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京里,夏晴出来敬香,这一走,那七个府里的当家主母都出动了,七个义兄弟那个乐啊,娘子虽好,常守在一起也是烦透了,远香近臭是真理,整天的,你说说,喝杯小酒听支小曲还得提着心。谁家大老爷们能受这气!这出去了好啊,自由得七八天呢,车队前脚出了城门,后脚伊春秋的帖子就发到各人手里,“喝酒、吃肉、听小曲!重要事情说三遍:地点就在《柳絮亭》地点就在《柳絮亭》地点就在《柳絮亭》!
《柳絮亭》是何处,是有名的姻脂胡同中的一个小酒馆,当年七人还小没人管的时候,那是经常去的,收到帖子,这伊春秋,这主意怎么这样正呢,太好了,回到年轻的时候,那日子,过上一天两天都是愿意的!个个心里喜欢,都想着法子跟上峰请假,实在是要紧位置上的,就扶着额头装头疼,拉着同事换个班,至于沐休在家的伊春秋,早就奔年青时的窝子去订位去了!鸡鸭整只的上,或清炖,或卤煮,鱼就不必了,那刺吐起来麻烦,牛肉自然大块的切了装盆,羊肉就煮个汤,那腿就都放孜然、辣椒给我烤出来,酒,论坛给我堆在案几边上,其它的菜,看着上,关键在于,都用盆子给我送上了,别小小气气的拿什么碟子装!伊春秋安排得十分妥当,办争恢复原状!
第二天不到中午,欢欢喜喜的七个自由老爷,顺利聚在一起,饱吃不如宽座,一间雅室里的圈椅、罗汉榻之类的坐具上,七人用最接近现代某优的姿式躺卧着,窗子边,一个细腰乌发的红纱衣,额间垂着梅花坠子的歌女,怀抱琵琶轻拨琴弦,娇声唱着《从军行》听着小曲,喝着大酒,左手搂着酒坛子,右手握着大块的鸡腿、羊棒骨,等等份量巨大的下酒肉菜,嘴巴里唱着慌腔走调的从军词。声音之大,震得糊窗户的纸都直抖,边上的护卫长随,也就安心守着外面,肉是吃着的,但酒是一滴没敢喝,人狂有祸,天狂有雨,等着夫人回府了,万一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自己没有陪着喝酒吃肉什么的,肯定牵连不到,当然了,不排除有人肚子里在打着官司,这夫人回府了,我是汇报呢还是汇报呢?
酒到酣处歌正浓时,郑丰宝看到自己家的管家,提着个鸽笼子,扑爬带跌地闯进屋子里来了。
扫兴,太扫兴了有没有!郑丰宝将手里的孜然羊棒腿,(只有骨头了)砸向自己的老管家。
“你长几个脑袋了,敢盯爷的梢,你说,你说,谁告诉你,爷在这里的!”
“爷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嘿,这是来触我霉头的是吧,托你吉言,爷不好了,这肯定是大事……不好了!”边说还打了个酒嗝。
“爷,夫人的鸽子放回来了!”
“鸽子?信上说什么?不对,几时夫人带鸽子去了?”
“是小公子让夫人带着去的,说是到了寺里,如果要想什么就送信回府!”
“夫人要什么?”
“不是,要什么,鸽子身上没有信,但是!”管家把鸽笼抖着放在桌子上,打开盖子,拿出了一只红白花的鸽子,郑夫人下手颇狠,这血她滴了两滴发现羽毛不吸,她抱着鸽子用自己的血手那就是一顿狠揉,硬给揉成花鸽子了。
“这是血?”郑丰宝把鸽子凑到眼前,想看看鸽子伤口在什么地方。
“鸽子没受伤!”老管家在边上补充道,他直接凑近自己的鼻子一嗅,血,人血!这鸽子还训养成功,目前数量不多,除了石都统同穆勇阿各拿了五对走,家里也就只有五对种鸽,夫人带走了这鸽子,回来染上血,肯定是大事不好了!
“老钟,老相你们过来,老伊你脑子活,替我想想,鸽子是我家老娘们拿走的,这时候放回来,鸽子身上染了人血,我觉得是出大事了,你觉得呢!”
伊春秋看着他手里的花鸽子,脑子有点乱,钟子用摇摇头,晃掉点酒意:“确定是人血?”
“我酒再多还能血都分不清楚?”郑丰宝有点怒,要知道,他那鼻子可灵了,能闻出人血、兽血、禽血,甚至于能闻出鸡血同鸭血的区别:“这是刚染上不久的血!”
“呆着做什么,快来人啦,集合各府护院,追上敬香团,肯定出事了!”伊春秋不再晃脑袋了,在边上第一个大叫出声。
酒还是喝得有点多,好在平时没忘记练功,七人冲到柳絮院的厨房,把常备的醒酒汤抢着喝了一碗,跌跌撞撞的冲出院门带着各家的护院,各回各家了,大部队都在府里蹲着呢!飞奔到了府门口,高声吩咐:“集合,操家伙,上马!”
