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格不敢多说,一口一口的把毒血吸出来,直到血色变红,他吐出最后一口血,才往身上拿出了解药,先取了一颗给她,“就算有解药,毒血也要吸出来,你先别生气,先把药吃了,我确定你没事再骂。”
项琬宁一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鲁格是可恶,但好歹人家方才奋不顾身的给她吸毒,再叫她骂也骂不出来。
鲁格长着一副欠揍的模样,做事还挺细心,不单用药水给她洗干净了伤口,还从身上取了一条不知道是哪个姑娘用过的帕子给她包好,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看着项琬宁,“那个,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要不要打我一顿?”
她要不是怕引起边界纷争,早就想抽他了,但她实在没想到鲁格嘴如此甜,哄人的话跟不要钱似的,没一会就说了一车的甜言蜜语,任谁也不好意思再打他。
项琬宁是被他说的无语,一旁项婉如却是耳朵根都通红了,她刚从方才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就瞧见了鲁格这张祸国殃民的脸,然后就愣住了。
刚才鲁格与项琬宁没顾上她,项婉如居然就这么直勾勾的一直盯着鲁格,跟掉了魂似的,项琬宁冷不丁看见她被勾了魂的样子,伸出另一只没受伤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婉如姐姐,你是不是吓傻了?”
项婉如回过神来,“哦,不,不是,这位,这位是鲁格王子?婉如见过鲁格王子。”
项琬宁一抚额,心说你们俩身份半斤八两的,见什么礼啊,项琬宁看出来项婉如的意思,有心想把鲁格甩开,她趁机转身往外走,鲁格却好像没瞧见项婉如这个人似的,狗皮膏药似的跟着她,项婉如气的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项琬宁也不打算往湖边去了,准备回云溪阁躲他,心说他总不好意思跟着进去把,但她实在是低估了鲁格的脸皮,居然一直跟着她。
“公主你还疼不疼了,要不我现在就把阿鲁给炖了烫,给你出气行不行?”
原本在后面跟着的小阿鲁一听,刺溜就钻进了旁边的花丛里,打死也不肯出来,项琬宁对着鲁格狰狞一笑,“我倒是挺想把你炖了汤。”
“那怎么行,把我炖了你不就守寡了,只要美人公主肯答应我,怎么欺负我都行。”
得,又开始不要脸了,项琬宁忍着疼把手从鲁格手里抽出来,鲁格又跟屁虫似的在后面,项琬宁想了想方才的事,忽然就想明白了,“你是故意放阿鲁出来的?”
鲁格嘿嘿一笑,“我就是想吓吓你,然后你一害怕我就出来那什么,英雄救美嘛,谁知道阿鲁那么笨,居然认错了人,居然咬上了你,反正我回去肯定要抽它。”
项琬宁简直要无语,心说这不是吃饱撑的吗,敢情那蛇压根也没打算咬人,要不是她突然激怒了它,估计顶多把项婉如吓尿了,正好鲁格出来英雄救她,不就没她项琬宁的事了吗。
“鲁格,你还是找个太医好好瞧瞧吧,我觉的你可能真病的不轻。”
鲁格贱兮兮的笑笑,“可不是吗,想你想的都快病入膏肓了,你要是应了我,我至于干这傻事吗?”
敢情还是她的错,项琬宁觉的跟他已经说不明白了,“我说鲁格,我今儿必须得跟你说明白,我是不可能嫁给你的,你还是趁早另作打算吧。”
鲁格好看的脸立刻垮了下来,上挑的凤眼里满是委屈,他一把抓住项琬宁的手,“为什么?我哪里不好吗,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保证会对你好的,你们这里不是讲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吗,我保证以后只有你一个,不会再娶别人的。”
“不是,事情的关键是,我压根就不喜欢你,说那些都挨不上。”
项琬宁头都要大了,鲁格却不依不饶,“是因为裴衍离吗?你喜欢他?”
