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鲁格当汗王就比赛格好吗?”
跟裴衍离提鲁格,那就是找抽,鲁格要是成了汗王只有更棘手,更何况还惦记着项琬宁,具裴衍离留在北疆的探子来报,鲁格自从回了北疆就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连老汗王死的时候,几个兄弟闹的最凶的时候都没有动静,老汗王死,不禁他的儿子们有野心,几个公主也想分一杯羹,连托娅都搀和了一脚,鲁格却愣是屁也没放一声。
反正在赛格眼里,鲁格除了长的好看,整个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加上他母族也不兴旺,几乎就要被人遗忘,可裴衍离知道鲁格这事憋着坏呢,没准什么时候就会回过头来反咬赛格一口,那才叫一个猝不及防,到时候赛格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赛格实在不足为惧,怕就怕他跟晋王还有什么牵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晋王那个无底洞才是最可怕的。
裴衍离现在就等鲁格反咬赛格的这个时机,等到北疆再次内耗,说不定就有机会了,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朝里开始内耗,皇上不信任他,连带着军粮供给也不及时,不知道皇上又中了什么邪,难不成他一点都不怕赛格打进来么。
裴衍离伤好后第一时间就给皇上上了折子,言明前段时间一直重伤不醒,以及沈维领兵重伤赛格一事,皇上倒是关问了几句,要他好好养伤之类,别的什么也没说,只叫他安心驻守北疆,但是之前剿匪一事,皇上已经对他心存不满,想要扭转皇上的疑心并不容易。
不过现在项琬宁与皇后安全,他就没了什么后顾之忧,说起来他还真是想念他那个小徒弟啊,但是估计她心里一定恨死他了吧,可能一点都不想见他,这真是比没有粮草还叫人绝望的事。
项琬宁并非不想见他,而是想杀到北疆直接把人揍一顿出气,但又知道他有难处,心里这滋味实在不好受,入冬后户部就整天哭穷,镇北军粮草紧缺,还要从南边调运,谁知道从南边调过去要猴年马月,而且那点杯水车薪实在不能解决问题,但是粮草一事她又帮不上忙,难不成还要直接杀进户部去抢吗?
入冬后闲来无事,皇上忽然又要去北郊猎场狩猎,大概是前段时间憋屈的不轻,想要出去散散心,便组织了一拨大臣以及京中的公子们一起去,当然项琬宁也在其中,经过上次的事,项琬宁对皇上已经失望的很,着实不大向往常那样亲近,皇上大概也是想缓和关系,最近对皇后与永麟格外的好,只是皇后也同样对皇上失望至极,整日呆在坤羽宫也不出门,还带头减省吃穿用度,说是要为前线的将士们减省军粮,皇上一看皇后如此深明大义,也只好相应皇后的贤良淑德,跟着减省吃穿用度,但仍旧没有换来皇后什么好眼色。
这次去京郊狩猎,皇上特意带了跟项琬宁关系交好的沈美人一起去,只是沈美人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路上跟着也实在折腾,项琬宁便只好与她同坐一车,生怕她路上出什么岔子,据说她这一胎也是皇子,等来年开春,皇上即将再添一子,不知道会不会对目前的局势有所改变。
第一百五十九章 巧遇
沈美人看上去圆润不少,行动间小心翼翼的,看起来对自己这一胎很是呵护,大概是因为最近宫里出的事吓着了,神态间不像刚进宫那般柔和天真,反而处处透着防备之意。
项琬宁道:“你近来可还好?我最近也没顾上去瞧你,看上去气色还不错的样子。”
沈美人低下头抚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嗯,是皇上不叫我出门,怕我出什么意外,我原本也是想去看你的,这回出来,皇上特意把我叫上,说是咱们好久没见,叫咱们好好玩一玩,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不能跟你出去闹,怪可惜的。”
“这有什么可惜的,你只要好好地就是咱们宫里的大功臣,父皇也是叫你出来散散心罢了,多走动走动对孩子也好。”
项琬宁总觉得沈美人对她不像之前那般热络,不知她是因为临产在即心里担心,还是生了什么嫌隙,总之坐在一处说话时常会冷场,尴尬的很。
因为之前下过一场雪,京郊围场里面的雪还未化干净,看上去白茫茫的很是有意思,项琬宁许久没出来散心,下了马车便跑出去跟秦明月堆雪球去了,而沈美人则不大敢走的样子,进了行宫里面就不再出来,项琬宁见她兴致不高,也便鲜少去找她,只是同秦明月住在外面搭的帐篷里。
圣上出来散心,带了许多年轻人出来,是以比以往都热闹,许晟轩带着弓箭过来寻她们,嚷着要带她们出去打狍子。
秦明月有些害怕,项琬宁趁机将她推给许晟轩,“呐呐,表哥,明月不会骑马,你带她一起啊。”
许晟轩一时有些尴尬,但是也不好拒绝,只觉的麻烦又尴尬,秦明月顿时羞赧的不得了,项琬宁不由分说的自己出去牵了一匹马来,虽然她的骑术也不算特别好,但是比秦明月好多了,自理还是没有问题,为了给他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就豁出去了。
许晟轩照顾着秦明月,不时担忧的看一眼项琬宁,“你行不行啊,不行别逞能啊!”
