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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谋——故宅骑士

时间:2017-12-24 15:53:15  作者:故宅骑士
  二皇子冷笑,他已经二十三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四十岁才算长大。但二皇子无法忤逆开泰帝,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看着郑太妃被接走。
  郑太妃走时一直是笑着的,自信漂亮,虽年近半百,依然风韵犹存。她半分不怕,轻轻对二皇子挥手,雍容大气道:“哥哥,晋儿交给你了,请务必护送他平安。”
  章年卿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动静,纵然如此,消息传进他的耳朵里时,事发已有十天。
  二皇子封王后,四皇子如日中天的宠爱,也随着二皇子的离开一去不复返。四皇子蓄势一年,还来不及发力,对手便离开了。四皇子的虎皮也猝不及防被扯下来,露出原本胆怯的模样。
  连章年卿都不得不感叹一句郑乾聪明,宣武大将军不愧是宣武大将军,在战场上算的尽战心,在朝堂上依旧算尽人心。这招以退为进,绝了。
  二皇子以最小的牺牲来了招釜底抽薪,将开泰帝加注在四皇子身上的宠爱尽数掀去。
  二皇子不打这个擂台了,四皇子再也没有存在的价值。很快,四皇子边和当初的三皇子一起被留在皇后宫里’精心教导‘。
  章年卿和冯俏都明白,四皇子被软禁了,也许终其一生再难见天日。
  章年卿……选对了。冯俏心情很复杂。
  二皇子和四皇子之争,看起来似乎告一个段落。底下的暗流涌动却从未停歇,开泰帝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小齐王当太子。
  除非,和景帝的儿子的死光了。
  但这是不可能的,和景帝活下来的三个儿子,不可能一夜全部暴毙。开泰帝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他达到目的前,四皇子和二皇子都还有翻身的机会。
  夜,漫长。
  冯俏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床幔半遮半掩,依稀可见她的香肩半露。章年卿察觉到她的惫懒,重重顶了一下,亲着她的肩头笑道:“想什么呢?”
  冯俏闷哼一声,没有回答,蜷起身子捂着肚子。神色有些痛苦,她这边一动,章年卿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冯俏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和极乐的颤抖不一样。仿佛……有些痛苦?
  章年卿立即掰过她的身子,动作有些猛,冯俏倒吸一口冷气,细声细气道:“疼。”
  “疼?哪里疼。”章年卿后背紧绷,立即抽出自己,傻眼了。小年卿身上带着猩红的血丝,章年卿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冯俏。小年卿出来后,冯俏的眉头舒展许多,俨然没有刚才的难受。
  章年卿试探的摸上去,指尖淡淡血迹。他心一惊,缓下语气,观察着冯俏神色,指尖摸的更深。果不其然,带出更多血迹。章年卿闭着眼睛想了想,今天不是俏俏小日子……他的心迅速沉到渊底。哑声道:“俏俏,你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冯俏脸埋在枕头里,一句话也不想说。可章年卿的声音太焦灼,她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刚刚,你顶的太深了……疼。”
  章年卿立即下床去叫大夫,两人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冯俏可能又怀孕了。只可惜两人没有发觉,还这么激烈的行房。
  章年卿抱着冯俏,时刻关注着她腿间,心里又悔恨又悲伤。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做父母了,怎么会这么蠢。冯俏想安慰章年卿,却有气无力的。
  冯俏没章年卿那么悲观,她能感到孩子还在。虽然这话有点蠢,孩子还小,还没成形。冯俏应该是感觉不到什么的,可第六感告诉冯俏,事情没有那么坏。终于,她鼓足勇气,“我没事。”她抓着他宽大的手,重重握了一下。
  章年卿感觉到她绵绵的力道,心里一酸,越发痛恨自己。反手握住她的柔夷,十指交缠,万分缠绵。
  大夫和宜诗是前后脚到的,两人分别给冯俏诊过脉,老大夫先行开口道:“有滑脉的迹象……章大人也太不小心了。”老大夫是泉州当地人,看着章年卿这么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难免语重心长道:“夫人身子康健,并无大碍,这两日小心调养。若七日后不在出血,孩子应该无碍了。”
  章年卿敏锐的逮到重点,“你是说孩子可能保不住?”
  大夫沉默片刻道:“夫人底子好,章府也不缺好药材,我给夫人开两贴安胎药……”在章年卿的目光逼视下,大夫无奈道:“章大人也不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孩子刚怀上,那经得起章大人这么折腾。”过了会,大夫问章年卿:“敢问章大人和令夫人多久一行房?”
