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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慢——冬天的柳叶

时间:2017-12-24 16:08:47  作者:冬天的柳叶
  “巧舌如簧的贱人!”泰祥帝一把拽过黎皎,把她推到了床榻上,欺身压上去。
  “皇上——”黎皎震惊之下,下意识推拒了着。
  泰祥帝缚住她的手,反手又打了一个耳光,眼睛冒着红光。
  他倒要看看是不是因为这贱人体质特殊!
  一想到三名皇子皇女都是因为他提前破戒而夭折,甚至将来的子嗣都会遭遇同样的厄运,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女人所赐,泰祥帝就恨得要死。
  可是他还不能要这个女人的命,倘若大公主无事不是因为大公主是他破戒后的第一个孩子,而是因为这个贱人体质特殊,那么他还要靠她孕育出健康的子嗣……
  不知过了多久,泰祥帝狼狈起身,铁青着脸拂袖离去。
  良久后,黎皎转了转眼珠,抓着支离破碎的衣裳坐起身来,脸色却难看极了。
  皇上这是……不行了?
  不,不可能,皇上还不到四十岁,怎么会不行了?
  从玉芙宫离开的泰祥帝几乎是崩溃的。
  这几个月来他一直不近女色,因为没有这个冲动,然而不想与不能是完全不同的。
  难道说他从此不能人道了?
  泰祥帝一想就觉暗无天日,脚一软往下栽去。
  “皇上!”跟在身后的内侍们大吃一惊,忙把他扶住。
  “去,去凤藻宫。”泰祥帝抖着声音道。
  他没有问题的,一定是对那个贱人太厌恶了,才提不起兴致。
  对,就是这样!
  泰祥帝匆匆赶到凤藻宫,劈头盖脸问道:“皇后呢?”
  宫婢忙道:“皇后正在花园赏花。”
  泰祥帝拔腿便向花园奔去。
  彼时花开正好,皇后正低头轻嗅一支盛开的蔷薇,听到动静不由回头,见是泰祥帝忙屈膝行礼。
  泰祥帝拉起皇后便走。
  “皇上?”皇后诧异不已。
  泰祥帝却不说话,把皇后拉进屋中,冷喝道:“你们都出去!”
  待内侍们鱼贯而出,泰祥帝立刻把皇后往床榻上一推,跟着倒了下去。
  “皇上,这是白日,您,您不能——”
  “朕是皇上,有什么不能?”面对皇后,泰祥帝到底多了几分尊重,给了一句解释。
  带着几分狂暴气息的吻落在身上,皇后眼角滑出一滴泪,最终顺从下来。
  成亲半载她还是处子之身,这份耻辱不能对外人道一个字,她总不能一直背负着。
  约莫一刻钟后,直挺挺躺在床榻上的皇后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泰祥帝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
  就这么静静过了许久,泰祥帝深深看皇后一眼,狼狈而逃。
  李院使与陈院判听闻皇上召见,心里就开始直打鼓。
  几位皇子皇女都没了,大公主刚刚看过,应该不会再有更严重的事了吧?
  “李院使请。”
  “陈院判请。”
  到了御书房门口,二人互相推让着。
  “李院使是上官,理应先请。”
  “陈院判伺候皇上最久,我虽厚颜占了院使的位置,却远远不如,还是陈院判请。”
  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谁冲在前面谁倒霉。
  “二位太医,皇上还等着呢。”内侍提醒一句。
  李院使与陈院判互视一眼,同声道:“一起。”
  二人鼓足勇气一同走进去,给泰祥帝见过礼,恭敬等着泰祥帝发话。
  “你们都出去吧。”泰祥帝把伺候的人打发出去,视线在两名太医面上来回扫视。
  就在二人越发紧张之时,泰祥帝开口了:“二位太医是朕最信任之人,医术在太医署中亦是出类拔萃,有件事朕要与你们二位商量一下。”
  “皇上谬赞。”二位太医听了,微微松了口气。
  嗯,皇上用这样商量的口吻,看来没什么大事。
  泰祥帝抓起茶杯一鼓作气喝完,把杯子往龙案上一放,发出一声脆响。
  “朕好像不行了,二位太医看怎么办吧。”
 
 
第816章 破罐子破摔
  两位太医腿一软跌坐到地上。
  死一般的安静后,李院使强撑起身子,面若死灰道:“皇上,您,您——”
  您可不能开玩笑啊!
  泰祥帝眼皮一翻:“两位太医一定要把朕治好!”
