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啊。”谢蕴刚去调料区捞了一碗酱料回来送到时间面前,手掌盖着碗口没给时间看,“听说多吃蒜小鬼散,你多吃点,让小人也赶紧退散吧。”
说着,将手掌掀开,黑红的塑料碗里光秃秃就就大半碗蒜泥,没有掺杂任何“杂质”。
“谢蕴,你差不多已经失去你的宝宝了。”时间被那碗蒜泥搞得哭笑不得,哪有人这么二的,给人挖这么多蒜泥吃的?
谢蕴不以为然,“驱小人的,吃!”
“我不要。”时间绝望地哀嚎,埋头戳着丸子把自己的嘴塞满,抬手半捂着,含糊地说。“我嘴里满了,吃不下。”
反正,是宁死不屈了。
酒足饭饱后,舍友三人还在学校对面那条热闹的街上逛了一圈,才慢腾腾地晃回宿舍。那会儿天色已经不早了,快九点了。
宿舍门口除了卿卿我我的小情侣,就一个披着大卷长发的女生倚在铁栅栏上,一有人走过门口,她就连忙抬眼看过去。
她的脸色很差,在幽暗的灯光下,乍一看还挺渗人的。
时间她们嬉闹着走过那女生的身侧,脚步刚迈进门内,就听那女生喊了句。
“时间。”
谢蕴疑惑地问,“你认识?”
时间摇摇头,但她好像猜到那女生是谁了。“你们先上去吧。”
虽然谢蕴和倪笑都很好奇她到底是什么人,可时间叫她们走,兴许要聊什么不能被别人知道的事儿,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倪笑和谢蕴的背影越来越远,时间的脸色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如果你是想让我撤诉的话,可以不必开口了。”
“我拜托你放过我这一次。”女生应该是从来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连恳求都那么生硬不真心。
“你放过我了吗?”时间倏地笑了,笑意中带着些许讥讽。“我有哪里得罪过你了,你在贴吧上散布谣言的时候,想过要放过我吗?”
“我……”女生如鲠在喉。
时间看似软萌好欺负,实际上脾气却是硬得很,有些事她能忍就忍着,可人总有底线的,越过了那个雷区,她也绝不会任人宰割。
“司徒静,我们法庭上见吧。”时间转身,只留给女生一个挺拔孤傲的背影。
————————
真正开庭那天,时间并没有出席,而是全权委托了陈东替她出庭。开庭前,尉勉特地找过陈东强调,他们不需要任何经济赔偿,只想司徒静付出应得的代价。
陈东这几年在江市律师圈中声名鹤起,由他经手的案件不管有多难就没有一场是败诉的,更何况,时间这场诉讼只是很普通的民事诉讼案件,赢是必然的。
这场诽谤侵权案件程度比较轻,时间名誉受损但也没有更严重的实质性损害,最终法庭给出的审判结果是——
被告司徒静立即停止侵权行为,立即向原告时间公开致歉,并对被告处三个月拘役以示惩戒。
后来司徒静在强制要求下,公开向时间道歉并阐明诽谤真相,围观的吃瓜群众已经惊得连瓜都握不住了。后来又得知她被拘役三个月,吓到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在贴吧等公众平台谈八卦爆粗口,生怕有下一个时间揪着他们的小辫子来一场起诉。
司徒静的事闹得很大,陈飞宇的小伙伴们刚听说这事情的时候可是吓了一跳,毕竟司徒静也是他们认识的人了,竟然被时间给告了。
原来司徒静和陈飞宇从初中起就是同校同学,她一直偷偷暗恋着陈飞宇,由于文化课成绩不高,她通过艺考才进了江大,就为了继续“陪着”陈飞宇,还为了跟他有共同爱好,加进了陈飞宇他们的游戏群。
前阵子群里组排位赛,但当天陈飞宇因为被时间拒绝了,没有游戏的心情就拒绝了。他的小伙伴也就随口说了一句“他失恋了”,就被群友们追着问八卦,他就把时间的事儿给说了。
明明小伙伴阐述的是客观事实,然而在窥屏的司徒静眼里就已经演化成另一个版本了。她爱而不得的陈飞宇竟然被别人拒绝,这是绝对无法忍受的,所以嫉妒和愤怒双重火焰将理智焚烧了个干净,冲动地就编纂了时间被包养的故事,发到了贴吧,并且配了陈飞宇小伙伴发的那几张照片当证据。
看着下面谴责时间不要脸,当女表子的回复,司徒静有种泄愤的快感,以至于她彻底忽略网络暴力的威力,一个劲儿地在帖子里带节奏,带得甚至连自己都坚信这就是事实了。
如果不是时间一纸诉状把她告了,兴许司徒静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的故事就是真实的事情,恨不得煽风点火让全世界都厌恶时间,让舆论毁了她。
然而,她碰上钉子了。
时间就是那根钉子,一根能把司徒静刺得受伤流血的钉子。
——————
后来,得知事情真相的那个把照片传在群里的那个男生来找过时间道歉。
“很抱歉,因为我无心的话,害你被司徒静中伤。”
说起来,源头的确是他,尽管他的初衷并没有恶意,可是如果不是他起头的话,时间并不需要被这样戳着脊梁骨指指点点。
“我知道了,你走吧。”
道过歉了,哪怕时间不咸不淡地让他走,男生也算心安了。
不是所有的“抱歉”,都能换来一句“我原谅你”的。
时间可以不追究,但也不会原谅。
“在等我吗?”大切诺基突然出现在眼前,车窗降下,正巧尉勉偏头看向她。
阴郁的心情瞬间转晴,抿成线的双唇微微翘起,“尉叔叔,你来啦!”
