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一觉,但是自己之前是住在信浓房间的,现在这个时间,信浓大概也在休息,抱着总不能跟小短刀抢床的觉悟,千寻在经过鹤丸房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推门走了进去。
毕竟鹤丸一会儿还要去当番嘛!
毫无同情心的千寻冷静的抖开了鹤丸的被子,动作十分娴熟的钻了进去。大概是因为在当猫的时候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她睡的毫无心理负担。
所以,当鹤丸暗中逃番回答自己的屋子之后,一眼就看见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床铺中央,鼓起了一个圆圆的小山包。
他沉默着走过去,然后曲起手指,不轻不重的在千寻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疼……”千寻一脸茫然的睁开了眼睛,她显然还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好看的鸳鸯眼里盈满了水雾。
不管是猫也好还是人也好,刚睡醒的千寻杀伤力永远是最大的,因此,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鹤丸还是忍不住抬起手看了看,暗自嘀咕了一声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前来抓捕逃番鹤的烛台切推开门的刹那,看到的就是,半坐在鹤丸床铺上的千寻,她手里还抓着被子的边缘,此刻正微微抬起头,等着坐在床上的鹤丸帮她揉额头。
然而,这个姿势对于烛台切来说,怎么看怎么奇怪“……”烛台切觉得自己的手开始颤抖了,他悲痛欲绝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鹤丸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他回过身,面色深沉的说道“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这种不好的预感一直延续了好几天,究其原因就是因为烛台切总有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注视着他。
同样注意到烛台切异常的还有御手杵,总是会一不小心担心过头的御手杵在纠结了几天之后,终于跑去问了烛台切究竟发生了什么。
烛台切纠结了很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终也只是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鹤先生……似乎很喜欢小千呢。”
“嗯?”御手杵对此表示了不解“我也很喜欢小千啊,你难道不喜欢吗?”即使变成人也依旧可爱活波的少女,无论出现在本丸的哪一个角落,都足以点亮本丸,让被乌云遮蔽的庭院,在一瞬间鲜活起来。
烛台切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于是他沉默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但是过了一会儿,他又补充了一句“小千,也应该很喜欢鹤先生吧……”
御手杵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真的是这样“这么说也没错,虽然鹤丸总是惹小千生气,但是小千也就上去咬几下就算了。中午也经常看到她去鹤丸那里蹭床……”
烛台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是突然,御手杵又加了一句“不过,小千对别人也是这样的吧,半夜去蹭床什么,闹着要抱抱什么的,她之前不是经常这么做吗?”
倒不如说,是对谁都可以撒娇,只不过咬鹤丸的次数比较多而已。
烛台切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但是躲在屋子外面偷听的加州清光却选择性的过滤了御手杵的后半句,将“小千,也应该很喜欢鹤先生吧……”记在了心里。
真是太过分了,加州清光露出了愤愤不平,他作为世界第一可爱的付丧神,从来没有享受过半夜枕头上长出猫的待遇。
于是气愤不已的加州清光非要拉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鹤丸去道场手合,结果十分不幸的输给了鹤丸。
沮丧的清光低着头穿过树林走回了长廊,正好碰见了和三日月喝茶的千寻,她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看上去哪里都怪怪的清光,看上去有些担心。
“你这是怎么了?”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晃了晃清光的手臂。
清光当然没办法将手合输给鹤丸的事情告诉千寻,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不让我给你涂指甲?”
三日月淡淡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千寻对于这种莫名出现的诘问感到了疑惑,她放下了杯子,纠结了很久之后说了一句“我觉得我不太适合……粉色和红色……”
为什么这么说,明明超适合的!清光鼓起了脸颊,他自认为审美一流,觉得没有比粉色更加适合千寻的颜色了。
但是,他又从这句话中看出了千寻的松动,于是他干脆妥协了,目光明亮的询问着千寻“那小千你想要那种颜色呢?”
