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中的人都知道年轻的太傅大人不是个难以亲近的人,他无论对谁都是一副温顺可恭的面孔,不咄咄逼人,也不会处处忍让,任由人欺负。对上级恭敬有加,并不会因为年纪轻轻坐上了太傅之位就目中无人,趾高气扬,对下属也是耐心有加,从来不会过分指责,更加不会说害怕底下的抢了自己的风头,绝对是个好上司。
但是若是因为这样就觉得这个太傅大人软弱可欺,或者可以让人任搓任揉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看似脾气温顺,永远都是好声好气,不曾跟谁红过脖子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没有谁能让他吃亏,从他身上讨到便宜。当有人觉得自己和他的关系似乎已经很好的时候,却又会发现自己对这个人根本就不了解,看似亲密的行为实则疏远,维持在了一个既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又不会过分亲密的范围内,没有人能越过这个范围。
所以在朝廷上,太傅大人的人缘不错,任谁见到他都会点头打招呼,笑着说两句话,但是要是说太傅大人跟谁最要好,那还真是无法说出一个人名来。而且大家从来没有看到过太傅大人和瑞王爷有交集,两人在朝廷上即使见了面,也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叫一声瑞王爷,太傅大人,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看起来和瑞王爷没有一点关系的太傅大人居然坐在瑞王爷的书房里,两人的关系似乎还非常的熟稔,瑞王爷能如此自然的将自己的消息交给太傅看,显然是关系非同一般了,要是让朝廷上的官员看到定会惊掉大牙,大家竟然从来不知道太傅和瑞王爷的关系会如此的亲密!
轩辕凤暖轻哼了一声说道:“有什么好紧张的,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再担心着急也没有用。”
更何况他现在要操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唉,他苦思冥想了这么多天,想出了无数的办法,但是又将之否决掉了,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办法,再这样拖下去可不妥,要是宫里的那位心思突然改变了,要给他指婚的话,那就麻烦了。
“轩辕,你到底准备要怎么办?也没有见你打听过哪家的小姐,你不要跟我说你真的不准备成亲,皇上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敷衍了事的。”谢翊璟严肃的说道。
在一旁呵呵傻笑着的祁宝玉听到他的话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插嘴说道:“哎呀,你就别担心他不会成亲了,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就成亲了,只是这新娘子……嘻嘻,他还没搞定新娘子,所以在烦恼着呢,你要是能帮他想个好办法,他立刻就能把这事给解决了。”
谢翊璟一怔,看了看朝着他挤眉弄眼的祁宝玉,又看了看虽然没说话,但是也没有否认的轩辕凤暖,很是震惊,“轩辕,宝玉说的话是真的?你有想要成亲的对象了?是谁家的小姐,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太奇怪了吧,这洛邑里的消息还有他不知道的?而且他们还是好友,自己的好友有了喜欢的姑娘,他居然不知道,这说不通啊,轩辕的消息怎么瞒得这么严实?
轩辕凤暖摆了摆手说道:“这事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你不知道也不稀奇。”
“是谁家的小姐?如果身份上没有问题的话,你大可直接请媒人上门提亲,凭你的身份,对方还能拒绝你不成?”想到刚才祁宝玉说的话,谢翊璟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说道,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
他是王爷,要是看上了哪个府上的小姐,对方应该要觉得荣幸才对,哪里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再不济到皇上面前一提,让皇上做主也行。
轩辕凤暖没有说话,倒是祁宝玉,飞快的说道:“翊璟,你是不知道这人是谁,你要是知道你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谢翊璟不由得有些好奇了,侧身望着祁宝玉问道:“哦?看你这样子是知道对方是谁了?那你说说,这人是谁?”
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能让轩辕动心了,想要娶对方还不肯答应?这洛邑中还有这么有胆色的女子?他倒是想要认识一下了。
从他认识轩辕到现在,就没有看见过他对那个女子上过心的,每次说起这方面的事他总是一副冷淡的模样,曾今还说过瑞王妃这个位置是要永远空着的,他不会让那些庸俗的女子坐上这个位置,现在却松口了?
越是想谢翊璟就越是好奇了。
祁宝玉嘻嘻一笑,一脸的看戏表情,“其实就是妘家的小姐啊,你也见过的,以前或许还听说过她和轩辕的风流韵事。”
轩辕凤暖一记利眼瞪了过去,“胡说八道什么呢,风流韵事这个词能这么用吗?没常识就不要出来卖弄!难怪这么久都得不到元春的点头!”
祁宝玉不服气了,“元春已经答应嫁给我了,倒是你,妘小姐这会儿还不知道你的心思呢,要是知道你的心思,都不知道会不会将你扫地出门!”
“要不是本王给你想出了一个办法,就凭你,再等几年吧!”轩辕凤暖毫不客气的嘲笑道。
祁宝玉被他的说的一噎。
“等等!”谢翊璟伸手打断了他们的话,皱眉看着轩辕凤暖问道:“轩辕,宝玉说的妘家的小姐……该不会是妘州歌吧?”
