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走出紫竹林,半道相遇的田钧楼父子,领着侍卫一齐闯了进来。
田钧楼见只有文玉儿一人扶着一小娘子,却不见田不白等人的踪影,快步上前一脚踢开那小娘子,大手抓住文玉儿的衣襟,抵着她的颈脖,厉声道,“好你个宋玉,竟然勾结贼寇,冒充哲佳郡主欺骗于我?快说让你藏哪去了?”
嗓门大得惊人,吓的紫竹林中的小鸟扑棱棱的飞上了天空。
“你放手,这样叫我怎么说?”文玉儿镇定的点了点,揪着自己衣襟的大手。
田钧楼都悻悻的放开文玉儿,“快说,敢胡说八道,老子一刀砍了你!”
说着拔出腰间的佩刀,在空中挽两朵剑花。
文玉儿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慢条斯理的拖延着时间,“首先那个人的确不是哲佳郡主,但却不是什么贼寇,她是哲佳郡主身边的丫鬟,郡主身体染恙,无法前来赴宴,又唯恐怠慢了信王府,遂差了身边的丫鬟,代她过来赴宴,其次……”
文玉儿瞧了瞧被田钧楼一脚踢到一旁的小娘子,“其次,我可没藏什么人,这位小娘子要和玉一起逛逛,把人给哄走了。”
顿了顿又道,“大概回梨花园听戏去了吧,毕竟五折戏都是她一个人点的。”
田钧楼一言不发,看死人一样的看着文玉儿。
第三百零二章 跑了
文玉儿挺直着脊梁,目光不躲不闪,坦然的随便他打量,田钧楼瞧了一会儿没发现什么端倪,大手一挥道,“走,都随我去梨园。”
那一队侍卫随着田钧楼,风一样的来,又风一般的离去!
文玉儿这时才好似刚瞧见田羽平,微微扬了扬眉,“羽平兄还有事?”
一开始听到文玉儿如此称呼与他,田羽平禁不住的心花绽放,恨不得一天她多喊几次才是,这称呼证明她,愿意与他亲近的如兄弟般的相处。
从开始的“田世子”到“田兄弟”,再到“羽平兄”这是一个好的开端,田羽平相信,往后他们之间会有更亲密的称呼。
而如今这一声“羽平兄”,落在耳里却是相当的讽刺!
田羽平不仅勾了勾唇,“宋大人,请问你的丫鬟小菊到哪里去了?
“小菊啊!”
文玉儿拖长了音调,准备随便扯个谎,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田世子找奴婢?”
文玉儿转身,就见田月凤拎着一只精致的朱红食盒,从一丛紫竹后头传出来。
瞟了一眼地上的小娘子惊诧道,“她……她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说着放下食盒,就要扶地上的小娘子。
田羽平却拦住了他,枯井无波的双眸一瞬不脾的盯着她,那目光好似山中猛兽,盯着自己口袋中的猎物,无端的让人觉着毛骨悚然。
“去哪里了?”他冷冰冰的问道。
当然,田月凤是不会怕的,从前在宫里,她自己也常常用这种伎俩,吓唬那些犯错的宫女、太监。
不过呢,也不能表现的无动于衷,毕竟现在她不是高高在上的丽妃娘娘,而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
田月凤恰到好处的瑟瑟了下,咽了口唾沫,缩着脖子道,“大……大人要在紫竹林里坐会,让奴婢去给他拿一壶茶。”
似是怕田羽平不信,颤抖着打开那只食盒,果然里边放着一套粉彩的茶具,以及几样精致的茶果子。
田月凤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呢?
原来呀,田月凤离开紫竹林之后,一路往那处屋子小跑而去,高临已经带着,装扮好的田坤夫妇出来了,正好遇上等在外头的田不白。
高临见到一身女装的田不白皱了皱眉,“不是说好让你在外头接应吗?怎么进来了?”
田不白还没来得及回答,田月凤来了。
对两人说道,“情况有变,快点离开这里。”
高临看到田月凤只身前来,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田月凤知他要问什么,可是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按照文玉儿的嘱托抢先道,“快走吧,别磨蹭了,宋玉还外头等着接应呢!”
一路毫无阻拦的走到信王府大门,门房见三五穿金戴银的客人走出来,自是不敢阻拦,“小菊”却是认得的,悄声的问道,“这都是什么人啊,宴会还没结束呢,怎么就走了?”
田月凤瞟了那,多管闲事的门房一眼笑道,“哲佳郡主说头疼要先走!”
原来是这样,门房立即殷勤的给众人开了门。
墙根下停着一溜烟的马车,田不白干咳两声,那一队马车当中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从车队中赶了出来。
侍卫扮作的马夫掀起车帘,冲众人招手,“快上车!”
高临把田钧楼夫妇扶上车,疑惑的左右瞧了瞧,说好在外边接应他们的人,到哪里去了?
转头正要问田月凤,却只看到快要关上的,信王府大门里那一片衣角。
上当了!
高临狠狠的一拳砸在身旁的大树上,树上的树叶震得纷纷飘落,众人不解的抬头。
这时候也回不去了,高临大手一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了出来,“先出城再说!”
与此同时,累死了好几匹马的陆希,一路打听着找到辽城外头的送嫁队伍。
理理头发,整整衣襟,递上自己的拜帖,“我要见哲佳郡主!”
