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去哥们儿,你是上世纪穿越来的吗?”范小圆拽着他快走起来,“西班牙吉事果——做得最好吃的还是得看咱北京南锣鼓巷!”
与此同时,大熙朝夜色渐深,摄政王放下了最后一本奏章,打着哈欠准备去沐浴就寝。守在门外的宦官却在此时进了屋,呈上了一卷明黄:“殿下,陛下那边……下了道旨。”
“什么旨?”范臻好奇地接过来,定睛一看,竟是为麟德贵君找寻名医名药的。
这让她觉得十分诧异,怔了一会儿,失笑:“这丫头,还跟我较上劲了?”
宦官深深地低着头,不敢接这个话。
摄政王描绘精致的朱唇微微地一扯:“得了,也有大半年没见过陛下了。备车吧,我去紫清园看看。”
于是一刻之后,马车便不疾不徐地驶了起来,驶出皇城、又驶出京城。
马车驶得很平稳,车里还有厚厚的垫子,为了让摄政王好好睡一觉,原本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足足行了两个多时辰。
抵达紫清园时,天色已蒙蒙见亮。摄政王看了眼天色,往里走去,在紫清园宫人们诚惶诚恐的簇拥下,吩咐道:“陛下必还没醒,不用扰她,孤王看看麟德贵君去。”
她很好奇地想要亲眼看看,麟德贵君现下到底是个怎样的处境。
女皇转了性子,真对麟德贵君好了?她不太信,因为在她的了解里,麟德贵君就不是女皇会喜欢的人。
或者说,在她眼里,麟德贵君除了一张脸生得委实绝美之外,其他地方根本一无是处。如果她是先皇,她一定不会往自己的女儿身边,放这样一号人。
然而踏进清云台的一刹,摄政王便惊呆了。
放眼望去,廊桥那边的大殿外守着的宫人,依稀都是御前宫人的装束。
真稀奇啊……
范臻觉得有趣,沉了沉色,一步步走了过去。
“殿下。”摄政王的到来令宫人们多少有些意外,他们躬身一揖,听到她问:“贵君怎么样了?”
那宦官谨慎地禀说:“还好。”
还好?
摄政王勾唇一笑,曼妙的声音透着股邪魅劲儿:“那,请出来见见吧。”
“……是,下奴去禀一声。”那宫人说着,立刻进寝殿去回话。摄政王没多看他,美目一转,果然毫不意外地瞥见廊桥那边有个御前宫人的身影悄悄地溜了出去。
有趣,真有趣。
范臻蕴着饶有兴味的笑意步入了殿门,在右侧的椅子上施施然落了座。
至明阁,刚醒过来的范小圆被这飞来一笔震得差点晕回现代去:“谁来了?!”
“摄、摄政王殿下来了!”来报信的小宦官直擦冷汗,“殿下刚进园子就直奔清云台而去,恐怕贵君……”
她现在再下个黑手,麟德贵君绝壁受不了啊!
范小圆当机立断:“备轿,我立刻过去!”
“是!”小宦官当即要去传话,又被她叫住。
她定住心神想了想:“告诉宇文客,摄政王去了清云台,我去救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西班牙吉事果的梗,是从好基友宴宴那儿来的
宴宴去英国留学,中间去西班牙旅游了一趟,吃了当地正宗的吉事果
吃完后给了个诚恳的评价:论西班牙吉事果,还是得看北京南锣鼓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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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灰原幂KID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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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范女皇、摄政王、麟德贵君、宇文御子就要坐一块儿打麻将了【不是
感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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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纯黑
清云台寝殿,在高烧中虚弱到思维迟缓的麟德贵君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宦官在说什么。
他锁起眉头:“摄政王?”