“喵喵喵~~”车后座的猫包里有只小家伙使劲挥着爪子,扯着嗓子叫两声,试图引起铲屎哒的注意。
“碰瓷想妈妈了。”尉勉往后看了眼。“带它来看看你。”
碰瓷只是尉勉找的理由,想时间的其实是尉勉本人。
第25章 隐忍
九月底, 军训总算在秋日的微风中落下了帷幕。适逢十一和中秋合并,九天大长假说来就来,幸福得有点不知所措。
倪笑和谢蕴老早就订好回家的车票了, 坚强地在九月的最后一天挤上高铁回家了。而时间就比较惨了, 江市到渝京的高铁没几个班次,车票紧俏得不得了, 她还犯拖延症,愣是到了29号才买票。开始抢票的时候还有两个一等座空着, 等她确认提交, 那俩座位早就是别人的囊中物了。
没抢到车票的时间只能滞留在江市了, 不过还好,回不了家还能投奔她的尉叔叔。
30号下午,时间被亲密地勾肩搭背一起去高铁站的两个舍友无情地抛弃在宿舍之后, 伤心欲绝,打包起她美美哒的小裙子装了一大袋,挤着地铁回到她的小窝里。
她原先跟尉勉说是十一要回渝京的,现在回不了了, 一个人躺倒在家里,还没有碰瓷能给她揉揉脑袋捏捏脸,无聊到炸裂。
时间:尉叔叔, 晚饭约不约?
尉叔叔:不是说要回渝京过节么?
时间:没抢到票,我也很绝望啊,就决定留在江市陪你了~
时间:我是不是你最贴心的小可爱?
尉叔叔:恩,小可爱, 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时间:不用咯,本仙女准备亲自下厨。
时间:不要太感动,不要流眼泪!
尉叔叔:不用我来做?
时间:我可是厨房一枝花好不好,相信我[拍起我32A-的大胸.jpg]
尉叔叔:我相信你。
一会儿小可爱,一会儿仙女,一会儿又是厨房一枝花,时间自封的称号真是五花八门,尉勉不由自主得笑着摇头,那种无奈又宠溺的笑容可把一旁给他汇报训练计划的某射击教练给腻出一身鸡皮疙瘩。
教练:我可能认识了一个假勉哥。
跟尉勉拍胸口保证自己会给他做一桌好吃到叫爸爸的晚餐之后,时间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竖起来,甩开刚刚那股子咸鱼专属的萎靡不振,麻利地掏了本速记本记了几个菜名,就出发去超市了。
时间的小区走出去五六百米就是一家大型超市,幸运得很,她不用再像一块肉饼一样被挤在地铁的人堆里。
番茄炒蛋来一份。
辣子鸡丁来一份。
香煎豆腐来一份。
五香牛柳来一份
水煮鱼片来一份……
时间一边看着速记本上的菜名,穿梭在超市的肉品水产区和蔬果区,她坚信食材总是会一样一样一样一样……一样全都买完的。
然而仙女小可爱厨房一枝花本人,第一次在超市买菜的过程中遇到了传说中的难题,如果番茄只买两个会不会被称重的阿姨扛起电子秤砸上来?还有还有,炒鸡丁用的油辣子能不能只挖一勺卖啊?
听说北方人买菜都是一麻袋一麻袋买的,她这种只买几个的会被当做砸场子的?
哎呦,好急啊,要不要找个阿姨拼单?
时间默默地站在蔬果区的转角处,看着来来往往的叔叔阿姨在她面前经过,终于在看到一个阿姨只抓了一把小青菜就去称重了之后,她鼓起了勇气拿了两个番茄装袋子里去排队了。
还好,称重的阿姨见怪不怪地给戳了个单价给她称了,并没有传说中的夸张表现。
于是时间大着胆子买了一块豆腐、一坨鸡丁和一坨牛肉,都不多,只够吃一顿的分量。每一个称重阿姨都是那么从容淡定,连眼皮子都没抖一下。
时间觉得,自己要去微博上给北方正名,他们买菜不需要一麻袋一麻袋买!
