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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第360章 指尖的温度
360.第360章 指尖的温度
即便皇帝没有确凿的证据，可帝王又需要什么证据，他只要看哪个不顺眼了，有的是办法收拾。
她也想离开这个地方，也想与自己所爱之人朝夕相处，谢夫人是个温柔的人，小姑子又是自己的好友，嫁进谢府，她的日子定会很舒心，可她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谢家，连累了自己年迈的父母。
她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然儿，你为我做了这么多事，我心里都念着，可是到底是臣民，我们又如何能反抗皇帝？若是不成，千万别勉强救我出去，连累了你们，我又怎么能过得好。”
“你莫担心，我与鹿白既然要救你，肯定能想出一个十全的法子，不会牵连到任何人。”
谢然知道楚蕴欢心的忧虑，替她擦了擦眼泪，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扣门声，莫青小声问：“快一些，等会天亮起来了，要走难了。”
楚蕴欢不舍谢然，但心里明白他们快些走才安全，便道：“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劳烦你去跟我爹娘说一声，不必担心我。”
谢然点点头，带斗篷，最后还俏皮地向楚蕴欢笑了下：“嫂子，你与大哥团圆的日子不会远了。”
谢然轻轻地将门关好，楚蕴欢看了窗子半晌，还是忍不住起身开门去看，屋子里虽然冷，外面还是好一些，门刚开了一条缝，寒风灌了进来，楚蕴欢也顾不得冷，踮起脚向外张望了许久。
待再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楚蕴欢才叹了口气，将门关起来，缩回床去，被窝里也没什么热乎气，楚蕴欢不想睡，伸手从床的最里面拿出了一只簪子。
这簪子不知是用什么边角料做的，并不贵重，也不见得好看，但楚蕴欢将它握在手里，竟然感受到一丝暖意。
她想起来他干净的笑容，平时稳重的一个人，将这簪子递给她的时候，却连耳根都是红的，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只觉得一抹温暖留在指尖，回到家里，她很久都舍不得洗手。
后来，指尖的温暖消散了，这温度却融进了心里。
初见谢荣的时候，只有小女儿家的青涩的情思，现在，她将那个男子完完全全地放在了心间，这辈子，没有任何人再能代替他。
一大早，楚蕴欢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昨夜只迷迷糊糊谁了一会儿，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精神却格外的好，她拿着昨夜改好的小袄去找桂圆的时候，桂圆已经起身在扫院子里的落叶了。
桂圆的衣服已经很破了，冻得瑟瑟发抖的，手露在外时间长了，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冷了。
“桂圆！”楚蕴欢叫了她一身，看见小丫头抬起头来，见是蕴欢来了，满眼都是笑意，她快步走过去，将桂圆的手握住，惊讶道：“你这手怎么跟冰一样凉？”
桂圆吸吸鼻子，笑得有些傻气：“蕴欢姐，我没事，你别给我暖了，一会儿缓过来又要冻得难受。”
楚蕴欢不由分说将她拉到屋檐下：“今日明明是空镜打扫的，你为何要替了她去？你也不能太软弱，要不然她见天的欺负你。”
☆、361.第361章 旱年
361.第361章 旱年
“昨晚空境说她今天来了月事，不舒服，要我来替她，她说只要我以后帮她打扫，她不扣我的早饭了。”
桂圆是在苦水里泡大的，吃饱肚子是她最大的追求，连穿暖也不敢奢望。
楚蕴欢看了一眼她开裂的面颊，叹了口气：“以后别那么傻了，她是逗你玩的，下回她要是克扣你的早饭，你尽管来跟姐说，我去收拾她去！”
桂圆感到眼里热乎乎的，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来关心她，楚蕴欢见她点头，将包袱里的小袄拿出来给她：“这是我的衣服，起先做小了，一直没怎么穿，我又改了改，你先试一试，要是不合适，我再收一点。”
楚蕴欢掏出那件衣服，桂圆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铺面而来，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伸手摸了摸那件衣服，又怯生生道：“蕴欢姐，这衣服太贵重了，我怎么能穿呢？别浪费了，蕴欢姐还是自己拿回去穿吧，这天还有得冷呢。”
“这衣服本来是改来给你穿的，我衣服多着呢。”说着，她便将小袄套在桂圆身，这小袄是桃红色，看着像一团火似的，寒冬里，光是看着这颜色都让人心里一暖。
桂圆身量还小，又面色蜡黄，但穿这衣服却意外地合适，楚蕴欢让她转了几圈，点头道：“不错，看来我女红还是不错的嘛。”