“是,摄政王已经……已经在外头了,请您一叙。”掌事宦官一额头的冷汗,“已经差了人去至明阁禀话,只是不知陛下此时醒没醒。您看……”
麟德贵君牙关咬紧。
其实,他可以选择对摄政王避而不见,因为他是宫中男眷,摄政王召见他并不合规矩。
但是,以摄政王的权势之大如果真想做什么,他避而不见是没用的。而且,假若摄政王是因为对什么事心存不满而来存心找茬,他避而不见的后果只会更加糟糕。
此外,他也确实不愿向摄政王示弱。
麟德贵君于是冷笑了一声:“更衣。”
“……贵君!”掌事宦官直惊得一哆嗦,慌忙劝道,“贵君您伤得重,高烧也还未退,一旦摄政王……”但麟德贵君已然咬着牙撑身起了床,掌事宦官在他身边跟了多年,心下也知他不会听,只得暗叹一声,招呼宫人进来服侍更衣。
更衣时,宫人们轻手轻脚的,小心到了极致,中衣的面料又足够柔软,倒不至于磨到伤口。但直裾腰带勒上的刹那,即便宫人动作再轻,麟德贵君也还是轻吸了口凉气。
然后他接过药碗,将还微烫的药汁一饮而尽。又接过帕子擦了把嘴,便提步向外殿走去。
摄政王范臻闲闲地坐在外殿喝着茶,心下正饶有兴味地猜着是陛下会先赶来还是麟德贵君会先一步出来,便听到了侧后方传来的脚步声。
麟德贵君走到她面前,恭肃一揖:“殿下。”
即便他宽大的衣袖和行礼的姿势遮挡了大半面容,但范臻还是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惨白得不似活人的脸色。
她于是轻笑了一声:“贵君也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范了。”
她有意没道免礼,麟德贵君状似安然地径自直起了身。摄政王眸光微凛,但明艳的笑容为改半分,打量了他片刻,又说:“孤王倒真有点意外。没想到贵君你浪费了这张足以蛊惑圣心的脸这么多年之后,竟然还真做了件蛊惑圣心的事。”
“殿下何出此言?”麟德贵君声音虽虚,反问起来却气势不减。
摄政王端起瓷盏抿了口茶,仿若没听到他的反问:“伤成这样还能让陛下不弃,看来你比孤王所知的要有本事。”她说着,笑意中有些许妖异的阴狠漫了出来,“但你最好把这份傲气压下去一点儿,不然孤王会很后悔,那天没在你脸上也印一道伤。”
“姨母要是经常有这种想法,最好尽快找太医看看!”女皇的怒语掷入殿中,二人齐齐一怔,麟德贵君旋即转身施礼:“陛下。”
“贵君免了。”范小圆一边说着一边在脑内吐槽——这位姨母是心理变态吗?同时,她转头看去,正施施然起身见礼的女子却转瞬令她的思绪卡壳。
——卧槽,好美!
范小圆看着传说中的摄政王懵逼。
她之前听说了,摄政王二十有七,比她大十岁。但眼前的这位看起来也就二十二三,是个霸气冷艳的小姐姐。
她可比她在现代的姨母要美多了。在现代,范小圆算是全家最漂亮的一个,长辈们都说,她的长相集齐了家里所有人的优点。
而现在,她看着这位姨母,心里一个小人儿咔嚓跪地。
她倒抽着气,赶忙看了眼脸色苍白的麟德贵君,才艰难地重新摆正心态:不!这个小姐姐!是个邪恶的小姐姐!
然后,邪恶小姐姐·姨母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陛下今天好大的火气。”
“哼。”范小圆鼻中冷哼,撑着气势走到主位前一坐,“姨母您在贵君面前威风个什么劲。再说,我后宫的人,您身为摄政王说见就见、说叫走就叫走,传出去不好听吧?”
——范小圆顺利说完的瞬间,暗自松了口气!这点话她暗搓搓地措辞了一路呢,生怕画风不对会露怯,精挑细选之后才找了这么几句目测绝对没问题的话!
摄政王对她的态度大有些意外,睇着她怔了怔,转而又明媚地笑了起来。她的手向下一垂,一柄折扇从衣袖里滑出,被她就势握住,转而便挑上麟德贵君的下巴:“贵君你侍君这么多年,竟还没能让陛下信你的忠心,也太不济了。要不孤王给你指条明路——以死表忠贞怎么样?”
范小圆:“?!?!”
卧槽,权臣当道剧情不少见,权臣在皇帝面前公开做出这种“调戏”皇帝后宫的举动,她真没见过啊!
