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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冬天的柳叶

时间:2017-12-24 16:08:47  作者:冬天的柳叶
  “贱婢,你给我让开!”黎辉怒喝。
  “就不让,让开了让你欺负我家姑娘啊!”冰绿挺了挺胸脯。
  嗯,以往每当她这样,三公子就面红耳赤一边凉快去了。
  只是这一次小丫鬟失策了,黎辉正处于狂怒之中,哪里还顾忌这个,伸手就把她推到了一边去。
  冰绿愣了愣,随后尖叫:“啊,不得了啦,三公子要杀人啦——”
  “闭嘴!”黎辉厉喝。
  冰绿捂着胸脯不理会黎辉的威胁,拿眼睛瞄着乔昭。
  主子看到了吧,人家才是忠心护主的贴心大丫鬟,被三公子袭胸都毫不退缩,您半道带回来的阿珠是什么鬼呀,瞧她那呆样,还不如被卖的霜红呢!
  乔昭居然瞬间懂了小丫鬟的心思,抿着唇笑道:“冰绿,去给三公子端茶。”
  “嗳!”冰绿响亮应了一声,得意扫呆若木鸡的阿珠一眼,扭身出去了。
  被这么一打岔,黎辉气势一缓,看向乔昭,就见她依然一手捏着棋子,唇角含笑,仿佛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旁观着这场闹剧。
  黎辉大怒,大步走过去手一拂,把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扫得七零八落。
  棋子连续落地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响声。
  脾气可真大。乔昭默默想。
  “黎昭,大姐被退亲了,这下你满意了?”
  乔昭初来乍到,消息不灵通,听到这个消息愣了愣。
  “你少装傻充愣!你难道想不到吗,你这个样子还回来一定会连累大姐她们。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怎么不——”
  迎上乔昭平静的目光,黎辉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你怎么不死在外面呢?
  有那么一瞬间,少年这样想。
  可他抓着的人手腕很纤细,仿佛脆弱的玉兰花,只要稍微用力便会折断了。她的脸上少了以往逢迎或蛮横的表情,显得干干净净,精致漂亮。
  他后面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三弟,快放手!”黎皎追了过来,拉开黎辉,冲乔昭露出歉然的笑意,“三妹,你不要怪他,他就是关心则乱——”
  乔昭淡淡道:“我当然不怪,我知道他是关心大姐。”
  黎皎深深看了乔昭一眼。
  少女眉目清晰,眼神清澈如一汪潭水,仿佛能把一切看通透。
  她莫名有些不安,勉强笑道:“三妹不怪就好,不然母亲该怪罪了。”
  看着这对姐弟,乔昭只觉疲惫。
  内宅里的争斗,她没有接触过,如今冷眼看着,好似一场闹剧。
  一心护姐的弟弟,大度隐忍的姐姐。
  乔昭目光最终落在黎皎身上。
  别的人对小姑娘黎昭态度如何,她都没必要计较,只有这一位不同。
  小姑娘黎昭性情再不好,也有生存的权利,不该用一条花朵般的命来还。
  她用了人家身子,与直接害她致死的人是不能握手言欢的。
  “什么母亲?咱们的母亲牌位供在祠堂里呢!大姐,你就是性子太好,才任由她们母女这般欺负。现在你退了亲,最满意这个结果的就是她们母女了,谁还心疼你将来怎么办啊!”黎辉听了黎皎的话,火气更大。
  乔昭把手指捏着的那枚棋子丢入棋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室内一静,黎皎姐弟都看向她。
  乔昭波澜不惊笑道:“三哥说的不对,最满意这个结果的不是我和母亲,而是大姐。”
  黎辉怒极:“黎昭,你还要不要脸,居然说出这种幸灾乐祸的话!”
  乔昭一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
  她的兄长温润如玉,庶妹活泼可爱,还真的没有见过这一款,她分明在一本正经说话,硬说是幸灾乐祸。
  “大姑娘,三公子,请喝茶。”冰绿端着托盘进来上茶。
  黎辉冷哼一声不理会,黎皎接过茶杯,点头致谢。
  “我记得长春伯幼子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十三岁时就整天上街调戏良家妇女了吧?对了,我想起来,有一次大姐还躲在假山旁哭鼻子呢。”
  黎皎下意识握紧了杯子。
  乔昭继续道:“年初长春伯幼子去逛青楼,失手打死了不听话的女校书,长春伯府虽然想压下去这件事,最终还是被御史弹劾了治家不严。”
  她笑了笑,看着黎皎:“这样的人与大姐退了亲,大姐不满意吗?”