“没事啊表哥,你别小瞧我。”项琬宁有些吃力的驾驭着马,心说再不行,多练练不就好了吗。
三人一行骑着马往林子里走去,路上零星也有一些别家的公子出来,看上去狩猎的比猎物还多,项琬宁射箭不行,裴衍离临走前还没教她这个,所以她也就是跟着看热闹,手里装模作样的拿把弓箭,也不知能不能拉得动。
许晟轩带着秦明月,也有些施展不开,俩人保持距离的共乘一骑,看上去都替他们累得慌,项琬宁瞥了一眼,瞧瞧转了个道往别的方向行去,一个人悠哉悠哉的逛游。
项琬宁晃晃悠悠的任由马托着她走,百无聊赖的拿着根树枝把玩,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裴衍离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伤有没有好,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应该死不了吧,可是他为何都不给她个消息呢,哼,果然男人都靠不住,不会又跟那个什么托娅旧情复燃了吧?
她这般胡思乱想的走着,猛然发现前面杂乱的树枝旁有个什么东西在动,项琬宁停下马,仔细的观察了片刻,好像是只兔子的模样,项琬宁心说要不要拿它试试箭法呢?
项琬宁掏了跟箭,小心翼翼的搭在弓上,哆哆嗦嗦的拉开,她虽然没玩过,但也算看了不少,姿势看上去还有模有样的,就是拉的有些费劲,且那兔子又不老实,窜来窜去的,项琬宁瞄了半天,胳膊都举酸了,正想胡乱射出去算完,就听耳后咻的一声窜来一支羽箭,还没等她瞧清楚的,那箭就噗的一声穿在一个不明物上,发出没进皮肉的声音。
项琬宁有些呆愣的看着离兔子不远的地方,轰然倒下一头花豹,而那兔子受惊逃跑,只留下踩着树枝的刷刷声。
“公主,您一个人出来太危险了。”
项琬宁心说实在太吓人了,她哪看见兔子后面还尾随了一只豹子啊,万一她方才那倒霉的一箭要是射出去,兔子没打着先惊动了豹子,她就完蛋了。
项琬宁僵硬的回过身去看着身后的人,“赵公子,多,多谢。”
来人正是赵子轩,他端正的坐在马上,对着项琬宁拱手,“公主客气,您并不会用弓箭,怎么不带几个随从出来,现在虽是冬季,但还是会有野物出来觅食,一旦遇上就很危险。”
“我知道了,多谢赵公子提醒。”项琬宁看了看地上的小豹子,“就是这豹子可惜了,还这么小。”
赵子轩从马上下来,走到豹子身边,确认它已经死透了后便绑起来放到马背上,“公主可有吃过豹子肉是什么味?”