范小圆陷入二度懵逼,麟德贵君苍白的面色上泛起一层潮红,羞愤地别过脸去。
“姨母您……”范小圆实在没扛住一瞬的气虚,缓了缓才重新生硬起来,“贵君伤还没好,姨母别为难他。”
“哟。”摄政王短促的一声笑,悠哉哉地落座回去,目光在二人间一荡,啧着嘴摇起头,“陛下竟然向着贵君说话,好几年没见了啊。”
范小圆喉中轻噎,生怕再多说会露怯,冷着脸噤声不言。
与此同时,听完宦官报信的宇文客已经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直奔到了清云台外。
宦官来传话的时候,宇文客刚把药方默写完,听说范小圆去清云台“迎战”摄政王后,一把抓起药方便夺门而出。但当清云台出现在眼前时,他忽地冷静了三分,谨慎地将药方叠起来收进了衣襟,才继续往里走。
一路狂追他而来的宦官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御子,御子您别……别啊……”
“你害怕就先回去,我没事。”宇文客头都没回,坦坦荡荡地走向清云台的大门。
殿内,摄政王笑吟吟地睇视着女皇:“孤王想问陛下一句,您这搜寻天下名医名药的旨,是真喜欢上了他,还是为跟姨母赌气呢?”
范小圆和麟德贵君都一怔。
“陛下要是真喜欢,为一国之君放在心上的人,找也就找了。如果是为赌气……”
门口的两个宦官突然齐齐喝道:“哎您等等——”
宇文客冲入殿中,驻足一揖:“陛下。”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定到他面上,摄政王止话一奇:“这是哪位?”
麟德贵君轻声道:“……是陛下新封的御子,宇文客。”
“哦,新封的?”摄政王清亮的双眸又多打量了宇文客两眼,旋即笑起来,“那看来陛下那道旨果真是在跟姨母赌气了。既然如此,我跟陛下陪个不是,搜寻名医名药就免了吧。陛下您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这样的找寻,一趟下来,要费多少人力物力呢?为了跟自家人赌个气,给您从来不喜欢的人费这份心思,不值当的。”
麟德贵君神色微一颤,颔首揖道:“陛下,臣先告退了。”
“……贵君等等。”范小圆连忙叫住他,又再度看向话里明显藏针的摄政王,索性直截了当地戳穿她说,“姨母总拿话刺贵君干什么?他到底怎么得罪姨母了,姨母不妨直说。”
“陛下您跟孤王抬这个杠就没意思了,他经年累月地挑拨咱们姨甥关系陛下您又不是不清楚。”
摄政王睃着麟德贵君冷然轻笑,范小圆心中理直气壮地反驳:不!我不清楚!
但没等她再开口,摄政王那双美眸已看向了宇文客。她好似对先前的话题无比厌烦一般,吁了口气,改口聊起了别的:“宇文御子来,有什么事?”
“……”宇文客被摄政王周身充斥的病娇气息搞得一哆嗦,他沉了沉息:“臣觉得……”
三双眼睛都看着他。
“臣觉得……摄政王方才的话,言之有理。”宇文客把话题又引了回去。
摄政王盯着他的眸中透出探究,麟德贵君淡然不作反应,范小圆一脸:“?!”
宇文客你哪边的?!
“这个……”宇文客斟字酌句道,“劳民伤财确实不合适。但陛下担心贵君出事,也是人之常情。”他说到这儿一顿,如同需要捧哏般抬眼,“对吧陛下?”
“……正是。”捧哏圆立刻接过话茬,她瞟一眼摄政王,平心静气道,“我劳民伤财不对,姨母您把人打成这样就对了?贵君是我身边的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姨母您难道不该告诉我,让我来处理吗?”
她找回了被摄政王带跑偏的节奏,争辩得抑扬顿挫,有理有据。
哟呵——
摄政王觉得很新鲜。先皇驾崩十年了,第一回听这个外甥女跟她争主动权。
她不相信人的性子会说变就变,除非,身边有谁在影响她。
摄政王于是带着几分惊奇看向宇文客,纤指侧支着额头,满含笑意的目光直盯到宇文客背后发毛。
“有意思。”摄政王给了这样一句评价,又看了两眼,说了声,“长得也不错。”
“……”宇文客有一种自己正被大BOSS调戏的错觉?
摄政王朱唇微抿,略带着几分思忖,复开了口:“不扰陛下了。这位新封的宇文御子……孤王想跟他单独聊几句。”
气氛微微一凝。
接着,女皇尚未发话,却闻宇文御子掷地有声地扔出来两个字:“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几天的评论太逗了,
站宇文客or贵君的都很正常,
但是站“宇文客X摄政王”“贵君X摄政王”“宇文客X贵君”“女皇X摄政王”的都是什么邪教啊哈哈哈哈哈哈!!!
☆、Chapter 20. 黑白黑
整个气氛都一下子冻住了。
范小圆懵然看着宇文客,麟德贵君窒息地看着宇文客,摄政王似笑非笑地看着宇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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