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充闻言点头应是。
这边寿春郡王听到了安乐公主和沈家姐妹的谈话,那边店小二也换了身衣裳,一路小跑着竟是进了城北卢家。
在京城知味观的名声,即便是皇亲贵族也是知晓的,知味停车、闻香下马。可是极少有人知道,这知味观背后的东家到底是谁,就是连跟卢家交好的苏家人也并不知道,知味观背后的东家竟然是卢远谨。
卢远谨原本约了先生要去书斋,却是因为前一晚受了寒气,身子不好在屋子里休息。店小二进来的时候,卢远谨刚服了药。
店小二忙把知味观里发生的事,和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卢远谨。
闻言卢远谨顿时面色一沉,看着店小二猛的站起身来,却因为太过于急躁气血上冲,顿时两眼一黑。若不是险险扶住桌角,差点就摔在地上。
“你可确定?”卢远谨面色苍白的站了一会,稍微缓过气来,看着店小二双眼通红问道。
三十九章: 卢家之事
闻言店小二连忙点头:“小的亲耳听到的,还有掌柜的他也听到了,因为关系到苏家二小姐,掌柜这才让小的赶紧来报。”
“她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卢远谨说着,顿时咳嗽起来。
因为本就身子虚弱,这一时间怒急攻心,咳嗽不断,竟是咳出血来。卢远谨一手撑着桌子,擦着嘴边的血迹,单薄的身子虚弱的仿佛纸糊的一般,随时都要倒下,可是看着店小二的目光却是如一道利刃一般。
平安看着自家主子都咳出血了,顿时大惊失色,就要扶着卢远谨坐下,却被卢远谨伸手隔开。
“快说!”
店小二见此顿时不敢怠慢,忙答道:“小的听着清清的,安乐公主打算跟沈小姐在五日后的品诗会上动手,好像还有提到武延秀,具体要怎么做小的就不知道了。”
再次确认自己听到的没错,卢远谨双手握拳,刚要往前走,却是一个踉跄。不由撑手扶住桌子,这才勉强站住。
看着自己这破败的身子,卢远谨气馁的,一拳打在桌子上。引起一阵咳嗽,到后来竟是大口大口的鲜血呕出来。
平安见此再顾不得主子的意愿,扶着卢远谨到卧榻上躺下:“快去请章御医,快去!”
登时卢府上下乱作一团。
卢远谨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清醒的,命令平安:“今日的事情无论谁问都不许说,即便是爹问起也不许说,谁要透露出去半个字,就直接发卖到岭南去!”
如果,让卢怀慎知道自己发病和苏家有关,定然不会再让自己与苏云君有半点联系。
吩咐完,卢远谨才失去意识,昏睡过去。
等他再悠悠转醒,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卢怀慎看着自己儿子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里说不出的心疼与悔恨,卢夫人早就哭成个泪人。
卢远谨看着爹娘,强撑着安慰道:“爹娘,松乔已经没事了,你们莫要担心。”
卢怀慎听到卢远谨说话,这才注意到卢远谨醒过来了,顿时紧张的上前,替卢远谨掖了掖被角:“章御医说了,让你好生休养,莫要说话了。只要你醒了就好,爹娘就放心了,赶紧好好休息。”
说完卢怀慎深怕自己会打扰到卢远谨休息,吩咐平安照顾好少爷,劝着卢夫人出去。
等人卢怀慎夫妇都走了,卢远谨这才看着头顶的床帏发呆,心里想着知味观小二说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卢远谨挣扎着要起床,平安阻止不了,跪在地上哭着求卢远谨:“少爷,您现在身子还未好,章御医说了让您静养,奴才求您了,您就休息一下吧。”
卢远谨勉强撑着站起身来,取过自己的衣服穿上:“让开。”
“少爷...”平安见着卢远谨就要出门。
顿时也没了主意,想到少爷的身子,心一横,跑到后院去找卢夫人。
卢夫人因为卢远谨的病,本就心力憔悴,猛地听到自己本该卧病在床修养的儿子,竟然要出门。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丫鬟搀扶,慌乱的跑出来。
卢远谨刚准备上马车,没想到竟然惊动了卢夫人,等看到跟在卢夫人身边的平安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因着平安去报信,卢夫人自然就知道了卢远谨是要去苏家。
看着自己儿子虚弱的样子,拖着一副病体,还要去苏家。卢夫人不是傻的,她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只是泪流满面,哭着祈求卢远谨:“松乔,听娘一句,不要再去苏家了,好不好?你们不是一路的人。算娘求你了好不好?”
说着卢夫人当着下人的面,就要给卢远谨跪下下。
卢远谨没想到卢夫人竟然会这么做,顿时惊慌的疾步冲上前,扶住卢夫人:“娘...”
看着自己儿子苍白的一张脸,眼里都是挥不开的愁思,卢夫人泪眼模糊:“松乔,儿啊,娘知道你心里苦,娘都知道,可是这是你的命。大夫如何说的你知道,娘不能没有你,就算是为了娘,不要再去苏家了可好...不要再过问她的事了可好...”