  李院使手一软,又趴到了地上。
  二位太医轮番给泰祥帝把过脉,字斟句酌道:“皇上龙体事关重大,请容臣等商议一下。”
  得到泰祥帝允许,两位太医去了避人处商讨起来。
  “陈院判,你服侍皇上多年,对皇上的龙体状况最为了解,还是你先说说吧。”
  这个时候陈院判也不推辞,叹道:“皇上先天便有不足,待到成人娶妻后就越发亏空了,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肾气不足所致。”
  李院使苦恼挠了挠头。
  先皇长期服食“仙丹”,子嗣稀少孱弱,可以说是昔日之因今日之果,却苦了他们这些太医了。
  “虽是肾气不足,也不至于不成吧?”
  二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开补肾固精的药给皇上吃着以观后效。
  十数日后,泰祥帝又召集了两位太医密谈。
  看泰祥帝红光满面的样子,二位太医稍微放下了心,问道:“皇上近来于房事上可有改善?”
  “倒是成了几次。”
  两位太医对视一眼。
  这才十数日就成了几次,看来效果不错啊。
  面对两位太医,泰祥帝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坦然道:“朕把御前侍卫给睡了,对后宫嫔妃毫无兴趣——”
  话音未落,两位太医接连栽倒在地。
  泰祥帝的身体状况除了两位太医自然死死瞒着其他人,在两位太医愁白了头发之时,泰祥帝却好像发现了人生新乐趣,一时间格外偏爱俊朗的侍卫们。
  当然,为了掩饰不妥,泰祥帝一反常态,日日都要往后宫走一遭,不是留宿在皇后的凤藻宫,便是歇在贤妃的玉芙宫。
  这样一直到了年底,眼看着皇后与贤妃的肚皮都没有动静,杨太后与大臣们都坐不住了。
  劝皇上雨露均沾的折子如雪片纷纷而来,杨太后就直接多了,叫来黎皎劈头盖脸骂一顿,以替她抄写佛经祈福为由把人给留了下来。
  听着杨太后的安排,黎皎反而松了口气。
  这半年来她过的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明面上她与皇后分宠,让无数嫔妃羡慕红了眼,可实际上每次皇上过来都会对她凌虐一番,有那么几次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死掉了。
  还有几次她生出了与皇上同归于尽的念头,若不是还对皇上身体抱着一丝奢望,恐怕她就真的那样做了。
  “你下去吧。”杨太后不耐烦打发了黎皎,招来皇后叙话。
  看着弱不胜衣的皇后,杨太后叹了口气:“皇后,哀家知道你压力大,但也不能为此影响了身体。皇上还年轻,对你既然有宠,这子嗣早晚会有的。”
  皇后苦笑不语。
  有宠?世人眼中的有宠,不过是皇上睡在她身边罢了,却连一个指头都不碰她。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煎熬到何时,有时想想,真的生不如死。
  “皇后,你们成婚也有大半载了。你既然身为皇后,就该有母仪天下的气度,也该劝着皇上去别的嫔妃那里走走了。”杨太后说着发现皇后神色有异,不由皱眉,“皇后,你是杨家的姑娘,当初进了这帝王之家,就该知道与寻常夫妻不同的——”
  皇后用帕子捂着嘴颤抖着。
  “怎么了?”杨太后越发觉得不对劲了。
  “姑祖母——”皇后终于忍不住扑进了杨太后怀里,失声痛哭。
  杨太后左右望了一眼,好在刚才就只留了心腹在一旁,没有外人,这才放下心来。
  “皇后,你到底有什么心事,可以对哀家说。”
  “姑祖母,我,我至今仍是处子之身……”皇后压低了声音哭诉道。
  “什么?”杨太后直接站了起来,满脸震惊。
  “皇后,你,你不是开玩笑?”
  皇后掩面而泣:“姑祖母,若不是实在没指望了,我,我又怎么会说出这种事——”
  杨太后抬抬手:“等等,让哀家静静。”
  冷静了一会儿,杨太后问起来龙去脉来,越听越心惊。
  泰祥帝这些日子过得是痛并快乐着。
  说痛苦,没有子嗣这座大山压在心头,自然是格外痛苦的。
  然而当尝到男人的滋味后,那份快乐又不可言说。
  他现在似乎能理解父皇沉迷长生之道的心情了。
  “太后请朕过去?”听了内侍禀报,泰祥帝抬脚去了慈宁宫。
  “皇祖母找我?”
  杨太后一脸沉重:“皇上,你有隐疾,怎么不对哀家说?”
  泰祥帝一怔,随后眼中带怒:“皇祖母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不重要。皇上,你的身体关乎江山传承,难不成你想一直瞒下去?”
  偷偷吃了大半年的汤药却迟迟不见起色,泰祥帝已经经过了痛苦、绝望、麻木到心灰意冷等阶段,现在顺利进入破罐子破摔的新时期,听了杨太后的问话,长叹一声:“皇祖母,孙儿也没办法啊,不瞒下去难道要昭告天下不成?”