——————
尉勉从俱乐部出来之后没有直接到时间那儿,先折回了自己家里,把独守空房的拆家小能手塞进猫包里一块儿捎过来了。
“叮咚~”门铃在响。
时间正给鱼片拌调料呢,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也没摘,就举着满是腌料的手蹭蹭蹭跑过去开门,手肘支着撑在把手上用力一按,门弹了开来,正好撞到她前倾过去的鼻尖。
“嘭。”那一下动静不大,但是真的痛,时间都快怀疑自己的鼻梁给撞断了,下意识捂住了鼻子,手套上的腌料沾在了眼下,微辣的胡椒粉刺激的时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下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灾难”接憧而至。
“好痛,好辣~”眼睛紧闭着,泪水从眼角渗出来,沾染得睫毛都湿哒哒地垂在了眼下的那块细腻皮肤上。眼泪温温热热的,落在被酱料沾染的那块地方,辣辣的刺激感又加重了些许,时间只好在面前挥起了手,试图造点凉风出来,给降降火辣的感觉。
尉勉当即把猫包搁在了鞋柜上,把时间胡乱挥舞的手拉住了腕间,像哄似的说着,“别动,我来。”
话音刚落,时间整个人就失重了,被拦腰抱起来走进客厅安放在沙发上。她眼睛闭着睁不开来,任由尉勉把粘在眼下的腌料用纸巾擦去,听着尉勉的脚步声从她身边渐渐远去,未几,又重新靠近。
随之而来的是一块浸了冷水的毛巾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敷一会儿就不会有那么辣了。”
时间生怕毛巾会落下来,脑袋高高仰着,刚刚被忽略的鼻尖痛感又细细密密地重新涌回来,时间皱了皱鼻子,噘着嘴往鼻尖轻轻吹气,试图缓和这种不太舒服的胀痛感觉。
殊不知她这种不经意的呆萌小动作,在站在身前垂眸看她的尉勉眼里是多么可口诱人。
他扶着敷在时间眼睛上的毛巾,渐渐地弯下了腰,低着脑袋凑到了时间的脸颊上方。
湿湿热热的气息尽数落在她的脸颊上,又酥又麻,时间不由地打了个激灵,脑袋一动,毛巾偏了些位置,没有被刺激到的那只眼睛微微眯起,隐约看着尉勉垂着脑袋,只与她保持着两三厘米的距离。
只要下巴再向上抬起一些,彼此的唇瓣就能触碰到一起了。
“尉叔叔……”时间怔怔地唤了声尉勉,小声的呢喃顷刻被堵了回去。
火热的唇瓣落下来,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软滑灵活的舌尖探入时间口中,瞬间搅乱了一池春水。
尉勉的吻炽热又极具攻占性,迫得时间节节败退,仰着脑袋往后倒,脊背撞上了沙发的靠垫,毛巾顺着脸颊滑落下去。她环着尉勉的脖子,极力回应着尉勉的吻。
湿热交缠的暧昧,撩得心间的弦绷得紧紧的,稍一撩动,浑身都不自觉地轻颤起来。
缺氧,窒息,却又不满足。
“唔~”细碎的娇.喘从口中泄露出来,就轻轻的一声,跟□□一样在尉勉心中炸了开来,激荡得心间又痒又麻,有种冲动在觉醒。
他试探着将吻缓缓向下转移,吻过时间敏感的耳垂和脖颈,在颈窝间辗转着舔咬,种下了几颗暧昧的红梅。
浑身上下就跟被通了电一样,酥麻,麻得整个人都止不住颤。
时间胡乱地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往旁边扔开,柔弱无骨的双手从尉勉的脖颈间撩过,指尖轻触起他凸起的喉结,贴着舒适的棉布衣料缓缓下落,手掌紧贴着尉勉精壮的胴体,身体的热度毫无保留地传递到掌心。
腰间紧扣着冰凉的锁头阻碍了时间的动向,她笨拙地要去解开,指甲剐蹭到腹间的轻微痛感仿佛一盆冷水,把尉勉浇得彻底清醒。
他扣住了时间的手腕,拉开。“时间,不要。”
“你不要我吗?”时间无辜又委屈地抬着头,眼眸中水汪汪的,任凭是谁都抵挡不住这种目光。
她以为尉勉会像自己渴望他一样,也是想要她的。
为什么要拉开她的手?
“你还小。”尉勉隐忍着,额角已经有汗挂了下来。
时间喃喃道,“我已经成年了啊。”
“乖。”除了时间年纪还小,尉勉也担心自己在毫无措施的情况下占有了时间,会让她承担某些风险,吃药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吃的,伤身体。
时间还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那么他保护。
眼看着尉勉利落地起身,重新挺直立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时间心中竟生出了一些挫败感来。
“那我去做菜了。”时间挪着腿往边上靠,等错过尉勉的身躯过后,才起身逃似的奔进厨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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