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家兴炒了两碗喷喷香的蛋炒饭,奢侈地搁了仨鸡蛋,洒上点葱花,盛在瓷白的盘子里,金黄的鸡蛋,微黄的饭粒,碧绿的葱花,啧啧,色香味俱全哪!
他这手艺就是大酒店的大厨也比不上了!
爷孙俩似那饿虎下山一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吃完了盘中的蛋炒饭,连葱花都没有放过,盘子被舔得干干净净,清洁溜溜,连洗都不用洗了。
“真好吃,呃,好饱,呃!”沈娇摸着小肚子,响亮地打了两个饱嗝,惊得她忙伸手捂住嘴,难为情地冲沈家兴笑了笑了。
太丢脸了,她这一时情急竟连细嚼慢咽不可出声的礼仪都忘了,实在是太过粗鄙!
沈家兴却毫不在意,命都快没了,还讲个屁规矩!
饭吃饱了,街还是要扫滴,沈家兴嘱咐了沈娇一番,怀里揣了两个玉米饼子,便扛着大扫帚扫街去也,雄纠纠气昂昂的,就跟扛着枪上战场一样,精神百倍,看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
就没见过去扫街还这么开心的,其他的哪个不是愁眉苦脸有气无力的?这人怕是刺激得傻了吧?
可怜哉!
沈家兴毫不在意周围行人异样的眼光,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他现在可是底气十足呢!
沈娇并没有跟着一道去,沈家兴让她在家里多生些粮食出来存着,以防不时之需,沈娇深以为然。
将门窗都锁好了,沈娇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玉碗用了几次,她也算是摸到一点规律了,这玉碗是能变化大小的,小如酒盅大小,大则能变得似米缸那般大。
这倒是挺不错,要不然鸡蛋那么大的东西就盛不了了。
一上午沈娇生了一袋大米,半袋面粉,半袋玉米粉,十几个鸡蛋,她还在碗橱里摸到了一小块腊肉和一小段香肠,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全扔进了玉碗里了。
似小仓鼠一样将能生的都生了些在玉碗里存着,厨房里只放了一点点,就像是随时都要断炊的惨样,财不可露白,祖训时刻不能忘啊!
一切准备妥当,沈娇抬头看了看天色,拎着煤饼炉去了院子生火,早上沈家兴和她大致说了说如何引火,她以前在边疆也用过,边疆人大都用这些石碳烧饭,只不过模样有些不一样,这里的石碳竟像藕一样的。
团好一张旧报纸点燃扔进炉子里,再将拾来的碎木片也扔进去,不一会儿木片便烧得旺旺的,沈娇忙夹了一只煤饼加上去,破蒲扇扇个不停,从煤饼孔里泄出来的浓烟呛得她眼泪直流,咳个不停。
这里的石碳质量太差了,不如边疆的好,火还没上来呢,烟都能把人呛晕,沈娇嘟嘴埋怨了几句,拿手擦了把眼泪,继续扇风,晚上可还得用这煤饼炉子做饭呢!
韩齐修刚走过来就看见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眼泪汪汪的沈娇,蹲在地上抹把眼泪留下一道黑,再扇一阵风,扇到最后,烟没了,火熄了,脸上成了花脸猫。
沈娇看着眼前烟消火熄的煤饼傻了眼,咋就熄了呢?
明明她都是按照爷爷说的做的呀!
眼泪莫名就流下来了,破煤饼也欺负她,都不是好东西!
韩齐修趴在墙头看着委委屈屈的小姑娘,忍不住咧嘴笑了,真是个爱哭的娇气包!
第10章 010哪来的登徒子
沈娇伸手再抹了把泪,咬了咬牙,准备继续引火。
‘噗!’
沈娇警觉地抬头看向墙头,见到了趴在墙上笑眯眯的韩齐修,韩齐修暗自欣慰,警觉性和反应灵敏度都不错,以后他再好生训练一番,定能让娇气包在他刚爬上墙头时就有所发现。
见到自家墙头上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且还是个陌生男人,沈娇紧张地握住了夹钳,这个男人定是登徒子,她以前在边疆也遇到过,对付这种毛贼,坚决不能手软!
姑娘,你大概是忘了,现在你不过才是株发育不良的豆芽菜,哪个瞎眼的登徒子会看上你?
“你赶紧走,否则我就要叫人了!”沈娇壮起胆子大声喝斥,只是她的声音娇软,就算是吼破了天,听在韩齐修耳朵里也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韩齐修坏坏地笑了,略带点痞气地说道:“你准备叫谁啊?你叫了也没人敢过来。”
不知为何,他一见到这只娇气包,莫名就想欺负她,就如同他以前总爱欺负娇娇一样,看着娇娇被他欺负得直叫唤,他这心里就舒坦啦!
沈娇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世人都是只管屋前雪的,尤其是沈家现在这个处境,她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过来帮忙的。
将手里的火钳捏得更紧了些,只能指望这把钳子了!
“坏人,登徒子,我打死你!”