项琬宁摇摇头,赵子轩笑笑,“您也别往心里去,自来弱肉强食,若是公主单独遇上这豹子,它也不会对公主口下留情的,何况还救了那兔子一命,说起来都是一样的。”
这样一说好像也是这么回事,项琬宁也就不想了,跟着赵子轩慢悠悠的走,赵子轩这人跟赵子汐完全不像兄弟,赵子轩看上去稳重许多,人说话也有意思,项琬宁跟他聊了几句,便觉的他实在比赵子汐讨人喜欢多了。
“听闻你不常在京城,都一直在军营里么?”
赵子轩带她来到一个河边,撬开一块并不怎么结实的冰面,十分利索的收拾着豹子,“也不常在,一年里有小半年是在外游历的。”
“哦?那一定有许多有意思的事吧。”
赵子轩笑笑,“自然是比在京城有意思的,不过好玩归好玩,不见得人人都受得了。”
那豹子在赵子轩手里,三两下就被剥皮去骨,内脏也被挖了出来,看上去好像经常做的样子,项琬宁一时没有说话,在旁边仔细看着他处理,又帮着他顺手捡着树枝,等他将树枝架起来,便取了火点燃,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烤起了野物。
项琬宁冷不丁问了一句,“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将来继承侯府么?”
第一百六十章 合作
赵子轩与赵子汐并非一母同胞,赵子轩的生母是老侯爷的一个妾,当初因为他们家庶子生在了嫡子前面,还一度被人私底下议论过,不过毕竟是人家侯府的家事,外人也不能说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赵子轩这个侯府大公子,身份的确是十分的尴尬。
赵子轩生的很像侯爷,小时候也虎头虎脑的招人喜欢,所以侯爷跟家里的老辈都渐渐开始喜欢他,只是身为嫡母的侯夫人心里难免在意,赵子轩生母早逝,赵子轩便一直养在侯夫人跟前,直到后来侯夫人生了赵子汐,赵子轩在侯府的地位便又重新尴尬起来。
赵子轩早慧,赵子汐任性妄为,小时候两兄弟难免有些磕绊,这种时候赵子轩就往往会吃亏,侯夫人表面上一视同仁,私底下却是偏向赵子汐的,赵子轩会看人眼色,也知道自己身份尴尬,于是等他长到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自觉自愿的去了军营,常年不回侯府住,所以侯府大少爷就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提起来都只知晓赵子汐,却鲜有人知道赵子轩。
是以项琬宁这冷不丁一问,赵子轩就有些意外,项琬宁也没觉的尴尬,捡了一根树枝递给他,“说实话一定想过吧,虽然在外游历的确逍遥自在,但心里总归是不甘心的,而且在我看来,大公子比赵子汐要稳重的多,侯府交给你一定比交给他好,我并非开玩笑,是真心这般觉的。”
项琬宁托着腮帮子看着他,赵子轩有些深沉内敛的眼神也观察着项琬宁,半晌后笑笑,“公主说笑了。”
项琬宁却知晓他一定听进去了,前世赵子汐因为尚了公主而继承了侯府,能力胸襟却并不如大公子赵子轩,这一世甭管赵子汐使什么幺蛾子,项琬宁都不会再让他得逞,如果她能与赵子轩联手,事情就好办多了,毕竟权利地位这种东西,没有哪个男人是不想要的,况且赵子轩还格外多了一层屈辱与不甘。
这种事事不比人差,却因为身份而落人一等的心理落差,哪怕经历再多看得再淡,这些从小就印在骨子里的不甘心也会驱使他,项琬宁就是抓住了这点,才会选择跟赵子轩挑明。
“大公子也不必着急拒绝,你就当是朋友之间的闲聊,我并没有勉强你的意思,只是觉的大公子如此有些可惜罢了。”
赵子轩沉:“公主倒是个有意思的人,只是有关侯府,我确实也没有太过记挂,那里并没有我值得记挂的东西,就算将来是由我继承,我大概也对它生不出什么眷恋,但我还是谢谢公主能对我说这些。”
“有时候争夺一些东西并非出自眷恋,而是对过去的一种祭奠,无关欲望,而是一种必须,再或许也会与大覃的将来有关呢,赵子汐这个人太过不择手段,从我的角度,不是很想看他继承奉恩候府,大公子以为呢?”