“我……”项琬宁一顿,然后又挥挥手,“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是我师傅又是我皇叔,你少胡说八道啊。”
差点就被他绕进去,项琬宁长舒一口气,鲁格的眼睛却再次亮起来,“那就是说你并没有喜欢谁,我还有机会,我们两个年纪差不多,你跟我相处久了,一定会爱上我的。”
谁想跟你相处啊,项琬宁捂着脑门欲哭无泪,鲁格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一双凤眼满是魅惑的看着她,“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追求你,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你迟早是我的王妃。”
“不是,喂……”鲁格好像怕她反悔似的,转身就走了,项琬宁话还没说完,“我可没同意啊,喂喂,鲁格你这个王八蛋,你要敢说出去,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项琬宁气的手往旁边的树上一砸,却忘了自己的手受了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收不回来了,她闭着眼准备挨上那钻心的疼,却不料等了半天并没有,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是被人抓住了。
“谁这么多……师傅?”项琬宁瞪大了眼珠子看着忽然出现在身后的裴衍离,“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裴衍离紧紧攥着她受伤的那只手,定定的看着她,“实在不巧,我一直都在。”
第九十一章 心迹
裴衍离看着项琬宁那双心虚的眼,心里的火蹭蹭往外窜,他的好徒弟真是出息了,招蜂引蝶不说,真当他是个老不死的长辈吗,什么跟鲁格年纪差不多,什么师傅皇叔的,他怎么就这么不爱听。
于是饱受年龄限制的裴大将军不高兴了,觉的跟她的小徒弟简直差了几个辈分的鸿沟,而她手上那条花里胡哨的破手帕就是这道鸿沟的临界点,裴衍离的目光钉在上面,犹如一簇簇的火苗,早就将那条跟他主人一般碍眼的帕子给烧成了灰。
项琬宁鉴别危险的本能告诉她,她的师傅目前心情很糟糕,不,简直是糟糕透顶,同样是狭长勾人的一双眸子,放在他脸上,就少了许多妖气,多出来的就是锋利与危险,吓的项琬宁的小心肝扑扑直跳。
鉴于裴衍离吃软不吃硬的毛病,项琬宁笑的十分狗腿,“师傅啊,您老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无论如何也不能叫您站在外面等是不是,呵呵呵……”
可怜的五公主大概还不知道她致命的犯错点在哪,很不幸的再次踩到他家师傅的痛处,裴大将军一听见那个老字,简直恨不得把她吊在树上直接上鞭子抽。
项琬宁心里实在是冤枉,她到底又是哪里惹到这个炸毛师傅了,这是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啊!
裴衍离把她抵在树上,身子紧紧的压着她,危险的呼吸丝丝麻麻的在项琬宁的脸上,然后无聊的裴大将军就这样一边盯着她,一边举起她的手,一层层把她手上那条差点被烧成渣的帕子揭下来。
伤口隐隐还有些疼,裴衍离好像故意折磨她似的,磨磨蹭蹭的非要让她疼的呲牙咧嘴才甘心,项琬宁的确也挺疼,可这八分的疼里搀和着有五分的痒,一瞬间她手上的疼痒无限扩大,整个世界里好像就只剩了那么点触感,她不由的就开始哆嗦。
裴衍离把揭下来的帕子随手一丢,那不知沾过哪个美人身的帕子就这样无情的被丢到泥里,可怜巴巴的看着上面的俩人。裴衍离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条十分简单素雅的帕子,原本裴大将军没有随身带这玩意的毛病,自从上次给项琬宁擦过汗之后,就每天在她练功的时候备一条放在身上,于是从此,他就渐渐养成了习惯。
