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哪里就咱们三个,等大哥回来,他肯定要成亲的啊,他成了亲再生几个孩子,咱们家不就热闹了?”
云初九正说话呢,月儿来了。
然哥儿没上学之前,和宸哥儿一起,五六个男孩子带着她逛遍了整个渝水城,还带着她去过云岩村,这段时间压根就不用云初九操心,云如海去世的时候,她也安安静静的没害怕不闹腾,被接去顾家跟着沈氏住了几天,不过却惦记着云初九,每天都要过来看她,陪她说话。
眼下然哥儿和宸哥儿都上渝水书院去了,早去晚归的,月儿又无聊了,只得来找她玩。
“老夫人、姨母,你们在说什么?开心的事吗?”
“开心的事,我祖母过两天就要过寿了,我们商量着去云岩村摆流水宴,月儿你可要去?”
云初九笑着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去啊,这么高兴的事当然要去了。”月儿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姨母,我想去云生堂看看,然哥儿说明天你在那里义诊,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你想去云生堂?明天那里可乱着呢,贩夫走卒,什么样的人都有,你确定要跟我去?”
月儿忙点头:“我想去,想去。”
“那好,明日一大早咱们就出门,你早点起,来我院子里吃早饭。”
云初九笑着拍拍她的肩膀,“如果你对学医有意,我也可以教你一些。”
“那好,明儿个一早,我就去找姨母。”月儿嘻嘻笑起来,给老夫人行了礼,“那我就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看着她出去,云初九倒很是唏嘘,“这孩子倒是比在宫里的时候活泼了不少,年纪才这么点,就跟着太后娘娘在宫里吃斋念佛的,唉!”
老夫人也感慨:“所以说,这皇家的孩子比不得咱们寻常百姓家的孩子幸福,这孩子外头看着鲜亮,是太子的女儿呢,是个郡主呢,可其实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云初九笑起来:“好了,不说这个了,后天您过寿的事就这么定了啊,我回头就吩咐杨管家去香满楼订桌了啊。”
赵氏笑着点了点头:“好,都听你安排。”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吃过早饭,她就带着月儿去了云生堂,店里的伙计都很熟悉义诊的流程了,现在每个月一次的义诊,他们都习惯性的一大早就把桌椅摆放好,就连云初九桌上的那碟子蜜饯点心和茶水,也都是到云记去现拿来的。
燕羽和青茫跟着一起来的,燕羽站在一旁帮着端茶倒水,青茫就负责照看月儿,云初九怕人多她照看不过来,就让青茫替她盯着月儿,免得出现什么闪失。
义诊开始,不少渝水城里的或者是附近村镇的乡亲都赶来了,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来,温小大夫现在越发的厉害了,基本上不再需要温老大夫来一旁帮他盯着了。
月儿看着云初九诊脉,开方子,觉得特别有意思,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云初九也放慢了速度,耐心的给她讲解,这个红疹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要用什么来治,那个咳嗽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要用什么药材搭配什么药材来下药等等。
不知不觉,月儿竟然跟着看了一天,到了晚上回家的马车上,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云初九:“姨母,我觉得行医很有意思,你能不能把你的医书借两本给我看看?”
“你对学医感兴趣?那好啊,回头我把初入门的医书拿给你看,我当年被我娘逼着背汤头歌和医经的时候,比你小多了,不过我那时候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我娘说我有天分,非要我学,现在就轮到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天分了。”
回到家里,她就把自己当年背的那本汤头歌和医经的书本给了她,并且叮嘱她:“这两本书都是我外祖给我娘,我娘留给我的,我要留个念想不能送给你,你把这两本书抄写下来装订成书,也能熟练一下。”
月儿点头道了谢,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拿起书就看了起来,这一看竟然着了迷,越看越喜欢。
第二天云初九又起了个大早,今儿个是祖母的生日,她得早起来安排。
“柳絮,去叫杨管家来一趟,我有事要问他。”
柳絮赶忙去传了,没多大会,杨管家就来了,云初九正在院子里练鞭子,见他来就把鞭子收了起来,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问他:“前日给府里下人做的衣裳可做好了?”
“小厮们的都做好了,已经送了来,丫鬟的衣服麻烦,打发人去问了,说是最快也得后天。”
杨管家恭敬的回话。
“嗯,今儿个是老夫人的寿辰,我代表老夫人打赏大家,每个人一吊钱,柳絮,去拿银子给杨管家,让他分发下去,也让大家都沾沾老夫人的福气。”
杨管家闻言赶忙道了谢,就跟着柳絮去拿银子了。
“对了,杨管家,香满楼的席面可订好了?可不能耽误了时辰。”
“已经订好了,香满楼的掌柜的说,要给咱们打五折,还让酒楼的小厮给送到村子里去,也不用咱们家再出人手了。”
云初九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你回头去酒窖取两坛子树莓酒给香满楼林掌柜送去,就说是自家酿的果酒,请他尝一尝。”
杨管家闻言笑着去了。
早饭过后,顾寒和沈氏都来给她贺寿了,至于然哥儿和顾陌、顾宸,都在上学去之前已经来过了,顾陌虽然没有参加考试,却被顾老爷子推荐给了院长,院长见他品行端厚,又是顾老爷子举荐,就破格让他进了书院,他本就底子扎实,上学也很能跟得上。
听说赵氏要回云岩村过寿,沈氏就推顾寒,“让涵之陪着一起去,这些忙活的事哪能让初九一个姑娘干,再说我听他说起过,他也是在云岩村住过一段日子的,也该回去看一看。”
顾老爷子慢腾腾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鸟笼,“那我也去瞧瞧?你们那个云岩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寒儿,听说是有山,可能打猎?”