赵子轩听懂了项琬宁的用意,再次重新审视她,心里不断琢磨着她的话,看来他许久不在金陵,错过了好多精彩的样子,“我记得,子汐不是要嚷着娶公主的么,看起来公主并无意。”
岂止无意,恨不得活剐了他才是真的,项琬宁笑笑,“这么跟大公子说吧,你家二弟是个什么样人,你大概比我清楚,他娶我是为甚,想必你也能猜的到,你说换做是你,你会答应么,这样虚伪之人继承侯府,奉恩候府迟早被他带沟里去,便是由大公子亲手将侯府给毁了,我也不能叫他继承,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赵子轩笑而不答,烤着的肉已经熟了五六成,渐渐有香气弥漫,等到七八成熟的时候,赵子轩割了一块肉递给项琬宁,“公主尝尝如何。”
“这样就算是熟了吗?”项琬宁有些不敢下口,看上去分明还有些生,不过的确挺香。
“这时候最外层的是最好吃的,公主不妨尝尝。”
项琬宁咬了一口,果然鲜嫩好吃,真是比兔子肉香多了,“想不到大公子还是个行家,往后这几就跟着大公子混了。”
赵子轩一直没怎么吃,倒是把项琬宁喂破了肚皮,连剩下的也被项琬宁用树叶包好,准备带回去给秦明月尝尝,只是这般又吃又拿的实在不大好意思,“大公子的烤肉之恩,我记住了,他日定当十倍奉还。”
赵子轩意味不明的笑笑,一路护着她回了营帐,很意外的,秦明月跟许晟轩还没回来,项琬宁一直等到天黑,不放心的出去找人,她举着火把一路找过去,越走越害怕,想着白天那忽然出现的豹子,心里不由一哆嗦,赶紧往回跑。
项琬宁有些怂的跑回营帐外面,秦明月他们已经回来了,项琬宁奇怪,“你们是从哪回来的啊,我白跑出去找你们半天,吓死我了。”
许晟轩抱着秦明月默不作声,看上去有些意味不明,项琬宁默默跟着他俩,敏锐的觉察到什么不对,瞧这俩人的狼狈样,不会掉坑里了吧,好像秦明月还受伤的样子。
许晟轩放下秦明月便走了,走到帐子外面的时候跟项琬宁说了一声,“她受伤了,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吧。”
“受伤了?不是喂,表哥你……”项琬宁话没说完的,许晟轩就大步走开了,弄得项琬宁一头雾水的,心说这俩人是受什么刺激了吗。
她转身进去看秦明月,见她只是蹲在垫子上发呆,腿上好像是有些血迹,但是已经诶包扎过了,那包扎的料子还像是谁衣服上撕下来的,项琬宁端详了一气,想起来那不是许晟轩衣摆上的料子吗?
这俩人一定有事。
项琬宁心里那个郁闷啊,心说她好心给这两人制造机会,自己都差点喂了豹子,这俩人好歹给她个正眼啊,怎么就跟丢了魂似的。
“我说明月,你到底疼不疼啊,你是被许晟轩施了定身术了吗?”
第一百六十一章 膏药
项琬宁还真猜对了,秦明月可不就是被许晟轩施了定身术么,且说这俩人共乘一骑打猎,走着走着就发现项琬宁不见了,俩人就是再傻也知道了项琬宁在给他俩制造机会,而且还制造了不止一次,秦明月有点羞赧,许晟轩有点郁闷。
许晟轩后知后觉的明白了项琬宁的意思,心里的失落跟尴尬那就别提了,也生气项琬宁这般糟蹋他的心意,但是秦明月的心意他也看得出来,对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觉的这姑娘虽然傻但是也很执着,不管怎样,他不能伤害人家,于是就这样装作不知道的一直走。
后来走着走着,他俩就走的有些找不着北,由于许晟轩一路心不在焉,以至于没有看清路,左右瞧瞧也没有人,于是心里开始发慌,这围场豺狼虎豹什么都有,冬天正是缺食物的时候,如果惊动了这些饿肚子的家伙就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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