桂圆觉得鼻子有些酸，蕴欢姐对她这么好，她也无以为报，思量了几秒，居然扑通一声跪下：“蕴欢姐，您真是个大善人，桂圆，等桂圆长大了，定会做牛做马报答蕴欢姐的恩情。”
楚蕴欢连忙将她拉起来，嗔怪道：“动不动下跪那套是哪儿学来的，只是一件小袄而已，谁要你报答了。”
也许是因为暖和起来了，桂圆的脸有了些血色，她自然是听说过，蕴欢姐本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在进宫前夕患了病，毁了脸，才被皇帝下旨到这香山寺里，她本以为楚蕴欢遭了这么大变故，该是整日闷闷不乐，不好接近，没想到蕴欢姐竟然是这么一个大好人。
桂圆虽然能力有限，但她勤手快脚的，力气也不小，能干粗活，蕴欢姐进寺没给带丫鬟，那她去当蕴欢姐的丫鬟，将蕴欢姐伺候得好一点，让蕴欢姐在这香山寺里的生活没有那么苦。
今年的冬天雨水特别少，谢然本来没什么感觉，只觉得冬天太阳照得暖暖的才好，到了小雪节气，还没有一点要下雪的意思，湛蓝的天空连一点云彩也没有。
直到听府里的管家念叨了几句，今年雨水这么少，若是开春还不下雨，可能来年得遇个旱年了。
都城里的贵人们对旱年这个词并不敏感，反正什么时候都不会缺了他们饭吃，缺一口水喝，但是谢然明白，若是田间大旱，收成不好，会有许多农民家里揭不开锅，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庄稼的收成更低，每到旱年，会出现一大批灾民。
谢然能想到的事情，朝官员自然也能想到，虽然还不能预测开春的情况，但现在准备起来，来年才不会手忙脚乱。
☆、362.第362章 办法
362.第362章 办法
户部尚书早递了折子，但北夜权却只瞄了一眼，并未往心放。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邱鹿白也递了折子。
虽然北夜权并不信任邱鹿白，一直想将自己的党羽扶植来，但朝许多事情都暂且离不开这个宰相，好在邱鹿白自己也是个识相的人，并未给他添过堵。
邱鹿白的折子跟户部尚书的小心翼翼不同，条分缕析，一针见血，让北夜权想反驳一时都找不到有力的措施。他当然也知道这折子说得有道理，若是到时候真的爆发旱灾，造成饥荒，需要大量的粮食来赈灾，要不然可能会出现灾民暴动，但是道理懂管什么用，他得有银子啊。
北夜权是个警惕心很强的人，他不信任任何人，也对自己培养出来的禁术修士有几分信任，但他这批军队不了台面，只能暗地里养着，后宫美人众多，开销巨大，他的内库远远不够开销，国库里的钱已经暗挪用了大笔。
明面的军队需要军需，暗的军队也需要军需，北夜权自己还要享乐，有多少银子也不够花，即便有饥荒，有暴动，会对他构成一定威胁，可那些都是手无寸铁，也无修为的平民，即便饿得红了眼，也不肯能真的动摇他的地位。
北夜权要将国库的银子捂得紧紧的，怎么能拿来填那个只是有可能出现的无底洞？
他睡了几个美人，苦思冥想了几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江南富庶，那地方有许多地绅富豪什么的，随便往他们头安个罪名，将家抄了不完事，不仅能解决储备粮食的事情，还能填充国库，那些远离都城的富豪们，与都城的高官们一般没有什么联系，也不必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
北夜权将这个主意跟大臣们隐晦的一说，虽然的确够损，可谁能找出个听起来好听的理由反驳，皇帝自己要做这等事，大臣要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教训皇帝，除非是不想要脑袋了，加现在朝之人大部分都是北夜权的人，此语一出，底下虽然安静了几秒，可看到北夜权的眉毛要不悦地皱起来，连忙有人出声附和。
最后，还不知道是哪个带头，伏地高呼皇帝英明，这人都跪下去了，其它的人即便心里有意见，也不得不跟着跪下去，邱鹿白看着这泱泱一屋子人，嘴角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那笑容消散得太快，坐于龙座之的北夜权还没来得及发难，他随着众人一起跪拜了下去，北夜全几乎疑心刚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一件事连着一件事，谢然一直是个安分的学生，到了这里，却翘了这么久的课，她自己想起来觉得不安，但周围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很正常，考入松香书院是她能力的体现，可是学院的女子要都是学好几年，出来还怎么议亲？更何况，女子又不能入朝为官。
正当谢然心里忐忑挂牵的时候，石寒夫子却来了都城，他本来打算先进宫，可他虽然在宫里做了几年夫子，但时间都这么久了，他贸然求见皇帝也是不妥，左思右想，还是先通知了宰相府。
☆、363.第363章 石寒
363.第363章 石寒
接到拜帖的谢然看着这苍劲的字体，不禁有些心虚，像是一个老是喜欢逃课的学生忽然被家访一样，邱鹿白知道她的顾虑，用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了起来，低声道：“夫子又不是来问罪的，再者，你的修为提升了这么多，一定会让夫子刮目相看的。”
