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都是这样,皇帝不是不知道,只是默许了罢了,子承父位的事情还少吗,有些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皇帝不急急太监,你这是想个冯公公换个位置呢!”若归打趣儿的说道。
天隐翻了翻白眼,却不知如何反驳。想了会儿他又道:“就这样等着放榜?那宋铭还不得气到吐血?”
若归瞥了他一眼,将手里的人参跟撒大枣一样,一股脑的都给丢了进去,丢完了她才拍拍手道:“给礼部尚书传个信儿吧,他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天隐盯着若归那嘴角诡异的笑容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哆嗦,他怎么觉着师姐今日心情不错到过头了呢?
隔日放榜,前三甲果真是被谢瑜夺了个头彩,宋铭站在皇榜前险些晕倒,一脸惨白,捏紧的拳头松了又紧了紧。
想着那日那姑娘说过的话,他心底是泛起一阵阵的悔恨,若是当日没有将那考卷换给谢瑜,如今这前三甲中必定是有他的名字,可是如今皇榜已经放出来了,而他却是名落孙山,怎叫他不心寒。
而皇榜正对着的阁楼之上,若归与天隐早已看了许久。
“这宋铭看起来不像是能干大事的人啊,师姐为何要助他?”天隐摇了摇头,在心底叹了一声,随即转身对这若归问了一句。
“干不干大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不想干大事。”云若归回应了一句就没有再多说。
六部中,礼部司科考,而这强加的吏部怕是三皇子让老皇帝强加进去的,至于这目的,估计就是给三皇子招幕僚,至于能不能,确实不好说,宋铭一案,只不过是一个打火石罢了,真正烧起来的东西可不止这些。
“你可是考生宋铭?”就在宋铭一脸愁容的时候,身后突然多了个人,看着他询问道。
宋铭转身,便看到一位身穿青色衣衫,年约四五十的中年男子看着她,宋铭再怎么没有见过市面也瞧得出来这人一身上好的衣料,非富即贵,当即有些心惊,怕又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正是在下。”他甩了甩袖子,拱手道。
“听说你的科考考卷被强换了,此事当真?”那人又问了一句。
宋铭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他不知这人是敌是友,到底是来帮他的还是帮着谢瑜的。
见着他犹豫的模样,那中年人又道:“你不愿说也罢,先随我走一趟吧!”
宋铭欲推拒,但是一想到自己不过是个穷酸书生,对方又能将他如何,咬了咬牙,他还是追了上去。
隔日早朝,礼部尚书就参了吏部尚书一本,原本为了上早朝,一个个大人都起的早,现在还迷迷糊糊的,一听这话,都给惊醒了。
“吏部尚书纵容考生舞弊,此乃一大罪,请皇上明察。”吏部尚书大神的说道,整个大殿都回荡着吏部尚书那粗犷的声音。
“皇上,臣冤枉啊!赵尚书,你血口喷人!”那吏部尚书一听这话,吓的整个人都险些滚到了地上。他赶紧扶了扶官帽跪在地上哭喊了一声。
“回禀皇上,臣有证人!”礼部尚书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安静的几乎连呼气的声音都听的清楚。
“什么证人,传上来朕瞧瞧。”皇帝不悦道。
“传证人宋铭!”礼部尚书叫唤一声,宫外的太监一声声传唤,也不知过了多久,以为穿着粗布衣衫的寒门书生走了进来。
刚刚入大殿,宋铭缓缓跪下,朝着皇帝三叩首。
“草民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就是宋铭?”皇帝眯着双眼看着跪在下面的人问道。
“正是草民。” 宋铭低着头回答。
“礼部尚书说你能作证,吏部尚书纵容考生舞弊?”皇帝挑眉。
“正是,吏部尚书之子谢瑜强迫草民在科考时偷换试卷,草民不依,他便强抢了草民的考卷!”谢瑜说话的时候还有些紧张,声音都是颤抖的,若是换作以往的他必然不敢多说,但是如今他心口憋着那口气,横竖都是一死,他不妨拼搏一次。
“哦?你可有什么证据?”皇帝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礼部尚书也硬气,顶着皇帝的压力道:“请皇上允许臣查看此次科考的答卷。”
“这……”皇帝犹豫了一会儿,似乎并不想开口,倒是吏部尚书松了一口气。只是看考卷罢了。
冯公公的动作快,很快就将今年的科考试卷拿了过来,礼部尚书一张一张的翻着,吏部尚书也不得不待在一旁等结果。
“皇上,看好了,这是今年探花的考卷。”礼部尚书突然抽出一张答卷来,抬起头来看着皇帝。
“朕看过,写的确实不错。”皇帝的回答很是中肯,这篇文章确实写的好,独独多了几分遐想,少了几分真实,如若不然,名次也极有可能更靠前一些。