彼时三日月刚刚回来,还没有换下出阵服,深蓝色的狩衣如同微微暗下的天幕一样华丽,她被深邃却又纯粹的蓝色所迷惑,于是顺口说了一句“就深蓝色吧。”
三日月闻言微微回过了头,他眼眸中的新月依旧明亮,在看到千寻也在看他的时候微微笑了起来,用一种温和的声音说道“嗯,蓝色也很适合你呢。”
加州清光的脸更黑了。
但是,即使每天过着这样看起来无比和谐的日子,千寻也并没有多开心,因为她在做了诸多尝试之后,终于确认了自己已经失宠了。
被拎着脖子送到温泉了外面的白猫绕着原地转了一圈,然后狠狠的扑上了木制的栅栏,但是任凭她在外面怎么叫,里面都没有人来给她开门。
为了缅怀一下过去长时间将付丧神当猫爬架和睡垫的日子,最近几天,她十分难得的变回了猫。但是奇怪的是,以前看到她总要蹲下来摸一摸的付丧神,现在看到她的表情却十分的微妙。甚至如果被她缠的时间长了,还会绕着她走。
他们时常露出一种好可爱好想抱的眼神,却迟迟没有人付诸实践。最令人难过的是,假如有人终于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头,通常手刚刚伸出来就会被人拎着领口拖走。
没有人喂零食,半夜去蹭床会被赶出来,千寻觉得这样的猫生和之前的反差太大,她一时接受不能。
于是,悲愤不已的千寻,终于在四月末的一个晚上,在漫天的星晓为大地镀上一层银光之时,离家出走了……
她认认真真的写了一封信拜托狐之助交给付丧神们,对着被灯笼照亮的长廊冷笑了一声,然后就踏上了返回尸魂界的道路。
她之所以可以来本丸当审神者,似乎是时之政府和真央那边达成了某项协议,可以让她暂时休学一段时间,但是,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却还是要参加的。
踏上了这场写作离家出走读作参加考试的旅途,千寻觉得自己的心情十分复杂,时之政府那边曾经提到过可以让她带一位付丧神,但是被她拒绝了。
虽然她在心里将暂时离开的原因写的很清楚,但是现在依旧有些忐忑。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沿着时之政府开辟的隧道一直向下走。
大约是并没有人知道她回来,四枫院家看起来安静沉重的有些过分,她绕着高高的围墙转了一圈,觉得现在回家的话,大概用不了多久其他的人就都知道了。
于是她转到了之前在家里院子不远处偷偷盖的秘密基地,重新变成了猫。然后向着十番队的位置走去。
作为十番队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永远是番队的劳模。在副队长翘班喝酒的日常中努力程生存下来的矮个子队长,今天也在叹息着处理着文件。
温暖的灯火照亮了他的侧脸,祖母绿的眼眸中满是认真。千寻纵身一跃,从他开着的窗户中跳了进去,然后爬到了书桌上。
“喵~”她有轻又软的冲着日番谷叫了一声,天蓝色的眼睛纯粹的如同未经污染的海水。
日番谷愣了一下,他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白猫,这只看上去和总是欺负他的某个大小姐一样的白猫显然让他有些警惕,但是他很快就想起来,那位大小姐目前并不在尸魂界。
他松了一口气,然后眼神变得柔和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千寻的头,眼神中却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疑惑“这是哪里来的猫啊……哪个番队养的吗?”
“喵呜~”千寻十分亲昵的在对方手上蹭了蹭,然后坐在了他正在处理的文书上,歪着头看他。
日番谷冬狮郎外边看起来虽然有些冷酷,但是内心却十分温柔,他抬起笔用笔杆轻轻挑了挑千寻的下巴,然后就看到软软的白团子伸出了爪子摁住了他的笔,将脸颊凑上去,来来回回的蹭了几下。
冬狮郎的心都要化了,他将椅子向前挪了挪,干脆将千寻抱了起来,就在这时候,伴随着砰的一声,门突然被推开了,被吓了一跳的日番谷急急忙忙的想要将猫放下去,但是却依旧被自家副队看的一清二楚。
“什么嘛,队长,派人把我叫回来处理公务,结果你不是也在……”她的话说道一半停住了,然后弯下了腰,有些疑惑的注视着面前的白猫“等一等,这不是……”
千寻立刻朝着松北乱菊wink了一下,她比起一只眼睛的时候,头时常会往一边歪,看起来十分的可爱,饶是已经知道了面前的猫究竟是谁,乱菊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好可爱!