石寒见到邱鹿白夫妻俩，果然被谢然身的修为镇得呆了一呆，但他什么场面被见过，很快咳了一声掩饰了过去：“谢然啊，你许久未来书院，为师还以为你将修炼荒废了呢，由此看来，你非但没荒废，还如此勤勉，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突破了筑者八层，着实让为师刮目相看。”
石寒的年龄不算大，但老是喜欢装着一副老者的腔调说话，谢然得到了夫子的夸奖，心里的忐忑少了些，顺便拍了夫子一个马屁：“那还是夫子教得好，弟子在家看书的时候才能福至心灵，突破得稍微快了一些。”
寒暄过后，邱鹿白便问：“不知石寒夫子此次入都城，可有什么事物要办？”
石寒的脸色忽然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眼底有些无奈，还有些恼怒，谢然一看石寒这样子明白了，此事八成跟锦妙有关系。
石寒夫子那样的人，这辈子估计也遇到锦妙一个克星，因为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脸皮可以这么厚，更何况还是女子。
自从北夜权继位，锦妙这位颇受宠爱的公主好像没了声响，另一位公主听说是被指给了个世家公子，堂堂公主的亲事办得不太像样，嫁妆都不有些高官嫁女的排场。
锦妙与这位皇兄向来不对付，更何况北夜权登基之后，彻底撕掉了身披着的逆来顺受的皮，她若继续在宫里待着，没准哪天要被随便指给哪个人，锦妙从小锦衣玉食，身边的人恨不得将星星都摘给她，但她是喜欢了石寒，别说是随便指个人，是那人是下凡的神仙，她也不稀罕。
于是她便****缠着石寒，这回再也没有人约束她，她做得越发过头，只差将自己洗干净送到石寒的床了。
松香学院的弟子大部分修养极好，不会以此作为谈资，但耐不住石寒自己脸搁不住，让锦妙这样一直闹下去，他还如何为人师表？
他这次到都城是为了让北夜权将锦妙接回去，公主要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了，成天在松香书院里待着也不是个事。
他向邱鹿白拱拱手道：“邱大人，锦妙公主乃金枝玉叶，但因为年纪小了些，可能有些贪玩，她不是书院的弟子，却整日待在书院里，既不能修身养性，也不能学到东西，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进宫禀报一声，让皇将公主接回宫去。”
谢然和邱鹿白对视了一眼。
谢然其实有些不明白，锦妙公主长得不差，若是安静些，真像个从画走出的女子，是性子泼辣些，但她又没对着石寒泼辣过，更何况，锦妙一心一意念着石寒，几乎连自己作为公主的自尊都踩在了脚下，石寒为什么不喜欢她？不仅不喜欢，竟然还这么厌恶。
☆、364.第364章 无缘
364.第364章 无缘
石寒三十余岁尚未娶妻，一个泼辣的小娇妻送门来，何苦要一次一次地往外推？
难道，谢然不着哼唧地打量了石寒一番，石寒夫子难道不喜欢女子？她被自己的想法吃了一惊，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谢然的想象力正天马行空的时候，邱鹿白向着石寒道：“夫子，其实邱某大可以为您引荐，将这番话转述给皇，但这件事情，邱某看在眼里，有些话想跟夫子说。”
石寒知道邱鹿白这番话并非客套，作为一个读书人，他一向是有些鄙视权贵的，唯独这位邱宰相还与他颇为投缘，他对邱鹿白还是较敬重的。
他便道：“邱大人但说无妨。”
邱鹿白饮了一口茶道：“这位锦妙公主曾经因为一些原因找过然儿的麻烦，这些事暂且不提，邱某本人很是不喜这位公主。但邱某曾经受过先皇的提携之恩，今日当投桃报李，为公主说几句话。”
“公主对夫子的一腔痴情，想必夫子也看在了眼里，在这南陆国名声早不好听了，这在以前并不算什么，但如今皇帝是以前的二皇子，素来与公主不对付，即便公主入了宫，也得下嫁给一个皇帝随手指的公子。”
见石寒沉默下来，谢然便吩咐雁回去将石寒冷掉的茶水换下，端一杯热茶来，才道：“夫子尚未娶妻，家里想必也催得紧，既然公主也孤苦，夫子何不此成一段佳话？”
邱鹿白夫妻俩是真心实意地为他们俩考虑的，不止锦妙名声受影响，石寒夫子本来过了寻常男子应该娶妻的年龄，又被公主纠缠至今，哪家嫁闺女之前不要掂量掂量，若是闺女嫁过去被公主嫉妒为难怎么办？被公主欺负，是走遍天下也说不出理来。
石寒脸色露出了些许迷茫的神色，沉默了半晌，他的声音略有些沙哑：“为师等到今天，不是为了娶一个刁蛮的公主的。”
看样子，石寒夫子是打定主意不与锦妙有瓜葛了，邱鹿白夫妻言尽于此，再多的也不能劝了，谢然心里默默想，石寒夫子要么是不愿意将，要等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要么干脆是不喜欢女子，要是前者，那还较好办，要是后者，画面太美，谢然不敢想。
夫妻二人极力挽留，让石寒夫子暂且住进客房，待次日为他引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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