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血鸭】听着名字略有点恐怖,其实就是把鸭血和鸭肉一起炒~
比起上章来,这一道菜就很正常啦~
第24章 纸包鸡
天刚蒙蒙亮,大街上只见着寥寥几个上班族行色匆匆,翟启宁领着几人风尘仆仆地奔赴酒吧。
酒吧外围被拉上了警戒线,有两个警察在徘徊看守,大门紧闭,只开了一扇后门,不时有穿警服的人进进出出。
翟启宁一马当先,刚走进酒吧大厅,就碰见了陶阳——他带了一二分队在做走访调查,时间尚早,调查对象暂时集中在酒吧的工作人员身上。
“调酒师卫卓还在酒吧吗?”
陶阳叫来负责的警官询问,得知问讯记录并没有这个人,也就说昨夜他并没有来酒吧。
“他是调酒师,晚上怎么会不来酒吧上班呢,除非……”
翟启宁挑了挑眉,他与关妙想到一块儿去了,顺畅地接过话头,“除非,他早就知道昨晚酒吧会出事,根本不必来。”
这么一看,调酒师卫卓的嫌疑也很大。
把了解的情况对陶阳说了,翟启宁拜托他把卫卓找来,“我们先去搜放在刘山峰那儿的账册。”
陶阳一口答应下来,“你放心,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酒吧的经理办公室在二楼,在走廊的拐角处,走过去的路上,翟启宁留心计算了一下,办公室距离案发房间不远,只有区区十米不到。
这说明了两种可能:其一,凶手要么是在悄无声息之间潜入二楼,又安安静静地杀完人离去;其二,凶手也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来往酒吧也就不会被认为异常。
他正凝神思索,就见许棠棠一脚踹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招呼他进去。
刘山峰的办公室,是由一间包房改良而成,但墙壁不像包房那样特意贴了墙纸装饰,只粉刷了一遍,挂了两幅油画点缀。小小的空间里放了一张真皮的大班椅,一张红木的宽大办公桌,靠墙的一面竖着一架一米多高的文件柜,看上去就是个中规中矩的模样。
他们首先翻查文件柜,一层一层地找下来,每一封文件都仔细打开看过,无非是些酒吧进货单,员工工资表等文件,并没有他们想要的账册。
一屁股坐进大班椅里,通宵未睡,又忙碌了一阵,关妙又热又累,鼓起腮帮子往上吹风,扬起几缕刘海,“这刘山峰真狡猾,账册肯定被他藏在哪个地方了。”
“你怎么不猜,是李子强说了谎?”许棠棠撅起了小嘴。
“应该不会,这种事情酒吧里一问就知道了,李子强没必要骗我们。”翟启宁站在办公室中央,微微蹙眉,环顾了一圈四周,忽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油画面前仔细端详。
两幅油画挨在一块儿,都用玻璃框裱得严严实实,一幅描绘的是体态丰满的裸女,色彩鲜明,极为夺人眼球,而另一幅则显得平淡许多,是常见的瓜果蔬菜,用色也极为寡淡,挂在雪白的墙壁上一点也不显眼。
他目不转睛地盯住油画,惹了许棠棠的不满,揶揄道,“老大,看见胸大的生物就挪不开眼吗,要不我给你牵一条奶牛来,保证36E。”
然而翟启宁压根没搭理她,仿佛完全没听见她的话,眉头拧得更深了,套上手套,去拨那幅静物油画。
“这两幅油画的玻璃框上都布了灰尘,裸女那幅估计很多人摸过,所以手指印既多又乱,但这幅静物油画就有意思了……仔细看下来,居然只有左下方一个手指印。”
他把那幅静物油画拨开到一边,露出后面的白墙,赫然出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露出半个保险箱的轮廓。
许棠棠立马扑上来,刚想伸手去摸保险箱,就被他打了手,冷眼瞄了瞄手套,不准她破坏证物。
“哼,你怎么知道左下方有个手指印,背后就有问题呢?”许棠棠戴上手套,把保险箱挪了出来,发现它上了锁,颓然地追问。
“刘山峰是个左撇子。”
翟启宁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把关妙惊得从大班椅里弹了起来,她凝神回忆,的确如此——刘山峰在他们面前,刻意使用右手,但在毁坏交通局的监控录像带时,他以为周围没有人,所以下意识很自然地就用了左手。
警方几乎所有人都被蒙蔽过去了,唯独翟启宁火眼金睛,注意到了这一点。
“你们别纠结原因了,现在这玩意儿怎么办?”许棠棠尝试打开保险箱,折腾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
翟启宁只瞥了一眼,“这种低级保险箱,叫陶队找人来搞个小型爆破,分分钟打开。”
不出五分钟,得了电话的陶阳就领了个人上来,三下五除二,关妙只听见一声短促的空响,保险箱就应声而开了。
保险箱里放了几捆现金和一沓本子,翟启宁很快就找出了属于李毅的那本,近两个月来,他每夜的预约都满满当当,足可见生意有多火爆。
他手指快速地一页页往后翻,目光扫过账本上的一个个客户编号,几乎一目十行,很快就翻完了整本,报了四个数字给陶阳,“123、314、468以及618,近两个月来,其他客人只来找过阿火一到两次,但这四位客人次数最多。”
陶阳一向与他合作无间,立刻会意,“我马上去查这四位客人的资料,把她们找来接受调查。”
门口忽然探进袁杰的脑袋,他推了推眼镜,“调酒师来了。”
几人下楼,刚到楼梯口就听见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小爷的时间很宝贵,你们耽搁得起吗?”
