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梭在人群中,不时的进入各处商铺瞧瞧,甚至买一些合意的小玩意。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民众们纷纷涌向牌楼下涌的。
文玉儿和高临突兀的站在大街上,看着两边的人流向前涌动。
“大姐发生了什么事,大伙都是往哪里去?”
文玉儿好不容易拦住一位三十左右,梳妆得体的乌发上簪一支碧玉簪的妇人。
妇人抬眸瞧了瞧两人,“两位是外地来的吧?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人流量大……”
妇人语气中带着一种骄傲,“对于信息的流通,也比其他地方要求高,所以有什么大事,县衙就会敲起锣鼓,在各个街道的牌楼下贴出告示。”
说着,妇人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高高的牌楼,“喏,就在那儿,今天的锣鼓声一阵密似一阵,肯定有大事发生。”
谢过那妇人,两人顺着人流往牌楼下走去。
那里早已外三层里三层的挤满了人,哪里看得见几丈之外的布告上写了些什么。
好在这应该是常态,威城的民众早有经验,最里层有声音,一层一层的往外传。
“……皇帝重病不起,膝下无子……,皇位传于秦王高临……,于八月十八举行登基大典……”
文玉儿和高临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我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的表情。
高临握紧文玉儿的右手,拉着她一路往前挤,直到站定在布告栏下,那斗大的黑字特别的刺眼。
站在布告下的高临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谁能告诉他一向靠谱的皇帝,为何突然就不靠谱了呢?
不过呢,这皇帝虽然不太靠谱,良知还有一点,就在高临和文玉儿欲转身离去之时,守着布告榜的卫兵把他们拦了下来。
“等一下!”
卫兵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纸,展开之后原来是一张画像,画像对着本人辩认一刻。
“没错,就是你们。”
说完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两位请随我来。”
态度谦和却不卑不亢,大约是不知两人的真实身份。
高临给了文玉儿一个‘去瞧瞧,看他玩什么花样的眼神’牵起她的柔夷跟着卫兵走了。
卫兵竟然带着两人一路到了衙书,知县大人客套了两句,利索的拿出上头发下来的一封带火漆的信,交给高临就端茶送客了,外头还有很多事等着他来决断,实在没时间应付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
以至于在往后的很长一断时间里,一想起此事后悔的恨不得去撞墙,千年不遇的机会摆在面前,自己愣是没有抓住。
两人步出县衙,文玉儿好奇的打开信封,皇帝龙飞凤舞的字迹跃然纸上,篇幅很长写了有四五张纸。
大意是,他已在这个位置上受苦受难,劳心劳力十多年了,年纪轻轻早生华发,问高临忍心不?然后又自说自话道,他心知高临一定不忍他再受苦受难,所以呢就愉快的决定把皇位让给高临,他呢就可以带着文姝儿浪迹天涯了。
说到这里呢,顺带着埋怨了下文玉儿,说她大江南北跑了不少地主,而她的姐姐至今还未出过安阳城,教训她‘做人要有良心’敢紧带着高临滚回来。
看的文玉儿直错牙,喵了个咪的,她在外头到处跑,到底是谁的原因啊?
若不是他一会让她押粮草去边关,一会去房县救灾,一会儿又要给郡主送嫁,她用得着到处跑?
还有脸在信里指责她,早就知道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却总拿她当傻大个使,嗯,虽然她没那么娇气,总是个小娘子不是?
这皇帝老儿太可气了,文玉儿恨不得通过信纸把他打着照片。
生气归生气,信还是要继续看下去的,于是下面更可气的来了。
皇帝说了,他也知道高临不爱当皇帝,可是没办法谁叫他至今无子呢?只好先辛苦高临了,还说若是高临不想辛苦,就赶紧生个儿子去,把皇位丢给儿子,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云云……
文玉儿就忽然想起N久之前,自己曾好心的问文姝儿要不要给她开个生儿子汤……,原来早就把她未来儿子都谋划进去了!!
这对无良的夫妻……
气的文玉儿当场就把信给撕了,劳资就不回去,看你怎么办!
这时从撕开的某张信纸里头又掉下一张小纸条,上头写着,“文三,朕知你古灵精怪鬼点子特多,别想着再逃了,一个月后你们若不回来,朕就直接病危不治,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朕不说你也该清楚,何去何从你们看着办吧!”
字里行间满满的得意和危胁。
一个国家没了皇帝,内里必起乱子,外头虎视眈眈盯着的外敌也必定……
皇帝这是吃定她和高临不会甩手不管是吧?
劳资偏偏不信这个邪!
第三百六十八章 加冕
文玉儿一身沉重的冠服,与高临并肩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接受着百官的跪拜。
是的,他们回来了,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被皇帝拿住了短处,还是不得不回来了。
一旁已经换上银色团龙常服,荣升太上皇的原皇帝,精神抖擞的立在一旁,笑的像朵向阳花,哪里有一点点的病态。
文玉儿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着皇帝,哦不,太上皇老人家。
太上皇身体微斜,稍稍靠近她,“你现在可是皇后了,下头可都在看着呢,注意形象啊!”