  章年卿悔恨的闭了闭眼,没有回答。他有些难以启齿,他二十出头,正是男儿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上最近朝堂风云莫测。章年卿一身使不完的劲,都使在冯俏身上。
  两人夜里百般荒唐,从未想过孩子的事,哪想到险些酿成恶果。
  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已晚,章年卿抱冯俏去洗了澡。两人都不敢看木桶里丝丝缕缕的血色,章年卿没敢耽误太久。给冯俏冲干净身子,便抱回床上,亲亲她的额头。
  上次为冯俏接生的嬷嬷指使着丫鬟为冯俏腿下腰下垫枕头、锦被。章年卿抢了丫鬟的活,完全不假他人之手,一一自己动手。珠珠云娇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喝过安胎药后,冯俏俨然没有方才那么难受。还有精神促狭的对云娇珠珠挤眼睛,示意别管了,章年卿想自己动手,就让他自己动手吧。
  云娇珠珠捂嘴暗笑,被章年卿发觉,回头看她们一眼,云娇珠珠立即你推我我推你的走了。再回头,冯俏眼睛亮晶晶的,笑意满满。仿佛已经忘记刚才的事。
  “下次要给我说。”章年卿道。
  冯俏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啊。”
  章年卿瞪她,“你小日子来不来记不住。一次两次没来,还不叫大夫瞧瞧。”
  其实云娇珠珠提醒她了。冯俏垂下眼睫,只不过她没在意罢了。生过阿丘后,她肚子里再没有消息。分明已经没有再用药,可不知为什么,她肚子里还迟迟没有动静。
  大约孩子都是靠缘分的吧。
  冯俏这么安慰自己,她不知道的是。青嬷嬷的药主治宫寒,兼疗避孕。之前她虽为避孕吃了数年药,却也因此调养好了身子。怀阿丘才那么顺利。
  生阿丘后,两人还想给阿丘添个弟弟妹妹。一直没有在用药,反而弄巧成拙,一直怀的艰难。宫寒之人,月事也时常不准。次数多了之后,冯俏也不大关注月事。这才有今天的惊吓。
  章年卿脸色铁青,坐在床边一言不发。显然是在和自己生闷气,却没有解决办法……他又不能剁了小年卿,只能自己生自己的气。
  冯俏望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心知哄不下他。手指偷偷去勾他的袖子,章年卿回头看她,冯俏努努嘴道:“不许生它气了。”意有所指。
  章年卿冷冰冰道:“你不用管。”
  冯俏叹气,“你这是气我还是气你。”
  “当然是气我自己。”
  冯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对,是该气你。那就罚你明年这个时候才许和我亲近。”
  这算什么惩罚。章年卿气笑了,看着她笑面如靥,没有半分勉强的样子。心下微酸,点着她鼻子,打趣道:“当真一点都不恼我?”
  冯俏嗔他一眼,“恼你?和我自己过不去吗。”
  章年卿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137章 
  经章年卿精心照料,七日后,大夫总算给了好消息,“孩子保住了。”老大夫特地带了年迈的老妻,老婆婆温柔慈祥,不仅仔细问了冯俏近期月事,检查她身体。还嘱咐了好些秘事,羞的冯俏恨不得踹章年卿两脚。
  别于怀阿丘的折腾,冯俏肚子里这胎格外的乖,虽然怀的时候惊险了些。孕期却异常顺利,连晕吐也很少。除了饭量大点,再没有其他毛病。
  伺候这胎的嬷嬷说,“三少奶奶肚子里可能是个姐儿,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奴婢当初怀我们家二丫的时候就特别轻松。”
  章年卿闻言很高兴,大手一挥道:“托嬷嬷吉言,若真是个姑娘,赏你十两银子。”
  冯俏低头摸了摸肚子,温柔一笑,也有些期待。
  冯俏这次怀孕,没有请两位母亲过来。一来,两人生阿丘有了经验,这次章年卿也不离开。无需操劳母亲们。二来,京城不太平。
  冯承辉在内阁如履薄冰,立太子之事告一段落后,内阁成了谭宗贤和刘宗光的角力场,唯有冯承辉夹在中间,不上不下,十分难受。刘宗光似乎有意在五大学士和六部尚书中撬出一个空位,闹得人人自危,无不谨慎。
  孔丹依自然不便在此时离京,以免引人’小题大做‘。
  自吏部开始调查铁矿骤减的原因,边镇军防和几处矿产重地,频频被查。因章年卿和陶金海的亲属关系,泉州和河南被查的次数已经远远高于其他人。
  思量再三,章年卿只写了封信回去报喜。
  这日用过午膳,章年卿陪阿丘在背百家姓,小阿丘贪玩,一点不愿意读书。和他少年天才的爹爹一点都不一样。章年卿三岁时把《百家姓》倒背如流。阿丘眼看四岁光景,连读都没有正经读一遍。
  章年卿沉着脸道:“章鹿佑,今天你要背不下来前半阕,就不许吃饭。什么时候背下来什么时候再吃!”
