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哦,”南寒又给她夹了块牛肉放到了她碗里,嘴角牵出温柔的笑,“陈幽在满世界找你,你出去相当于自投罗网。”
“我就出去一会儿,他不是神,不会发现的。”
南寒摇了摇头,“不把你放在我眼皮底下,我不放心,”他想了想,“你成天待在家里也无聊,等我有空了,陪你出去走走。”
沈清眠放下了筷子,有些置气,“你这样,和陈幽又有什么区别呢。”
南寒垂下了眸子,一脸受伤,“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想你再被他抓走了,我不确定下一次,能不能再找到你了。”
“可这样躲着他,又有什么意思呢,”沈清眠扯了扯嘴角,“做坏事的是他,凭什么我像一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
南寒拍了拍她的手,“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很久,等日子久了,陈幽就不会再执着于你了。”
“希望吧。”沈清眠抽回了手,把杯中的果汁一饮而尽,“我回楼上休息了,你慢吃。”
南寒好脾气地笑了笑,“嗯,清清,放宽心。”
“好。”沈清眠应道。
类似的对话沈清眠和南寒进行过好多次了,无论她是强硬的还是温和的提出要出去走走的想法,都被南寒以太危险、不让她出去是为了她好之类的语言给堵了回来。
他说话时如春风拂面,不会让人产生恶感,但态度很坚决,这算得上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软禁了。
偏偏沈清眠要当做不知道,还要抱着感激之情和他说话,维持这关系。
这几日沈清眠和南寒处的相安无事,他早先向她表白了,但言语和行动还算规矩。
她过得很是安逸,若是南寒对她没有想法,或者她有足够的能力不受他的控制的话,她很乐意在南寒家多待一段时间,静静等陈幽找来。
沈清眠哪能看不出南寒的想法,南寒是个雅致的,有耐心的人,不喜欢用强迫的手段,更希望她身心上臣服于他。
反正她就在他家里,有足够的时间和她相处。他等了太久了,不急一时半会儿。
沈清眠乐的他有这种想法,虽以正大光明的借口软禁了她,但到底没有强迫她做出不愿意的事情。
这几日,她发现南寒的耐心快到头了,偶尔会做出些暧昧的举动。
有一瞬间,她捕捉到他看自己的眼神几乎与陈幽看自己如出一辙了,让人感到心悸。
沈清眠倒是想态度强硬些,无理取闹些,使得南寒让她离开。她就怕南寒姿态强硬,没有半点迂回的可能,于是一直在试探着他的底线。
她得尽早离开这里。
她可以花大把的时间、感情在陈幽身上,但不想在他身上投注感情,哪怕是假的。
南寒毕竟不是她的攻略对象啊!
……
在南寒家里待了近一个月了,沈清眠被他照顾的很好,好得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南寒追求她的手段,和陈幽当时追求她时的用得手段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但不会让人感觉过度热情。
南寒总能掌握好分寸,调度地相当得宜。
她有一点感动,其余再没有半分情绪。
她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而已,不会停留很久的。
这些天南寒前所未有的忙碌,早出晚归。
偶尔沈清眠会在白天遇到他,神色疲惫,但眉目间难掩兴奋,似乎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他越这样高兴,她心里越是忐忑,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假装被南寒的照顾给感动到了,言语之间不见疏离。让他觉得她的攻略是有成效的,防止他失去耐心。
又过了几天,南寒重新空了下来。
如往常一样,沈清眠吃完饭打算回房间休息。
南寒放下了碗筷,叫住了她,“清清,先不要上楼。我们去客厅坐一会儿,我有事情跟你说。”
沈清眠嗯了一声,心跳得突突的,直觉告诉她,这话怕是对她没任何好处的。
……
俩人去了沙发上坐下,沈清眠静静的等南寒说话。
南寒说:“陈幽破产了,欠了大量的债务,自身难保。”
沈清眠意外,“怎么会破产?”
在前一世,陈幽把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技术和资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没有半分破产的可能性。
南寒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困惑道,“你不高兴吗?”
