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听到她开口,睿宗接着话说道:“还能图什么,还不是为了坐稳了他东宫太子的位置。”
“他把霜霜弄回来闹一场,先说不能进宋王府,到时候定然会让百姓舆论说宋王如何负心,如何忤逆不尊太后旨意,说不定还会把宋王妃也给牵扯进去,说宋王是被迷了心智,这才毁了婚约。若是如此,柏舟坏了名声,他日若朕想要扶持柏舟,他便可让御史利用这点弹劾反对,这心思是在是太重了。”睿宗说着面色也是黑了几分。
“而且不仅如此,若是真叫霜霜进了宋王府,柏舟不喜霜霜,自然也不会待见她,特别是这种情形,霜霜嫁入宋王府,只怕会受尽冷遇。霜霜原本是依靠着三郎和她二姐,才能得偿所愿的,在宋王府若是受尽了委屈,自然只能去找她那位二姐太子的卢侧妃去说心里的事。届时宋王府的事情,太子不就一清二楚了,她便就成了三郎安插在宋王府最大的眼线,柏舟即便是想治也是不能,就因为这是御赐的侧妃,柏舟若是对她不好,便就是在打朕的脸。这真的是一出好算计,真没想到朕竟然生了这么个儿子,算计到自己的哥哥的头上了。”睿宗越说越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瞧着脸色气还有些不太顺。
太平公主见着自己还没怎么说,睿宗倒是把话都给说全了,不由的感叹了声。
看样子即便自己没有什么动作,四哥瞧着三郎也是不顺眼啊。
刚想要开口再添点柴,就听着门口内侍官轻声说道:“启禀皇上,太子殿下带着卢侧妃前来求见。”
睿宗闻言,不由脸色一变,怒道:“他还敢来!”
太平公主也没想到太子竟然会这个时候过来,心中不由的一惊,随后说道:“或许是太子也有什么苦衷呢。”
太平公主这话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睿宗更怒:“他还有什么苦衷!”
“那皇兄可见一见?”太平试探的问道。
果然就听着睿宗怒气冲冲的开口:“不见!”
内侍官见着皇上如今气成这样,自然也不敢多说,看了眼太平公主,见着太平公主对自己点点头,那意思便就是皇上不想见,就让太子回去吧。
当即恭声领命往外退,准备去告诉陈隆基,皇上正在气头上,今个怕是见不成,太子还请回吧。
心中正思量着怎么开口,就听到睿宗的声音传来。
“慢着!你去让他进来,朕倒是要瞧瞧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闻言却是太平公主心惊了惊,睿宗刚刚还大怒,现在怎么反过头又要见他了。
不由暗自跺了跺脚,心中只怕太子带着卢侧妃会坏了她的计划。
内侍官却是不知道公主的心思,得了吩咐便躬身退着出门,随后毕恭毕敬的将陈隆基请进紫宸殿。
一进门,陈隆基便领着卢绾香跪在地上,哭丧着个脸。
“父皇息怒,儿臣失察竟然没发现卢侧妃与其妹妹设计了这么一出,今日在麟德殿上,乃是儿臣之过,还请父皇责罚。”陈隆基说着以头抢地,跪伏在地上。
太平公主顿时觉得不好,刚要开口,却被睿宗的话给打断了。
就见着睿宗看到陈隆基,顿时怒不可遏,恨不能直接拿着案上的砚台砸过去。
“你也知道是你的错,三郎啊三郎,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当真是为了你这个太子之位不择手段,竟然还想着往你大哥府里送人。亏得你大哥往日对诸多照拂,若不是他今日你能坐上这东宫太子的位子么!”睿宗气的是胡子都跟着颤,一边说着话,一边脸都给气红了,看着陈隆基的神色更是失望至极。
二百六十七章: 殿内争吵
陈隆基心中早有预料,父皇被卢霜霜逼迫至此,定是怒不可遏,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盛怒。
不由偷眼看了太平公主一眼,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若不是云侧妃瞧着今日的情形不对,提醒他。否则今日定是要糟了太平公主的道了。
当即跪在地上道:“父皇儿臣冤枉,还请父皇听儿臣一言。”
“冤枉!你哪来的冤枉!”睿宗见着陈隆基申辩,却是更气。
不过毕竟睿宗也是当过两次皇帝的人,虽然盛怒,却还未失了理智,见此看着陈隆基道:“好,你说你冤枉,那今日朕就听你好好解释,若是你说不出个子丑寅某,也就休要怪朕不客气。”
陈隆基闻言身子轻颤,伏在地上说道:“此番卢侧妃与霜霜同皇姑设下这个计,儿臣是根本不知道的,若是儿臣知道她们竟然是这个心思,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她们这么做的。大哥素来待我不薄,我自小也与大哥情同手足,自然是清楚大哥对霜霜无心,婚成两姓之好,若是大哥不愿,身为胞弟我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设计陷害大哥。”
“三郎,你休要狡辩了,霜霜是你侧妃的嫡亲妹妹,若是你不知道,你觉得谁会信。本宫也是因为卢侧妃,看在你的面子上,应了这事,却没想到,竟然是被你们合起火来算计了。”太平公主听着陈隆基反驳,顿时觉得不好,便开口想要提醒提醒睿宗。
睿宗此刻盛怒,听到陈隆基的话,自是不信的:“好一句情同手足,现如今你这般说,你叫人如何信服。霜霜是卢侧妃的亲妹妹,原本还有一年才从五台山回来,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了前,你不清楚!你身边的卢侧妃挺着个身子去青华宫求令月帮忙,你再说你不清楚!”
