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有欢望着他的目光里,有理解,有失望,她甚至觉得很可笑。
“我不是简单的因为她是我姐就不分对错的帮她,问题是易东黎他也从来没有放下过我姐,从来没有,他放不下我姐,所以迟早你也会受伤,我也担心。。。”
“够了!”乔有欢站起身就要走,却被他突然抓住手,她低头看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她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祈求,她不知道他在祈求什么,难道不该是她祈求他们放过她吗?
“我姐现在在日本。”他说完这句话,乔有欢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就跑了出来,压都压不下去,她挣开他的手,转身离去。
乔有欢回到家里坐在客厅,手里握着手机,坐了很久终于移动手指按了拨号键,
“你在哪儿?”电话响一声就被接通了,乔有欢直接开口问他。
“日本,有点事,回头打给你。”那边他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疲惫,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就是这一句话,足以将她打入地狱,日本,他为什么要跟她在同一个地方,乔有欢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很有可能会疯掉的。她没有理由质问他,甚至不知道怎么问他,最可笑的是他连质问他的时间都不给她。
陆晓赶到微酒吧的时候,乔有欢已经喝了两杯酒了,重点喝的是白酒,陆晓吓得包一扔直接跑到她旁边,阻止她继续往嘴里灌。
“姑奶奶,这是怎么了。”陆晓瞪了一眼孟康,孟康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很委屈,阻止不了啊。
“晓晓,我回家看青雨了,有点想她。”乔有欢眼角湿湿的,说不出的悲伤。
陆晓只以为她是又想起青雨那件事了,也没往易东黎身上想,把乔有欢的酒换成水,安慰了一阵就和孟康把人送回去了。
“你家易先生不在家啊?”陆晓扶着已经晕的走不好路的乔有欢躺到床上,发现房间里并没有人。
“他出差去了。”乔有欢闭着眼草草的回了句。
“哦,家里有蜂蜜吗,我给你泡一点喝,你上次胃刚吃出病,还喝酒,还要不要活了,以后不准喝了。”陆晓抱怨着去找蜂蜜。
“好,不喝了,以后不喝了。”她躺在床上小声答道,陆晓过来把蜂蜜水递给她,她坐起来喝了几口就开始催陆晓,
“快回去吧,我没事,老孟还在下面等着呢。”
陆晓又不放心的叮嘱她几句才离开,乔有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是眼睫毛却一直抖动着,然后泪水浸湿了眼睫毛顺着眼角流下来,她侧着身蜷着身子发出低声的呜咽声,肩膀也因为抽泣不断抖动,
以前喜欢徐青阳,也会因为他的不在意而伤心失落,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心脏能感觉的到痛,是那种肉体能感觉到的痛,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虐杀着,那一刻乔有欢才明白,或许这才是她的爱情,会嫉妒,会猜疑,会心疼也会害怕。
这种感觉折磨了她半夜,后来她跑到洗手间吐了几次,才慢慢的缓和下来,乔有欢想或许一切只是醉酒的原因罢了,跟情爱无关,对,跟情爱无关,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直到凌晨四点多,胃里吐空了,她才昏昏沉沉的睡去,梦里还是那片荒漠,还是那朵金黄色的花,有个人一直在耳边说着‘东篱花’,她大声反驳不是东篱是东黎,她一直说着不是的不是的,错了错了,可是那个声音一直在念,她反驳的有些崩溃,最后抱着自己大哭了起来,嘴里一直说着错了。
感觉到脸上被什么东西抚过,乔有欢眨了眨睫毛,终于醒了,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她睁开眼一时间愣住了,她想了一夜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看着她,大手在擦着她脸上的眼泪,他的手掌凉凉的,眉头微皱,看着她问:
“做噩梦了?”
她望着他不说话,他眉头皱的更紧了,又问:
“喝酒了?”
她还是不说话,他叹了一口气,好脾气的坐在床边,一只手把她揽起来坐到他旁边,
“刚刚给你公司请了假,起来吃点饭。”
乔有欢这才想起这一觉睡得竟然连上班都错过了,闹钟也没定,这会儿晚的估计不是一点两点。她穿了拖鞋下床越过他,不说话也不理他,直接去洗漱。
他望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下,继而目光深沉,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情绪,他在想她刚刚睡着时一直哭着喊的错了,到底是什么错了。
☆、第十八章 分开
乔有欢洗漱完,他已经摆好了早餐,她依旧不说话坐下来安静的吃早餐,低头看着餐盘里的食物也不看他。
他坐在她对面,看了她一会儿开口问:
“没什么要问我的?”
乔有欢抬头视线注视着他,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喝酒?”