卢远谨怎么忍心看着自己娘亲如此,只能神色复杂的点头应下,嘴角满是苦涩。
卢夫人见儿子点头,这才终于是擦了擦眼泪,吩咐丫鬟扶着卢远谨回房休息。
因着卢远谨身子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一闹,又吹了风。刚回屋躺下没多久,就高烧不断,昏厥过去。
等卢怀慎下朝回来,听到自己儿子病还未好就要去苏家。卢怀慎一个人躲在书房,偷偷的抹着眼泪。
这两个孩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卢远谨的心思谁还不知道,可是他是个命薄之人,注定这辈子是无缘的。
苏云君却不知道卢家发生了什么,跟苏子衿满心欢喜的吩咐丫鬟在梨苑的梨树下摆了茶点和吃食。
下午午时刚过,周盼和赵莺莺就接踵而至。
因着这些日子的事情,苏云君和周盼赵莺莺也没联系,若不是那日受封赵莺莺派了身边丫鬟过来,苏云君只怕还要过好些天才会下帖子。
所以赵莺莺一进门,待得身边没了旁的丫鬟仆人,立马就开始问罪苏云君。
“现在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如今我们这些民女想见广昌乡君一面,可真是难啊。还要腆着脸亲自让人过来求着乡君,这才能过府瞻仰乡君仪容,当真是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凰。”赵莺莺嘴里说着话,脸上却没有那等子尖酸刻薄的表情,落在苏云君耳朵里,让人是哭笑不得。
苏子衿看着赵莺莺,深知她的性子,不过是句玩笑话。
却也不愿自己妹妹吃了亏,笑着说道:“莺莺这话可就是冤枉云君了,她这不是一得空就给你们下帖子了。”
“那也是我让人过来叫她下的帖子。”赵莺莺看着苏云君有姐姐帮忙,顿时有些吃味,刚说完就被周盼横了一眼。
“莺莺别闹了。”周盼拉着赵莺莺,脸色一改刚刚的浅笑,变得严肃起来。
苏云君见此也顾不得和赵莺莺拌嘴,不由关心的问道:“盼儿,怎么了?”
“云君,如今你封了广昌乡君,外面都在传着说皇上赐封,是因为看上你想让你入宫。”周盼说着抓住苏云君的手,很有些紧张的说道:“云君,千万不要入宫,千万不要。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花落无人知啊。”
四十章: 卖女求荣
苏云君没想到周盼竟然这般严肃的是要与自己说这些,当下点点头,反握住周盼的手:“盼儿放心,即便这辈子削发为尼,我也不会入宫的。”
或许有人会为了权力,为了荣华富贵,拼了命的想往那高强大院里面挤,但是苏云君不会。
闻言周盼点点头,却仍有些担心的说:“不过现在京城里传的是沸沸扬扬的,就怕到时候你爹娘听着会有了这个心思。”
周盼从来都是知书达理的闺阁女子,即便有时候姐妹之间会说些体己话,周盼也很少会说这些。苏云君闻言不由疑惑的看着周盼。
倒是苏子衿想也没想说道:“这个更不用担心了,爹娘是绝对不会让云君入宫的,苏家还不需要女儿为家族谋什么利益。”
苏子衿这般说,其实也就是随口,不过是听到周盼的话,回答而已。
却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就见苏子衿话音刚落,周盼身子一震,随后看着苏子衿神色复杂。
苏云君一直看着周盼,见此知道周盼定是心中有事,不由问道:“盼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听苏云君这么一说,赵莺莺和苏子衿顿时也看向周盼。
就见着周盼眼神闪躲,飘忽不定,敷衍着道:“哪有什么事,没事。”
看着这样的周盼,即便是心思粗大的赵莺莺,也觉出味来了。当下追问道:“盼儿你就别想骗我们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云君联想到前世,和刚刚周盼的话,顿时觉得不好:“你家是不是给你定了亲事?”
赵莺莺和苏子衿没想到苏云君竟然这么说,一时间都忘了追问周盼,满脸愕然。
周盼听到苏云君的话,仿佛被针扎了一般,抬眼看着苏云君。见着苏云君眼里满满的关切,再也止不住的眼泪落了下来。
情绪一旦宣泄,便再也受不住,周盼扑到苏云君的怀中抽噎着仿佛随时会断了气一般。看的苏云君和赵莺莺心都揪着疼。
一边轻拍着周盼的背安抚着她,苏云君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不等苏云君开口询问,周盼抽噎着说道:“我爹...要将我嫁给...嫁给张莽...”
周盼似乎将这辈子的委屈一次都宣泄出来,竟是哭的连话都说不清了。
不过却足以让苏云君几人听清。
听到周盼的话,苏云君只觉得脑子里仿佛一道闷雷落了下来,在她脑子里炸开。
张莽!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赵莺莺在听到周盼的话时,先是一惊,随后难以置信的追问道:“盼儿,你说是谁?”
周盼已经哭成泪人,听到赵莺莺开口,抽噎着说道:“张莽!”
这两个字几乎是她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来的。
闻言赵莺莺却仿佛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样,顿时跳了起来:“那个好男成性的张莽?你爹怎么会将你嫁给他?那可是京中有女之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你爹娘怎么会这么做!”
赵莺莺难以置信,不仅是赵莺莺,就连周盼自己都想不到,她爹怎么会这么做。
即便她只是个女儿,可是她娘在世的时候,也曾是爹爹的掌上明珠。为什么现在她爹竟然会为了一己私利,为了靠张家讨好巴结韦皇后,竟然要将她嫁给那个好男成性的人。不,那不是人,那就是个禽兽。
京城只要有女儿的,都生怕被张家看中,生怕被韦皇后指婚。可是她的爹爹,却眼巴巴的把自己当成个礼物送上去。
“爹和母亲已经收了张家的聘礼,选了日子,下个月十八就要将我一顶花轿抬到张家了。”周盼终于是哭够了,缓过劲来,再开口却像是在说旁人的事情一般,没了情绪。
哀大莫过于心死。
瞧着这样的周盼,苏云君和赵莺莺心里更是一紧,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苏子衿也是被这消息震住,张张嘴却是没声音。
苏云君听到周盼的话,脑子里一时间全是当初韦祯站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说的话:“周盼是你的手帕交吧,刚得到消息,她前天死在庄子上,据说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被张莽活活打落了,出血过多死的,不过你放心,我会派菊香代表你去吊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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