上来,连忙拉住了他。
  “殿下要见斓姐儿,也得容底下人去通报一声。你这样子往里闯,像是什么话?”
  福王妃的话,说出了管事的心声。
  有在这里拉扯的工夫,还不如让他进去通报,说不定已经回来了。
  福王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摆了摆手。
  那个管事连忙进去通报,顺便用眼神示意侍卫们,将福王拦好。
  “门外发生了什么事?”
  莫管事闻讯赶来,便见那个门房的管事,急急忙忙跑进来。
  “是福王来了,指名要见娘娘!”
  “这倒奇了,娘娘一向厌恶福王,他怎么会巴巴上门来寻呢?”
  莫管事嘀咕了一声,忙朝天斓居赶去。
  “福王要见我?”
  沈风斓同样诧异,和轩辕玦对视了一眼。
  两人正在屋里下棋,一听莫管事的话,默契地停了子。
  那棋盘上,沈风斓的白子大杀四方,已经快将黑子吃干抹净了。
  “让他进来吧,不好把大嫂嫂丢在门外。”
  沈风斓淡淡说着,丝毫不觉得有何不妥。
  福王府一个南青青,一个福王妃,在沈风斓眼中,都比福王要有面子。
  要不是看在她们的份上,福王想踏进晋王府,只怕都不容易。
  轩辕玦起身道:“请福王到正房去吧,我们在那里见他。”
  他知道沈风斓不喜欢福王,还是别让他踏进天斓居的好。
  福王夫妇进了正房前厅,沈风斓抬头一看,福王妃给了她一个无辜的眼神——
  她也不知道,福王为什么一定要急着见沈风斓。
  再看福王眼睛鼻子通红,便知是尚未回府更衣,便赶来了晋王府。
  一见到沈风斓,福王眼睛一亮。
  “四弟,沈侧妃,本王有件要紧事同你们说!”
  他一屁股在太师椅上坐下,急道:“今日在宫门前,你同本王说的那些话,本王终于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沈太师寿宴那夜,是本王的母后给四弟下了药,让他进了你的院子?”
  他上气不接下气,在兴庆宫哭得太狠,使得声音都沙哑了起来。
  “你怎么会这样想?!四弟,你也是这样想的?你们都被骗了,这件事根本不是母后所为!”
  轩辕玦和沈风斓同时盯住了他,目露惊疑之色。
  这件事铁板钉钉,早就没有争议了。
  他们也不再为此事为难福王,或是卫皇后。
  甚至晋王府和福王府两家,还因为轩辕福昀和龙婉的感情,变得友好起来。
  福王为何现在来翻案?
  轩辕玦眉头一蹙,“当初御前对质的时候,不是大哥口口声声说,亲眼看见我进了桐醴院么?也是大哥向父皇首告的,不是你和皇后,还能是谁?”
  福王一拍大腿,急得什么似的。
  “我那是听宁王说的,是宁王假装喝多了酒,把这事告诉我的!我那时是想在父皇面前邀功,可什么下药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啊!”
  “不仅我不知道,母后那里,我也可以担保!她虽然出过不少昏招,有时候都不同我商量,但是事后一定会告诉我的!这件事,和母后也没有关系!”
  福王的字字句句,像是一块块大石,压得沈风斓喘不过气来。
  他说,是宁王所为?
  怎么会是宁王所为?
  轩辕玦一下子理清了头绪。
  福王所言,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当时派人查探过,太师府里的奸细,是宫里派人联络的。
  宫中不仅有卫皇后,还有一个贤妃。
  而他当时试探福王,指责他对自己的陷害,福王其实并没有理解。
  福王以为,轩辕玦在指责他,向圣上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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