韩齐修见这小丫头呆呆地站着,还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正要说几句软话哄她时,却见沈娇抡着火钳冲了过来,闭着眼睛没头没脑地挥舞,只是全打到了墙上,看得韩齐修直乐呵。
沈娇舞得手都酸了,想着刚才她感觉到火钳似是有打到东西,登徒子应该被她赶跑了吧!
睁开眼朝上看去,登时就傻了眼,登徒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弯下腰脸凑得极近,吓得沈娇扔了火钳就要往家里跑。
韩齐修叹了口气,他长得虽然不是面如冠玉的美男,可也算是相貌堂堂了吧,读书时可是有好些女学生冲他飞媚眼来着呢,咋这娇气包看了他就跟见了鬼一样呢?
同学,你家的娇气包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你用这种爬墙的方式出场,人家不吓坏才怪呢!
伸手揪住小丫头的衣领,沈娇蹬了好几下腿,蹬不动,急得壮起胆子叫道:“登徒子,你赶紧走,我爷爷马上就回来了。”
韩齐修哑然失笑,登徒子?
这个称号挺新鲜,还是头一回有人这样叫他,只是这个娇气包哪里值得登徒子上门的?
“小豆芽菜操心的还挺多,放心,就你这瘦巴巴的,让我啃我都下不了嘴。”韩齐修睁眼说瞎话,其实他还是蛮想啃娇气包的嫩脸蛋来着,可惜忒脏了点,实在是下不了嘴。
沈娇闻言低头打量自己的小身子,这才意识到她现在还只是个小孩呢,不禁松了口气,只是对韩齐修的警惕还是没有放松。
“坏人,快放我下来!”沈娇不断地扭着身子,想要挣脱韩齐修的钳制,可却是白费力气。
韩齐修笑嘻嘻地松了手,沈娇直接朝地上摔了个屁.股墩,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哗哗地流,太丢脸了,竟然在外男面前用这种不雅的姿势下地。
“喂,别哭了,要不我替你揉揉吧?”
韩齐修没想到不过是摔了一下,这小丫头竟然会哭得这么伤心,不禁慌了,软声哄起了沈娇,这要是让韩家人看到了,眼珠子准能弹出来,混世魔王还能把话说得这么温柔?
沈娇气得停下了哭泣,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他,尖声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要你揉!”
韩齐修摸了摸鼻子,呵呵地笑了几声,小丫头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有点意思!
“我叫韩齐修,韩信的韩,齐家修身的齐修,记牢了?”韩齐修表情很严肃,他是来告别的,爷爷打电话来催他回家了,晚上就要上火车,不知怎的,他就走到了沈家门口,见到花脸猫娇气包,忍不住就要逗弄一番。
沈娇不明白这个坏人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名字,可她还是点了点头,闷声道:“记牢了,韩齐修!”
其实在听了这个名字后,她对韩齐修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刚才韩齐修在说到韩信时眼睛亮晶晶的,很明显这个人是崇拜韩大将军的,而且能够起以‘齐家修身治国平天下’来为自己命名,想来这人应该是有大抱负的,不至于同她一个小女子为难吧!
韩齐修满意地勾唇笑了,伸手在沈娇脑袋上的小卷毛上揉了揉,又软又柔,果然同他想像的一模一样,再嫌弃地瞧了眼小花脸,实在是下不了嘴。
算了,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再啃吧!
沈娇一动也不敢动,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劝说自己,只是摸摸头,不算失了清白,摸头总比砍脑袋要好。
韩齐修狠狠地揉搓了一番,大大地满足了他痒痒的手,见小丫头呆呆愣愣的,他忍不住又担心起来,他这一走,要是再有人来欺负娇气包可咋办?
娇气包可是他看上的东西,只有他韩齐修能欺负!
不行,得想办法把娇气包弄到眼皮底下看着,回去就想办法。
韩齐修蹲下身子重新点燃木片,并用火钳将炉子下面掏空,火一下子就旺了起来,扭头冲沈娇说道:“引火最要紧的是上下通风,你这下面都堵实了,能引得着才怪呢!”
沈娇朝煤炉口看了过去,果然火一下子就旺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扭着手,闷声道:“我不知道,以前没用过这炉子。”
韩齐修了然地看了眼沈家别墅,这两天他打听了一下沈家的情况,虽然不是海市顶有钱的人家,可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了,而且据说这个娇气包还是沈家兴最最宠爱的孙女儿,平时哪会生炉子?
“那你得学会了,以后可没人替你生了。”韩齐修说道。
沈娇乖乖地点头,惹得韩齐修又在她头上揉搓了一顿。
待煤饼红了后,韩齐修也要走了,冲沈娇咧嘴笑道:“放心,等我把你弄到我那儿后,可就没人敢再欺负你了,这些日子你且忍着。”
沈娇听得傻愣愣的,这人是谁啊?
怎么净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叫什么?”耳边声音又响起。
沈娇下意识道:“韩齐修!”
“乖,我走啦,这把匕首你收着,谁要是欺负你,你就用这刀刺他!”