沈清眠嘴角荡开一抹笑,“开心啊,可以继续无拘无束的生活,”她解释,“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南寒动作不疾不徐地替她泡了杯茶,“他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顾及不上你了。”
沈清眠接过了茶杯,只觉得烫手的很,“陈幽……”她放下了茶杯,“唉,不提了。”她不信他会如此轻易破产,“谢谢你这段时间时间的照顾。”
南寒看着袅袅上升的雾气,一字一顿道,“我感到荣幸,”他再一次坦诚,“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侧头看她,也不说话,在等她回应着。
沈清眠见他再一次把话挑明了,心里清楚总拒绝回避会让南寒失了耐心,保不齐会做出让人失控的事情来。
于是,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低下了头,佯装羞涩道,“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有一点点喜欢上你,”她随即苦笑,“可我一想到上一段失败的感情,就忍不住退却,我不敢尝试了。”
南寒握住了她的手,热意传达了她的手心,“我和陈幽是不一样的,我会尊重你,爱护你,绝对不会枉顾你的意愿,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
她抬头看他,“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让我可以慢慢喜欢上你,主动的接纳你。”
南寒轻啜了一口茶,笑眯眯地道,“好,我等你,”转而安慰道,“关于我喜欢这件事,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他解决了陈幽这个大难题,又因陈幽当初设计沈清眠的缘故,几乎绝了她重回娱乐圈的可能,他对她很放心。
他有足够的时间和她玩这恋爱游戏,直到她彻底喜欢上自己。
自上一世到这一世,沈清眠心里存着一个疑问,南寒为什么会喜欢上她?
她和他相处的机会不多,南寒喜欢上她这件事,几乎是毫无缘由的。
见今天气氛正好,沈清眠抛出了这个搁在心里很久的疑问,“南寒,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喜欢我哪一点?”
南寒脸色温柔了不少,“很久很久了,”久到快要模糊了那段黑暗的岁月,他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呢。”喜欢的不得了,喜欢的发狂了。
沈清眠:……
说了等同于没说,她没有听到有用的信息。
她低头喝了一口茶,避开了他那温柔而又炙热的视线。
她说:“我明天想出去走走。”
南寒想了想,“这周末吧,我陪你一起出去逛逛。”
“可以的。”沈清眠弯了弯嘴角。
他第一次松口了,总归没有限制她的自由,等他一点点放松对自己的看管,相信很快就找到机会离开的。
……
沈清眠和南寒出去逛了几次街,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暗地里也跟了几个,她当不知道。
他足够有耐心,陪着她到处瞎逛,从来不喊累,做事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沈清眠却半点开心不起来,他看得她太紧了,她找不到一点溜号的机会。
但她依旧对逛街活动乐此不疲,日子长了,当南寒觉得她只是热爱这项活动,并没有其他想法,或多或少会放松警惕的。
……
一天晚上,沈清眠肚子有些饿,于是下楼吃了点水果填填肚子。
回房的时候,她碰到了小郭,端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杯醇香的黑咖啡和蛋糕。
她看着那咖啡的颜色都能感受到它有多苦,她道:“南寒还在工作啊。”够辛苦的。
小郭点头,“抱了一堆文件回书房,估计会加班到很晚。”
“嗯。”
“嘶……”小郭一手捂着肚子,半弯着腰,还不忘把盘子端平。
沈清眠见她表情痛苦,忙问,“是哪里不舒服吗?”
小郭咬的下唇都发白了,断断续续地道,“我好像……吃坏肚子了,疼的厉……害,”她把托盘放到了沈清眠的手上,“拜托你把咖啡送到南总的书房里,他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不会理会敲门声,你直接开门进去就好了,我……忍不住了。”
沈清眠眼睁睁看着小郭离开了她的视线,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托盘,罢了,就去送那么一趟吧。
书房就在走廊尽头,沈清眠走了过去,轻扣房门,站了一会儿果然没人回应,便直接开门进去了。
书桌上堆了些文件,有些乱,但并没有看到南寒的身影。
她把托盘放下,转身打算离开。
“清清,找我?”
南寒的声音忽然右方出现,沈清眠循声看去,瞧见一排书柜旁边有一扇门,他就是从里边走出来的,刚才被她忽略了过去。
沈清眠说:“我是来送咖啡的,小郭身体不舒服,我代她来了,”她看了眼桌上的文件,“这么多文件,今天都要处理完吗?”