她伸手摸了摸千寻的头,然后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中,被对方的胸闷的喘不上气的千寻挥舞着爪子挣扎了起来,有些看不下去了的日番谷伸手拽了拽松北乱菊,示意她把千寻放下来。
但是乱菊却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她双手举高,将千寻举过了头顶,微笑着看着日番谷。
身高只有133的日番谷小队长看着172的自家副队长,脸上终于露出了忍无可忍的表情“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再闹下去就真的要生气了,乱菊立刻将千寻塞到了冬狮郎的怀里,她想了想,突然想起来之前从现世带回来的相机,于是笑着跑到了自己放进,在取回相机之后,又飞快的跑了回来。
千寻一直十分乖巧的待在日番谷的怀里,她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日番谷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十分主动的自己蹭了上去。
“喵~”她用手抓住了日番谷的衣襟,看着对方有些头疼的将自己的手拽了下来。
乱菊很快就回来了,她微笑着晃了晃相机,在日番谷的瞪视之下飞快的按动了快门。
“喂!”日番谷微微凝起了眉,但是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僵住了,已经留存了证据的千寻得意的勾起了尾巴,然后用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咦?小狮子,你不是说自己不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吗?”
日番谷下意识的就将她抛了出去,灵巧的落在地上的千寻不慌不忙的梳理着毛发,她的耳朵微微向两边垂下,清澈的眼眸无辜的注视着日番谷,然后突然,她微微歪了歪头,声音像是包裹着草莓酱的棉花糖一样甜。
“喵呜~”
这一次日番谷没有被迷惑,他几乎是咬着牙发出了气急败坏的声音“四枫院千寻——”
千寻微微一笑,然后十分没骨气的从窗户跳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在回家之前,她还是变回了人,然后没有惊动自家哥哥,轻手轻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几个月没有回来,这间装饰精致的房间,却让她有了一种深深的陌生感。她从房间的暗格里取出了真央的通行证,然后十分小心的将它藏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沉默的伫立在原地,过了很久才脚步轻缓的走出了门。
夕四郎正趴在书桌上,他看上去已经睡着了,但却睡的十分不安稳。千寻拿起了放在屋子里的毛毯,为他盖在了身上。
夕四郎立刻就醒了,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在看清面前的是谁之后,他差点吓得从椅子上掉下来。
“小……小千……你怎么回来了?”
千寻的手沿着椅背轻轻敲了敲,她垂眸看着他,嘴角始终挂着微小的弧度。
“我回来看看你呀!”她语气欢快的说道,然后想了想还是加了一句“顺便去真央考个试。”
“是……是吗?”夕四郎拉了拉自己的毛毯,看上去有些犹豫“真央最近还有考试啊……”
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又像是在顾及着什么一样,整个人看起来纠结极了,千寻终于忍无可忍的伸手捏住了他的脸,就像是髭切经常对她干的那样,轻轻往两边一拉。
“疼……疼……小千你快点放手啦!”千寻在放手的时候顺带着将手轻轻拍在了夕四郎的脸上,她眉眼柔和,但是表情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些忧郁“都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哦”夕四郎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你也是……房间每天都有打扫……你什么时候考试?”
“明天……”夕四郎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椅子被推开发出的细小的声音在静夜中十分的清晰。
“哦,对了,你和时之政府的合同是不是到期了?”
千寻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她仔细算了算,才惊讶的发现真的是这样。她突然有些慌乱了起来,扶着椅背的手轻轻的握紧了“确实……但是,真央的假期还有很久,我应该还会在那边多待几天。”
夕四郎有些迟钝的点了点头,屋子里的气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沉闷,夕四郎隐隐觉得自己的妹妹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握紧了手,终于将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就算一直呆在那边也没关系哦,就算真央这边不毕业也……”
“你在说什么啊,哥哥……”千寻状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再中途退一次学,可是会被其他人嗤耻笑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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