大厅的吧台后面站了一个瘦弱的青年,顶了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根根直竖,刘海挡住了眼睛,捏着尖细的嗓子在叫喊。他穿了一件脏兮兮的polo衫,一条破洞牛仔裤,露出一截膝盖,腰间缠了数不清的链子,甫一走动就“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纯正的非主流装扮,放在08年算是很出格了。
“你就是卫卓?”
青年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圈翟启宁,看他冷着一张脸,通身气质不俗,嚣张的气焰不禁熄了几分,“是又怎样?”
翟启宁缓缓走过去,隔了一张细长的吧台,潇洒地坐在高脚凳子上,盯住卫卓。
酒吧上方,点亮了一盏暗黄色的灯,朦胧的光线中,翟启宁身上那股凛冽的气势更加明显,冰山一样向他压过来,眼角眉梢都是冷意,仿佛早已看透他的心虚。
卫卓不禁软了腿,手足无措,腰抵住身后的酒架才堪堪站稳,嘴里含糊,“你……你是谁啊?”
翟启宁自顾自地端起吧台上的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喝完,才不疾不徐地开了口,“你为什么杀了李毅?”
“哈?”卫卓拂了一把刘海,露出一双睁大的眼,短暂的迟疑后立即跳了起来,“你是警察?我跟李毅没仇没怨,怎么会杀他!你再这么没证据诽谤我,小心我去警察局告你!”
关妙注意到,他反驳的时候底气不足,捏住衣角的手青筋暴起,似乎很是紧张。
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翟启宁眉梢微动,眼眸里写满了轻蔑,“你没杀人,怎么会心虚停顿?怎么会那么紧张?”
翟启宁从吧台一侧绕过去,站定在他一步之遥的地方,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字掷地有声,“你当然有杀人动机,上周你找李毅借钱,他不仅没有借给你,而且还骂了你一顿,所以你记恨在心,找了机会就杀掉他,是不是?”
他的语气越来越强硬,眼神犀利如飞刀,狠狠地扎在卫卓身上,逼得他节节败退。
尾音落地时,他猛地捶了一下吧台,“咚”的一身巨响,惊得卫卓膝盖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卫卓的心理素质显然和刘山峰不是一个量级,在翟启宁的步步紧逼之下,他很快就崩溃了,双手捂面,嚎啕大哭,“我……我真的没有杀他……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麦太语录:
好高兴这么快又和大家见面了,接下来我会教大家做一道纸鸡包。材料也很简单,只需要白纸一张,我们只需要把纸这样子(揉成一团)……一道纸鸡包就这样完成了,各位小朋友,你们说像不像鸡包啊?
喜欢麦兜兜,有点伤感的成人童话QAQ
第25章 毛血旺
卫卓哭了足足五分钟,才稍微止住了势头,缓缓收起哭腔。
打完一巴掌,翟启宁适时地给他一颗红枣,放柔了声音,“现在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你,你只有好好地配合我们,揪出凶手,才能还你清白。”
仿佛是溺水的人在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卫卓猛地抬起头,两只手抓住翟启宁的袖子,死死地拽住不放手,“警察哥哥,求你们救救我,我……我真是冤枉的。”
虽然打扮非主流,但是看卫卓眼角的细纹,也有二十多岁了,叫翟启宁“警察哥哥”——许棠棠和关妙不约而同地笑了,很努力地憋住才没发出声音。
翟启宁花了大力气才拔出自己的袖子,扶了卫卓起来,把他带回了警局。
一天之内,关妙已是第二次进警局,奈何心里那股子好奇心燃烧旺盛,厚着脸皮也跟了去,就想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锦都福尔摩斯”是怎么办案的。
翟启宁的余光一直留意着她,上警车时也悄无声息地给她留出个位置,算是默许了她的跟随。
回警局的路上,天已经大亮,路上车水马龙,自行车铃声、小绵羊发动声、汽车喇叭声,汇成了一曲交响乐。很多早点摊子也开张了,上班族面如菜色地排着队,一手拿豆浆一手拿油条,脚步虚浮,行色匆匆。
关妙转头,瞧了瞧身旁的男人,脊背挺直,手握着方向盘,一脸平静地目视前方,只是一夜未睡,眼眶下一圈青黑的痕迹,遮掩不住。
回头再看看后座,许棠棠斜倚在王大雄的肩头,两人抓紧时间补眠,睡得东倒西歪,关妙似乎还瞧见了许棠棠嘴角的某种可疑液体。
车子快要行到警察局时,她忽然低声喊了停。
还没等翟启宁停稳车子,她就打开车门跳下了去,直奔马路对面的一家超市,很快又抱了一堆东西冲出来。
察觉到他考究的眼神,关妙打开购物袋,给他露了一眼,“你们忙碌了一夜,肯定又饿又累,我买了点材料,一会儿回警局给你们做个早餐。”
翟启宁粗粗扫了一眼,购物袋里有麦片、牛奶、面粉以及一小袋白糖,心里蓦然就有了期待,座椅下的双腿都忍不住轻微地抖起了迪斯科。
一听有吃的,王大雄忽地直起了身子,眼睛还眯缝着,梦游一般呓语,“吃的,哪有吃的?”