“尽量在今天处理光吧。”南寒揉了揉太阳穴,拿起了那杯咖啡,咕咚咕咚喝了半杯,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清眠看着都觉得苦。
南寒邀请道,“书房最里面是我的秘密花园,你想去看看吗?”
“改日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沈清眠下意识就拒绝了,“等你有空了,再带我过来看吧。”
南寒微笑,“一时也处理不光那些文件,”他抓住了她的手,道,“来,我带你去看看。”
再拒绝就显得不给南寒面子了,沈清眠只好跟了去。
……
小门里面是个封闭的空间,没有一丝光亮。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南寒把灯打开,沈清眠下意识扬起手背遮了遮。
适应了光线后,她观察起了南寒口中的秘密花园。
下一秒,她诧异地眨了眨眼睛。
四面墙包括天花板都是黑漆漆,挂满了油画,内容都是她,姿势各异,让人想起江南初春的桃花,大漠的飞雪,或冷或暖,都美到了极致。她的那双眼一如既往的流露出多情与妩媚,嘴角勾起的弧度略显凉薄,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以一种悲鸣而又怜爱的角度,在看着别人。隔着油画,她都能感受到那冲天的妖气。
像她又不像她!
这么多幅油画,得画多久啊!
“很美吧。”
沈清眠承认,“美轮美奂,都是你画的吗?”
“嗯,你上次不是问我喜欢你多久了吗?我想可以告诉你了,”南寒在旁边缓缓开口,“在我很小的时候,你就出现在了我的梦中,日日在梦里和我相会,陪我长大成人,我以为它只能是个梦,”他笑了笑,“没想到我会在现实中见到你,托刘导的福,我们还一起拍了电影,有了相处的机会。”
“所以你在没见到我之前,就爱上了我?”沈清眠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爱的压根就不是我,而是梦中的女子,我恰巧和她长得一样而已。”
这就是他会爱上自己的真相吗?
系统也太有创意了吧,竟然想到了入梦这一招,仔细想想还有些带感。
南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一开始喜欢的确实是梦中的你,我也疑惑过是否喜欢的只是梦中人。和你接触了一段时间后,我确定我爱上了你,和梦无关,只与你有关,”他又道,“那个梦,不过是上帝给我开了一扇门,让我能精准无误的找到你而已。”
他期待地看着她,想要得到她的回应。
“这或许就是缘分吧,”沈清眠脸颊微微泛红,烦恼道,“我还没准备好,”她真挚地看着他,“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和过去告别。”
南寒宠溺道,“清清,我等了你那么久,不在乎多等一会儿。”
沈清眠感动道,“南寒,你真好,谢谢你理解我。”
鬼扯呢,把她带来这个地方和她诉衷情,不就是想要自己有个更加明确的表态吗?
她敢打包票,若是她拒绝的话,他就使出些手段让自己答应了。
“我回去休息了。”
“我在这儿多待一会儿。”
沈清眠走出了那扇门,走了几步之后转头,见到那扇门悄然合上了。
想到在黑沉沉的压抑的环境了,南寒与那些有关与她的画独处着,心情有些复杂。
得快些离开了,南寒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她得赶在南寒下一次让她表态的时候离开,她不愿违背本心,也不愿意失去自由。
南寒一人坐在略显空旷的屋子中央,看着墙上的每一幅话中的沈清眠都在朝自己笑,眼神幽深了些。
他以为他可以慢慢等,等她主动走向他。
真的和她朝夕相处后,他发现以往习以为常的等待变得漫长和难熬。
果然,自制力这词一遇到了沈清眠,就会被无情的碾碎,被风吹散。
他等不了多久了,他抬手,虚虚地勾勒着画中人的模样。
陈幽是丧家之犬,沈清眠成功从大众视线中消失,一切都刚刚好,为他创造着机会。
等待,也许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了。
……
第二日沈清眠在餐桌上没有看到南寒,她挖了勺果酱,用抹刀在吐司面包上慢慢涂抹着。
她问站在一边的南寒,“南寒呢,没起床吗?还是早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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