“哼,不过是一张考卷而已,能看出什么!”吏部尚书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就放松了一下,难不成还让谢瑜上来对笔迹?就算是对笔迹他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谢瑜的名字就是仿着宋铭的字迹写的。
“答卷上写的考生是谢瑜,谢大人可知?”礼部尚书又问一句。
“知道。”谢景知不在意的回应了一句,他早已准备好了,也让人查过谢瑜的考卷,谢瑜仿了宋铭的字迹写了名字便交上去了,谢景知可不相信礼部尚书能查出个什么东西来。
“可是这张答卷不是谢瑜的。”礼部尚书将手中的考卷一样,冷声说道。
此话一出,整个大殿开始沸腾了,小声的议论声传开来,一片闹哄哄的景象。
“赵尚书,凡事要讲究证据,欺君犯上可是杀头之罪,你可想清楚了。”谢景知面不改色的说道。他就笃定那考卷牵扯不到他们。
“这答卷上就有证据,请皇上明鉴。”礼部尚书将那答卷高高举过头顶跪拜在地上,说道。
他方才已经确认过了,那答卷上确实有证据,说完这番话,他更是自信了一些。
皇帝看了跪在下面的人一眼,顿了一小会儿,还是挥了挥手,让冯公公将那答卷呈了上来。
“回禀皇上,答卷的反面有考生的私印。”礼部尚书继续说道。“此文章并非谢瑜所作。”
皇帝从冯公公的手中接过答卷,看了一眼礼部尚书又看了一眼吏部尚书那抖的跟筛糠一样的身子,垂眼一瞧,还真是看到了那答卷反面的角落里印着一个私印的形状,隐约还能瞧见是铭宋二字。
宋铭?老皇帝蹙眉,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吏部尚书,你可有话要说?”皇帝将那答卷往冯公公手里一扔,站起来愤怒的道了一句。
“臣是冤枉的啊,臣并不知道,一定是有人想要陷害臣,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做做主啊!”吏部尚书的声音传来。
“来人,将吏部尚书给朕拖下去。”皇帝烦闷的挥了挥衣袖,说了一句。“大理寺卿。”
“臣在。”
“朕命你尽快彻查此案。”皇帝道。
“臣遵旨。”大理寺卿一直都是板着个脸,他本就话不多,现在整个人瞧起来更是生冷了几分。就是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么铁面无私了。
若归又给萧贵妃看了看脉,萧贵妃恢复的不错,看样子又准备斗李皇后了,这样也好,省的她自个儿麻烦,云若归刚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唤,天隐一看居然是一个小宫女,看起来年岁不大,天隐皱着眉头看着她。
“神医,太后娘娘有请。”小宫女说道。
“现在?”云若归略带疑惑的询问道。
“是。”
“带路吧。”天隐应了一句。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不去吧,又不好,去了吧,又不知道是个什么鸿门宴。
太后的宫里有些偏,天隐随着那小宫女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到。
“你就是若归?”一道威严的女声传来,云若归低头应了声“是”。
果然和那老皇帝有血缘关系,这太后的面容与皇帝很像,一股子瞧不起人的样子还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今年多大了?”又是一声,语气倒是柔和了几分,来一个下马威再给一块糖吗?这太后的算盘也打得太好了。
“十八刚过。”云若归这吹牛倒是吹的自然,一点撒谎的感觉都瞧不出来。
“可有婚配?”太后又问了一句。
云若归险些将手中的茶杯给丢了出去,为何太后的问题都是这么的……直抓主题。
☆、第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总算改到这里来了,之前的差不多都改完了,只有部分地方有错字,以后有时间再改……
“劳太后娘娘操心了,民女已有婚配。”云若归依旧是面不改色的说道,她哪来的什么婚配,但是她心底知晓,若是不这么搪塞回去,指不定太后给她寻来些什么货色,毕竟太后的木家也不容小觑。
“哦?既然这样,是我们家老七与你无缘了。可惜了这么标致的人儿!”太后叹气似的说了一声,整个语气似乎都疏离了许多,云若归当做全然不知,附和着太后的话,实在是憋的不舒服。
大抵是知晓云若归已有婚配的事情,太后也不愿意再多谈论,与若归随便聊了几句便放她出行了。
云若归走出了皇宫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深宫里还真是龙潭虎穴,她从来都不曾想过太后会找他谈婚配的事情。老七是谁?若归一边走一边想着,却不想迎面竟有人走了过来,她抬头便看见了他,她捏着拳头,杨定,这个老贼还活着!