“儿臣的确不知。”陈隆基听着睿宗的话,心中说不出的恼怒,果然如此,自己若是不来只怕就要被太平公主给颠倒黑白了。“还请父皇明鉴,若是父皇不信,大可以问卢侧妃。今日儿臣也是从麟德殿回去,才从卢侧妃处得知,这一切是她与霜霜算计好了,竟然瞒着儿臣做出这等子事情,还请父皇明鉴。”
睿宗闻言看了眼卢侧妃:“哼!她是你的侧妃,你让她说什么,便就是什么,朕还有问的必要么!”
陈隆基闻言心知今日若是不说明,这事便真的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了,当即跪在地上道:“父皇,也真是因此,算计的人也正是清楚这点,才会设计这么一出,为的就是叫儿臣百口莫辩啊父皇。只因为卢绾香乃是儿臣的侧妃,这样卢绾香若是与旁人合谋算计,到时候无论儿臣怎么说,旁人也不会相信这件事跟儿臣没有关系。”
“儿臣心知父皇也觉得此事定是儿臣所为,原本也不想多言,觉得清者自清,若是父皇责罚儿臣也认了,毕竟这是儿臣东宫惹出的事,是儿臣管理不严。只是念及此番会伤了儿臣与大哥的兄弟之情,儿臣不得不前来说个清楚,当初母妃不在,是大哥日日陪着儿臣,大哥待儿臣恩重如山,儿臣怎能因此伤了与大哥的情分。”陈隆基说着也是声泪俱下,似乎对于此番也是痛心的紧。
睿宗听陈隆基提起当初陈景恒相依为命的日子,不由的想起当初陈隆基与陈景恒的母妃是同日遭的难。两个孩子都还年幼,便双双失去亲娘,着实也是苦的。
原本的怒气便消下去不少,想着陈隆基长得与窦妃也有几分相似,连着声音也软了些:“你说这件事情你全然不知。”
陈隆基低着头,闻言心中极喜,睿宗这便是心软了,也就是说他有机会翻身了。
当即声音哽咽道:“儿臣事先并不知晓。”
睿宗闻言冷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隆基见着机会来了,连忙道:“父皇,今日儿臣自麟德殿回去之后,便问了卢侧妃,父皇若是想要知道这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让卢侧妃交代个清楚。”
说完看着卢绾香,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你到底如何与霜霜设计的这一出,现如今当着父皇的面,还不从实说来。”
卢绾香从进门开始便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加上她是有身孕的,此刻面色惨白。
闻言抬起头来,连着声音都跟着抖。
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太平公主,还未交代,开口的第一句却是:“公主救我,公主你不能对臣妾置之不理啊公主。”
太平公主闻言心中顿时一凉,忙对上卢绾香的视线:“你在胡说什么!本宫如何得救你,你犯下这种事,该求得是皇上和太子,求本宫作甚。”
等开了口,太平公主心中更是恨极。
她若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反而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就见着卢绾香顿时往前跪爬了几步:“公主,臣妾都是照您的吩咐,给霜霜写信将霜霜从五台山接回来,一切都是按照您的意思,您跟臣妾说霜霜对臣妾有恩,与宋王又有往日情谊,当初宋王不愿意娶霜霜,是觉得霜霜不宜为正妃。宋王又是重礼数的,不会未娶妻先纳妾,所以没有办法不得已才拒了这亲事,现如今宋王已经成亲,自然不会介意迎娶霜霜为侧妃的。只要霜霜求皇上赐婚,再有公主旁敲边鼓,这事情一定是能成的。臣妾和妹妹一切都照着公主说的做,公主你可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也不过是为了妹妹能有个好出路,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太平公主没想到这卢绾香说起瞎话来连眼都不眨一下,心中顿时恼怒。