“想喝。”她轻轻的说了两个字,他盯着她看,眯长了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乔有欢喝了几口牛奶,放下杯子,站起身又进了房间,他在客厅坐了一会,筷子没动一下,看着关着的房门起身走过去。
站在床边看着已经又入睡的人,他思绪有些乱,她佯装无事也不质问他,但是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她满脸的纠结与不安,这会能这么快的入睡,怕是昨晚整夜也没怎么睡,他揉了揉涨痛的头,叹了口气,走到阳台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一些公司里事,然后又点了一支烟,夹在手里直到燃尽也没有放在唇边,回头看着床上被子盖着的那小小的一团,心底慢慢柔软,叹了一口气,熄了烟走过去。
乔有欢这一觉睡的比较安稳,醒来时刚想伸个懒腰,就感觉到胳膊腿被人搂着动弹不了。她已经猜到了是谁,睁开眼看到面前还在沉睡的人,一时之间愣住了,她不得不承认他的确长得好看,就算此刻嘴唇紧抿,眉头微皱着,还是一样的好看,能让许欣然那样优秀的女人念念不忘,他完全是有资本的,且不说他经济条件的成功,单就一个皮囊,大概是个女人都会喜欢。
“睡好了?”他刚睡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乔有欢回神的时候发现他已经醒了,挣扎了下,还是没能从他怀里逃出来,于是索性不再动了,
“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奇怪吗?”她终于开口说话,他心里暗松了一口气,她对上他的目光继续说:
“明明已经是合法夫妻,但是很多时候,你去了哪,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会知道,甚至要从别人口中得知,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比陌生人还陌生,可是明明又以最亲密的姿态坦诚相见过,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有时候很开心,但是又会突然害怕的想要逃离,不安,猜忌,嫉妒,这些曾经对我来说很陌生的词汇一一的发生在我身上,如果这是爱情的产物,我有点想放弃了。”
她说完就感觉到腰上的力量紧了一些,他一只手放在她头后面,她被迫的抬起头迎上他的吻,他吻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
“不准说放弃,谁都不准说放弃,有些东西开始了就没有机会放弃。”他低沉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相信我,那些不安,猜忌,嫉妒都不会出现,或许,你爱上我了。”
乔有欢没有逃避,没有否定,眼角有泪划出,闭着眼睛唇上回应了他一下,他的温柔就此打破,瞬间变得狂烈起来,不停的啃噬着她的唇瓣,手指也开始在她身上作恶,乔有欢感觉到他凉凉的手指,被冰的抖了一下,瞬间清醒过来,双手抵着他,不满的说:
“前几次安全期就算了,以后没有安全措施,不行。”
他停下作乱的手,搂着她安静的躺着,过了一会缓缓的说:
“我有些急事要问她,她这几天在日本,所以就去了日本。”
乔有欢没想到他会主动解释,心情稍稍好转了些,玩弄着他衣服上的扣子小声问他:
“那问清楚了吗?”
“没有,没见到她。”他低头看她的小动作,唇角微微上扬,乔有欢顿了一下不满的问他: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好哄了,每次一生气你几句话就过去了。”
“没有”他声音里沾染了笑意,“小女孩,都这样。”
“那么有经验。”她语气有些酸。
“以前倒是没发现你这么能吃醋。”他低笑了一声。
“说过容不得沙,你都给我来了场沙尘暴了,我还能忍?”乔有欢说着撇了撇嘴。
“就算是沙尘暴,以后也不准喝酒,还有,我们是合法夫妻,没有安全措施,这帐一样得算。”他说完就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手顺利的脱了她的衣服,低头吞下了她的惊呼声。
这件事情计较的要死要活的是她,最后被吃干抹净的还是她,乔有欢暗暗的想,自己这次大概是真的完了,又一次轻易的原谅了他。
后来易东黎又带她去看了新房,地址房子什么的都是他提前看好的,房子也是刚装修好的,他带乔有欢去看房的那天,她脸上的开心溢于言表,心里暗暗窃喜,以后终于有个名正言顺的自己的家了,而且房子遵循了易东黎一贯的风格,特别大,乔有欢当时撇了撇嘴,看了她还是低估了他的含金量。
她以为所有的事情就要这么顺利,然后开心的迎接他们的婚礼了,但是她想错了,因为真正的沙尘暴从半个月后许欣然从日本回来的那一刻才开始到来。
乔有欢和许欣然坐在A大操场的台阶上,那一刻她才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论多么厉害的女人,在自己的爱情受到威胁时,都会变得不顾一切。
从前许欣然是高傲的,她不担心,是因为她知道易东黎在那里等着,她笃定他还爱着她,他会一直等着她,但是乔有欢出现了,打乱了一切,也打乱了许欣然平静的心。
“你是不是也想说让我放手,成全你们?”乔有欢率先打破了沉默,许欣然跟她约的地点是Z大,如果她没记错,她好像听说易东黎大学就是在这念的。
许欣然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你成全,他最后选择的肯定是我。”这就是她和乔有欢的不同,她自信,而且从不惧怕。
乔有欢抿了抿唇听她讲下去,许欣然去了趟日本,剪短了头发,头发齐肩显得更加干练,她望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人说道: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什么时候吗?”