没人回复他,隔了约莫半分钟,他又倒了回去继续沉睡。
关妙捂着嘴偷笑,这厮这辈子是吃货转世嘛!
进了警局,关妙一头扎进了茶水间,听王大雄过来溜达时提了一句,卫卓已经被押送到审讯室了,一会儿就要开始审讯。
“关妙,你还要做早饭呢,赶得及来听吗?”王大雄在料理台前晃晃悠悠,其实他不过是执行老大的命令,前来看一看。
关妙没时间回答他,一放下东西就把平底锅支了起来,锅底铺上牛奶、面粉和适量的白糖,掺进一些冷水,两根手指夹住一双筷子,手腕翻动,很快就搅拌成膏状。
她把膏状物体装入乐扣乐扣的玻璃盒里,放在冰箱的冷冻隔层里,拍了拍掌心沾上的面粉,语气欢快,“走吧,等审讯完下来再继续弄。”
被关妙推着,一路行到了审讯室,王大雄仍是一脸懵逼。距离他说话才两三分钟,关妙的速度也太快了吧,那手腕快速翻飞,好像一只蝴蝶在花丛中起起落落,旁观的人都感觉到了手腕酸疼。
看见关妙这么快就过来了,翟启宁也有点吃惊,冲她扬了扬眉。
“审讯完刚好可以吃。”关妙走近他,小声地解释了一句。
翟启宁也没有多问,翻开记录本,给卫卓端上一杯温水,示意审讯可以开始了。
“卫卓,你之前说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这个他是谁?”
卫卓低垂了头,只能瞧见他刺猬一般的发型,情绪低落地缓缓开了口,“昨天晚上,我刚到酒吧,整理吧台时发现酒架旁有张纸条,我就打开看了,上面叫我八点去2033包间,说是有惊喜给我。那会儿大约七点四十,我忍了又忍,实在按耐不住,七点五十就去了。”
说到这儿,他停住了话头,抬起头来,双眼无神,视线空洞地游离了一圈,眼眶慢慢红了起来,似乎想到了很不好的回忆。
审讯室里很安静,翟启宁也不急,等着他缓过情绪来,再继续开口。
“我刚上到二楼就看见了2033包间,门没锁,我一推就开了。刚走进去两步,我就看见床上有个人睡着,吓了一跳,往后退时不小心手臂撞到了门板,发出了声音。但床上那个人很奇怪,还是一动不动,我就壮了胆子上去看。”卫卓忽然往后缩了缩,瞳孔蓦然放大,好像阿火现在就躺在他的面前。
翟启宁一把抓住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臂,把他从可怖的臆想里拉了出来,“然后呢,你看见了什么?”
“我看见……我看见阿火躺在床上,眼珠子瞪着我,嘴边全是血……”卫卓挣扎着,一个劲儿往后躲,但双手被铐住使不上劲,无法摆脱翟启宁的桎梏。
“卫卓,那你之后又做了什么?”翟启宁不让他逃,加重了语气,逼问他。
卫卓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我很害怕,一下子就跌在了床下。后来一想到最近缺钱,我就……我就拿走了他的钱包。”
下一刻,他忽然反弹似得,倾身向前,焦急地辩解,“我发誓,我进去房间的时候,阿火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拿走了他的钱包,我没有杀他!”
“然后你就逃走了?”
“我很害怕,所以搜出钱包就溜走了,直到今早收到酒吧的电话——我以为警察只会随便问两句而已,毕竟昨晚我没待多久,走的时候酒吧还没开门,没什么人晓得我来过,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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