裴衍离检查了她的伤口,确定没事后,这才仔细的给她重新包扎,“毒血是谁给你吸的。”
他的声音轻轻柔柔听不出息怒,项琬宁心里却莫名的一哆嗦,下意识就把实话说出来了,“是,是鲁格。”
裴衍离手一顿,危险的目光再次笼罩在她身上,他想起方才鲁格那不要脸的家伙亲她手的画面,某簇不知名的邪火烧去了他脑袋里最后一根防线,他捏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然后对准了某个肖想已久的地方吻了上去。
项琬宁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半天没反应过来,以至于嘴里被霸道的攻城掠地也没有察觉,她后知后觉的想,这次好像不是渡气,她的师傅在亲她。
裴衍离每次亲她的时候,好像都不怎么受大脑支配,明知道她还小,可能不懂这些,他这样操之过急可能会把她吓跑,但从来都是克制有度的裴大将军,每次一对上她就要破功,最后他索性自暴自弃的想,横竖老子已经亲了,亲过了就是他的人,她要是再敢招蜂引蝶的气他,他就直接把她关进将军府。
于是惊吓过度的项琬宁悲剧了,被这个不慎破功的大禽兽啃了半天,嘴里都渗出了血腥味,她当然不是不经人事的小姑娘,再装傻充愣也知道这次混不过去了,她的师傅在明明白白的发泄着占有欲,他刚才是吃醋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项琬宁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好像终于看见无所不能的裴衍离栽了一回,她以前被欺负压榨的仇都跟着扬眉吐气了,但孰不知她的被压榨生活,大概才刚开始。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项琬宁终于忍不住,他再不松开,她大概就要活活憋死了。
裴衍离意犹未尽不情不愿的松开她,她的嘴唇实在太嫩,轻轻一碰就破,这会冒出一丝暧昧的红,裴衍离再次低下头,伸出舌尖轻轻的粘了过去,那猫挠似的触感让项琬宁浑身一哆嗦,整个人瞬间轻飘飘的就要站不住,幸而他贴的紧,她才没滑下去。
裴衍离笑的低沉,“弄疼你了?”
项琬宁却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师傅你欺负人……”
裴衍离被她突然爆发的演技吓住,手足无措的把人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哄她,心里也觉的方才是不是有些过了。
“至于吗,这就叫欺负你了,你平时咋咋呼呼的不是比谁都厉害。”裴衍离没想到他的小徒弟哭起来也如此凶残,简直汗颜,“还哭!再哭罚你了。”
项琬宁不哭了,吓的直抽搭,裴衍离捏着她的小脸给她擦眼泪,裴衍离彻底没了脾气,把想说的话都原本不动的吞了回去,心说还是再等等吧,小东西费尽心机的跟他装傻充愣,实在是太狡猾了。
“真丑。”裴衍离瞧她花猫似的脸,哑然失笑,“以后知道怎么做了?”
项琬宁忙点头如捣蒜,裴衍离帮她把手包好,亲自送她回云溪阁,“要是累了就休息会。”
项琬宁十分听话的躺在榻上,裴衍离取了沾过水的帕子给她擦脸,顺带给她受伤的嘴唇上了药,再三确认她没事了才起身离开。
项琬宁等他走后,蓦地睁开眼,无法压抑的心跳声再次响起,裴衍离他真的不是逗她玩吗,她觉的这事有些匪夷所思,怎么就跟死对头裴衍离发展到现在这步田地了呢,她还是个孩子啊,裴衍离你就是个变态吧!
第九十二章 追求
苏嫣觉的自己一定眼瞎了,刚才那个人是裴将军吗?那个亲自替她们家公主擦脸盖被子的人是裴将军吗?还有她们家公主的脸怎么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嘴上好像还受伤了,这到底什么情况!
后知后觉的苏嫣姑娘觉的自己大概是碰到了传说中的奸情,她们公主一定是被裴将军给办了!
苏嫣好容易等裴衍离走了,做贼似的蹭到项琬宁跟前,“公,公主,您还好吧?”
项琬宁直愣愣的眼睛诈尸似的忽然转向苏嫣,吓的苏嫣差点坐地上,心说公主是不是一时接受不了受刺激了,她不会傻了吧?
“想什么呢你!”