乔有欢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摇了摇头面露疑惑,难道不是面试的时候吗?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今年的三月份,我出差去外地遇见了同样去那里出差的他,当时路过游乐园,我问他能陪我一起进去玩玩吗,他同意了,然后那天就遇见了你,我们看到你的时候,你坐在地上哭到断气,当时只当是路过,但是他却盯着你看了很久,我当时不太懂,以为他是被你的悲伤感染了,后来面试遇到你,很巧,大概人都有种先入为主的情怀吧,所以我最后选择录用你,但是现在我想,他大概那次之前就是见过你的。”
乔有欢想了想,这事他还真说过,只不过他没说当时陪的那个朋友是她,乔有欢点了点头:
“是见过,只是没想到他还记得。”
许欣然看了她一眼,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操场:
“我们曾经一起围着这个操场从大一跑到大四,从我们的十八岁,跑到了我们的二十二岁,他专门为我学了吉他,毕业那天也是在这里,他当着所有老师同学的面,弹着吉他为我唱了一首歌,然后抱着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跟我求婚,被我拒绝了。”说到这里许欣然深呼出一口气,眼角湿湿的,不过眼泪始终没有流出来。
乔有欢心里有什么东西破了个洞,又有什么东西逐渐清晰明了,怪不得,提到吉他他是那个反应。
“说实话,那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我曾经也以为我们会毕业结婚的。这么一晃毕业了六年,我们都快三十了,但是还没有在一起。”她说着笑了笑,依然是高傲的姿态:
“十八岁的易东黎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叛逆,疯狂,不羁,而且敢爱敢恨,不像现在,他对你笑,但是你却完全感觉不到他笑里的温度,他变了,可是我还是那样,我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我高傲的自尊心,从小到大,我都要比别人强,所以我无法面对后来的那件事,因为我还要照顾我的自尊,我的高傲,我拒绝了他,但是我依然爱他,一路爱了十年,我想着等吧,等到三十岁,我们曾经刚恋爱的时候约好的,如果以后分手了,到了彼此三十岁还单身就结婚,很俗套,但是每个青春都偏爱这俗套的游戏。”
乔有欢苦笑,还真让陆晓说中了,但是她心底隐隐不安的却是她没有细说的那件后来发生的事。
“但是他要跟你结婚,他要结婚,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看着越来越陌生的他,我常常半夜醒来一个人哭泣,六年,这一刻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与他相比,原来我那高傲的自尊心变得越来越渺小,我去了趟日本,呆了半个多月的时间,回来那天我突然想明白了,至少在他面前,有些事可以讲出来,可以放低姿态,只要能够得到他。”
“你能确定他还爱你?”乔有欢突然觉得一双手无处安放。
“但我至少敢断定他从没说过他爱你。”许欣然笑了笑说:“我不想伤害你,但是他会回到我身边的。”
乔有欢一瞬间面如死灰,对啊,他从来没对她说过爱,她都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但是她凭什么就断定他不爱她。
在许欣然起身要离开的那一刻,乔有欢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说:
“你说不用我成全,难道现在不是怕了吗?”
她迈开的脚步突然停下,却终究没有回头,慢慢走远。
乔有欢望着操场上人来人往,又低头看着被自己扣红的手指,夕阳明晃晃的洒进眼底,模糊了视线。
她想许欣然今天在找他之前必定已经找过易东黎了,因为有些东西要说的有底气,必定是要有把握的,就像许欣然笃定了易东黎会回到她身边一样。
乔有欢回去的时候去蛋糕房取了早上订的蛋糕,她提着蛋糕回家的时候一路上心里都在不安。拿着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她被房间里充斥的烟味呛的咳了两声,客厅的灯亮着,易东黎坐在沙发上,她问了句:
“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有件事,想跟你谈一下。”他说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揉着额头,眼睛眯着,显得十分疲惫,桌子上的烟灰缸里满满的烟灰和烟头,她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抽了多少烟,但是听到他说要谈谈,她心里却紧张起来,有点害怕听到他即将要说的话语,可是她知道,有些东西,大概躲是躲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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