待得片时,各自带着人马奔城外去了!一时间,通向城外的南大门的路上鸡飞狗跳的,行人纷纷闪避。
第523章 今天有点乱
内城里是可以骑马的,前提是,这马由仆人牵着,而且你府上的等级必须足够高,但再高你不能跑马,可有些时候,谁管那么多,也时常有那些一队队彪形大汉,纵马奔驰,火上房一样奔城外去了!路人纷纷侧目,但这等规模的乱来,肯定不是寻常百姓家可以办到的,对于见多高官的京城百姓来说,只一眼就知道,四品官以下的府第,没谁家有这气派。能养得起这么多的护院家丁。一般也就是闪避就得了,真有个冲撞什么的,碰破油皮之类的,自认倒霉,伤筋动骨的,仿佛也后果自负,不然能怎么办,你还敢冲上去,拉着人家要银子?
今天,有点乱,这是内城百姓的认知、南门的守卫的认知。百姓就走路多睁只眼睛罢了,再直接的大开城门,放下吊桥,一点也没有由门洞里出来拦人的意思,遵上锋令,只要不是城外面冲进来的,各自有数!
踏踏踏的,闪过一队人马……
还没反应过来,随着:“闲人闪开的”大吼声,马嘶人叫的又冲过一队……
如此反复,南城守卫有点方了,寻到在门洞一边睡着的头儿,请教去了:“……您说要不要拦……”耳听得,又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冲过城门!
小头儿迈开尊腿,走到城门口,机会也好,亲眼目送了一阵人马冲出去,约有五六十人的样子。“小子,教你个乖,省得就老子不教你,白贪了你平时的孝顺,看到没,一水的衣衫,跑太快了,一时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府的,但,一水的衣衫,这是一个府的,人数有这老些,少下六十不好意思,动动你脑子里的豆腐渣想想,谁家府里还不留下十个八个的守着老窝,省得被人端了……”
“头儿您英明,自然没有走空的道理!”小守军点头哈腰…
“那么,问题来了,这家人一共会有多少护卫?”
“怎么着也得小一百……”
“嗯,还是可以教的,小一百的护卫,清一色的全副武装,这马匹都是一色的高头军马,说明什么?”
“头,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要想活着,就讨个巧儿,闭上眼睛,随便他爱怎么冲就怎么冲,人家比咱们的大头至少高上那么两三四五级!”
“这得多少级!”小守卫有点晕,这时候,城里又奔出一队人马,这队有点杂,衣衫色彩不怎么一样,但是两人却吓得退了几步,因为领头的衣衫有点吓人,银色的铠甲,谁家的护卫敢用铠甲?这直接不是护卫,叫府兵……马队穿门而过,一共九个色彩的铠甲,清一色的枣红军马,带着一股极冷的气息往外吓退四周的人群,小头儿两眼一眯,再看看天上高飞着的黑影。忙着奔了过来,把已经立在两侧的百姓再往路边轰:“长点眼色,往两边多退退!”
“儿郎们,都打起精神来,这是出事了!”
“头,怎么了?这是府兵吧,什么事情,动到府兵?”
“府兵算什么?等着吧,要我还没活糊涂了,禁军马上就到!”
“禁军,我的天神,这是出事了!”
再守着几队人马冲出去后,过了约有半个时辰,果然,一队黄衫铠甲的禁卫军,约有百十人,冲了出去,头领全副披挂,手中的调兵虎符高高举着……此人,却是金应仁同学。
且说前面那队府兵,到了城外大路,那速度就越发的提起来了,由张纲领着,很快就赶超了好几队护院打扮的马队,张纲目力惊人,马上就看清了这几队护卫的来历,看到了石家同金家也有护卫纵马奔驰,心里凉透了,完了这真是出事了!
石老尚书正在清理现场,看了个大概,就让护院进城报到宫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在现场,细细的查勘。米一,掏出一个本子,往上面记着发现的疑点。石老尚书也没阻止,他在等着禁卫军的到来,禁卫军的速度会说明许多事!他对着一座座小山样的兵器,认真地一把把过目,掂过轻重,再细看有没有什么记号。
老尚书慢调斯理的按自己的节奏,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点谱,一千五百人的刺杀队,这已经不叫刺杀了,摆明了的叫战争了好吧,那个全尸带给他许多的线索,这些人,估计不是各府训练的护院暗卫,而是正规操练的士兵,还是非常有经验的老兵,能调动兵的人家,曲指可数,石家排头,但在石家前面,是皇家!只杀夏晴,在太后说完那话的几天后,石老尚书心潮起伏!良弓是不是该到了藏起来的时候了呢?可自己的儿子还在南方流血牺牲,难道都没人看得到?