  “知道了,知道了。”章鹿佑满不在意道,专注的玩着手里的七巧板。
  “章鹿佑!”章年卿拨高声音,拍桌怒道。冯俏吓了一跳,忙过去看。章年卿夺了阿丘的七巧板扔在一旁,脸色铁青。小鹿佑涨红了脸,伸长胳膊要回哭着要自己的玩具。
  眼看父子大战一触即发,冯俏正想阻拦,章年卿一道凌厉的眼神刮过来,吓的冯俏不敢上前一步,他盯着冯俏赤白的小脚,扬下巴,“去穿鞋。”
  冯俏讪讪的缩了缩脚,生怕章年卿迁怒,连她一起骂。只好对不起儿子,自己先去穿鞋。
  那边小鹿佑已经哭了,他泪眼汪汪嚎道:“你不是我亲爹,你放开我。你不是我亲爹,我要去找我爹!”他手脚并用,踢打着章年卿。
  章年卿不为所动,冷冰冰的重复:“背完今天的功课,你爱上哪找你亲爹去哪找。”
  小鹿佑怒目,泪眼汪汪的,气势减弱不少,自己却一无所觉。
  章年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目中慵散,微微冷意嘲讽。他常年浸淫官场,等闲小官都不敢与他直视,收拾个黄毛小儿自然是手到擒来。
  哇呜呜——,小鹿佑终于受不了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便一边夺过章年卿手里的百家姓。委屈道:“背就背,谁不会背了。”
  章年卿抬起的手又放下,想哄劝又放不下父亲的架子。慈母多败儿,冯俏已经那么娇惯阿丘了,他若再不立起来。这小子以后还会怕谁。
  “背好了!”章鹿佑有些挑衅的把书扔在章年卿脚地下,倨傲的仰着脸。
  这才多大功夫。章年卿微讶,抬起头,被他不服气的小模样逗笑了。强忍笑,冷着脸问:“这就背好了?那就背来听听。”轻描淡写的打压。
  小鹿佑涨红了脸,果然被激怒了。气冲冲的拉了把椅子过来,手脚并用爬上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章年卿。
  章年卿正坐在毯子上看他,本就是陪儿子读书。他没有摆架子,抱着小阿丘一起坐在地上。若不是阿丘顽劣,章年卿不也会非逼着他今日就要背出书来。怕他摔了,章年卿站起来,想抱他下来。
  “不许站起来!”章鹿佑颐气指声道。一定要压章年卿一头。
  “好好好。”章年卿无奈,从善如流坐下。
  章鹿佑鄙睨的看他一眼,清清嗓子,傲然道:“赵田孙李周吴郑王,冯陈楚魏蒋沈韩杨。朱秦尤许何吕施张,孔曹严华金魏陶姜。戚谢邹喻柏水窦章……”只字不差将百家姓上半阙背下来。
  章年卿闭着眼睛正聆听,忽然间阿丘停下来,问:“继续啊。”
  “啊。”小鹿佑心虚的低下头,转而又抬起头,理直气壮道:“你只说让我背上半阙。又没让我背后面的。我不管,你把七巧板还给我。”不待章年卿答,自己跳下椅子。抓起自己的玩具,撒腿就跑,拦都拦不住。
  扑哧,冯俏掩唇偷笑。章年卿瞪她一眼,捡起地上的书,拍拍灰,发现书上的褶皱。
  大约小鹿佑背书是憋着气的,翻每一页都十分用力。
  冯俏顺势瞥了一眼,笑的肚子疼,“小家伙可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章年卿说让他背上半阙,阿丘便真的一个字都不肯多看。
  难怪支支吾吾的背不出下阙。
  章年卿弹她额头一下,“你还笑。我都快愁死了,也不知道阿丘是跟了谁,我小时候念书可没他那么淘神。”
  “他还小嘛。”冯俏翻开百家姓给他看,“我们阿丘够聪明了。你看这前半阕多少生字难字,方才你可没有教他。他是自己看完背给你的,中间连绊子都不打。可见他是认识这些字的。”
  章年卿若有所思,仔细翻了几页,“这倒是,阿丘识字可真不少。”
  冯俏替他宽心,“这就对了。天德哥是我们最年轻的解元郎,也是最年轻的状元郎。阿丘是你的儿子,你对阿丘没有信心,对自己还没有信心?”
  章年卿愁道:“别给我戴高帽子了。你儿子都不认我这个爹了,还指望我能教他。”
  章年卿的性子确实不适合教孩子。冯俏暗忖,学问好和会教书是两回事。既然章年卿不适合教阿丘,她道:“天德哥,我想聘陈伏陈先生做阿丘的开蒙老师,你觉得可好?”
  “陈伏?”章年卿手顿了一笑,淡淡道:“他忙着呢。你怎么会想起让他教阿丘。”
  “恩?”冯俏不解的偏头,“你既然不愿意陈伏来教阿丘,为什么府里上下,都开始称陈伏为陈先生。我还以为是你的意思,不方便予我说,这才主动提起……”
  章年卿扯了扯嘴角,沉默片刻,郑重道:“陈先生是个人才,不要将他埋没在内宅了。阿丘的开蒙老师我会留意。这件事你别管了。”
  冯俏听出一咻咻意思,立即爬上他腿,好奇道:“陈伏干什么事了,让你这么夸他。”
  章年卿深深看她一眼,“不是什么好事。”意思是你还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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