文玉儿一噎,恨不得一脚送他千里之外。
高临登基之后,太上皇高乾丢在一封信,就带着文姝儿脚底抹油麻溜的溜了。
高临对着文玉儿苦笑,“说好的带你游遍名山大川,只怕要延后了。”
文玉儿耸耸肩,“无所谓呀,反正很多地方都去过了。”
能不能出去旅游倒真的是其次,最可恨是她那无良的大姐,重色轻亲,平时说的比唱的好听,说什么众多姐妹中最在意的是她,把她感动的稀里哗啦。
结果呢?
现在那个臭皇帝跑了,临行前连个招呼都没跟她打一声。
只留下梓桑给了她一封信,更可气的是那信一句都没提到她,只在信里头说把梓桑留给她,叫她好好对待梓桑莫亏了人家。
看着文玉儿嘴角直抽抽,又怕梓桑心里头不舒服,特意在她面前道,“这家伙太过分了吧,把你也给甩下了?”
梓桑发自内心的微笑,难得轻佻一次,“人家夫妻双双,怎会乐意带上我这超级大灯泡?”
接下来的日子,高临整日埋首厚厚的奏章,文玉儿更是一会儿皇后,一会“宋玉”忙得不亦乐乎。
在这里必须说明一下,前任皇帝高乾在退位之前,很突然的把“宋玉”提升到宰相之位。
当时朝堂上跪了一大片,请求皇帝收回成命,甚至有御史企图触柱劝阻。
皇帝脸色一寒,“三思?你们觉得朕老糊涂了吗?”
皇帝才三十不到,就算七老八十,还得高呼万岁万万岁呢,谁敢说老?
跪倒一片的众臣顿时噤若寒蝉,沉默半晌终是左相大人道,“宋大人学识非常,是个可造之材,但是这年纪……”也太轻了些,关键是爬得太快,跳级太多,从五品小官一跃飞成一品大员,让他们这些苦熬资历的老头情何以堪呢?
皇帝威严的扫过众人冷笑一声,“年纪怎么了?年纪轻就不能为相?”
皇帝一甩衣袖,“真是笑话!”
“宋玉所立的那些功劳,哪一件不足以令他为相?你们……”
皇帝足足金銮殿上,训了臣子们大半个时辰,令那些自以为是的大臣们一个个脸色赤红,羞愧难当。
武将们却抱着胳膊站在一边,偷偷笑了大半个时辰。
军营里向来以武力说话,谁有本事谁就是将军,最看不上文人这种排资论辈的调调。
皇帝训够了口干,内侍很有眼色的递上一盅燕窝。
被燕窝滋润心肺后的皇帝,脸色终于好了很多,拿走揍人的大棒后,又给众臣来了一颗甜枣。
“朕深知众位爱卿忧国忧民,朕这么做也是为了众位考虑,朕退位原因诸位也心里清楚,这满朝文武只有宋爱卿牙尖嘴利……”
通过皇帝一番隐晦加直白的暗示,诸位大臣终于明白了皇帝的“良苦用心”,什么宋玉功劳大如天都是借口,说白了就是因病退位,心里不甘,把宋玉提上来指望着他那张利嘴,给新皇找找晦气。
中臣在心里头一琢磨,似乎很有道理的样子,只是可是,皇上您老人家,中气十足的把大伙,足足骂了半个时辰,都不带喘气的,这是有病吗?这么瞧着不大像啊?
甭管像不像,总之宋玉成了宰相,天水国最年轻最意气风发的右相大人。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空中,飘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文玉儿披着雪白的斗篷,带着一缕寒气走进皇帝的勤政殿。
两边站着装自己是柱子的小内侍宫女赶紧上来,麻利的解开斗篷,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这新上任的皇帝皇后有个怪毛病,不喜欢身旁有人伺候着。
“喏!”
没好气的把一封信往龙案上一丢,某人很没形象的往窗边在罗汉床上一歪,鬓边斜插的金凤,嘴里衔着的流苏挡到脸上,伸手一捞,把挡住视线的流苏夹到耳后。
炕桌上有一盏茶,伸手捞起来就喝,有点凉,喝的胃里怪不舒服的,扬声喊外头候着的宫女给换了一盏。
那封信高临拆都没拆,就扬声喊了外头的内侍进来,吩咐他准备五千两的银票。
文玉儿品着香茗,波光涟滟的凤眸,不经意的睨着他声音慵懒,像一只讨着主人抱抱的小猫咪,“也不瞧瞧那上头写的什么?”
高临被她小猫咪似的憨态引得心痒难耐,放下手头的文书,走过来,轻轻把她拥在怀中,下巴习惯的搁在她的肩头。
空气中流淌着熟悉的发香,叫他莫名的安定,熟门熟路的抓起如脂柔夷,轻轻的捏着细致修长的玉指。
“你觉得他写信给我,除了要钱之外,会有别的事情?”
语气轻松诙谐,似乎今天的心情很好。
文艺儿一默,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原皇帝那么一个正经正派的家伙,脱下那身黄袍之后,居然可以随性洒脱的像个小孩。
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这还没老呢怎么就成小孩了?
文玉儿不免恶意的猜测,等那货老的时候会不会变成婴儿,连吃喝拉撒也吵着叫旁人伺候?
“咱不说他了!”高临拖起文玉儿,“给你看一样东西!”
高临拖着文玉儿坐到龙案前,从如山的奏章中抽出一本,推到文玉儿的面前。
文玉儿也经常会帮着高临处理一些奏章,如此献宝似的把这张掏出来推到她面前,这奏章一定有什么奇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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