项琬宁往苏嫣脑袋上一敲,她一看苏嫣那贼兮兮的模样就知道她误会了,“出去不许瞎说听到没!”
“公主,您放心!打死我都不会把您跟裴将军的奸情……啊呸,事情说出去的。”
项琬宁实在很想现在就把她打死了清静。
她真是要被裴衍离给烦死了,一脑门子官司的跑到镜子跟前,瞧了瞧嘴上的伤,混蛋,她还怎么出去见人啊,这得好几天不能出门啊,裴衍离你是属狗的吧!
好像就为了气她似的,外头立刻就有丫头喊道:“公主!静妃娘娘请您过去游湖呢,说是叫您务必去跟着。”
肯定是那个托娅公主挑起来的事,她一个北地长大的,见了湖水自然新鲜,静妃娘娘也真是,做什么总要叫着她。可是项琬宁现在这副尊容哪里能见人,于是她三两步跳回床上,给苏嫣打了个眼色。
苏嫣忙出去跟外面的丫头道:“这位姐姐,我们公主方才被蛇咬了,这会正不舒服呢,劳烦您去跟静妃娘娘告个罪。”
“啊?公主被蛇咬了,她不要紧吧?”
“已经服过药了,这会刚睡着。”
那丫头见如此也不好勉强,只好回去跟静妃回报去了,项琬宁松了口气,决定三五天的她是不要出门了,但最近老天实在不怎么给她面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听闻鲁格小王子在云溪阁的门外等她。
鲁格也真是说道做到,他一大早捧了一束不知什么花站在大门外,等了一会见项琬宁没出来,就索性命人搬了桌椅放在那,他大摇大摆那么一坐,大有要死守到底的意思。
“公主啊,您最近是不是犯了太岁呀,怎么还把狼给招家门口来了呢。”
项琬宁隔着窗户往外瞧了一眼,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那鲁格大爷似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抱着花,旁边的桌上摆着茶水点心,跟蹲在戏台子前看戏似的,估计再有一会传遍了宫里,她整个云溪阁就成了一场天大的好戏,擎等着都来把她当猴看吧。
“公主,要不要我烧几桶热水给他泼出去!”
苏嫣义愤填膺的就要去烧热水,项琬宁白了她一眼,“别添乱。”
“公主,您不会是瞧上鲁格小王子了吧?您怎么能做对不起裴将军的事呢,公主这可不好啊。”
她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裴衍离,她的脑袋就突突直跳,不行,得把鲁格赶紧打发走,谁知道裴衍离那无处不在的眼线是不是又瞧见了,万一再被他逮着就完蛋了。
于是生怕被裴将军捉奸的项琬宁义无反顾的冲出去,决定先把鲁格给弄走再说。鲁格见项琬宁终于出来了,激动的蹭一下站起来,然后又再看见她那格外殷红的嘴以及嘴上那细微不可见的伤口时,脸上顿时一黑。
“我说鲁格王子,你是生怕别人没戏瞧是不是,一大早跟着搭什么戏台子呢!”
项琬宁气势汹汹的掐着腰,活像个泼妇母夜叉,鲁格就爱瞧她这样样子,举着花走过去单膝跪地,“我心爱的公主早上好,请接收我对你深深的迷恋,把你的手交给我。”
项琬宁胃里开始蠢蠢欲动,吓的她后退三步,决定离这个脑残儿童远一些,鲁格见她不买账,脸不由一沉,上前抓住她的手,“我给你的帕子呢?”
“扔了。”
鲁格的脸更黑了,项琬宁心说这些蛮人大概没见过什么好东西,手帕棉帛之类的对他们来说都是稀缺物品,琢磨着要不要还他个十条八条的。
“阿鲁!”
鲁格这样一喊,项琬宁才注意到他肩膀上驮着的那条小青蛇,阿鲁欢快的吐着芯子,在他身上绕来绕去,也不知道他的主人给它下达了什么指令,阿鲁从他身上爬下去,然后沿着路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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