  杨太后万万没想到泰祥帝会如此“坚强”,愣了好一会儿后抖着唇道:“当然不能昭告天下,但要及时医治啊!”
  “没用的,孙儿发现身体出了问题后就叫李院使与陈院判联手诊治了,汤药都喝了大半年,根本没有半点效果。”
  效果还是有的,只可惜不是对女人,而是对男人,他就不说出来吓人了。
  “李院使与陈院判不行,那就请别人!”
  “皇祖母,陈院判伺候孙儿多年,最了解孙儿的身体变化,而李院使是太医署医术最出众的了,他们两个不行,还能请谁呢?”
  他的身体已经没希望了,当初李神医就警告过他,必须忍一年才行,如若不然就是神仙都没治。
  现在别说神仙了,连神医都没了。
  早已心灰意冷的泰祥帝想着这些竟颇平静了。
  “冠军侯夫人不是习得了李神医的医术么?”杨太后淡淡道。
  泰祥帝忙摇头:“不能请她!”
  “为何?”杨太后不解问道。
 
 
第817章 正旦
  “哀家记得,大皇子病重时皇上还传冠军侯夫人进宫过。”
  泰祥帝连连摇头:“那不一样,怎么能让臣子之妻知道孙儿这个隐疾呢?”
  杨太后脸色微沉:“皇上,难道脸面比你的子嗣还重要?”
  泰祥帝依然神色坚决:“皇祖母,别说冠军侯夫人十有八九无能为力,就算她真的治好了孙儿,孙儿在她面前岂不是永远抬不起头来?”
  杨太后定定看了泰祥帝一眼,不紧不慢道:“皇上还怕在死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吗?”
  泰祥帝浑身一震,愣愣看着杨太后,好一会儿才道:“皇祖母,您,您这是何意?”
  “皇上的隐疾乃是天大秘密,当然不能让外人知晓。无论冠军侯夫人能不能治好,她的命当然不能留了。”
  “可是,可是她是冠军侯的妻子!”
  杨太后似笑非笑看着泰祥帝:“冠军侯难道不是皇上的臣子吗?”
  泰祥帝慌得随手抓起茶杯喝了一口。
  皇祖母不知道冠军侯的本事,他可是知道的,他先后两次遇险都是靠冠军侯保住了性命,他怎么能对冠军侯下手!
  “莫非皇上不敢得罪冠军侯?”
  不敢?
  泰祥帝眨了眨眼睛,有种被杨太后猜中心思的尴尬。
  他确实有些不敢。
  他太怕了,怕江水淹没他时那种灌顶的绝望,更怕清凉山上那漫山遍野的大火。
  他好不容易坐上这个位置,再也不想有什么波折。
  尽管有时候他也很遗憾,这种遗憾在他临幸侍卫时越发明显。
  要是冠军侯只是一名普通侍卫就好了……
  “皇上在想什么呢?”
  泰祥帝回神,尴尬咳嗽一声:“皇祖母,北边还要靠冠军侯守着,孙儿才刚登基不久,又膝下无子,不好轻易动朝中重臣。”
  “想要一个人的命有很多法子,让冠军侯误以为他夫人死于意外,就没有皇上的担心了。”
  泰祥帝不由心动了。
  他现在这般肆无忌惮,是因为子嗣无望心灰意冷,倘若能有一丝办法当然还是愿意试试看的。
  退一步讲,无论冠军侯夫人能不能把他治好,倘若冠军侯夫人一死,冠军侯定然伤心的,到时候他好好安慰一番……
  想到某种可能,泰祥帝就心跳加速。
  “马上就是正旦了,到时候外命妇会来给哀家与皇后朝贺,哀家会寻个由头把冠军侯夫人留下来,皇上就趁百官朝贺的间隙先找她看一看。”
  说到这里,杨太后神色转冷:“若是她有法子调养皇上的身体,就暂且留着她的性命,若是没有,回去的路上天寒地冻,出个意外也不足为奇……”
  很快就到了正旦那日,大雪如鹅毛扑扑簌簌落着。
  邵明渊把一个精致小巧的珐琅手炉塞进乔昭手中,看她上了马车才翻身上马跟在一旁不紧不慢往皇宫而去。
  到了宫门前,二人这才分开来,各自随着引路的内侍去了。
  这一年的命妇朝贺与往年并无多少区别,杨太后见过几位国公夫人后便召见了乔昭,闲话几句便道:“眼下宫中只有大公主一个孩子,很是寂寞,侯夫人难得进宫,又是大公主的姨母,就去看看她吧,大公主见了侯夫人定然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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