 
 
第30章 教女
  “你,你怎么知道?”黎皎羞得满面通红。
  任谁有这样一位未婚夫婿,都不是什么光彩事。
  乔昭忍不住叹息。
  她怎么知道?有何氏那样一位亲娘,想不知道太难了。
  每当这对姐弟发生什么倒霉事,何氏第一时间就兴冲冲告诉闺女,面对着不给好脸色的女儿百折不挠凑近乎。
  “你这是什么歪理,大姐被退了亲,反而要敲锣打鼓庆贺吗?”
  乔昭理所当然反问:“摆脱那样一位人渣,难道不该敲锣打鼓吗?”
  她移开目光,与黎皎对视,黑白分明的眸子有种让人无所遁形的通透。
  黎皎不自在地移开眼,拉了拉黎辉:“三弟,咱们走吧。”
  “大姐,你总是这般好性子!”
  “三弟,不要再闹了。三妹你好好歇着,我先回了——”黎皎转身快步离去,黎辉忙追了上去。
  珠帘晃动,发出悦耳的响声,余音袅袅。
  阿珠俯身捡着七零八落的棋子。
  冰绿冲着珠帘呸了一声:“姑娘就不该给他们上茶嘛,两个人就欺负姑娘一个!”
  “好了,帮着阿珠把棋子捡起来,我还要继续下。”
  “这怎么继续啊?”冰绿一脸茫然。
  等阿珠把棋子都捡起来,乔昭从棋罐中拾起棋子,一枚枚落在棋盘上。
  她不急不缓复盘,心中却想着事情。
  小姑娘黎昭的被拐,当然不是那么简单。
  尽管黎昭留下来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异样,可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却看出不少有意思的事来。
  花朝节那日,黎昭原本不想出行,是无意中听说固昌伯府的世子杜飞扬也会去玩,这才改了主意。
  固昌伯府是黎皎的外家,杜飞扬正是她的舅家表兄。
  小姑娘黎昭为了见到那位世子,自然会放下平日对黎皎的不满,紧紧跟着她。
  大梁一年一度的花朝节热闹非凡,拐子们都盯准了这样的节日。小姑娘黎昭娇蛮有余,聪慧不足,在那乱糟糟的街上一个不经意间跟丢了人,形单影只,自然就成了拐子们下手的对象。
  有的时候,想要害死一个人多么简单,黎皎情急之下再把黎府三姑娘走丢的事叫嚷开来,就彻底绝了她回家的路。
  退一万步讲,她如今顶着黎昭的身份回来,黎大姑娘趁机摆脱了那样一门糟心亲事,还赢得无数人怜惜,也是不亏的。
  乔昭手下不停,心中琢磨着这些,只觉内宅弯弯绕绕,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黎皎出了西跨院疾步往外走,心中惊涛骇浪。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有种盘算的一切都被那丫头看穿的感觉?
  她压根没有想到一个被拐的女孩子还能完好无损回来,当然,就算回来她也不怕,能趁机摆脱了与长春伯府的亲事同样值得庆贺。
  长春伯幼子明明是那样的混账,就因为是母亲在世时订下的亲事,父亲想要退亲,外祖家不愿,父亲就妥协了。
  这个一石二鸟的计划她在心里盘算了许久,明明天衣无缝,为何黎三会有那样的眼神,好像看穿了一切?
  这不可能,黎三那样的蠢货,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些?
  黎皎想着心事往前走,不顾黎辉在后面追,险些与黎光文撞在一起。
  黎光文伸手扶住她,一脸诧异:“皎儿,怎么了?”
  黎皎回神,迎上黎光文关切的目光,声音不自觉哽咽:“父亲——”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没事。女儿先回去了。”黎皎匆匆一礼,疾步而去。
  黎辉追了过来,被黎光文拦下:“你们从西跨院过来?你大姐怎么了?”
  黎辉脸色阴沉:“还不是黎昭,又欺负大姐!”
  这样的场景显然已经发生过太多次了,黎光文下意识就蹙了眉,不悦道:“她又胡闹了?”
  黎辉冷哼一声。
  黎光文回过味来,打量着儿子:“你不是在国子监读书么,怎么会在家里?”
  西府两房,孙辈统共就黎辉这么一个孙子,养得性情自然有些骄纵,他气呼呼道:“还不是听说黎昭害大姐被退亲,儿子不放心大姐,这才赶回来的。”
  “呃……”黎光文顿了顿,嘱咐道,“你们姐弟自小要好,你去劝劝你大姐,要她不必太伤心,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长女那门亲事实在让人不满,如今退了,名声虽然受些损失,可长远来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不是固昌伯府拦着,他早就想退了。
  许是这样想,明明次女惹了这么大的祸事,黎光文意外发觉竟然没那么生气。
  黎辉显然也察觉了这一点,不满道:“父亲,三妹那里就这么算了?她再不收敛性子,以后还不一定连累多少人!”