一个时辰不到,七位叔叔已经站在了老尚书的面前,看着这血淋淋的现场,心有余悸,这要让睛丫头看到了,必不住得疯了吧?石老尚书坐在路边的树桩子上,强力忍着心里的不适,对这几位新的亲戚解释道:“放心,没有看到,我孙女儿没有看到,她被身边的忠仆护在马车的暗箱里,什么都看不到,而且,她们妇道人家离开的时候,场面没有这么血腥,基本上同那前面的情况一样,只有一个个的人趴在哪里,不像这边,这是我们翻动了的!”
钟子用看到另一边,应该是特别保存下来的现场,果然没那么吓人!
伊春秋听到伏击的人数,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眼前的老头,但,不可能吧,他派人杀了夏晴,还在这里收尾?
“尚书大人这是……”
“人数你们也听到了,一千五百人,这种力度,我们石家可以一试,还有几个府可以试下,那金将军若是没死,自然也许有可能有这点动静,但是,我们都别忘记,还有一家比这更多的人都能拿出来!”
“谁?”
“这还用问,老五你真是活得自在!”
被喷了的褚俊坤一脸的懵逼,说好的你动脑我动手呢?
第524章 老脸不要了
众人默……半晌,钟子用冷冷地开了腔:
“为什么呢,如果是他家!”
这话不好接,唯一能接住的人,只有一人,就是钟子用在问的人,也就是他心里最大的嫌疑人,有前科的石家干爷爷,谁都知道,自家侄女同两位皇帝那是朋友的关系,这说得仿佛石家那么无辜一样,没事你老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就说嘛,没有经过血与火的洗礼,什么感情都是假的!完全忘记了,石家同穆勇阿十几年的戎马生涯……
“唉,晴丫头,让人心疼!都是那孽子做的好事,如今好了,亲孙女变成干孙女,你就我这干爷爷能出头顶事吗?这孩子肯定没有跟你们说过,上次进宫,太后娘娘,不,太皇太后娘娘是怎么跟她说的。”
“她回来说的难道不是实言?”
“自然不是,否则你以为,我闲得慌,听到她要敬香,跑在前头来打前站?我只是没料到那老娘们手这么狠,这么快,我是防着孩子借着敬香,离家出去,玩个死遁!”
死遁?七人哑了,夏晴真要死遁,那还是寻之不到呢!夏晴的师傅太过能干,说起来都是泪,师傅不好,家长烦恼,这师傅太过能干,家长的烦躁那也是更多啊!
但是,为什么好好的要死遁这么严重!
“钟家大侄子,你手下必有心腹之人,查一下,这一千五百人的来历,平时是窝在什么地方的,不可能个个同神仙一样,餐风饮露,他们身上的衣服,虽说只有半面,可我粗粗一看,都是一样的布料,你着人去查,这是什么地方出产的料子,这个料子就伊家侄子去查!”
“合家侄子,你在车驾清司,就查一查这些人的马,如我所料不假,不远处应该有马匹收着,你们安排人前去查寻!”
“已经这么久了,这打成这样,难道还会没人通知消息?”
“打得不久,这么多的人,是被一阵闪光变成的老虎喷出的妖风给灭了的,就一刹的事情,根本来不及跑!”老尚书思索着道,还有,韩家大侄子,你们燃器营里有那雷弹?不但会炸起伤人,还能烧出火来,这玩意儿应该不是大路货,想必能查出来吧,这一气用了至少有百十枚,这可不是小数字!“老尚书边说边看向韩大鹏,却见这孩子正冲他翻白眼:“除了给都统大人那些私货,我没法追查去向外,其它的,我都会查到他们几时离了我的手,现在此时在什么地方!”
“翻什么白眼,你同那孽子的交易老夫可不知道,便是你给他的,等他回来,让他跟你交待也不是不行,这等凶器,自然要掌握好来龙去脉,你放心,老石家的人,不会这么卑劣!”
那个不见得,七人心里俱道。
“好啦,老夫就在这里,你们各施所长,前去查这批人的底细,务必在禁卫军到来之前,查到个大概,等老夫进宫见那老妇时,如能手中有铁证就是最好!”
“不会吧!”相英纵对皇家动手灭个小丫头,有点想不明白,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一个怀疑的情节,对着他认为最危险的人。白眼狼见过,肯定不会断代。
“最好不是,不然的话……我这老脸也就没必要再要了,有什么用,为了老金家,我们付出多少!”
“老尚书,如今说这些都还太早,我们不如……”
“你们可前头《法华寺》去见见侄儿媳妇们,她们都还好,只是受了些惊,如今我府里的太医也在哪里,吃两粒安魂丸也就是了,主要是晴丫头,离开这里的时候,还没醒过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停了一下,接着道:“如果老夫眼睛没花,那道金光是由她的马车里冲出来的,这事情如果只我一人眼花还好,但后面跟着过了几队香客,看着也是城里有些面熟的,还是着人去安慰安慰,顺便问问事发当时,他们可曾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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