沈娇只见那个叫韩齐修的大个子三下两下就翻出了墙头,跳下去时还冲她吡着大白牙笑得贼开心,墙角下却躺着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
她跑过去打开门四处打量,人早没影了,不禁啐了口,真是个疯子!
第11章 011不喜欢的人上门了
沈娇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拾起了地上的匕首,凉叟叟的,隔得老远她都能感受到那道寒气,拔了根头发靠了过去,离刀锋还隔着一指距离,头发便断成了两截。
她惊喜地将匕首收进了玉碗里,乱世能有把匕首防身还是很不错的,只是那个疯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把这么珍贵的匕首送给她?
虽然接受外男的东西不合规矩,可沈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实在是这把匕首太招人喜欢了,犯规矩就犯规矩吧,大事当前,当不拘小节才好。
沈娇回到屋里吃力地拎了一壶冷水出来,家里的热水没了,得烧几热水壶备着,好让爷爷晚上烫脚洗面。
将水壶放在炉子上,甩了甩酸涩的手,沈娇嫌弃地看了眼这副小身子,实在是太弱了,连壶水都拎不动,比她前世的身子可弱了不少,前世她因为早产,爷爷特意请了懂武的嬷嬷教导她舞剑,虽然学艺不精,可身子却康健了许多,比一般的闺阁小姐可要强得多。
看来以后她抽空还得把那套剑术练起来,得把身体练壮实了,没个好身体,万一要是再流放边疆的话,她这身子骨哪吃得消!
沈娇低头瞅了眼染了脏污的手,箴了箴眉,回到房里去洗手了,待来到卫生间一照镜子,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这脸花的,难怪刚才那个疯子总是看她笑呢!
沈娇有些沮丧,用餐时犯了规矩,男女有别没注意,她还在外男面前失仪了,这才一天不到,她触犯的规矩竟比她前世一年还要多,若是嬷嬷瞧见了,定会用戒尺打她手心了。
不久她又开心起来,现在嬷嬷不在她身边啦,可就再也没人会管她犯不犯规矩了,嘻嘻,她从此以后可就自由了,每天守着规矩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说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呢!
‘砰砰砰!’
急促的响声让沈娇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心也不禁提了起来,难道又是公差大人上门了?
她三下两下洗了脸手,匆匆擦干净,小跑着出了门,从门缝里看过去,不是公差大人,却是她应该叫姆妈的女人,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漂亮女人,后面还跟了个胖乎乎的少年。
一见到这个胖少年,沈娇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哆嗦,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了上来。
想了好一会儿,沈娇才自原主的记忆里认出了这个女人,沈家兴的幼妹——沈家宜,当年也是海市有名的千金小姐,沈家兴对这个幼妹是极疼爱的,可惜几年前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兄妹就闹僵了。
“娇娇开门,我是姆妈!”张玉梅边拍门边叫着,面色不是太善,斜眼瞪了沈家宜一眼。
沈家宜却一点都没事人一样,温婉地笑着,与面带凶相的张玉梅一比较,高下立见。
只是沈娇却很不喜欢这个沈家宜,不光是她不喜欢,就连原主也不喜欢,原主不喜欢是因为沈家宜的继子石铁军,也就是外面那个胖少年,这个死胖子经常欺负沈娇,抢她的好东西,每次来沈家都要把沈娇弄得大哭,可沈家宜却从来不说石铁军,反而还让沈娇把东西给石铁军,并且不让她同沈家兴说。
原主被石铁军吓得战战兢兢,生怕同沈家兴告状后石铁军当真会打死她,傻乎乎地让这对母子欺负了好几年,后来还是沈家兴无意中发现了,气得把石铁军揍了一顿,也把沈家宜臭骂一顿,之后这个便宜姑奶奶就同沈家的关系渐渐淡了,不同以前那样频繁来往。
难怪这个身体一瞧见石铁军就哆嗦,也不知道这个可怜的女娃让石铁军欺负成啥样了,竟怕成这个样子。
沈娇却是第一眼看见沈家宜就不喜欢她,这种女人她前世见得多了,她的好母亲就是这类女人,面上温婉大方,是人人都称赞的沈家少夫人,可事实上她却是个冷血无情,自私自利的恶毒女人,最后她不就是死在那位好母亲手里吗?
这个沈家宜看上去同她前世的母亲太像了,所以沈娇一见便心生不喜。
张玉梅久敲之下没有反应,不禁急躁起来,张嘴就要骂人,沈家宜柔声道:“娇娇,我是姑婆,来给你们送吃的,快开门。”
沈娇深吸一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这两个女人一个是姑婆,一个是母亲,她避得了一时,却避不了一世。
不耐烦的张玉梅正要撞门而入时,门一下子就打开了,有些丰腴的她一个趄趔,差点没摔在地上。
“怎么这么慢来开门?”张玉梅火大地斥道。
沈娇淡淡道:“在屋子里,没听见。”
沈家宜朝她讶异地看了眼,觉得这个小侄孙女像是哪里变了,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胆子大了些,以前她见到铁军时,可是连头都不敢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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