  黎光文脸一板:“嗯,为父是要去好好教导她一番!”
  指望何氏,那纯粹是说笑。
  黎辉这才气顺了些,行礼道:“父亲,那儿子去劝大姐了。”
  “嗯,去吧。”黎光文点点头,抬脚走进了西跨院。
  院子里石榴树上的绿芽更加繁盛,窗前芭蕉青翠欲滴,整个小院宁和雅致,只闻清脆的落子声。
  黎光文板着脸进去,就看到少女盘膝,一手执白,一手执黑,正在下棋。
  自己与自己下棋?
  黎光文心中一动,一时忘了来意,冲两个丫鬟摇摇头示意不得出声,抬脚走了过去。
  乔昭正下到妙处,沉吟良久落下一子,就听一声低喝:“好!”
  她抬眸,便看到父亲大人站在一旁,双目闪着异彩紧盯棋盘,明明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可眉宇间依然有种少年的清新。
  人清如玉。
  “父亲——”
  她欲起身见礼,被黎光文拦住:“来,继续!”
  他一屁股坐在乔昭对面,捡起白子沉吟起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局终了,黎光文起身,开怀大笑:“痛快,真是痛快!”
  他浑身舒畅,含笑施施然离去,留下乔昭一脸莫名其妙。
  父亲过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黎光文快要走到书房才猛然停下脚步,懊恼拍了拍脑袋。
  总觉得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终于想起来了!
  他还没教训成天惹祸的闺女呢!
 
 
第31章 黎娇
  黎光文颇有些纠结。
  现在返回去教训吧,实在不像样子。刚刚还下棋呢,他这么正直的人怎么能做出秋后算账这么没品的事来?
  不回去教训吧,那丫头以后岂不更胡作非为了?
  他犹豫了又犹豫,伸手推开了书房门。
  罢了,等下次再去吧,正好问问那丫头棋艺怎么如此高超。
  黎光文的继室何氏手中有大把银子,因为总被人奚落出身,自觉连累女儿,漫天撒银子请了先生来给黎昭开小灶,就盼着女儿琴棋书画骑射都能压过东西两府的姑娘们。
  只可惜黎昭一直以来表现平平,尤其是骑射上更是一塌糊涂。用府中人私底下的话说,三姑娘是生了一副飞扬跋扈的脾气,却没有可以飞扬跋扈的强壮身子。
  黎光文印象里,这个女儿一直很平庸,今天实在令人大吃一惊。
  黎辉追到了东跨院,安慰胞姐:“大姐,你别往心里去,黎昭就是那个样子,她说话什么时候好听过。”
  黎皎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弟弟,温声道:“我不会在意,若是在意,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
  黎辉听着心里难受,伸手握住黎皎的手:“大姐,委屈你了。我现在整日在国子监读书,你被人欺负了都不能及时帮你。”
  黎皎抽回手,正色道:“三弟,你如今读书才是最要紧的事,别总惦记着我。你记着,只有你争气读出书来,我以后才能不委屈。”
  黎辉听着又是心疼又是热血澎湃,郑重许诺道:“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比父亲还要早考中进士,将来谁都不能欺负了你去!”
  黎皎弯唇笑了,抬手替黎辉理理衣领,意味深长地道:“和父亲比什么,要比啊,就和大堂伯比。”
  大堂伯就是东府的大老爷,乡君姜老夫人的儿子,四十来岁已经爬到侍郎的位置,正三品高官,在讲究熬资历的大梁文官体系中,算得上年轻有为了。
  而姐弟二人的父亲黎光文,金榜题名后进了翰林院,成为一名有储相之称的清贵翰林,十几年过去,咳咳,还在翰林院蹲着编史书呢。
  黎皎想起这些就心烦。
  她父亲高中探花,迎娶贵女,偏偏是个棒槌性子,一手好牌打得稀烂,还不如外放知府的二叔。
  “行了,你快回去读书吧,耗在我这里久了别人要说闲话的。”黎皎推了推黎辉。
  黎辉颇不快:“咱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弟,别人说什么闲话!”
  他这样说着,还是听话地站起身来,告辞离去。
  等黎辉一走,黎皎才彻底放松,斜靠着床栏露出淡淡的笑意来。
  无论如何,黎昭害她被退亲,将来在府中更加惹人厌了。而她虽然有了退亲的名声,可毕竟不是自己犯了错,将来耐心图谋未必没有好亲事。
  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比嫁给那样一个混账强。
  就是黎昭这次回来,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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