她低着头,一步步的走着,每一步都及其的艰难,她现在就想回头一刀砍了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但是她不能,她必须忍!但是她知道杨定身上有杀气,他想杀她,就算没有对视,但是云若归还是清楚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杀意!
她走出了宫门,天隐在外头等她等得有些无聊,跟那马儿斗气,那马高傲的一扭头,压根不搭理他,云若归见到这幕忍不住的笑了。
“咱们回去得准备着,或许有人要来访,还不是个正常的时间,今儿个你到我屋里歇着吧,记得弄根绳儿,我可没有多余的床给你。”若归心情极好的朝前走了好多步,独留天隐站在原地无语了好一会儿。
师姐这是在欺负他吧!天隐忿忿的想着。
夜已深,齐王府内是一片寂静,只有靠墙的地方才有层层守卫兵保护着。
月色不算明亮,却也还是看得见朦胧的影子,众人未曾看见一个黑影翻过了齐王府的院墙,朝着当归先生的居所去了。
若归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天隐吊在绳上,睡的倒是安稳,还打起了小呼噜,这下若归更是睡不着了。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去多想那些事情。
若归刚刚闭上眼就发现有个黑影从窗户边上闪过,她连忙眯上了眼睛,那人缓缓的推开门走了进来,吊在绳子上的天隐在那一瞬间也醒了过来,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窗外,很快便又闭上了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师姐睡前叮嘱过,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那那家伙逃走了。
那人鬼鬼祟祟的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忍了忍,没有马上走进来,他感受到屋子里的人睡熟了,便悄悄的靠近了床边,他刚刚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床上的若归,抬起手直接就朝着她的颈部而去,若归心想这人是想打晕她然后带走。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对方怕是没有想着若归根本没有睡着,愣了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想要出手,但是被若归一根银针刺穿的手掌。
他只觉得手心一阵刺痛,心知自己是落了圈套,他也没有多加恋战,赶紧朝着半掩的房门冲了过去。
“你想往哪里去啊。”天隐转头看着他,屋子里的灯光也在瞬间点燃了,那黑衣蒙面人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光。
天隐已经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那黑衣人看到情况不妙,赶紧从窗口开溜,天隐想要去追,但是若归拉住了他,示意他往外头看了一眼,天隐一瞧,那门外的火光若隐若现。
怪不得这齐王府的墙这么好翻,原来是想来个瓮中捉鳖!
云若归坐在桌子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抬眼看着窗外,不远处兵器交缠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响持续了一小会儿便停了下来,想来那刺客也是有点本事的,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若归算一算时间,那毒针上的毒想必也是发作了。
又等了一会儿,长生,长青便出现在了院子门口,朝着屋子这边冲了过来。
“方才有刺客来袭,姑娘没事吧!”长生跑来的询问道。
“无事,多谢长侍卫。”云若归说完,长生长青便离开了,他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师姐觉得那刺客什么来头?”天隐回到屋里一边收绳子一边问道。
“难说。”若归摇了摇头。
今日来的人是御卫庭的,光是那身手就像极了杨定那老贼教出来的!如今能指挥御卫庭的只有当今皇帝与太子,若不是这二人,必定只有御卫庭总督杨定了,不管是这三人中的哪一个,若归都不在意,毕竟这三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都留不得。
“师姐,皇帝赐的那座屋子已经处置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搬过去?”天隐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就这几天吧,齐王已经能下床了,咱们也是时候走了。”若归一边用药鼎煮药去味一边说道。
天隐看着她好久都没有说话,若归觉得平日里天隐话就不少,今日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回头看的时候就瞧见天隐皱着眉头在想些什么。
“师姐,你真的要搬走啊,你都没有告诉世子他,你……”天隐小声道。
话说道一半,云若归突然打断了他说道:“迟早是要搬的,不搬咱们等的人可不会来。”
天隐看着若归的眼睛,他眨巴了两下,总算是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天隐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再说话。
“参见总督大人,派去的人失败了。”泛着烛光的大殿之中,一人背身而立。
从身后看不出些什么,但是从面上看却发现此人年约四十,一脸阴狠,光是那双眼就像是雄鹰一样,锐光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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