镇守营门的侍卫,瞧了瞧手中大红的烫金帖子,“先在此等候!”
说着转身回营,让人把帖子给哲佳郡主送去!
哲佳郡主得了帖子,翻开一看,居然是流月国八皇子陆希的拜帖,按说见到这个帖子,她该开营相迎的。
可是哲佳郡主却,直接让春桃把帖子退回去。
“郡主不想见吗?”春桃好奇的问道。
自己的夫君从未见过面,郡主就不好奇他长什么样?虽然她知道郡主心里相中了田不白。
“你傻呀!”
哲佳郡主细白的葱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流月据此多远?你可有听闻八皇子来此的消息?”
也对哦!
春桃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流月国的皇子,到天水接自己的未妻婚,别的不提,代表着流月皇家脸面的排场,肯定是要摆足了的。
否则就是对哲佳郡主,对天水国的侮辱,八皇子陆希,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春桃扬了扬手中的烫金帖子,“以郡主看着,投帖子的会是什么人?”
闻言哲佳郡主将额头,一缕碎发缕到耳后,“那“郡主”不是去田府了么,我估计肯定是田府那边,有人怀疑“郡主”的身份,派人探虚实来了,你去把帖子退回去,就说“郡主”上信王府做客去了,看他怎么说。”
春桃道了声“是”拿在帖子走了,营房外头,陆希正伸长的脖子,等着哲佳郡主请他进去,却见一身穿水红裙衫的丫鬟,拿着他的名帖回来了。
“这位姐姐……”
春桃抬手阻止了他的示好,毕恭毕敬的把名帖还给他,笑道,“八皇子您来的好不巧,郡主今早上信王府做客去了。”
还是晚了一步!
陆希五内俱焚,差点就没站住,朝春桃等人拱了拱手,紧走几步,翻身上马,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骏马扬起铁蹄卷起滚滚灰尘,至此绝尘而去。
春桃瞧着他迫不及待的背影,拍了拍胸口,“好险!”
还是郡主聪明,差点着了坏蛋田钧楼的道。
陆希在城门口,与高临等人的马车擦身而过。
再说文玉儿那边,田月凤表现得滴水不漏,田羽平差点就信了她的话。
其实是已经信了,这是突然侍卫慌慌张张的跑来,“郎君不好了,那屋子里关着的人跑了。”
田羽平立即脸色一变,一把揪住文玉儿的衣襟。
第三百零三章 不可杀
听闻田坤夫妇跑了,田羽平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联系,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胸中巨浪翻滚,甚至忘记了腿伤,嚯的从轮椅上站起来,结痂的伤口,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又崩裂开来,鲜血瞬间把雪白的膝裤染的通红。
田羽平却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一把揪着文玉儿的衣襟,眼睛里似要喷火,同时有种类似于心痛、懊恼、悔恨兼杂有之的复杂情绪在眼中流过。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们不好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如此待我?”
田羽平被各种情绪冲昏了头脑,手收得死紧,手背上青筋根根暴露,文玉儿被他勒得都快透不过气来了,偏偏却掰不开他铁钳一般的大手。
田月凤急得不行,抄起地上的一根竹杖,往前一片头上抡去,谁知却打歪了,一杆子打在田羽平的左肩,田月凤使劲了吃奶的力气,田羽平被她打了个趔趄,双眼恢复了清明,这时才感觉到腿上传来的剧痛,脚下一软跪倒在地。
新鲜空气灌入了肺部,文玉儿弯着腰猛烈的咳嗽起来。
田羽平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双拳捶了一下地面。
马场管事很有眼色的上前,小心翼翼的把他扶坐到轮椅上。
田羽平一转头,毒蛇一般的盯上了田月凤,田月凤被他阴毒的目光吓得倒退两步,背上浮出一层白毛汗,“你,你想干什么?”
“杀了她!”田羽平冷冷的吩咐道。
“是!”身后的侍卫拔出散发着冷光的长剑,毫不留情的一剑刺向田月凤。
田月凤已经来不及拔剑,只能向后退去,哪知刚退了一步,就撞到了身后的竹子上,遭了,已经退无可退。
眼看着那柄长剑就要贯穿胸口,忽然人影一闪,一个身影揽住她的纤纤细腰,足下一点,一招蜻蜓点水旱地拔葱,飘飘然的带着她落在三步之外。
那人道了声,“得罪了”放开田月凤,对着田羽平等人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哲佳郡主不敬!”
众人一愣,心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个哲佳郡主?
田羽平也叫他搞得混乱了,这丫头不是宋玉的丫鬟小菊吗?怎么又成了哲佳郡主?
并且这忽然闯进来的人又是谁?
文玉儿和田月凤也是呆呆的瞧着陆希,文玉儿搞不明白,流月国八皇子怎么会出现在信王府,并且指着田月凤叫“哲佳郡主”。
田月凤是着鸿胪寺的小官员,怎么也跑到西北来了?
且不话紫竹林里有多么的混乱,单说田钧楼领着一队侍卫,冲进梨花园中抓拿田不白。
客人们正在园中看戏呢,台上的戏子拿着大刀打得火热,台下突然也冲进了一队拿刀的侍卫。
这群侍卫杀气腾腾的冲进人群,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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