祁宝玉撇了撇嘴说道:“除了她还有谁能入得了他的眼啊。”
妘家嫡系一脉的小姐,妘三老爷在冀州城,也没有怎么来过洛邑,妘大老爷的两个嫡女儿,好的那个已经嫁给韩毅了,剩下的那个是个没脑子的,轩辕的眼光怎么可能看得上她,剩下的就只有妘州歌了。
“轩辕,你怎么会看上了妘州歌?她可是巫灵宫的人,皇上不会让你娶首席巫女做王妃的!”谢翊璟看到轩辕凤暖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但是眼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之色,知道他是来真的,不禁严肃了起来。
对于这些话,轩辕凤暖觉得他真是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歌儿我是非娶不可的,他要是不让我娶,我就这辈子都不娶王妃了,看他能奈我如何。”轩辕凤暖是丝毫不把皇上的意见放在心上的,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歌儿不同意而已,至于皇上同不同意,呵呵呵,谁管他。
谢翊璟被他的话堵得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祁宝玉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轩辕是中了妘州歌的毒了,现在他是非卿不娶,咱们作为朋友,自然是要支持他的。他要是娶了妘州歌,不就等于是得到了妘氏一族的势力吗?这对他也是很有好处的。”
谢翊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眼里闪着担忧,“话是这么说不错,但问题是他要娶妘州歌的话这本身就是一件很难完成的事了。”至于妘氏一族的势力还是先别想吧。
祁宝玉努了努嘴说道:“他既然有了这样的决定那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我们就相信他吧。”
谢翊璟看了看一脸无事样的祁宝玉,又看了看一脸此事没有商量余地的轩辕凤暖,忽然觉得头有些疼了起来。
------题外话------
唉,我也很头疼
第一百五十四章 讨人欢心的法子
谢翊璟旁敲侧击的问了一问,直到确定他是真的对妘州歌起了异样的心思,而且这心思还不是一般的临时起意的心思,而是再认真不过的,他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而且其中还夹带着一丝他看不懂的执拗。
谢翊璟不由得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总觉得他和妘州歌的事并非如同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轩辕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对不相干的人从来不会花费半点心思的,就连皇上这个生父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他利用的工具而已。因为他有所求,所以回宫之后他处处钻营,不动声色的讨得皇上的欢心和信任,一步步艰难的走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一直知道他回宫不是因为渴望皇子这个身份带来的荣华富贵,而是心里藏着深深的仇恨,他需要借这个身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他一直不知道他压在心里的仇恨到底是什么。也就是因为他心里有仇恨,所以这几年他一直是朝着权力顶峰的方向坚定不移的走去,从来不关心旁的事。
如果不是因为当年在他回宫之前他们就认识了,有过一段缘分,结为了好友,只怕他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他根本不需要,亲情,友情,爱情他通通都不需要一样。他知道他心里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似乎是和他在回宫之前的生活有关,但是他一直很避讳,从来不提起。
他的心其实是隔着一层厚厚的膜,谁也看不透,走不进去。他曾经还担心的想着说他这样子,以后要是报仇雪恨了,心里没有了支撑,他该如何是好。没想到现在他居然喜欢上了妘州歌。
这太奇怪了,妘州歌此人他见过几次,身上确实是有股很特殊的气质,不同于一般的贵族小姐,有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容貌上,他记得前两年她还显得有些普通平凡的,但是现在,可能是已经长开了的原因,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容光焕采了起来,样貌上也出挑了很多,是个难得的美人。
但是他相信这些原因都不足以让轩辕动心对她死心塌地,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绝对不是轩辕会做的事,肯定还有其他别的原因。
谢翊璟垂眸凝眉仔细的思索了一番,想起了轩辕他一直不愿意提起的过去,他脑里灵光一闪,脱口问道:“轩辕,难道这个妘州歌和你的过去有什么关系?”
他的话一出,轩辕凤暖和祁宝玉同时一怔,只是轩辕凤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望着谢翊璟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的说道:“你果然是聪明。”
只是他这么一说就是间接的承认了。
祁宝玉眨了眨,有些不敢相信,“轩辕,你逗我们的吧?妘州歌怎么可能和你的过去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年纪可是差了不少的,而且妘州歌十岁之前从来没有来过洛邑,你也从来没有去过冀州,你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虽然轩辕是中途才回了宫的,但是据他所知,他出生在扬州,后来为了寻亲千辛万苦的才来到了洛邑,因果机缘巧合之下才和皇上相认,根本就没有去过冀州。再说了,他回宫之前的时候,妘州歌才多大啊?应该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吧?这两人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关系?
祁宝玉第一反应便是否认了这种可能。
谢翊璟不是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这个可能性是最大的,不然的话根本就说不听,只是不知道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轩辕凤暖却是沉默了起来。
“轩辕,你有什么事就说出来,不用一直藏在心里,我们是你的朋友,难道你连我们都不相信吗?”祁宝玉正色的问道。
他一直对他的过去避而不谈,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作为朋友,他希望他有事能说出来,而不是一直憋在心里,不是有句话说人多力量大吗?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他没办法的事说不定他们就有办法了呢。他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像个娘们一样,他们就算是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啊!
轩辕凤暖轻叹了一声说道:“我不是不相信你们,只是这事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既然如此还说来徒增烦恼做什么?”
谢翊璟见他似乎有松动的意思,心里更加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沉声说道:“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们不会相信?”
“就是就是,你少自以为是了!”祁宝玉吐槽着说道。
轩辕凤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既然你们想知道,我说说也无妨,只是这些话你们听听就行,千万别说出去让第二个人知道。”
祁宝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就老实说吧,我们又不是傻瓜,知道什么可以往外说,什么话不能往外说。”
“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世,在我有记忆开始,我身边就只有一个娘亲,没有爹,我也曾不止一次问过娘,我为什么没有爹,可是每次问我娘都是哭得个不停,后来我也不敢再问了。我们两母子生活得很艰苦,后来在我三岁不到的时候娘还得了重病,我为了给娘找药只能四处乞讨,有一次在路上被其他的孩子打了,差点就把我给打死,那个时候刚好有一辆马车经过,里面的人救了我。”轩辕凤暖说着这些的时候脑海里又不由得浮现了那时的情景。
“你们知道这马车上的人是谁吗?”轩辕凤暖笑了笑问道。
祁宝玉和谢翊璟相视了一样同时摇了摇头。
他们怎么会知道,他从来没有提起过他回宫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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