似乎完全忘了,刚刚自己说瞎话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只是怒瞪着卢绾香:“满口胡言,本宫何时跟你说过这些,明明是你前来求本宫帮忙,休要颠倒黑白。本宫何时让你给卢霜霜送信,本宫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你就是胡说八道也得想清楚由头才是吧。”
二百六十八章: 牙尖嘴利
“公主人在做天在看,公主这么说话,就不怕对不起天地良心么!当初在青华宫,公主是如何与臣妾说的,现如今说翻脸就翻脸,公主臣妾照着您的吩咐把妹妹从五台山叫回来,又按照您的吩咐跟妹妹说了,现如今怎么就成了是太子与臣妾设计公主。公主说话可得瞧瞧自己的良心,臣妾冤枉啊。”卢绾香说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太平公主顿时恼怒,上前便要动手,却被陈隆基侧身挡住。
“姑姑,虽然绾香不该同你设计如此逼迫父皇,但是绾香腹中毕竟还是有侄儿的骨肉,有东宫的骨血,还请姑姑手下留情。”陈隆基说着面上一副诚恳。
越是如此太平公主越是怒不可遏,狠狠的放下手,看着卢绾香问道:“你说是本宫设计的,那本宫且问你本宫为何要设计设计这么一出,这对本宫有何好处?卢绾香当初你在青华宫给本宫请安的时候,本宫就觉得奇怪,东宫可不是没有太子妃,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侧妃去给本宫请安。却没想到你们是打的这个心思,现如今想要让本宫背上这个罪名,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
原本面对睿宗,太平公主还知道哭上一哭,可是现在瞧着卢绾香这番姿态,太平公主怒不可遏,却是忘了跟睿宗服软。
这般架势,落在旁人眼中,只觉得这件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卢侧妃见着太平公主厉声质问,心中还是有些害怕,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的在打颤,但是想着陈隆基的话,还是壮足了胆豁出去。
“公主现如今跟臣妾要证据,公主你当真是好算计,有怎么可能留给臣妾证据让臣妾指证公主。当初臣妾只以为公主是念着昔日的旧情,看着霜霜如今这般年纪可怜,哪里还会想到公主竟是这个心思,哪里还会记得留下证据。没想到现在公主竟然要臣妾拿出证据,好既然公主这般说,那臣妾便就给公主证据。”
说着对着睿宗重重的磕了个头,卢绾香不再看太平,恭敬的说道:“皇上,事情究竟是如何,想必皇上心中自有决断。当初公主说是妾去青华宫给公主请安的,其实是公主身边的婢女给妾送的消息,妾去给公主请安,就是为了告诉公主霜霜已经回来,这些皇上只需问臣妾宫中的宫女便可知。公主现在说这一切不是公主的主意,若当真不是公主的主意,那为何霜霜会在麟德殿上跳破阵舞。谁不知道,跳破阵舞求驸马这件事,公主是第一人。若是没有公主的主意,霜霜能想到在这麟德殿大跳破阵舞。若是没有公主帮衬,霜霜焉能做到,皇上就这一曲破阵舞便就是铁打的证据。否则按照公主所说的,她大可以闲来无事,请皇上为霜霜赐婚,何必这般大费周章,偏偏选了皇上诞辰在麟德殿设宴的时候。公主现如今说是被我们给设计了,难道公主身为堂堂一国长公主,还能被我们左右不成。若一切不是公主的意思,谁能迫公主如此。”
卢绾香说的也是义正言辞,太平公主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卢绾香和陈隆基反口竟然是如此之快。也万万没想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卢绾香,竟是这般的牙尖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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