正文 第330章 老夫人过寿
“自然是能的,祖父,您带着弓箭去,咱们晚上回来还能添两样野味。”
顾寒弯了弯唇角,看到祖父和舅母、阿九他们这样子欢欢喜喜的,他打心底觉得高兴,觉得自己盼了半辈子的平淡日子,就应该是这样的。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上了马车前往云岩村,直接停在了自家门口,万氏在里面听见动静走了出来,见是她们来了,便笑着上前扶赵氏:“昨儿个初九就让人来送消息了,让把院子里都打扫干净,您瞧瞧,我收拾的怎么样了?”
进了院子一看,果然是认真收拾过的,又干净又整齐。
“大嫂那边的院子也收拾好了,我们俩想着干嘛要把席面摆到外面去,两个院子足够了,一桌男席一桌女席,初九,走,咱们去大嫂那儿看看,两个小丫鬟还在收拾着呢。”万氏扶着赵氏在院子里坐下,就拉着云初九去隔壁,“连碗筷我们也都刷干净了,预备着呢。”
“多谢二嫂你了,真是让你费心了。”
云初九笑着道谢。
“谢什么呀,都是一家人,祖母过寿,我忙活着些也是应该的。”
过了小门便进了唐氏的院子,唐氏一边抱着霖哥儿,一边看着丫鬟们打扫庭院,迅哥儿前几日送到学堂去了,唐氏和云旭东都希望他能早些读书识字。
“大嫂,祖母和初九、顾老爷子还有姑爷都来了,初九跟着我来瞧瞧你这院子里收拾的怎么样了。”
万氏笑着上前接过霖哥儿,霖哥儿倒也跟她,还嘻嘻的冲她笑,可见万氏是常抱他的。
唐氏拍了拍身上被霖哥儿踢的土,拉着初九去看,“你瞧,我把院子里的杂物都搬到杂物间去了,这院子一收拾出来倒也敞亮,能摆下七八张桌子。”
“大堂嫂,桌子可借好了?”
“昨天收到消息之后,我就和万妹妹去了各家通知,今儿个一大早,他们来的时候就把桌子搬来了。”
唐氏笑着说道,“你大堂哥昨晚没回来,说今儿个也会来一天,给祖母过寿,香草可回来?”
“香草姐也回来,不过得晚一些时候,她跟云旭北一起回来,然哥儿午时也告了假,跟他们一块儿来。”
云初九说完又道:“家里的事就交给两位嫂子张罗了,我带了些下人来,有事指使他们干就好,我想去我爹份上上柱香。”
“行,你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唐氏看了看万氏,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云初九本想着自己溜到爹爹坟上陪他说说话,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回来了,也不会让祖母知道了伤心,却没想到,她从唐氏那边院子出去,却看到顾寒站在门外,见她出来,顾寒弯了弯唇角:“猜到你要去给爹上坟,我正好也想去,一起吧。”
他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酒壶,“这样的日子,应该跟爹喝一杯,走吧。”
云初九顿时笑了,心里一下子暖暖的,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我想我爹应该会很喜欢跟你一起喝酒的。”
两人沿着小路走到云岩山山脚,那里有一大片坟地,是云家的祖坟所在,每家每户都有那么一块地方,云初九走到自家老爹坟前,先给他烧了些纸钱,又给她娘,她外祖父、祖父各烧了些纸钱,回头看见顾寒正在跟她爹说话,便蹲在了她娘坟前。
“娘,虽然我不是你的女儿,但是在云家生活了这么久,我已经把自己活成了你的女儿,娘,你见到爹了吗?是我没能保护好他,若是他得知我不是他的女儿,他一定会很失望吧?不过我既然已经成了云初九,现在是,以后也会是,我会照顾好然哥儿,也会把大哥找回来,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他们,保佑大哥平平安安的。”
“阿九,我跟爹说好了,每个月都会来陪他喝酒,你跟娘说完话了吗?咱们走吧?时辰差不多了。”顾寒走过来扶她起来,“再耽误下去,祖母要是发觉了就不好了。”
是啊,要是被祖母知道她来祭奠爹娘,怕是又要好一阵伤心。
她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泪,“行了,走吧。”说完转身走到云如海坟前,“爹,今天是祖母过寿,我在村子里摆了酒席,乡亲们都会来给祖母祝寿,我得赶着回去帮忙收拾收拾,爹,我就先走了,回头再带我自己酿的树莓酒来给你尝尝,你不是闹着要喝吗?下次我就给你带来。”
这边,赵氏已经让人到处找云初九了,柳絮跟桃叶找遍了两个院子都没找着,唐氏拉着她们说道:“初九去给二叔上坟了,你们可千万别跟老夫人说这个,就说她被姑爷拉出去说话了,一会儿就回来。”
柳絮和桃叶会意,正要回去回禀,就看到云初九和顾寒从这边大门回来了。
“姑娘,您可回来了,老夫人正到处找您呢!村里也来了好些人了,您快些过去吧。”
云初九闻言就赶忙拉着顾寒往那边院子里走,一进院子就瞧见祖母坐在树下,她的几个老姐妹在旁边坐着相陪,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大盘子瓜子花生糖果,旁边围了一大圈小孩子。
“祖母,您找我呀?”云初九走过去,又给其他人见礼,“我跟涵之出去走了走,这不是回来了?”
“初九啊,祖母找你是问问你,然哥儿和你香草姐她们怎么还没来?还有你大伯那边,也让人去催一催吧?”
云初九笑着点点头:“行,我这就让燕羽去催。”说完又喊柳絮,“柳絮,给大家添些茶水点心。”
村里人大都来的晚,因为地里还有活要干,都要干完活才有空过来,眼看着快要到午时了,村里人都断断续续的赶了过来,院子里人越来越多,渐渐的热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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